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恐怖人性集:反目成殺與罪惡底線》,作者:劉飛就,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2016 年初,我在瀏覽某視頻網站的時候,看到了一段視頻。
視頻里的女孩叫「鈴鐺小喵」,她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衣,繫著一個蝴蝶結;下半身穿著一條格子短裙,纖細的腿上穿著白色的絲襪。她戴著口罩,遮住了臉,兩條長長的馬尾垂到腰間。
我看了一陣,並沒有看出這個女孩子的過人之處,正準備關掉的時候,女孩子一個旋轉,抬手,一剎那間,我看到她後腰上露出了一點青色的痕跡。我如遭雷擊。
一
我是看著思若長大的。她從小就喜歡跟在我屁股後面,奶聲奶氣地喊:「文文哥哥,等等我」。
因為她實在太黏人了,玩具也不好好玩,不順她心意她就喜歡哭,所以我經常不理她,想辦法躲開她,。
「佟文,思若給過你最後的機會。是你自己錯過了。」
「什麼?她給我什麼機會?」
她長得很好看,從小就好看,皮膚特別白,眼睛特別大,即便蹙著眉撇著嘴,眼淚汪汪的也好看。
她一哭我就得讓步,倒不是她嚎啕的聲音大,主要是她一哭我就良心不安。
所以我總是躲著她。
周思若家和我家住對門,她爸爸很忙,常年不在家;媽媽也要上班,家裡沒人,思若經常自己在家裡哭。有時候她媽媽把她放到我們家來,思若總是很開心,又跑來粘著我。
我媽很喜歡思若,實打實地照顧,洗尿布洗澡喂飯都做過。有時候還是我給她洗澡。我上初中的時候,思若還是個小不點,等我上大學的時候,她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她變得更黏人,但也更內向。她小學的時候,爸媽離婚了,新媽媽總是帶著幾分算計和機敏的感覺,不那麼慈祥。
新媽媽很快生了新的小孩,接了自己的母親過來照顧,爸爸還是經常回不了家,思若在家裡像個透明人一樣。
她更喜歡到我家來了,只是不像以前那麼自在,總是小心翼翼的。
那時候我總是忙著搞我的事情,也不會像她小時候那樣專門陪她了。但她不抱怨,即便再到我家來玩,也不經常纏著我問這問那,總是乖巧地自己掏出作業來做。
不過,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變,總是叫我「文文哥哥」,看著我的時候,眼睛裡亮晶晶的。
我有些難以置信,我把那個發布者發布的所有視頻都找出來看了一遍。
這個發布者發布了好幾百條視頻,絕大部分都打上了「軟萌」、「少女」、「自拍」、「福利姬」一類的標籤。我又進一步搜索這個「鈴鐺小喵」,把找出來的三十多條視頻都翻了個底朝天。
終於,在其中一條里,鈴鐺小喵跪在地上側身對著鏡頭時,我又看到了那片青色的影子。
我難以相信,但是接下來的一點一滴,都讓我越來越肯定。
雖然視頻都打上了重重的濾鏡,但是有的東西,知道了就是全都知道了,只要花點心思,就全都能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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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比如她不太會彎曲小指頭。我記得那次她看我做模型,自告奮勇地去幫我拿錘子,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就從梯子上摔了下來,摔到了手。
比如她總是咬指甲,從來不留長指甲。我為了讓她改過來沒少花心思,又是給她包指甲,又是在她指甲上塗辣椒,又答應她如果一個月不咬指甲就陪她去商場請她吃蛋糕。那些年在我的嚴格管理下,她曾經把指甲養得不錯,看起來還挺正常。但後來我沒管了,她又舊疾復發。視頻里的女孩子也是,纖長的手指卻留著短短的指甲,讓人心疼。
再比如那個青色的胎記,我還曾經安慰她,說像朵半開的鬱金香,她一定是花仙子下凡,是最好看的。
她就開開心心地笑了。她那時候多好哄,就是一個需要疼愛的小妹妹。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隔著視頻,我是一個猥瑣的看客,她是看客心中最聖潔又最低賤的少女。
雖然在我心裡完全不是這樣,我不覺得她怎麼低賤或者猥瑣,反而覺得十分心疼,而且震驚。
我恍惚間想起,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她聯繫了,是什麼時候開始呢?是她上高中之後?還是她上大學之後?我爸爸工作調動,全家搬到了另一個區,我自己也工作穩定,有了自己的生活之後,我們就漸漸沒有聯繫了。
我打開 qq,她在一個單獨的分組裡面,這個分組叫做「思若」。很多年來一直是這樣。
她的頭像是個卡通貓咪,用了很久都沒有變過。
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不是還用這個號碼。她在很多年前曾經用這個帳號偷偷跟我說了很多她的心事,冷漠的爸爸,挑撥離間的後媽,迅速嫁人的親媽和總是找事的弟弟。
當時的我,應該還是承擔了一個大哥哥的責任的吧。
如果我沒有好好安慰她,她也不會在那麼多個夜晚給我發那麼多消息。
可是……
我明明知道她在家裡的地位那麼尷尬,我明明知道她那麼多的難過和痛苦,我明明是她在那一段歲月中唯一可以信賴的哥哥和朋友。
最後她卻變成了這樣。
她可能是又遭遇了什麼變故?
