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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末沒想到她會收到觀看舞蹈比賽的邀請函。
還是弟弟那個不聽話的隊長親自送來的。
那天中午吃過飯,剛回辦公室就看見川穀蹺著二郎腿坐在裡面東張西望,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看見她的時候二話不說就遞過來一張精緻的邀請函:
「你弟弟的比賽,要不要去看?」
舒末伸手接過來,有些不解:「舒亭讓你送過來的?」
川穀搖搖頭:「不是,是我覺得他應該很想你去看看。畢竟這是他參加過的規格最高的比賽了,挺重要的,我們隊里其他參賽隊員的家裡人都去。」
舒末倒是沒想到他會說這話,原本打算回絕,可聽到那最後一句話,還是猶豫了。那畢竟是她親弟弟,她到底還是疼他的。
她沒說什麼,只是收下了那張邀請函。
川穀離開的時候,舒末還在看那張邀請函,臉上說不出是個什麼表情,奇奇怪怪的。她幾乎從來不怎麼管她這個叛逆的弟弟,因為她一直都很忙。爸媽這兩年總在她耳朵邊上念叨臭小子不聽話云云,可舒末每次聽著,只覺得茫然,怎樣才叫聽話呢?
川穀其實心裡挺沒底的,他對舒末不了解,上次去送邀請函也只是一時衝動,後來想想,還是覺得有些魯莽。
只是直覺里覺得,或許,可能,她會願意去的。
所以在看到舒末拎著包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川穀心裡有一種劇烈的興奮,仿佛摸到了什麼門道一般。原來是個脆皮豆腐,心裡軟著呢。規矩是規矩,規矩之外,也不是那麼不好說話的。
舒末推了一台手術,特地請了假出來。這是她第一次為了私事在工作上請假,請假的時候,主任還狐疑地看了她半天,看得她渾身都覺得尷尬。
一出門就看見川穀站在醫院門口,穿著羽絨服,圍著一條黑色的大圍巾,看見她出來,臉上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一排白凈的牙齒。
舒末很少接觸這樣不熟悉的人,看著川穀沖她笑,一時有些愣。
「走吧。」
「你怎麼在這兒?」
「快點,一會兒該遲到了。」男人一邊笑一邊說話,口唇之間白氣直冒。
眉宇英挺,鼻樑高懸,嘴唇有些薄,其實長相甫一看有些平平,但是一笑起來,好似五官都活了起來,生動又明亮。
還帶著少年意氣。
舒末被這笑攫住了眼神,紅了臉。
「其實,我自己可以去的,你沒必要來等,萬一我今晚手術推不掉,可能就去不了的。」舒末對川穀來接她這事很是不能理解,因為他們畢竟……不算熟。
而且就算熟,她一向是獨行俠一個,很少與人同行。人突然來這麼一下,倒弄得她不知道怎麼反應才好,是該客氣一點,還是該感謝一點……舒末在心裡斟酌了一下。
川穀聳聳肩:「要是比賽開始了還等不到你出來,我自然就不等啦。阿豆是我隊里年紀最小的,我也不想他失望。」
舒末順著台階往下,十分憨直地接了句:「謝謝你們平時照顧我弟弟。」
川穀擺擺手:「都是兄弟,相互照顧而已。」
舒末從來都是沒有這樣的朋友的。
讀書的時候,她眼裡只有紅榜上高高在上第一名的位置。只有安安穩穩坐在那個位置上,爸媽才會滿意,所以她沒有心思和時間去參與到小女生的談話和交往裡。
工作以後,她有她的事業和病人,每天都是極度疲憊,更是沒有心思和時間去和同事們一起八卦、聊天、逛街。
這些年,都是她一個人這麼過來的。其實爸媽工作忙,平日裡也疏於照料她和弟弟。弟弟或許還好,從小愛玩,在外面一大圈的兄弟好友,隔三岔五出去浪。而她只有無窮無盡的文獻資料、醫學材料。
川穀看著舒末臉上幾分茫然的表情,倒是有幾分信阿豆的話了。她這人因為過於循規蹈矩,不惹人喜歡,加上成日裡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自然沒什麼人願意同她交往,順帶著連許多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經驗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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