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年生命里第一次的愛情,就讓我為所欲為一次吧

2022-01-23

【本文節選自《二十四番花信風》,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侵刪】

1

老一輩人總有些迷信風水。因此,川穀跟自己爺爺奶奶說 1 月 5 號搬家的時候,遭到了兩位老人家強烈的反對。只因為那老式掛曆上白紙黑字寫著:忌入宅。

可川穀不信那一套。一邊安撫著兩位老人家說「好好好,換日子」,一邊照常喊了一大堆朋友,在 1 月 5 號那天早上搬進了新居。

當川穀從樓梯上摔下來,腿撞上樓梯邊凸出來的一塊大理石裝飾的時候,他疼得暈暈乎乎,腦子裡還在想:「這麼靈嗎?」

好不容易顛兒顛兒地被朋友送到了醫院,幾個人在醫院大廳呆了許久,愣是被眼前一片血淋淋的場面嚇傻了。聽說是路上發生了車禍,現在傷員都往醫院送呢。

小寒:斗指子,太陽黃經為 285°。小寒以後,開始進入寒冷季節。

冷氣積久而寒,小寒是天氣寒冷但還沒有到極點的意思。

川穀咽了口口水,覺得場面太大,有些嚇人。

一個小護士眼睛尖,看到了他們,過來草草問了兩句,然後朝一個纖細修長的白色身影小跑過去:「舒醫生,那邊有個病人,摔了,疑似骨折……」

舒末手下正忙著,橡膠手套上全是血,她回頭看向川穀那邊,戴著口罩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那眼睛裡有煩躁、焦急,就像燃著一把燒烈了的火,口罩里傳出悶悶的聲音:「找個地方先讓他們坐會兒,我處理完手上這個就過去。」

川穀這廂剛被小護士安頓好,和朋友幾個人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忽地就來一陣風,血腥味濃重,可裡頭還夾雜著一絲清爽。一雙乾淨修長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在他腿上捏了幾下。

那突如其來的銳痛一下子就讓他白了臉,就要出口的叫聲生生被疼痛堵在了嗓子眼。川穀指著對方鼻子,那手抖啊抖的,恨不得罵街。

「怎麼回事?」對方理都不理他一臉痛恨。

川穀疼得直抽抽,朋友在旁邊插了句:「摔了,從樓上摔下來的。」

口罩上方那雙好看的眼睛波瀾不驚,眉頭輕皺,然後起身對小護士道:「帶他去繳費拍片。」

川穀剛從疼痛感里回過神,就看見舒末轉頭欲走,一下急了慫了,伸手就去扯她的白大褂:「誒誒,醫生醫生……我這,沒事吧?」

舒末居高臨下,口罩下露出部分線條分明的下頜線,眼裡有著隱隱的不耐:「先去拍片子。」

說罷頭也不回地又栽進那大型災難現場。

果不其然是骨折,舒末間隙里幫他上了石膏,匆匆交代兩句就繼續去忙了。

川穀對這個眼睛長得很好看,身上味道很好聞,可是很不好說話,下手很重的醫生很有印象。以至於去醫院拆石膏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了坐在急診值班室里的舒末。

舒末的手乾淨修長,骨節柔潤,如蔥段凝脂,在川穀毛髮茂密的腿上按著,襯得川穀那粗黑粗黑的腿跟條豬腿一樣。她戴著口罩,露出來的眼睛漆黑平靜,就像此刻正在菜市場選骨頭一樣。

起先還不覺得有什麼,可看著她那般淡定,越看那手越覺得漂亮,川穀突然就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老是覺得自己打了石膏一個半月沒洗的腿腳有股……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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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末檢查完,看了看片子:「恢復得不錯。你動動,看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聲音清冷乾淨,語音利落。

川穀只覺得脫了石膏一陣輕鬆,踩在地上使勁跺了跺,傻呵呵一笑:「挺好挺好。」

舒末眼皮一抖,手在病曆本上唰唰寫了幾行字,合上然後遞給川穀:「這段時間注意不要劇烈運動,傷筋動骨一百天,雖說恢復得不錯,但是還是要注意。」

川穀接過病曆本,連謝了好幾聲。出門的時候,正遇上小護士端著飯盒進來,沖舒末說道:「舒醫生,我給你打了飯。」

川穀在門口回頭,正看見舒末抬手把口罩拿下來,臉上有些詫異:「這怎麼好麻煩你。」

小護士嘻嘻一笑:「沒什麼,急診室事情多,我也是順手。」小護士話音一落順勢往舒末對面一坐,「舒醫生,我有個親戚腿腳不好,想來這邊找您檢查檢查,您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能不能幫忙看看,安排個床位。」