或者是缺錢,或者是別的,至少我可以幫助她。
我有好多話要說,最後卻非常直男地說了三個字:「還好嗎?」
她那端卻沒容我多想,很快跳出來熟悉的四個字:「文文哥哥。」
二
思若不缺錢。
我們剛聊了幾句,我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她爸爸現在已經不怎麼出差了,當上了中層領導,親媽後來工作也不錯,嫁的老公是做生意的,有錢又大方,這一對親生父母的共同特點就是,生命中的時間都分給後來的子女了,所以對思若總是格外大方。
思若說:「總是給錢給錢,像是這就能彌補欠我的一樣。你說是嗎,文文哥哥?」
她故作玩笑的語氣裡帶著深刻的孤獨,我不會安慰人,只乾巴巴地說:「大人總有自己的世界,思若不必管他們。」
我想起視頻里的她,總是說著「謝謝大家的關注,謝謝大家喜歡我,謝謝大家讓我的生命有了意義」。
我一度以為那是她跟別的主播學來的一些圈粉的場面話。但,或許是真的呢?或許她只是需要被看到、被關注、被愛呢?
思若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話,她問我:「文文哥哥,你怎麼想起來找我了?你不是都把我給忘記了嗎?~」
我說:「都是我的錯,剛工作的時候出差太多了,沒有多關心你。你可不許生哥哥的氣呀。」
思若說:「思若永遠不會生文文哥哥的氣!我現在可火了,是我們社團的靈魂人物,文文哥哥,你有空嗎?你來不來參加我們學校聯合主辦的漫展呀?我會出 cos 噢!」
我想了想視頻,又想了想以前的她,說:「好。」
思若的初中和高中,都是在極度缺乏關愛中度過的,所以她把很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學校還不錯,本市的一個重點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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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上大學之後,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寄託,加入了學校的動漫社,她告訴我,她喜歡 cosplay,因為她喜歡忘記自我,表演別人的感覺。也喜歡把好看的照片發布在網上,許多人追捧她的感覺。
她給我推薦了她的微博——顯然並不是「鈴鐺小喵」,而是一個有露臉照片的帳號,裡面的她青春、靚麗,有許多的活動照片,但是卻一點也沒有出格或者擦邊的內容。
這個帳號的粉絲都有三萬多人了,粉絲們都愛這個學歷好、身材好又美麗的學霸姐姐。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我還知道「鈴鐺小喵」這個帳號。這個帳號里同樣有很多照片或者視頻,但是內容就迥然不同,從來不露臉。
粉絲同樣很多,但是評論里的言辭都不堪入目。
我看著這樣的兩個思若,實在有點割裂了,都有點反思這樣的她,到底還需不需要我「拯救」?我憑什麼站在道德高地上來「挽救」她呢?
