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年生命里第一次的愛情,就讓我為所欲為一次吧

2022-01-23     緣分     12045

舒末近來過得就像是在夢裡一般,在醫院還是那個一本正經的舒醫生,可下了班,卻被川穀帶著到處玩。

他們在市中心的廣場上和一群小孩一起溜過冰。單排輪的鞋,舒末站都站不穩,一屁股栽到了川穀懷裡,半天折騰著站不起來。

身邊都是七八歲的小孩,戴著頭盔護膝護肘,溜得飛起。

他們倆倒在地上笑作一團。

川穀急吼吼地讓舒末換衣服:「我帶你去吃我舞團練功房後頭的那家牛肉麵,快點快點,去晚了就沒了。」

舒末拿著皮筋一邊走一邊把頭髮重新紮了扎:「慢點慢點……」

他今兒個是騎摩托來的,超級酷炫的哈雷機車,就停在醫院外面的露天停車場裡,插了鑰匙踩了離合,一陣轟鳴聲驟然而起。舒末坐在后座上,兩隻手死死掐著座椅兩邊的把手。

川穀戴著頭盔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腰,抿了抿嘴,然後雙手往後一抓,帶著身後的女人趴上了他的後背,兩條軟潤的手臂圈在腰上。

「害什麼羞啊,隨便抱,豆腐隨便吃。」川穀還十分大方。

舒末被他這番突如其來的動作捉了個措手不及,鼻尖撞在川穀的背上,是一陣極具攻擊性的男性氣息。川穀背上的肌肉遒勁緊緻,舒末撞上去的時候還

能感覺出肌肉的形狀。饒是舒末已經二十七八了,還是老臉一紅,想把手臂抽回來。

可那人禁錮著她的手,不讓動,頭盔里傳來模糊的聲音:「別動,抱緊了……」

從來沒人對舒末說過這樣的話,熏紅她的臉面脖頸,她抱著川穀,身體因著高速而貼緊。頭盔里很安靜,舒末能聽到自己,幾乎發瘋了的心跳。

川穀隱在頭盔里的臉上始終帶著濃重的笑意,嘴角翹著,合都合不上。

8

麵館里人不少,市井味道,夾雜著香菜牛肉熱騰騰的香氣,也夾雜著人與人之間黏稠的氣息。

老闆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看見川穀進來,上來就一巴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些日子沒瞧見你了,吃膩了我這牛肉麵啊?」

川穀歪歪頭:「哪有,你這麵館哪裡吃得膩,這不,特地帶人來嘗個鮮。」

川穀說著側過身,露出身後的舒末。

老闆有些微胖,瞧見舒末一下就笑開了:「喲,仙女兒似的姑娘,怎麼就被你這隻豬給拱了。」

舒末因著幾乎沒來過這種地方,又被老闆的目光看得有些面熱,僵硬地別過頭,有些不大習慣。

川穀擠了擠眼睛:「什麼叫被豬拱了,我也算是英俊瀟灑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下你的面去吧。」

兩個人在好不容易挪出來的角落裡坐下,桌面上還有些油漬,川穀抽了紙巾鋪上:「這種路邊小店,味道是真的好,但是確實不怎麼講究,你湊合湊合……」

「沒事……」

舒末從前大學的時候,曾經也有請她到學校後頭的小館裡吃過飯的學長,可和眼前正在給她擦桌子沖筷子的川穀比,著實太不一樣。

現在,她坐在川穀身邊,相似的環境,川穀細心地給她處理著一切可能引起她不適的東西。他看著糙,其實心細得很。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用不用心,其實見微知著。

其實她覺得沒什麼不好接受的。耳邊的喧譁、手邊的油漬、粗糙的紙巾……但坐在旁邊的是他。

牛肉麵很筋道,牛肉也是貨真價實,大塊大塊,分量足肉質好。

舒末飯量有限,吃了小半碗就飽了。看著剩下的麵條,回味著嘴裡的滋味,還真覺得挺浪費的。

川穀呼啦啦吃完自己的面,然後無比自然地拿過舒末剩的面,兩三口就吃了個乾淨。

「欸……」舒末被他這吃剩飯的舉動弄得有些羞赧了,這下連耳尖都泛了紅。

川穀擦擦嘴,莫名覺得這剩的小半碗比自己那碗好吃多了:「我不嫌棄你。」

話說得又糙又直白。

舒末忍無可忍,伸手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那一下不輕不重,好似拍在川穀心裡,如同隔靴搔癢,一點也不過癮。

