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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老爺子李順義只是看照片,2017年6月末的這天,已經有些痴呆的他突然開始翻箱倒櫃,說要找出幾十年前「前女友」的回信,還有那些沒寄出去又想得到答案的信。
可好多信都早被老伴兒撕掉了,有的兩半,有的碎了。李順義慢慢地拼,再拿放大鏡細細地看,一弄弄到大半夜。
慢慢地,光看信,李順義也不滿足了,他又鬧著讓兒子兒媳給他買信封郵票,要給他心愛的前女友寫信。
兒子心裡暗想,那個渣男爹又回來了。
看得最多的是兩張照片——
一張上面是個姑娘,穿著職工服,兩個馬尾辮,柳葉眉,一雙眼睛不大但水汪汪的,嘴小小的,笑著,特別甜;
另一張就是年輕的李順義與這姑娘的合影。姑娘依舊是那兩條漆黑油亮的辮子,笑得害羞又幸福,李順義則拘謹靦腆地站在一旁。
「這姑娘好看嗎?她叫張金萍,嘿嘿,我跟她談過戀愛。」 看照片的時候,李順義會問兒子。
兒子心裡還想著,渣男,不負責任,有媳婦兒了還惦記別的女人。都痴呆了,忘了自己結婚的老伴,忘了他的兒子,唯獨能記住的就是這個張金萍,這誰不生氣。
這些年,李順義家裡沒少因為這些信與照片鬧騰。
年輕時,李順義經人介紹,娶了東北一個化工廠上班的姑娘。不過由於常年接觸有毒化學品,姑娘不能生育,婚後就自主從親戚家收養了一個已經六七歲的兒子。
日子過得相安無事,直到幾年後的一天,李順義媳婦兒收拾屋子時突然發現了丈夫和前女友的照片。
其實這照片結婚之前她也見過,當時李順義說自己能放下過往,扔掉照片,沒想到是偷偷藏了起來。
這次老伴兒質問李順義,對方解釋忘記處理了。老伴兒不信,就鬧。
老伴兒原本挺溫柔的,從這時吵架起,慢慢就演變成動手砸東西、打人,有時候還打孩子出氣。那時候正值兒子青春期,這樣的環境里,他對養父母的感情就淡了。
直到2006年夏天,最終沒吵明白的老伴兒突發心臟病去世,離開前幾天,她還說,李順義這20年沒愛過她,心裡一直有別人。
那些年,因為心煩,李順義開始酗酒,肝也壞了,老伴兒去世後漸漸得了老年痴呆。
兒子也沒心思學習,後來給人開出租,賣手腕子維持溫飽。成年人的辛酸、不幸,他都賴在養父身上,慢慢地也不怎麼回家,不太管李順義了。
直到結婚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兒媳婦人不錯,說李順義都老年痴呆了,應該回去看看,這才回來多了。
聽到李順義嚷嚷著要寫信時,兒子腦子裡的這段往事又被翻騰了出來。
七十年代末,李順義還沒來東北,在山東一家廠子工作時認識的張金萍。
1976年,李順義已經26歲,婚事沒著落,廠主任就開始留意合適的姑娘,同廠的張金萍進入了他的視線。
廠主任覺得張金萍好看、秀氣,幹活也勤快,儘管家裡做點小生意,就她一個孩子挺寵著的,但張金萍一點不嬌貴,和同樣踏實肯乾的李順義肯定能成。
一次中午吃飯時,廠主任讓兩個人見了第一面。倆人都穿著工裝,張金萍梳著兩個長長的麻花辮,頭髮黑得發亮,李順義肩頭搭著條毛巾,衣服上都是油漬。
李順義這個大老粗,沒什麼文化,見了張金萍一直傻呵呵樂,不是撓頭就是摳手,也不會說啥好聽的。他174的個子,幹活鍛鍊得又壯實,還黑,張金萍對他第一印象很不好,甚至有點怕他。
但李順義一眼看好了張金萍。覺得這姑娘小小的,還溫柔,看過去就想保護她,心裡想這輩子就這個姑娘了,不會有別人了。
李順義這邊信心滿滿,剃頭挑子一頭熱,以為姑娘不敢瞧他是害羞,其實人家正怕他呢。
相親沒成,本來兩個人也不會有什麼火花了, 可機緣這東西真奇妙。
1977年快過農曆新年時,張金萍去朋友家玩兒,回去的路上自行車壞了,好巧不巧地撞在了剛下班的李順義身上。
李順義剛要發火,仔細一看是張金萍,瞬間沒脾氣了,又上來傻呵呵發笑的勁。他本來就黑,當時天也黑,張金萍更怕他了。
「車···車子怎···怎麼了?」可能是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有點緊張,李順義磕磕巴巴問道。然後又說他會修自行車,但天太晚了,他先護送張金萍回家。
張金萍想拒絕,怕人看見說三道四的不好。但路黑加上又被李順義嚇了一跳,姑娘家膽小,就默認了 。
路上李順義倒是直截了當,追著女孩要說法,問當初為啥沒看上他,是因為家庭還是嫌他難看?
「都不是」,張金萍說其實是怕李順義。
「我有啥好怕的,怕就更應該跟我在一起了,這樣辟邪!」說完又撓著頭嘿嘿傻笑,「你以後就更啥都不怕了!」
「噗嗤」,張金萍笑出了聲,覺得這個男人還挺幽默,瞬間心裡還埋怨自己有點以貌取人。那一刻起,她決定放下對李順義長相的偏見,先接觸看看。
第二天早上李順義果然兌現諾言,修好了自行車。張金萍在一旁看著,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干起活來像個姑娘家細心,修得還好,心裡又給李順義加了點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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