我逛著漫展的時候,腦子裡全都是思若的事情,走得都有點精神恍惚。在這樣的恍惚中,我看到了站在某展區的她。
她穿著一條長長的 cosplay 服裝,像是某個動漫人物,裙子曳地,稍微顯露。梳著兩條長長的馬尾辮,和視頻里意外地相像。她大大方方地擺著姿勢,給周圍的攝影師拍照。她笑得眼睛撲閃撲閃,雖然能看出妝很濃,但也能看出她皮膚小臉也小,怎麼都是個好看的女孩子。
她看到我,收起了程式化的笑容,換上甜美燦爛的微笑:「文文哥哥!」
我陪她待到結束。她和我熟識的樣子引來不少男士嫉妒的目光,我心裡居然也有些與有榮焉的感受。
她這樣一個不缺錢,也不缺關注的女孩子,何必要去拍那些視頻呢?
漫展後,我們一起去吃飯。
思若問我:「文文哥哥,你會覺得 cosplay 很髒嗎?」
見我疑惑的表情,她又委屈地說:「你別看我們拍照片好看,好多人都看不起我們,說我們賣肉之類的,可難聽了。」
我說:「不用理會他們的話,你自己過得開心就好了。」
「文文哥哥會看不起我嗎?」
「想什麼呢,」我揉揉她的頭,「我怎麼會看不起你?喜歡呢就去做,不喜歡就算了,不要因為別人的眼光或者追捧而去選擇,知道嗎?」
思若眼睛亮亮的:「就是。就算全世界都看不起我,說我髒,文文哥哥可不能這麼想。」
吃完飯,她問我:「文文哥哥,你還會來找我玩嗎?」
「嗯?」
我有些猶豫,但她的目光執著地落在我身上。我不自在地移開眼睛,但還是忍不住說道:「等我有空吧。」
她目光閃爍,彎起眼睛。
三
那以後,我幾乎每周都會去思若的學校。她的課餘生活其實很豐富,朋友,社團,拍攝。但她像小時候一樣喜歡和我玩,還為了我推了好些活動。
我難以抑制自己心中的好奇與困惑,還是關注著網上那個帳號的發布者,思若沒有再更新。不過在微博上,思若又拍了幾個視頻,但是尺度小多了,只是露出好看的腿給鏡頭欣賞。
我總是試圖把鏡頭裡的思若和我看到的思若結合起來,卻總是不成功,我也很好奇為什麼她擁有了許多女孩想要的美麗,金錢,朋友,愛好,卻還要繼續做這種事情。我還想知道她除了拍視頻,到底有沒有做別的。出 cosplay的女孩子援交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就在這些困惑與複雜的感情中,我又去參加過她的走秀活動,還陪她出去拍攝商家圖,爬過兩次山。
她看上去又和內向的那一陣完全不同了,反而像更小時候那樣,有個性,活潑好動,有脾氣,像個光芒四射的小公主。
我明顯感到思若對我的依賴和信任,和以前一樣。
我問她:「你什麼都跟我說,不怕我是壞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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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思若說:「你本來就是壞人。」
思若撇嘴的樣子很好看。帶著一點倔強。她嘴雖然撇著,但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沒忍住,低頭親了她。
這親吻的感覺陌生又熟悉,她像當年的小女孩,又像一個有故事的女人,我欲罷不能,卻也只是輕輕吻了一下。
思若一點也沒有害羞,她笑著說:「文文哥哥,你要對我負責哦。」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響。我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這麼做。
我只是來拯救她和陪伴她的,我甚至看過她的不雅自拍視頻,我這樣做是把自己和她都放到什麼位置了呢?
我心中的掙扎和自責思若無從得知。她輕輕牽住了我的手。
我能從心裡接受她嗎?她能接受我嗎?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啊。
我心裡清楚地知道這一切,可是我永遠無法拒絕她的請求。她總是甜甜地叫著我的名字,讓我陪她玩,陪她吃飯。
我知道她不是圖別的,她只是需要一個人陪伴。
我出現以後,她再也沒有發過不雅視頻,那個微博小號也慢慢停更了。
她只是需要愛吧?只是需要關注吧?要是我離開,她會變回以前那個她嗎?