舒末一下就明白了意思,合著這碗飯是吃人嘴軟,手上的筷子往飯盒旁邊輕輕一擱,那聲音很輕,但是辦公室里的氣氛陡然就變了。

「我每周三周五專家號,你可以讓他先掛號。」

聲音乾淨利落,平靜無波。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謝你的午飯,多少錢,回頭我轉給你,我下午還有個專家會診,要提前看看病例……」話說得乾巴,聽著自然不好聽。

川穀本來是被舒末口罩下面完整的仙女顏震驚在了原地,不知不覺就聽完了這一段毫無油鹽的對話。心下難免覺得舒末有些過於不近人情了,這年頭找關係這事都不算事了。

看見那小護士氣沖沖走出來,護士站的小護士們一下就圍了個圈。

「什麼嘛,我又不是讓她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幫忙留個床位而已!你瞧瞧,整個醫院就屬她最清高最與眾不同,也不知道端的什麼架子……」

川穀走的時候還能聽見小護士刻意壓低的聲音,看來是氣得不行。

於是川穀對舒末的第二印象就是,仙女姐姐一個,規矩刻板,不好接觸。

2

腿好了沒幾天,舞團就接到了比賽通知,大冬天的,急吼吼在練功房裡訓練。

這場比賽川穀是不打算參加的,不過作為隊長,每天都要陪著隊員訓練,給他們編舞、調整動作。川穀的腿剛好,本來依著醫囑是不能做劇烈運動的,可比賽在即,哪管得了那麼多,一時間也就隨他去了。

可腳還是沒恢復完全,不夠得力,一個失力就崴了腳。

這下可好,唬得一眾隊員慌了神,阿豆倏地抽出自己的手機撥了個號碼。

只見男孩舉著手機,聲音清亮,扯著嗓子說話:「姐,我隊長受傷了,你在醫院嗎?我帶他去給你瞅瞅。」

電話那頭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阿豆對著鏡子做了個鬼臉:「知道了知道了。」

說完掛了電話,沖川穀道:「走走走,我姐還在醫院,還沒走,我帶隊長去找她。我姐可是骨科專家。也就是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不然她這個老古板可不跟咱們講那些情面,還得老老實實排隊掛號。」

阿豆是兩年前進的舞團,極具天賦,主攻大地板 powermove,大招一個接一個,人長得帥氣好看,一笑兩顆小虎牙。

隊員一聽,呵,好傢夥,專家呢。二話不說,跟著阿豆就往醫院沖。

阿豆背著川穀敲門。

門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川穀就看見,女人穿著白大褂,背著光,一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一手搭在門把手上,抬眸看向他們,眉目間明顯輕輕一皺。

她沒戴口罩,川穀看見她的那一刻,分明聽見身後一陣抽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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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末五官很好看,川穀上次就知道。是那種完全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顏,五官拆開單看,每一個都極為精緻,合在一起又是另一番味道。眉目清淡疏遠,仿佛藏著山川清河。口唇不點而赤,很罕見的天然唇色,唇峰微凸。

「怎麼了?」

川穀還沒開口,阿豆屁顛屁顛就往裡一走,把川穀放在椅子上。

「姐,我隊長腳崴了,你給看看唄。」

舒末往椅子上一坐,開口道:「我不是說了,這段時間不要劇烈運動。」

阿豆一臉懵。

隊員一臉懵。

唯獨川穀,撓撓臉有些心虛,磕磕巴巴開口道:「沒……沒注意。」

「躺那兒去,把鞋襪脫了,我看看。」舒末指了指值班室里的那張病床。

川穀瞬間臉色就不好看了。他今天跳了一天舞,出了一身汗,還……還沒洗腳呢。

熱心隊員阿豆,絲毫看不到隊長的臉色,樂呵呵地把川穀往床上一扶,蹲下身去麻利地剝去川穀的鞋襪。

其實川穀平日裡是很講究的,身上常年清爽乾淨,就算練舞,都會備上好幾套衣服,幾雙鞋子來回換。

只是,總歸是有那麼幾分尷尬。

「還算運氣好,傷得不嚴重,噴點藥,休息幾天就能好。」

舒末的手指冰涼,帶著消毒水的味道,乾燥又乾淨,觸碰到川穀腳踝的時候力度很輕,就像羽毛一樣撓得他有些發癢。這位常年嬉皮笑臉,臉皮極厚的男人,難得地,臉紅了。

臨走的時候,這位一直以來都不苟言笑,兇巴巴的舒醫生開了口,語氣有些僵硬:「舒亭,別忘了周末回家吃飯。」

阿豆不耐煩地薅了一把頭髮:「他們都不樂意看見我,我回去幹啥?」舒末也不說話,就拿那雙黑白分明又犀利的眼睛看著他,看久了讓人有些瘮得慌,阿豆對自家姐姐還有點怕,嘟囔著:「知道啦。」

