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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輩人總有些迷信風水。因此,川穀跟自己爺爺奶奶說 1 月 5 號搬家的時候,遭到了兩位老人家強烈的反對。只因為那老式掛曆上白紙黑字寫著:忌入宅。
可川穀不信那一套。一邊安撫著兩位老人家說「好好好,換日子」,一邊照常喊了一大堆朋友,在 1 月 5 號那天早上搬進了新居。
當川穀從樓梯上摔下來,腿撞上樓梯邊凸出來的一塊大理石裝飾的時候,他疼得暈暈乎乎,腦子裡還在想:「這麼靈嗎?」
好不容易顛兒顛兒地被朋友送到了醫院,幾個人在醫院大廳呆了許久,愣是被眼前一片血淋淋的場面嚇傻了。聽說是路上發生了車禍,現在傷員都往醫院送呢。
小寒:斗指子,太陽黃經為 285°。小寒以後,開始進入寒冷季節。
冷氣積久而寒,小寒是天氣寒冷但還沒有到極點的意思。
川穀咽了口口水,覺得場面太大,有些嚇人。
一個小護士眼睛尖,看到了他們,過來草草問了兩句,然後朝一個纖細修長的白色身影小跑過去:「舒醫生,那邊有個病人,摔了,疑似骨折……」
舒末手下正忙著,橡膠手套上全是血,她回頭看向川穀那邊,戴著口罩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那眼睛裡有煩躁、焦急,就像燃著一把燒烈了的火,口罩里傳出悶悶的聲音:「找個地方先讓他們坐會兒,我處理完手上這個就過去。」
川穀這廂剛被小護士安頓好,和朋友幾個人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忽地就來一陣風,血腥味濃重,可裡頭還夾雜著一絲清爽。一雙乾淨修長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在他腿上捏了幾下。
那突如其來的銳痛一下子就讓他白了臉,就要出口的叫聲生生被疼痛堵在了嗓子眼。川穀指著對方鼻子,那手抖啊抖的,恨不得罵街。
「怎麼回事?」對方理都不理他一臉痛恨。
川穀疼得直抽抽,朋友在旁邊插了句:「摔了,從樓上摔下來的。」
口罩上方那雙好看的眼睛波瀾不驚,眉頭輕皺,然後起身對小護士道:「帶他去繳費拍片。」
川穀剛從疼痛感里回過神,就看見舒末轉頭欲走,一下急了慫了,伸手就去扯她的白大褂:「誒誒,醫生醫生……我這,沒事吧?」
舒末居高臨下,口罩下露出部分線條分明的下頜線,眼裡有著隱隱的不耐:「先去拍片子。」
說罷頭也不回地又栽進那大型災難現場。
果不其然是骨折,舒末間隙里幫他上了石膏,匆匆交代兩句就繼續去忙了。
川穀對這個眼睛長得很好看,身上味道很好聞,可是很不好說話,下手很重的醫生很有印象。以至於去醫院拆石膏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了坐在急診值班室里的舒末。
舒末的手乾淨修長,骨節柔潤,如蔥段凝脂,在川穀毛髮茂密的腿上按著,襯得川穀那粗黑粗黑的腿跟條豬腿一樣。她戴著口罩,露出來的眼睛漆黑平靜,就像此刻正在菜市場選骨頭一樣。
起先還不覺得有什麼,可看著她那般淡定,越看那手越覺得漂亮,川穀突然就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老是覺得自己打了石膏一個半月沒洗的腿腳有股……味兒。
舒末檢查完,看了看片子:「恢復得不錯。你動動,看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聲音清冷乾淨,語音利落。
川穀只覺得脫了石膏一陣輕鬆,踩在地上使勁跺了跺,傻呵呵一笑:「挺好挺好。」
舒末眼皮一抖,手在病曆本上唰唰寫了幾行字,合上然後遞給川穀:「這段時間注意不要劇烈運動,傷筋動骨一百天,雖說恢復得不錯,但是還是要注意。」
川穀接過病曆本,連謝了好幾聲。出門的時候,正遇上小護士端著飯盒進來,沖舒末說道:「舒醫生,我給你打了飯。」
川穀在門口回頭,正看見舒末抬手把口罩拿下來,臉上有些詫異:「這怎麼好麻煩你。」
小護士嘻嘻一笑:「沒什麼,急診室事情多,我也是順手。」小護士話音一落順勢往舒末對面一坐,「舒醫生,我有個親戚腿腳不好,想來這邊找您檢查檢查,您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能不能幫忙看看,安排個床位。」
舒末一下就明白了意思,合著這碗飯是吃人嘴軟,手上的筷子往飯盒旁邊輕輕一擱,那聲音很輕,但是辦公室里的氣氛陡然就變了。
「我每周三周五專家號,你可以讓他先掛號。」
聲音乾淨利落,平靜無波。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謝你的午飯,多少錢,回頭我轉給你,我下午還有個專家會診,要提前看看病例……」話說得乾巴,聽著自然不好聽。
川穀本來是被舒末口罩下面完整的仙女顏震驚在了原地,不知不覺就聽完了這一段毫無油鹽的對話。心下難免覺得舒末有些過於不近人情了,這年頭找關係這事都不算事了。
看見那小護士氣沖沖走出來,護士站的小護士們一下就圍了個圈。
「什麼嘛,我又不是讓她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幫忙留個床位而已!你瞧瞧,整個醫院就屬她最清高最與眾不同,也不知道端的什麼架子……」
川穀走的時候還能聽見小護士刻意壓低的聲音,看來是氣得不行。
於是川穀對舒末的第二印象就是,仙女姐姐一個,規矩刻板,不好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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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好了沒幾天,舞團就接到了比賽通知,大冬天的,急吼吼在練功房裡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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