我這樣想著,便更加覺得抽不開身。我做不到。既然打定主意要拯救她,我願意成為她的曙光,雖然不知道我這曙光能照亮她多久。
可是,我心裡也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原本想要拯救曾經是我鄰居的遠房妹妹,現在她卻成了我女朋友。
她純真又懵懂,我卻在黃色網站上看過她的視頻。
我沒辦法挑明真相,更沒辦法離開她,只能在這樣的矛盾中對她更好一點,再好一點。我事無巨細地照顧她的生活和情緒,給她買喜歡的小裙子衣服口紅,帶她出去玩,儘可能陪伴她。
她真的很好哄,只要一杯果汁就笑得很開心。
她好像對我別無所求,只需要我這個人存在就好了。
打車,公交,開車,自行車,步行,她都歡歡喜喜地接受。走路的時候,像個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
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吃草莓,我就在她學校的水果店買了帶給她。
其實我不覺得我對她有多好。我有時候也忙,她從來不催我,只是我找她的時候,她必定秒回。
即便這樣,她還是時常挽著我的胳膊對我說:「文文哥哥,你是來贖罪的吧?你一定是欠了我什麼,所以才來補償我的吧?」
我心裡狠狠地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是呀,上輩子欠了你的。」
她一笑不置可否。
四
雖然我一直儘可能地避免和思若有更進一步的接觸,但是兩個人在一起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在她生日那天,我們發生了關係。
——我極力避免我們的糾纏更深,但看著楚楚動人的她,我不可能無動於衷。
她喝醉了酒,哭著抱著我說:「我不喝!文文哥哥,我不喝了我不喝了,你別給我喝……」
我失笑:「這不都是你自己喝的嗎?勸都勸不住。」
她把頭埋進我的懷裡嗚嗚嗚地哭起來。然後開始脫衣服:「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我沉默地看著她,她卻格外主動。
她說:「我是你的女朋友了。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要娶我。」
我說:「好,娶你。」
她問:「什麼時候娶你?」
我說:「明天就娶。」
這小妮子醒了以後,害臊得不行,把娶不娶的話也都忘了個一乾二淨。我替她收拾衣服,讓她去洗澡,她嚷嚷著頭疼,眼睛裡還是淚光瑩瑩。她進浴室前問我:「文文哥哥,你會覺得我不幹凈嗎?」
我說:「你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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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她說:「你覺得我是處女嗎?」
我說:「你騙我啥呢,你是不是處女我能不知道嗎?別胡思亂想,快去洗澡。」
她於是去洗澡了。
她後來沒有再提讓我娶她,也沒有再提髒不髒之類的話。
我想,她大概是因為自己拍過那些不雅視頻,所以心懷內疚,所以才這麼自輕自賤吧。
我既然和她走到了這一步,就不會在乎她的過去了。我看到她停更的微博,就知道,她確實只是個單純的孩子。
況且,我可以確定她雖然拍過一些不雅視頻,但絕對沒有和別的男生發生過什麼。她的身體告訴了我一切。
我很用心地思考過,我們以後會到哪一步呢?我真的會娶她嗎?我們真的能在一起嗎?
我知道自己很渣,到了這一步還在猶豫。可是這不是我個人的問題,這畢竟是個很重大的事情,不能草率。
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她也不知道我暗中的猶豫,她就和以前一樣無憂無慮地和我相處。
我暗自下定決心,要和她一直走下去,一直好好保護她。
我舉報了她的那個微博帳號以及黃色網站上的那個發布者,希望她永遠地和那些過去說再見,能夠開始新的生活。
這天,我剛下班,就接到醫院電話,讓我趕快去一趟。
如果不是我看到躺在醫院裡奄奄一息的她,我不會相信她在我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都是偽裝的。
難怪她總是喜歡穿長袖,難怪她總是戴著護腕,難怪她明明在笑,眼睛裡卻總是閃爍著晶亮的淚水。
原來她從來都不是我以為的那樣開心快樂,那些曾經的不開心早就映在了她的心裡,她多善良,寧願傷害自己也不傷害任何人,手腕上一道一道的都是傷痕,而我竟然沒有留意過。
這次她下手很重,失血過多,好在她手法不專業,醫生看著我,問我:「你是家屬嗎?是……爸爸?」
我忙說:「我是她哥哥。」
「長點心吧,」醫生說,「早點關注心理健康,帶去心理醫生那裡看看,我們這裡只能幫她縫傷口。」
我忙說:「是。」
思若睜開眼睛,看到我,苦笑了一聲,說道:「文文哥哥。」