回去的路上,川穀看著窗外疾閃而過的燈光,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阿豆,你跟你姐姐關係不好啊?你姐也不喜歡你跳舞嗎?」

阿豆單純,摸了摸鼻子:「我跟我姐還行吧,關係一般般。她這人交流起來沒什麼意思,從來都是一板一眼,學習好,人長得好看,可人很難交往的。

「就拿回家吃飯這事吧,在我們家就是走個形式而已。小輩其實已經很少有人真的會每周回老宅子吃飯了,只有她,跟個老八股一樣。家裡的規矩說啥是啥從來不變通,我們私下幾個弟弟妹妹都不怎麼親近她。」

阿豆嘀嘀咕咕抱怨著,「不過她這樣也好,至少她從來沒說我不應該跳舞,就是不管我而已。」

川穀倒是完全沒想到阿豆會這樣評價舒末,有幾分咋舌,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機器人嗎?

可人怎麼可能沒有喜好和情緒呢?

莫名就有些好奇。他想起上次離開前,回頭看過她一眼。

她身後是窗戶,外頭透著冬天的陽光,折射著還未化去的雪色。她穿著白大褂,裡面是一件淡黃色的襯衣,被這泛著冷光的陽光攏住,生生暈出一股子神聖不可侵犯之感。

川穀心裡跳了兩下,有人喜歡可愛款,有人喜歡妖精款,可偏偏川穀這人,就喜歡舒末這樣的仙女風,每每想起那場景,都覺得心跳加速。

3

舒末沒想到她會收到觀看舞蹈比賽的邀請函。

還是弟弟那個不聽話的隊長親自送來的。

那天中午吃過飯,剛回辦公室就看見川穀蹺著二郎腿坐在裡面東張西望,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看見她的時候二話不說就遞過來一張精緻的邀請函:

「你弟弟的比賽,要不要去看?」

舒末伸手接過來,有些不解:「舒亭讓你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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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穀搖搖頭:「不是,是我覺得他應該很想你去看看。畢竟這是他參加過的規格最高的比賽了,挺重要的,我們隊里其他參賽隊員的家裡人都去。」

舒末倒是沒想到他會說這話,原本打算回絕,可聽到那最後一句話,還是猶豫了。那畢竟是她親弟弟,她到底還是疼他的。

她沒說什麼,只是收下了那張邀請函。

川穀離開的時候,舒末還在看那張邀請函,臉上說不出是個什麼表情,奇奇怪怪的。她幾乎從來不怎麼管她這個叛逆的弟弟,因為她一直都很忙。爸媽這兩年總在她耳朵邊上念叨臭小子不聽話云云,可舒末每次聽著,只覺得茫然,怎樣才叫聽話呢?

川穀其實心裡挺沒底的,他對舒末不了解,上次去送邀請函也只是一時衝動,後來想想,還是覺得有些魯莽。

只是直覺里覺得,或許,可能,她會願意去的。

所以在看到舒末拎著包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川穀心裡有一種劇烈的興奮,仿佛摸到了什麼門道一般。原來是個脆皮豆腐,心裡軟著呢。規矩是規矩,規矩之外,也不是那麼不好說話的。

舒末推了一台手術,特地請了假出來。這是她第一次為了私事在工作上請假,請假的時候,主任還狐疑地看了她半天,看得她渾身都覺得尷尬。

一出門就看見川穀站在醫院門口,穿著羽絨服,圍著一條黑色的大圍巾,看見她出來,臉上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一排白凈的牙齒。

