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好看?」顧可舟聲音里還帶了點兒未睡醒的沙啞,性感得要命。於水水下意識就點了點頭。
顧可舟像是知道自己的魅力,又刻意壓低了聲音,誘惑道:「那有沒有讓你見色起意?」
於水水咽了咽口水,勉強拉回理智,「沒有。」
「嘖嘖,你聽聽你現在隔 10 米都還聽得到的心跳聲,還有這比胡蘿蔔還紅的臉,你還敢說沒有?」顧可舟拆穿她。
「就是沒有。」於水水死不承認。
顧可舟挑眉看著她,笑得得意。
於水水受不了他這麼嘚瑟,做一個殺人滅口的手勢,惡狠狠說:「你知道什麼叫看破不說破麼?」
「不好意思,打小就這麼誠實。」顧可舟笑得很欠。
於水水惱了,猛地湊過去,狠狠吻住他的嘴。看著他驚訝地瞪大眼睛,於水水自覺占了上風,得意說:「你都這麼說了,我不做點兒什麼,豈不是白擔了污名?」
她本意是想叫顧可舟別那麼得意,誰知,這貨很沒有節操地沖她曖昧一笑,扯了扯衣領說:「原來你好用強啊,早說啊。」
「顧可舟!」於水水捶他。
「嗯,在呢。」顧可舟應一聲,「你是要親還是要睡,我都不反抗,你隨便來。」
「誰稀罕。」於水水氣急。
「我稀罕。」顧可舟淡定。
於水水完敗。
11
倆人這麼一鬧,顧可舟又精神起來,抱著於水水不撒手,說要一起睡。
於水水嚴詞拒絕後,顧可舟開始賣慘:「水水,我比你大 1 歲,都 23 了,生生克服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的本能,一直為你守身如玉這麼多年,你真的不可憐可憐我麼?我也不是想那什麼,蓋棉被純聊天好不好?」
於水水哼一聲,「這大概是你編過最沒有誠意的謊了。」
顧可舟一點兒沒有被拆穿的尷尬,反而緊了緊胳膊,歡喜道:「還是水水了解我。」
於水水沒出聲,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主動攀住顧可舟的脖子,跟他臉貼臉,氣息交纏,「顧可舟,跟我說五年前的原因,我們今天睡,好不好?」
她的尾音很輕很勾人,顧可舟呼吸一下就變得急促起來,理智卻還在,「水水,除了……除了這個,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於水水一聽這話,立刻變臉,冷淡道:「那算了。」
她說完要起來,顧可舟卻不放人,她發狠地打他,「你鬆手,顧可舟,你這個混蛋!你這麼有原則,那你跟你的原則睡啊,你們過一輩子,別再來招惹我!」
顧可舟任她打,任她罵,就是不鬆手。
「顧可舟,你到底知不知道?」於水水打累了,停下來,「你剛走的時候,我每天都在想,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惹你生氣了,是不是你突然不喜歡我了,又不好意思開口就一走了之。我還想你是不是生病了,你一個人該怎麼辦……」
「不是不是,水水,不是你的錯。」顧可舟有些著急,「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欠你的。」
「顧可舟,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五年前是因為什麼。」於水水摸了摸顧可舟的臉,「你說,無論什麼原因我都接受,你不說,我會從你身邊消失,以後再也不見你。」
「不准!」顧可舟紅了眼,「水水,我不希望你知道那個原因,我害怕。」
於水水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顧可舟閉了閉眼,再睜眼時,視死如歸一般說:「當年於長遠出車禍前,我見過他。」
12
五年前,於長遠出獄後,第一個找的人不是於水水,而是顧可舟。
他拎著一根鋼管,堵在顧可舟回家的路上。
「小子,把我送進去住了兩年,你打算怎麼了結這筆帳?啊,還有,聽說你現在跟我家那個賠錢貨走得挺近,睡了?好歹我養她這麼大,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給你睡了,這筆帳又該怎麼算呢?」
「嘴巴放乾淨點。」顧可舟冷著一張臉,語氣不重,卻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有什麼就衝著我來,你要是敢再動水水一根頭髮,我就廢了你!」
「呵呵,」於長遠不屑,「老子跟人打架的時候,你小子還沒出來呢!看來那丫頭是你的心頭肉啊,那就更好玩了,除非你殺了我,否則她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往死里打她,才能折磨得你心疼……啊!」
他說著就挨了顧可舟一拳,聽見他冷冷地說:「那我就殺了你。」
少年眼神如刀,滿身戾氣,如同修羅,叫人看著就心生膽怯。
「那跟你不告而別有什麼關係?」於水水不明白。
「那天,我把他狠狠打了一頓。」顧可舟回憶說,「我搶了他的鋼管,朝他腿上掄了幾下,沒有骨折,但至少半個月都好不了。我想的是正好叫他安
分養傷,你能安心享受高考結束後的假期,不必提心弔膽。可是,可是他當天……」
「可是他當天就出了車禍。」於水水接上。
「是,」顧可舟語氣自責,「他當時走的時候,就一瘸一拐的,受了傷不利索。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或許他就……」
