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快,趕快給他打狂犬病疫苗!」我背著被狗咬得遍體鱗傷的老乞丐衝進鎮醫院,一邊走,一邊大喊著。
「怎麼咬得這麼嚴重啊?」林志坤醫生叫老人平躺著,一邊給他打針,一邊問我。
「林醫生,我剛才到菜市場買菜,看到菜市場旁邊的垃圾堆旁圍著很多人,我扒開人群,看到的一幕真的毛骨悚然啊!」我擦著渾身臭汗,心有餘悸地說道:「好幾條流浪的野狗,正圍著這個老乞丐撕咬,我跟好幾個人,拿著扁擔和木棍才把那幾條野狗趕跑了,圍觀的人們說,這個老乞丐可能是餓昏了頭,竟然跟狗搶垃圾堆里的骨頭吃,哎,真是個可憐的人吶!」
我把自己說得眼睛都紅了,赧顏道:「林醫生,打狂犬病疫苗要多少錢啊?我,我出門買菜,才帶了幾十塊錢……」
「先別談錢,救人先!」林醫生不愧是鎮醫院裡最急公好義的好人,大夥有個傷寒病痛什麼的,都喜歡找他。
「老人家,您沒有親人嗎?怎麼四處流浪,乞討為生呢?」林醫生一邊給被野狗咬得遍體鱗傷的老乞丐上藥,一邊輕聲問道。
「咳咳咳……」老人大口喘著氣,神情呆滯,仿佛一身的傷痕跟他沒有半點關係:「親人?都死光了,死光了啊!嗚嗚嗚……」
老人言語哽咽,突然哭出聲來。
「老人家,您再餓,也不能去跟那幾條流浪的野狗搶骨頭吃啊!」林醫生苦口婆心勸慰著:「以後討不到飯吃,就到醫院來找我,我管飽!」
「謝謝您,林醫生,您是個好人,您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啊!」孤寡老乞丐突然爬起身來,朝林醫生跪了下去。
「別動,別動!」林醫生趕緊托住老人,皺著眉頭問道:「您這腳上的燒傷應該是多年前的了,我能冒昧地問一下,您左腳這燒傷是怎麼來的嗎?」
老人淚流滿面地坐在長椅上,原本呆滯的雙眼突然煥發出另類的神采:「這是21年前,我鄰居家著火了,我衝進漫天火光里救人留下的……」
「啊!」林志坤醫生倒吸一口涼氣,驚喜交加:「您,您是不是21年前,住在下陽村的劉文德?劉叔?」
「劉文德?嗯,我好像是叫這個名字。」老人的神智如曇花一現,眼神又黯淡了下來。
「劉叔啊!」林醫生突然號啕大哭,「噗通」一聲跪倒在孤寡老乞丐腳下:「劉叔,我是坤子啊!21年前,您冒死救下的坤子啊!」
「坤子?」老人仿佛在苦苦搜尋著記憶,渙散的眼神里逐漸聚集了少許顏色。
「劉叔,21年前,那年我才12歲,您冒死救下了我們全家3口,可我那被大火燒傷的父母親卻因為沒錢治病,苦苦熬了2個月後悽然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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