舒末很少接觸這樣不熟悉的人,看著川穀沖她笑,一時有些愣。

「走吧。」

「你怎麼在這兒?」

「快點,一會兒該遲到了。」男人一邊笑一邊說話,口唇之間白氣直冒。

眉宇英挺,鼻樑高懸,嘴唇有些薄,其實長相甫一看有些平平,但是一笑起來,好似五官都活了起來,生動又明亮。

還帶著少年意氣。

舒末被這笑攫住了眼神,紅了臉。

「其實,我自己可以去的,你沒必要來等,萬一我今晚手術推不掉,可能就去不了的。」舒末對川穀來接她這事很是不能理解,因為他們畢竟……不算熟。

而且就算熟,她一向是獨行俠一個,很少與人同行。人突然來這麼一下,倒弄得她不知道怎麼反應才好,是該客氣一點,還是該感謝一點……舒末在心裡斟酌了一下。

川穀聳聳肩:「要是比賽開始了還等不到你出來,我自然就不等啦。阿豆是我隊里年紀最小的,我也不想他失望。」

舒末順著台階往下,十分憨直地接了句:「謝謝你們平時照顧我弟弟。」

川穀擺擺手:「都是兄弟,相互照顧而已。」

舒末從來都是沒有這樣的朋友的。

讀書的時候,她眼裡只有紅榜上高高在上第一名的位置。只有安安穩穩坐在那個位置上,爸媽才會滿意,所以她沒有心思和時間去參與到小女生的談話和交往裡。

工作以後,她有她的事業和病人,每天都是極度疲憊,更是沒有心思和時間去和同事們一起八卦、聊天、逛街。

這些年,都是她一個人這麼過來的。其實爸媽工作忙,平日裡也疏於照料她和弟弟。弟弟或許還好,從小愛玩,在外面一大圈的兄弟好友,隔三岔五出去浪。而她只有無窮無盡的文獻資料、醫學材料。

川穀看著舒末臉上幾分茫然的表情,倒是有幾分信阿豆的話了。她這人因為過於循規蹈矩,不惹人喜歡,加上成日裡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自然沒什麼人願意同她交往,順帶著連許多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經驗都沒有。

可你若是接近她,多說上兩句話,就會發現,這實打實是個——憨貨。學習事業上的精英,生活交往裡的白痴。

常言道:「別開口,開口人設就得崩。」說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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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街舞是一種很熱烈,很激烈的活動。

攻擊性和友誼性共存。

舒末的位置在第一排的角落裡,既能看清舞台,又能避開洶湧喧譁的人潮。

安排位置的人其實考慮得很周到。舒末很滿意。

川穀心道,當然用心,這可是他來實地考察以後,用了不少人脈資源,才換來的好位置。

「以前看過阿豆跳舞嗎?」川穀不動聲色地往舒末那邊挪了挪。

舒末在這陌生的環境里有些拘束,脊背僵硬雙腿併攏,雙手握著包搖搖頭:「家裡不喜歡舒亭跳舞,我平時也忙,我們都沒看過他跳舞。我原來知道他跳街舞的時候,挺驚訝的。我們家都沒這基因。」

或許是因為環境太過放鬆,旁人太過投入,她常年緊繃的神經難得被音樂和尖叫聲緩和。加上川穀是她的病人又是她弟弟的隊長,這會兒說起話來,竟難得自如,少了陌生和客氣。

川穀的腳跟著台上音樂的節奏一拍一拍地點著地:「街舞最迷人的地方在於,它的靈魂不受束縛,它宣洩著生命、自由和渴望。你看,還是有很多人喜歡的。」

舒末的耳膜被音樂聲敲擊著,過於吵鬧會讓她靜不下心來。可台上揮灑自如,用力釋放自我的那些舞者,享受其中,舒展四肢表現力量,都是她不曾體會過的感受。

「我想你們家,應該沒有誰比阿豆更自由,更懂得享受和挑戰人生。」川穀說這話的時候,正逢舞台上一束燈光掃過。舒末聽到這話有些驚訝,轉頭

去看他,卻看見那燈光下的男人,眼底是流光溢彩,是無盡的享受和無上的驕傲。

她從來都如同死寂一般的心,在光怪陸離里,看著身邊男人眼底的光,然後慢慢掃向那張臉的時候,重重鼓動了兩下。

然後像是揣著一個起搏器,怦怦跳動起來。

川穀說得沒錯。

她弟弟舒亭曾經對她說:「我只是想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又沒礙著誰,也沒傷天害理,只是想過得開心和自由。我是有夢想的人,不是傀儡,也不是行屍走肉。」

她也曾想過,自己想做什麼呢?沒有答案,於是就不了了之,困在籠子裡的就算開了籠門也飛不走。自那以後她便再也沒有管過舒亭,她羨慕著,克制著,久而久之,便放任了。

5

舒末那日看著弟弟成功晉級,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沉甸甸的,沒有多少高興的情緒,她似乎被這場比賽拖入了一個怪圈,陷入了一場思考。

「不去恭喜他嗎?」川穀站在她身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湊過來的。他離她很近,近得都能嗅到她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和隱秘的清香。

