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關於養老，是誰都繞不過去的話題，但每個人的實際情況不同，面對養老問題，也都會有不同的選擇，有的需要在幾個子女中琢磨著跟誰過，有的需要思考是跟著子女還是進養老院，不一而足。多數老年人還是希望在家裡養老的，只要有一點兒辦法也不想進養老院。廣東清遠的宋大爺一輩子打光棍兒，為了自己的養老可以說費盡心思，本以為把大哥家的孩子過繼給自己好好撫養，老了就能有個著落，沒想到卻要被送進養老院，讓我們一起看看是怎麼回事。

來自宋大爺的傾訴：

大家好，我是宋大爺，今年65歲，廣東清遠人，縣城一家企業的退休工人，25歲的時候在工廠里因為一次生產事故，身體落下了殘疾，左腳掌被截掉半隻，因為事故多半原因是自己操作不當，所以廠里也沒賠多少錢，後來能讓我看門打更干到退休，也算是對我的照顧。

然而那次事故不僅對我的身體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失，更讓我的心靈受到很大的創傷。一輩子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被人叫瘸子只是一方面，更要命的是，跟我談了快兩年的對象直接告吹。別人的對象吹了也就吹了，還可以再找再談，可是我基本上與女朋友絕緣了。

事故發生後的十年，是我這輩子比較煎熬的一段時光。那個時候，心裡對異性還懷揣著憧憬和幻想，對結婚成家也還抱著希望。父母為了這事，也是操碎了心，千方百計托媒人幫我說媒，可是見了幾個，看到我的現實情況，都沒有了下文。35歲之後，激素水平下降了，心氣也磨沒了，索性也不再琢磨這些事了。我不再提，父母也就沒再張羅。

37歲那年，父親在腦出血癱瘓兩年後溘然離世，母親的身體也每況愈下。父母這一輩子養育我們兄妹三人，我上面有一個哥哥，下面一個妹妹，都已經成家。哥哥結婚後另立門戶，把家安在了村東頭，一輩子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妹妹遠嫁到了外省，很少回來。

記得好像是1996年，中秋節吃過團圓飯後，母親和我們兄妹三人坐在院子裡聊天。那天母親很動情說了很多，聊起了小時候我們兄妹三人多麼多麼淘氣，凈給她老人家和父親惹事，還說我們很抱團，到哪都不挨欺負。

說著說著就聊到了父親，看出來母親猶豫再三，還是跟哥哥開了口：「老大，我現在年齡大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你和三妹都成家了，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弟弟，他這輩子該怎麼辦啊！你爸走之前跟我說，想讓我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小虎過繼給你弟弟，將來給他養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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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那年不到40，生了一個閨女兩個兒子，大兒子小龍和女兒小娟都上初中了，小兒子小虎是意外懷孕超生的，剛2歲多，每天在家裡玩耍。這個事，母親提前跟我透過話，問過我願不願意，我當然沒什麼意見，就怕哥哥和嫂子不願意。哥哥聽了母親說的話並沒有當場答覆，說要回去跟嫂子商量一下。

後來，哥哥和嫂子同意了，不過附帶了一個條件，就是希望大侄子小龍和侄女小娟到縣城上高中後，能住到我縣城的家裡。那段時間，單位剛給我分了兩室一廳的房子，我想小龍和小娟上高中也不是同時來，家裡能住下不是什麼事，沒多想就答應了。

小虎來到家裡，我非常高興，這麼多年一個人突然多了個伴兒，心裡還是美滋滋的，這個年齡的孩子也正是招人稀罕的時候。我在廠里上班，每月有固定收入，經濟條件要比在家務農的哥哥相對好一些。隔三差五地就給小虎買些零食，我們很快就建立了很好的關係，小虎也慢慢地對我也改了口。

小龍來縣城讀高中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後了，小虎也已經上了一年多幼兒園。雖說小虎不是我親生的這件事，肯定瞞不住孩子，但我還是想儘量往後拖一拖，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孩子。可是小龍到家以後，我總擔心他會不會說漏嘴。好在小龍這孩子比較內向，平時在家裡話不多，過來兩年我們三個人相處一直很融洽，相安無事。

小龍上高三那年，小娟也到縣城上高中了，三個孩子聚到了一起，這可熱鬧了，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尤其那個小娟，什麼東家長西家短，好像她什麼都知道，每次她滔滔不絕的時候，我發現小虎還聽得特別認真。小虎上小學一年級了，也都懂事了，我這些天也一直在考慮是不是要把孩子的情況告訴孩子，可心裡拿不准，孩子會不會不願意跟我。

有時候我自己也會給自己解心寬，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我只要把孩子撫養好、教育好，也不是問題，何況我還是他的親叔叔，又不是一點血緣關係沒有。孩子懂事以後，我給孩子講的故事、看的圖書好多都是孝老敬親的事，什麼臥冰求鯉、扇枕溫衾，孩子都耳熟能詳，我也是有私心的，希望孩子大了之後能為我養老。

母親臨終前的幾年都是跟著我過，我們祖孫三代其樂融融，母親看到我們過得都很順暢，孩子很粘我，對我也很好，很欣慰。孩子小學畢業的暑假裡，母親走了，走得很安詳。

可是，小虎上了初一後，給我感覺像變了一個人，可能是進入青春期的緣故，對我每天都愛搭不理的，尤其是一次遇到下雨天，我去學校班裡給孩子送傘後，孩子對我更是牴觸得很，我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那天做完作業，我專門跟孩子坐下來談了談，開始小虎還支支吾吾，後來跟我說同學知道自己是單親、父親身體有殘疾，在背後議論紛紛。

我意識到孩子大了、好面子了，我跟他說以後儘量不到學校看他。此後幾年，我感覺跟孩子的溝通交流越來越少，我們之間也有些生疏了。都說世上的愛都以聚合為目的，唯獨父母對子女的愛是以離別為目的的，可我作為小虎的父親，跟其他父親比起來，又特殊一些，潛意識裡總擔心孩子有一天會離我而去，自己這些年的苦心經營都會雞飛蛋打。

小虎的高考成績並不理想，只考上了省里很普通的一所大專院校，畢業後回到縣城找了一份勉強能夠養活自己的工作。我倒沒覺得很失落，孩子能回到身邊，我反而很踏實。可讓我接受不了的是，小虎每天感覺渾渾噩噩的，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朝氣，也看不出來一點上進心，我為孩子的前程擔憂，也為自己的養老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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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倒也還算出息，工作沒兩年，就把對象給領回來了，叫雯雯，身高還可以，長相也端莊，只是沒啥眼力勁，看著也比較懶，第一次來家裡吃飯，吃完就跟小虎一起去了裡屋，留下我一個人，一瘸一拐的收拾，想著以後有個這樣的兒媳婦兒，心裡也不太得勁，不過孩子喜歡，我總不能說什麼。

那天晚上，小虎的對象走後，我把小虎叫出來聊了聊，問他對象處得怎麼樣，今後怎麼考慮的。借這個機會，把當年從哥哥家過繼他給我養老的事也都和盤托出。

小虎聽了之後很平靜，說過繼的事他早就聽小娟姐說過了，還有養老的事也和雯雯商量好了，說將來他們有了小孩，家裡住不下不方便，也怕照顧不好我，計劃把我送到縣城裡的養老院，逢年過節接回來，每個月都會給我零花錢，不會讓我受委屈······

聽完孩子的周密計劃，我目光呆滯、緩緩站起，步履蹣跚地走回自己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