「我在。感覺好點了嗎?還疼嗎?你怎麼這麼傻?」
「文文哥哥」,她虛弱卻很堅定地問:「你愛我嗎?」
「愛,我怎麼會不愛你呢?」
她又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小時候嗎?」
「什麼小時候,小時候你只是個小妹妹,什麼愛不愛的。傻子,別胡思亂想。」我說。
她笑著閉上眼睛,卻流下一串淚水。
「文文哥哥,我都知道了。」
我心跳好像空了一拍,若無其事地問她:「知道什麼?」
「我看到你們了。你們一起進了母嬰店……中午我看見你們一起從商場裡走過去,我一直跟著你們,你們買了水果,還有一個禮盒,我呆呆地跟著你們,如果你回頭,一定能看見我。但是你沒有。」
五
我的淚水流下來,我問她:「你就為這個?你就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是,我有老婆。我們剛畢業就結婚了。我一度以為過去跟我毫無關係了,我有事業,有家庭,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
可是,命運使然,我竟然看到了思若的視頻。
內疚折磨著我,我想拯救她。我一開始聯繫她真的只是為了搞清楚她需不需要錢,我可以借錢幫她渡過難關。
可是我發現她需要的是愛。
她和我在一起之後不需要拍攝那些視頻來被關注了,難道我還能抽身離開嗎?
我儘量避免和她更親密,等待時機抽身,可是我們卻還是一點一點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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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更沒想到她竟然不小心看到了我和妻子逛商場。
我百口莫辯,只是拉著她的手,說:「你真的很傻……我會告訴你的,你怎麼不等我呢?你問我啊,你打我啊,你責備我啊……怎麼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思若哭得像溪水一般,無聲無息,卻仿佛永遠不會停下來。她帶著哭腔,問我:「文文哥哥,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對我負責?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娶我?」
「怎麼會呢?」——我就是想對你負責,才會來到你身邊的啊!我知道絕對不能和她說這個,她現在怎麼受得了呢。我語氣溫和地安慰她道:「不是的,我想過以後,我想過的,我喜歡你,我愛你的,我想等孩子生下來再跟她攤牌,畢竟小孩是無辜的……你是我最想保護的人。」
思若卻像聽到什麼最好笑的事情一樣,面色奇怪地緩緩說道:「那小孩……
不就是下一個我嗎?」
從思若的病房出來,我垂頭喪氣地坐在一邊。
手機響了。接起來,是妻子的來電。她問我:「老公,你在哪裡呀?不是說好要來接我的嗎?」
趕到醫院,竟然忘了,今天約好要接她去做蛋糕,明天給丈母娘送過去。
我又隔著門看了一眼哭得睡著的思若,離開了。
妻子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她一向是個溫柔的女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我累了可以先坐到一邊去。我說:「哪能呢,怎麼能讓你累著,累著你不就是累著我兒子嗎?」
妻子微微一笑。
我坐下來,想給思若發信息問她好點了嗎,要不要我給她點個外賣,但消息過去,卻被拒收了。她拉黑了我?
這小妮子,總是意氣用事。現在拉黑我,誰還能照顧她呢?
但我這才想起,我不認識她的朋友,也聯繫不上她的同學。
至於她爸媽那邊,肯定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的。
我想了想,沒辦法,還是找個藉口從蛋糕店溜掉了,匆匆趕到思若所在的醫院。
但她卻已經出院了。
而且就此消失了。
我悄悄去她學校打聽過,說是生病休學了。我又從我爸爸那裡輾轉打聽到她應該沒有回家,而是自己住在外面。
我點開那些網站,那個網站被封了,她的帳號「鈴鐺小貓」也被舉報查無此號了。以後她再也不必面對這些過去了吧,這或許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可回想起我們相處的點滴細節,我心中有一種懷疑越來越深。
六
思若不見之後,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軌。
沒多久之後的某一天,妻子讓我早點回家,說給我準備了驚喜。
我想著她一直的溫柔體貼,路過花店,也買了鮮花回家。
買花的時候,我看到了思若最喜歡的桔梗花。我之前經常買給她的。嘆了口氣,還是買了妻子最愛的香檳色玫瑰。
打開家門,正想把玫瑰拿出來,我卻愣在了門口。
眼前赫然是妻子和思若!