舒末搖搖頭:「他不需要我的恭喜。」

他更需要父母的認可和支持。

看完阿豆晉級,舒末起身出了門,夜裡還有些冷,川穀跟在她身後,雙手插兜,步履不疾不徐。

路過一家便利店,舒末深吸一口氣:「請你吃消夜,就當作是謝禮,謝謝你帶我來看我弟弟比賽。」

川穀笑而不語,只跟著她往裡走,挑了幾串關東煮,和舒末並肩坐在櫥窗邊上。

舒末眼前只有一杯粥,冒著淡淡的熱氣。

窗外馬路上有人踩著滑板,笑鬧著竄過。

舒末看著那些年輕的臉上浮著笑盛著嬉鬧,有些出了神。

川穀三兩下解決了關東煮,只覺得胃裡一下子暖了不少:「玩過嗎?」他揚揚下頜。

舒末笑著搖搖頭:「從來都沒時間接觸這些。」

人人都說她是學霸,可她弟弟卻整日裡叫她書呆子,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

川穀握了握拳頭,然後一把拉起舒末的手腕,起身帶著她就往外跑,站在便利店門口對著那群少年呼號一聲:「嘿……借個滑板。」

其中一個扎著髒辮的少年腳下一個翻花,把滑板踢向他們:「一起來玩啊……」

舒末穿著高跟鞋,手裡拿著包,站在原地茫然地看著川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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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穀惡從膽邊生,抬手擰了擰她的鼻子,然後蹲下身,速度極快地扒了舒末腳下的高跟鞋,袒露出那一雙圓潤光潔的腳。

「踩上去,別怕,我扶著你。」川穀一手拎著高跟鞋,肩膀上背著舒末的包,另一隻手牢牢把住舒末的腰,低頭看著她,「試試……你看他們,笑一笑鬧一鬧,也無傷大雅。」

男人身上的氣息突然襲來,她還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舒末哪裡經得起這樣的驚嚇,一雙腳踩在地上,掰著川穀的手下意識就往後退:「不不不,我玩不來這個……」

可川穀畢竟是個男人,手勁大,拉著舒末不放,眼瞧著他越逼越近,對上她那雙沒了冷靜自持,剩下全是慌亂的眼睛說:「不試試怎麼知道玩不來,你和他們有什麼不一樣嗎?沒多一隻手,沒多一隻腳。」

話音剛落,便利店裡突然傳出來「我們不一樣」的歌,川穀正灌雞湯呢,臉都綠了。

再下一瞬,遠處那群玩滑板的少年集體接了句:「有啥不一樣。」

「噗……」舒末忍不住了,猝不及防笑了出來。眼尾微微上翹,竟是別樣風情。

川穀看著她,強制自己別開眼睛,然後也笑了。

舒末舔舔嘴巴,有些忐忑緊張:「那……試試?」眼睛下意識看向川穀,是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依賴,手攥緊了他的衣擺。

川穀輕咳兩聲,勉力掩飾著自己因為對方的笑而泛紅的臉,夾起舒末的腰就往前推著她滑:「一隻腳踩在上面,一隻腳踩地……你看看他們的動作,慢一點,不著急。」

舒末一雙腳嬌生慣養,滑板玩得腳疼,可從腳板心升騰而起的一股子瘋狂,好似要衝破這一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皮肉,破體而出。

那是近三十年積壓的天性。

等她好不容易掌握了一點訣竅,能一個人搖搖晃晃往前滑行一段距離的時候,舒末回頭。川穀站在初春帶著寒氣的燈光下,笑著看著她,明明比她年紀小,明明還有著少年氣,可偏偏溫柔得像大樹,許她難得地放肆。

那一刻,經年累月硬著的心腸就那樣軟了。這數十年里從未有人這樣……縱容她心裡原本應該肆意生長的對自由的渴望。

她想她動心了。

6

四月春來,近來感冒的病人格外多,還有什麼柳絮過敏的,把呼吸科擠得水泄不通,都找他們骨科借病房來了。

舒末剛查完房往辦公室走,路過呼吸科,瞅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戴著口罩坐在注射室里掛點滴。

不過就遲疑了一秒,那人轉過頭看向她,眼睛蹭地一亮,沖她十分激動地招招手,那諂媚的模樣就差身後插根尾巴了。舒末嘆了口氣,昨天晚上川穀給她發消息的時候,可絲毫沒提到今天看病這事。