9

川穀晚上是沒打算讓舒末回家的,好在她明天調休。

舒末又羞又氣,直愣愣走在前面。川穀討好賣乖跟在後面:「不就是吃了你半碗面,你說你小氣不小氣。」

舒末還嘴:「你才小氣,你全家都小氣。」

她一向是沉穩的,偏生每次都被川穀逗弄得跟個小孩一樣,喜怒哀樂統統都放在了明面上。現在更是越來越任性了,有時候無意間流露的小女兒情態,讓她看著就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川穀吹了聲口哨:「好啦好啦,那為了彌補我吃了你半碗面……」他眨眨眼睛,賣了個關子,「我帶你去看日出好不好?」

城北有一座不算高的山,周末或者小假期里總會有人去爬山踏青。加上現在春日一來,花草樹木陸陸續續都生長開了,風景可是好得很。

舒末永遠無法拒絕川穀的誘惑,說來這些年,她從沒看過城北山上的日出,就算她曾經也聽說過那裡的日出,美得驚心動魄。

哈雷機車在深夜的城市裡劃出一道模糊的影子,帶著轟鳴,直衝城北。

山腳下有租帳篷的店家,兩人租了一頂帳篷,吭哧吭哧背著上了山。

山頂上有幾頂帳篷已然駐紮,都是甜蜜蜜的小情侶,依偎著坐在山頂,看著山下的萬家燈火。

舒末有些尷尬,川穀卻大大方方劃出一方區域,撐起了帳篷,一屁股坐在地上沖舒末招招手:「你過來看看。」

在山頂俯瞰城市,猶如燈火海洋,影影綽綽,她從來不知道這座匆忙的、冰冷的城市還有這樣溫暖的一面。

這數以萬計的燈火,連成一片一片,山風吹來,好似跟著風一起晃動,暖黃色的燈海,是遊子歸家的指引,也是旅人駐足的溫暖。

「這是我們生活的環境,本來就充滿著溫情和守護,一盞燈是一個人,你看,連成片了,這人才溫暖,這景才好看。」川穀湊近到舒末耳邊,他沒讀過很多書,也許在舒末眼裡,連她腦子裡的一根神經都不如。他不會說好聽的話,但他的話里,永遠都是最簡單的溫暖,不需要辭藻的雕飾就能透出一股渾然的和煦。

舒末轉頭去看他,兩人鼻尖輕觸,鼻子相交。

眼裡有星辰大海這句話,舒末從來都覺得是瞎話。作為情商為負的醫生,她會解釋人的眼睛是由眼瞼、瞼結膜、球結膜等結構組成的。星辰大海代表眼睛很亮,能反射光線,這說明人很健康。

可此刻的舒末,看著川穀清亮的眼睛,裡面有一片恍惚的燈海,好似傳說中的星辰大海,能讓人溺斃其中。

川穀出其不意,往前一湊,親了親舒末的薄唇,然後舔了舔嘴巴:「嗯,牛肉麵的味。」

好好的氣氛里兩人突然就笑開了。

舒末彎著眉眼,露出一排牙齒,她從來沒有這般大笑過,肆意妄為,無所顧忌。

清晨的陽光是帶著涼氣的,驅散了一夜的霧色,水汽在空氣里緩緩蒸發。

川穀看著懷裡睡得正香的舒末,再看看帳篷外面金燦燦的太陽,剛露了個金邊。

「醒醒……別睡了,太陽出來了。」川穀湊在舒末耳朵邊上哼哼唧唧。

27年生命里第一次的愛情,就讓我為所欲為一次吧

舒末皺了皺眉,把臉往川穀懷裡埋了埋,手撥了撥發癢的耳朵。

川穀看著那方小巧的耳垂,咽了咽口水,心裡默念兩聲「阿米托福」,然後猛地低頭咬了咬那耳垂。驚得舒末一個鯉魚打挺,捂著耳朵,驚恐地看著川穀。

川穀沖她眨眨眼,指了指帳篷外。

舒末回頭,萬丈金光拔地而起,從遠處地平線冒出頭來,染遍了整個城市。

她看著暗色從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被驅逐,清晨的鳥叫,穿過空曠的風和空隙,被一遍又一遍傳達。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日出。

原來最初的那一刻,賦予所有人的,都是充滿希望的未來。

母親說得不對,不是成績好,工作好,收入高,做人上人就是成功。

忠於初心,立於本性,才是生之本真。

川穀在她身後,暗戳戳伸出手鉤住那雙第一次見就開始覬覦的手指,一點點攀上去,一點點鉤著。

舒末的手指動了動,然後手掌舒展開來,同川穀十指相扣。

川穀厚著臉皮湊過去親她:「阿末,我喜歡你。」

舒末心裡是從來沒有過的輕鬆,身上所有的壓力好像都隨著清晨的水蒸氣蒸發了,她笑了笑,然後閉上眼睛。

這是她二十七年生命里第一次的愛情,一場義無反顧的愛情。

所以,就讓她為所欲為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