妻子的面色倒是很平靜,思若的手被袖子擋住了,看不出來傷勢如何。場面看起來很平靜。
思若找妻子攤牌了嗎?
我看著不像,猶豫間玫瑰上的刺深深扎進了手指,很疼。
妻子最終打破了我的猜疑,她說:「你還認識她嗎?」
我若無其事地將玫瑰花遞給妻子:「你怎麼和思若在一起呀?思若是——是我的堂妹。小時候住我們對面的。」
妻子接過花,我脫掉外套,這才看清了思若的表情。
以前她臉上的愛慕、憧憬和懵懂已經全都不見了。只有一種深深的嘲諷和若有若無的微笑。
妻子的聲音自身畔傳來:「佟文,你就沒有什麼想對她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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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妻子全都知道了。我忙解釋:「老婆,你誤會了,她只是個小妹妹,畢竟是小時候看著長大的,我也是怕她走歪路。」
妻子輕飄飄地從我身邊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她腳步虛浮,臉色蒼白,我瞬間明白了什麼:「孩子呢?」
「打掉了。我們離婚吧。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老婆!老婆!你都不聽我解釋,就聽信她的一面之詞,就要和我分嗎?」我悲憤不已,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思若的活潑可人之下藏著的是倔強固執;而妻子的溫柔動人之下藏著的是剛烈決絕。
我趕上去跪在妻子面前,握著她冰涼的手,沉痛地說:「孩子是無辜的啊!!!」
妻子漠然不語。而思若只是帶著微笑看著這一切,她問我:「文文哥哥,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嘆口氣面向她,既然她做到這個地步,我也只好說出真相了,我說:「思若,你真的誤會了。我是看了鈴鐺小貓的視頻,認出你來,怕你缺錢,生活困難才去做福利視頻,所以來找你的。沒想到你誤會了。你現在已經害得我沒有了孩子,我都不計較,但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你自己好好生活,好自為之吧。」
思若的臉色突然刷白,失去了血色。妻子一開始還有點懵,不知道什麼是福利視頻,但從思若的反應她也看出了不對勁。她伸手去握住了思若的手。我看她處處很維護思若的樣子,忙說道:「老婆,真的都是誤會,她論輩分是我堂妹,我只是覺得應該照顧她,她墮落成這個樣子去拍不雅視頻,我有責任,所以才……」
思若忽然猛地站起來,沖了出去。
我心中對她的愧疚讓我心在滴血。
可是是她傷害我在先。
我仍舊跪著,妻子的手更加冰涼了。她緩緩抽出手,嘆口氣,看向我。我忙期冀地看著她,祈求她的原諒。她卻緩緩地說:「佟文,思若給過你最後的機會。是你自己錯過了。」
「什麼?她給我什麼機會?」
我有點懵。難不成思若也懷孕了?難不成她想讓我離婚然後和我在一起?我忙說:「老婆。我不要她的機會,我們才是一個家庭啊!……你把孩子打掉了,我不怨你,你受人挑撥。我們今後好好過日子……孩子還會有的……」
妻子卻打斷我的話:「佟文,你以為我說的是現在嗎?我說的是以前!你對思若做了什麼,你當真不記得了嗎?」
我看著妻子的眼神,那是一種法官給罪犯定罪時候會出現的眼神,確定無誤的、堅信不疑的、帶著一些嫌惡和憐憫的眼神。
我緩緩癱坐在地上。
我知道了。
我知道思若想起來什麼了,也知道思若告訴妻子什麼了。
——又或者,思若一直都知道!!!!