「你這又是怎麼了?三天兩頭往醫院跑,都快把醫院當家了。」舒末接了杯溫開水遞給川穀,交接的時候碰到了他的手,有些燙。舒末後脖子紅了紅,把手抽了回來。

「過敏,每年春天都覺得要活不下去了。」川穀可憐巴巴地開口,嗓子都啞了,口罩邊上露出來的皮膚泛著紅腫。

許是因為從事醫生這一行,舒末尤其聽不得「活不下去」這幾個字:「胡說八道什麼呢。」眼刀子一刮,殺傷力依然巨大。

如今川穀可不怕她,脆皮豆腐,一戳就散,要真惹生氣了,纏著撒幾個嬌鐵定有效。

骨科有護士在叫她,舒末幫川穀調了調點滴速度,轉身離開。川穀眼巴巴瞅著那筆直修長的背影,摸摸自己紅腫的臉,安慰自己鮮花總歸是要插在牛糞上的,不用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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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舞團和外面的朋友有一場友誼 battle 賽,昨天晚上他就跟舒末說過,可舒末沒答應要去。川穀要沒見著人還好,這會兒見著人了,哪還有放過的道理。

於是舒末下班收拾東西的時候,就被人半脅迫半蠱惑地帶走了。路上哪還由得她說個不字,就這麼稀里糊塗地被帶去了酒吧。

battle 的最佳場地,音浪都能晃動地面,鼓點一下一下敲打著,像是打在舒末心頭,震得發顫。

「瞧著,今兒晚上我給你跳個 battle 王回來。」川穀擴出片還算清凈的角落,把舒末安置在那兒,沖她擠了擠眼睛。

舒末吸了兩口氣,只覺得空氣里酒精香水氣味濃重,渾身都不適應。可又捨不得就這麼離開,還什麼都沒看見呢。

川穀把阿豆招來,也不管這小孩震驚不震驚,就把他姐交給他了,然後自己一個人脫了外套進了 battle 場。

「嘖,姐,看不出來啊……你這是打算仙女下凡了?」阿豆拱了拱她肩膀,這動作親密,但他們姐弟已經有很多很多年沒有做過了。舒末的眼神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話音剛落,音樂驟起。

那人在舞池裡陡然開始舞動,動作乾淨利落,靈活自如的身體跟著音樂的節奏律動,像是變了一個人。有些人,生來就是舞台上的王者,收割的是所有人的目光和崇拜。

川穀,便是這樣的人。

舒末看得入神,原本混亂的心跳跟著川穀的動作和每一個鼓點慢慢沉靜下來。

許久許久,川穀一直在場上,直到最後贏。

然後舒末聽見他喘著氣對著話筒說:「舒末,要不要來我的世界?!」

她耳畔突然空茫一片,只剩下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和心跳的悶響。她聽見那個小小的,一直被死死壓制的那個真實的自己說——要。

就像一個還在青春期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滿心歡喜,連羞怯都仿佛沾著春水。

7

醫院裡的同事覺得舒末變了,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但似乎就是不一樣了。那笑容裡帶了煙火氣,帶了人味,讓人覺得親近許多。

某日,舒末還突然問及那位小護士家親戚的情況,搞得小護士受寵若驚,看著舒末就像見鬼了似的。

川穀常常到醫院看她。花了大價錢買通了一眾小護士,每每跑去舒末的辦公室里等她回來,就跟二大爺回家似的,大搖大擺。

舒末打了飯回辦公室,剛做完一台手術,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兩眼發花了。

一進門,那人撐著腦袋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她,滿臉的笑意:「恭迎我們舒大夫得勝歸來。」

舒末揉揉眉心:「貧。」

醫院食堂的飯不算好,少油少鹽清淡得很,川穀瞅了一眼她的飯盒,眉頭就皺了起來:「成天吃這些,都快吃成和尚尼姑了。瞧你瘦得,就是被這醫院折騰的。」

舒末累得慌,食之無味,味同嚼蠟:「吃飽肚子而已,院裡的飯菜吃著還算乾淨健康。」

「嘖,一看你就是沒嘗過人間百味……可憐的娃。」川穀搖搖腦袋,「今天晚上值班嗎?」

舒末搖頭:「一會兒就能下班了,今晚陳醫生值班。」

話音剛落,川穀立馬伸手蓋上了那慘綠一片的飯盒:「別吃了,晚上我帶你吃好的去。」

舒末近來過得就像是在夢裡一般,在醫院還是那個一本正經的舒醫生,可下了班,卻被川穀帶著到處玩。

他們在市中心的廣場上和一群小孩一起溜過冰。單排輪的鞋,舒末站都站不穩,一屁股栽到了川穀懷裡,半天折騰著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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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都是七八歲的小孩,戴著頭盔護膝護肘,溜得飛起。