「顧可舟,」於水水打斷他,隱約猜出了顧可舟的想法,「你覺得是你害了他?是你打傷了他,讓他腿腳不靈活,躲閃不及,才出的車禍?」
顧可舟不出聲,可痛苦的表情明顯在說他就是這樣想的。
「顧可舟,交警的鑑定報告和現場的監控視頻都證明,是於長遠喝得爛醉闖紅燈,人家司機也是剎車不及才撞了他,司機都不是全責,跟你更沒有關係。你就算沒打他,他就算腿沒事,喝醉闖紅燈,也是他自找死路。你傻呀,你跟他有什麼關係,你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於水水又氣又心疼,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水水,我不是為了他。」顧可舟小聲說,「那時候我陪著你處理他的後事,你整個人都不在狀態,有時候突然就哭了,半夜還會做噩夢。我覺得你是傷心,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你對他還是有感情的……所以我就覺得是自己的責任,是我害你沒有了父親。」
「他算哪門子父親!我才不認!」於水水哭了,「我哭才不是因為他。我從來沒有在他那裡得到過父愛和溫暖,對他的記憶也只有那些拳打腳踢。我哭是為我自己,為我挨的那些打受的那些苦,為我因為他一度覺得死了才好,那我就遇不到你的後怕和慶幸……你明白麼?」
「明白了明白了。」顧可舟連連點頭,如釋重負一般,「水水,是我瞎想,誤會了。」
「明白什麼了?你說。」於水水抽噎著問,她要確定他是真的想開了。
「水水,我那時候只是太害怕了,怕你覺得是我害死了於長遠,怕我們之間萬一被認為是隔了血仇,就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了。可我又不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會良心不安,所以我才不告而別。
「我寧願你以為我是下了床就不認的負心漢,或是突然玩消失的混蛋,我寧願你誤會,在心裡怨我怪我恨我,但不想你知道原因,這樣我才能好受一點。五年不見你不聯繫你,是對我自己的懲罰,是我的贖罪……」
「你有什麼罪,你這個傻瓜,大傻瓜!」於水水哭著打他,又忍不住改為抱住他,「他的死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要有罪,也是拋下我的罪,和現在叫我這麼心疼你的罪。」
他真是個大傻瓜,他該是多難受,一個人背著秘密和不屬於自己的罪,躲在異國他鄉。
顧可舟也紅了眼,伸手替她擦淚,「我有罪,我叫你這麼心疼,以後給你當牛做馬還你好不好?」
「要一輩子,你得還我一輩子,還有跟我約定,以後我們有事情都要跟對方說清楚,不准自己瞎想。」於水水淚眼模糊,神色卻堅定,「首先我告訴你,我之前是騙你的,我一直站在原地,從來沒變過,還是喜歡你愛你。」
「我答應你,水水,我就知道你沒變。」顧可舟激動又欣喜,緊緊抱住於水水,恨不得把她融進自己身體里。
倆人這才真的雨過天晴了。
13
五年才解開誤會,於水水是想跟顧可舟溫存一番的,卻也沒有做好立刻就跟他滾床單的準備。
她背過身,不說話。
顧可舟一點兒不跟她墨跡,手已經開始不安分地亂摸,「於水水,你要敢不兌現諾言,我可沒什麼節操底線的。你要是喜歡我用強,咳咳,我也是可以滿足你的。」
聽了這話,於水水對他的心疼和愧疚霎時就煙消雲散了,語氣微惱:「哪有剛確定關係就立刻想睡的,渣男才這樣。」
「那我就是渣男。」顧可舟完全不要臉了,「反正渣男好男,都只對你。什麼叫剛確定關係,從高二到現在,七年了吧,七年我都還沒把你辦了!」
「為什麼從高二開始算?那時候你就……」於水水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我還沒那麼饑渴。」顧可舟終於想起來為自己正名,「那時候你跟豆芽菜似的,我才看不上,這不是為睡你增添點籌碼麼。」
「豆芽菜?」於水水翻過身對著他,「這才是你心裡話吧。豆芽菜,小饅頭,委屈您了,您還是去找氫氣球吧。」
「不去不去。」顧可舟小心翼翼地蹭一蹭她,「其實說起來,你胸小,我也有責任。」
「什麼意思?」
「都怪我當時年紀小,臉皮薄,不好意思對你動手動腳,沒有盡到男朋友的職責,給你麼麼噠。」
「你還臉皮薄?」於水水翻個白眼,末了反應過來他說的麼麼噠是什麼意思,狠狠掐他一下,「你那時候要真敢亂來,我絕對剁了你的手!」
「那就是現在可以了?」顧可舟斷章取義。
於水水不說話,又開始裝鴕鳥。
「你別以為你裝鴕鳥就能躲過去。」顧可舟繞回原點。
最後於水水被他磨得沒有辦法,咬一咬牙,「煩死了,睡睡睡,睡還不成麼!」
她話音還沒落,顧可舟就急吼吼去脫她衣服,於水水扶額,這是找了一隻泰迪精吧。顧可舟自然也沒辜負了泰迪精的名頭,折騰得於水水恨不得把他踹下床。
只是此時明明是顧可舟死皮賴臉睡了於水水,後來卻覺得自己吃虧,跟於水水算帳說:「我帥又專一,卻弔死在你這裡,你怎麼回報我?」
於水水看著他不說話,笑得勾人。
顧可舟嘆一聲,以後再謀福利吧,現在還是自己受點兒累,做自己喜歡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