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還有,昨天我聽到樓下那對夫妻吵架……原來那家男人的兒子不是他的。」說著用手在頭頂劃了劃,「頭頂綠雲,哈哈哈,當然選擇原諒她啊……」
笑了半天,突然又是一陣惆悵,「唉,同病相憐,我差點喜當爹,我對她那麼好,嚶嚶嚶……我真的太生氣了。」
書黎見他假哭,把衣角一把抽回來,「好好說話。」
顧淮琛嘴角一撇,「你凶我!你是壞人!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說完也不等書黎回應,兀自唱起歌來,《兩隻老虎》唱得可樂呵了。
書黎被他滑稽的模樣逗笑了,她還記得平日裡顧淮琛來魚鋪買魚,長身玉立,面色清冷,言行舉止都是一派精英范,卻不成想喝醉了竟是這副德行。
她想了想,掏出手機對著顧淮琛錄起像來。
顧淮琛情緒不穩定,一時哭一時笑,喋喋不休說了大半宿的話,既不讓書黎送他回家,也不讓書黎離開,就拽著她,兩個人在深夜的巷口,一個鬧一個笑,竟讓人覺不出一絲違和感。
深夜顧淮琛終於耗盡了他的洪荒之力,癱倒在長椅上,迷迷糊糊吵著睡覺,書黎沒辦法只能送他去最近的賓館開了一間房,就讓他那樣在賓館裡睡了一夜。
也許是因為鬧了許久,酒氣有些散了,顧淮琛睡前看到一個纖瘦的身影,坐在床邊喂他喝水,擰了毛巾給他擦臉,然後關燈。
一片漆黑里,他聽見一聲溫柔輕巧的「晚安」,然後是短暫的一聲關門聲,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困頓襲來。
次日醒來,自然是頭痛欲裂,恍惚里已經不記得昨夜做了什麼,只覺得四肢都是酸軟發疼,好似和人打了一架。
起床才發現自己身在賓館裡,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看了眼牆上的鐘,周一的班也已經遲到了。
他曲腿坐在床上安靜地回憶了一下,可無論他怎麼回憶,都只記得入睡前的一個背影,穿著嫩黃色的外套,墨發披散,似乎還有一股清甜的茉莉香。是誰呢?
昨晚他同女友去約會吃飯,途中無意間看到她手機里的一條信息,問她有沒有去孕檢,肚子裡的孩子情況如何。
顧淮琛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反應不過來。
他後知後覺了很多的細節,比如女友最近胖了些許,胃口變了很多,連一向吃的魚也不怎麼碰……
七年感情,七年之癢,他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卻從天而降一顆大雷,將他炸得七零八落,理智喪盡。
可他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憤怒大過傷心,甚至沒來得及去細想這情緒背後的七年,是否早已將感情消磨殆盡
這是他人生第二次在酒吧買醉,醉得神志不清,毫無印象。
顧淮琛揉揉額角,翻身下床,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胃部一陣灼燒的疼痛。
他有胃病,向來都很折磨人。
慘白著一張臉打車去了醫院,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二十元紙幣,帶著微潮的濕氣和淡淡的魚腥味。
從醫院掛完水,拎著藥回家的時候,特地去了一趟菜市場的魚鋪,打算買一條魚熬點湯給自己補補身體,孤身在外,他答應過母親無論如何也會照顧好自己,不讓母親擔心。
有三兩孩童,放著一隻燕子模樣的風箏,在小巷裡跑來跑去,細細的漁線牽引著那隻高高飛起的燕子,笑聲在逼仄的巷子裡迴蕩,他們嬉戲打鬧,親密無間。
顧淮琛看著有些出神,他想起了兒時在鄉下的家裡,江邊的草坡上,他手裡牽著父親做的風箏,也曾經無憂無慮、如此快樂。
未完待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