他們倆倒在地上笑作一團。

川穀急吼吼地讓舒末換衣服:「我帶你去吃我舞團練功房後頭的那家牛肉麵,快點快點,去晚了就沒了。」

舒末拿著皮筋一邊走一邊把頭髮重新紮了扎:「慢點慢點……」

他今兒個是騎摩托來的,超級酷炫的哈雷機車,就停在醫院外面的露天停車場裡,插了鑰匙踩了離合,一陣轟鳴聲驟然而起。舒末坐在后座上,兩隻手死死掐著座椅兩邊的把手。

川穀戴著頭盔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腰,抿了抿嘴,然後雙手往後一抓,帶著身後的女人趴上了他的後背,兩條軟潤的手臂圈在腰上。

「害什麼羞啊,隨便抱,豆腐隨便吃。」川穀還十分大方。

舒末被他這番突如其來的動作捉了個措手不及,鼻尖撞在川穀的背上,是一陣極具攻擊性的男性氣息。川穀背上的肌肉遒勁緊緻,舒末撞上去的時候還

能感覺出肌肉的形狀。饒是舒末已經二十七八了,還是老臉一紅,想把手臂抽回來。

可那人禁錮著她的手,不讓動,頭盔里傳來模糊的聲音:「別動,抱緊了……」

從來沒人對舒末說過這樣的話,熏紅她的臉面脖頸,她抱著川穀,身體因著高速而貼緊。頭盔里很安靜,舒末能聽到自己,幾乎發瘋了的心跳。

川穀隱在頭盔里的臉上始終帶著濃重的笑意,嘴角翹著,合都合不上。

8

麵館里人不少,市井味道,夾雜著香菜牛肉熱騰騰的香氣,也夾雜著人與人之間黏稠的氣息。

老闆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看見川穀進來,上來就一巴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些日子沒瞧見你了,吃膩了我這牛肉麵啊?」

川穀歪歪頭:「哪有,你這麵館哪裡吃得膩,這不,特地帶人來嘗個鮮。」

川穀說著側過身,露出身後的舒末。

老闆有些微胖,瞧見舒末一下就笑開了:「喲,仙女兒似的姑娘,怎麼就被你這隻豬給拱了。」

舒末因著幾乎沒來過這種地方,又被老闆的目光看得有些面熱,僵硬地別過頭,有些不大習慣。

川穀擠了擠眼睛:「什麼叫被豬拱了,我也算是英俊瀟灑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下你的面去吧。」

兩個人在好不容易挪出來的角落裡坐下,桌面上還有些油漬,川穀抽了紙巾鋪上:「這種路邊小店,味道是真的好,但是確實不怎麼講究,你湊合湊合……」

「沒事……」

舒末從前大學的時候,曾經也有請她到學校後頭的小館裡吃過飯的學長,可和眼前正在給她擦桌子沖筷子的川穀比,著實太不一樣。

現在,她坐在川穀身邊,相似的環境,川穀細心地給她處理著一切可能引起她不適的東西。他看著糙,其實心細得很。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用不用心,其實見微知著。

其實她覺得沒什麼不好接受的。耳邊的喧譁、手邊的油漬、粗糙的紙巾……但坐在旁邊的是他。

牛肉麵很筋道,牛肉也是貨真價實,大塊大塊,分量足肉質好。

舒末飯量有限,吃了小半碗就飽了。看著剩下的麵條,回味著嘴裡的滋味,還真覺得挺浪費的。

川穀呼啦啦吃完自己的面,然後無比自然地拿過舒末剩的面,兩三口就吃了個乾淨。

「欸……」舒末被他這吃剩飯的舉動弄得有些羞赧了,這下連耳尖都泛了紅。

川穀擦擦嘴,莫名覺得這剩的小半碗比自己那碗好吃多了:「我不嫌棄你。」

話說得又糙又直白。

舒末忍無可忍,伸手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那一下不輕不重,好似拍在川穀心裡,如同隔靴搔癢,一點也不過癮。

9

川穀晚上是沒打算讓舒末回家的,好在她明天調休。

舒末又羞又氣,直愣愣走在前面。川穀討好賣乖跟在後面:「不就是吃了你半碗面,你說你小氣不小氣。」

舒末還嘴:「你才小氣,你全家都小氣。」

她一向是沉穩的,偏生每次都被川穀逗弄得跟個小孩一樣,喜怒哀樂統統都放在了明面上。現在更是越來越任性了,有時候無意間流露的小女兒情態,讓她看著就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川穀吹了聲口哨:「好啦好啦,那為了彌補我吃了你半碗面……」他眨眨眼睛,賣了個關子,「我帶你去看日出好不好?」

城北有一座不算高的山,周末或者小假期里總會有人去爬山踏青。加上現在春日一來,花草樹木陸陸續續都生長開了,風景可是好得很。

舒末永遠無法拒絕川穀的誘惑,說來這些年,她從沒看過城北山上的日出,就算她曾經也聽說過那裡的日出,美得驚心動魄。

哈雷機車在深夜的城市裡劃出一道模糊的影子,帶著轟鳴,直衝城北。

山腳下有租帳篷的店家,兩人租了一頂帳篷,吭哧吭哧背著上了山。

山頂上有幾頂帳篷已然駐紮,都是甜蜜蜜的小情侶,依偎著坐在山頂,看著山下的萬家燈火。

舒末有些尷尬,川穀卻大大方方劃出一方區域,撐起了帳篷,一屁股坐在地上沖舒末招招手:「你過來看看。」

在山頂俯瞰城市,猶如燈火海洋,影影綽綽,她從來不知道這座匆忙的、冰冷的城市還有這樣溫暖的一面。

這數以萬計的燈火,連成一片一片,山風吹來,好似跟著風一起晃動,暖黃色的燈海,是遊子歸家的指引,也是旅人駐足的溫暖。

「這是我們生活的環境,本來就充滿著溫情和守護,一盞燈是一個人,你看,連成片了,這人才溫暖,這景才好看。」川穀湊近到舒末耳邊,他沒讀過很多書,也許在舒末眼裡,連她腦子裡的一根神經都不如。他不會說好聽的話,但他的話里,永遠都是最簡單的溫暖,不需要辭藻的雕飾就能透出一股渾然的和煦。

舒末轉頭去看他,兩人鼻尖輕觸,鼻子相交。

眼裡有星辰大海這句話,舒末從來都覺得是瞎話。作為情商為負的醫生,她會解釋人的眼睛是由眼瞼、瞼結膜、球結膜等結構組成的。星辰大海代表眼睛很亮,能反射光線,這說明人很健康。

可此刻的舒末,看著川穀清亮的眼睛,裡面有一片恍惚的燈海,好似傳說中的星辰大海,能讓人溺斃其中。

川穀出其不意,往前一湊,親了親舒末的薄唇,然後舔了舔嘴巴:「嗯,牛肉麵的味。」

好好的氣氛里兩人突然就笑開了。

舒末彎著眉眼,露出一排牙齒,她從來沒有這般大笑過,肆意妄為,無所顧忌。

清晨的陽光是帶著涼氣的,驅散了一夜的霧色,水汽在空氣里緩緩蒸發。

川穀看著懷裡睡得正香的舒末,再看看帳篷外面金燦燦的太陽,剛露了個金邊。

「醒醒……別睡了,太陽出來了。」川穀湊在舒末耳朵邊上哼哼唧唧。

舒末皺了皺眉,把臉往川穀懷裡埋了埋,手撥了撥發癢的耳朵。

川穀看著那方小巧的耳垂,咽了咽口水,心裡默念兩聲「阿米托福」,然後猛地低頭咬了咬那耳垂。驚得舒末一個鯉魚打挺,捂著耳朵,驚恐地看著川穀。

川穀沖她眨眨眼,指了指帳篷外。

舒末回頭,萬丈金光拔地而起,從遠處地平線冒出頭來,染遍了整個城市。

她看著暗色從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被驅逐,清晨的鳥叫,穿過空曠的風和空隙,被一遍又一遍傳達。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日出。

原來最初的那一刻,賦予所有人的,都是充滿希望的未來。

母親說得不對,不是成績好,工作好,收入高,做人上人就是成功。

忠於初心,立於本性,才是生之本真。

川穀在她身後,暗戳戳伸出手鉤住那雙第一次見就開始覬覦的手指,一點點攀上去,一點點鉤著。

舒末的手指動了動,然後手掌舒展開來,同川穀十指相扣。

川穀厚著臉皮湊過去親她:「阿末,我喜歡你。」

舒末心裡是從來沒有過的輕鬆,身上所有的壓力好像都隨著清晨的水蒸氣蒸發了,她笑了笑,然後閉上眼睛。

這是她二十七年生命里第一次的愛情,一場義無反顧的愛情。

所以,就讓她為所欲為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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