我開始回想起思若說過的那些話——
……就算全世界都看不起我,說我髒,文文哥哥可不能這麼想……
……你本來就是壞人……
……你要對我負責哦……
……你一定是欠了我什麼,所以才來補償我的吧……
……文文哥哥,我不喝了我不喝了,你別給我喝……
我忽然想起她躺在病床上那句話。她說:「那小孩……不就是下一個我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思若,原來一直都知道。
我給她下藥的事情。
那時候她因為家裡的事情,沒有人管,又孤獨,常常到我家裡來玩。
我當時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思若又不懂得避嫌,毫無顧忌地牽我、抱我,有時候還會睡在我旁邊。
漸漸地,我看思若有了一些異樣。那時候沒有什麼凈網行動,網上不幹凈的東西也很多,我看了一些,受到了影響。
思若不是個小孩子了,是個大女生了。我愛她。我想得到她。
她最信任我,最依賴我,也沒什麼朋友,就算我用強,她也不會說什麼的。
但我還是捨不得對她用強。我偷拿我媽的安眠藥,放進牛奶里,遞給她。她毫無防備,每次都喝得乾乾淨淨,在我桌子上睡過去。
所以我對她身上的胎記再熟悉不過。
她從來沒有察覺到異樣。
這樣的事情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後來她慢慢不來我家,我們的聯繫慢慢減少。
所以,當我看到她墮落的自拍視頻,我想著要拯救她。
因為她是我的。
更因為我還想念她肆無忌憚依賴我和信任我的那段時光。
但她居然一直都知道我做了什麼!她假意和我在一起,言語間不斷暗示我、提醒我她什麼都知道,可笑我還以為她真的愛我、想和我在一起!
她是來……報復我的。
七
思及此,我立馬想到了對策,哭著對妻子說道:「老婆。老婆!你要相信我啊,你怎麼能相信一個陌生人呢?她太固執了,得不到我,就想毀了我。我只是一時糊塗才中了她的計!老婆,我是愛你的,我只愛你啊!」
妻子問我:「她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編造這些來騙我呢?」
我說:「她想和我在一起,但我為了家庭只能和她斷開啊!你要知道,她是賣肉的女人,她在網上售賣淫穢視頻,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她都是編的啊!」
「她編了什麼呢?」妻子的聲音很慢,很冷靜,還帶著一絲循循善誘的意味。我反應過來,老婆可能是在詐我呢!我故作不知地回應道:「她一定是編了什麼謊話,來挑撥我們關係啊!」
妻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佟文,你這樣做,真的讓人很寒心,你知道嗎?」
「我愛你啊老婆,我——」「佟文,思若真的給了你無數機會,你知道嗎?她原本沒有想好要不要來找你,誰知道你自己找上了她。她以為你是去認錯的,給了你無數機會讓你承認當年的事情,承認你的錯誤,她可以不追究,可以原諒你,可以麻痹自己是愛你的。」
「我沒——」
「對於一個女生來說,這段回憶有多痛苦,她為此抑鬱、自殘、自甘墮落,你都知道嗎?她為了緩解痛苦,麻痹自己愛上你這個強姦犯,以求得解脫。但是你做了什麼呢?」妻子看向我,我聽到「強姦犯」三個字的時候一縮,妻子露出鄙夷的神色,「你卻再次欺騙她!你明明有家室,還接近她,把她變成小三,讓她更加痛苦。你再次得到她的身體,卻絲毫不關心
她。她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你真的在乎過嗎?如果你真的在乎,就不會什麼都不知道!」
「別狡辯了,佟文。你就是覺得思若沒有證據吧?告訴你,她有。她把相關的東西都保留下來了。」
「怎麼可能!」
「哼,」妻子看了我一眼:「她一開始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身上不對勁。後來你可能無所顧忌了,藥也放得不怎麼仔細,她就常常醒過來,知道你在對她做什麼。她不敢對人說,也不敢問你。但她為此生過病,去醫院檢查過。還有一些髒了的內褲裙子之類的,都在。」
「怎麼會這樣……」我簡直驚呆了,卻突然看到一線生機,「她是自願的!
是她勾引我的!……她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怎麼能判定強姦!她那樣的女人……」
妻子的臉色也變了變。
此時,思若忽然又從大門回來了。
這仿佛是我第一次仔細看她。她還是那麼美麗,卻像蒙了一層薄霧,我看不清,看不懂。她一步一步挪過來,蹲在我面前問我:「文文哥哥,我是怎麼的女人?」
我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都說了讓你不要傷害思若了,她從來都沒想過告你,她只是想要你的道歉,就那麼難嗎?」妻子說。我怒從心起,指著思若問妻子:「如果只是想要道歉,她留著那些東西幹什麼?這麼多年不動聲色,是為了什麼?」
我索性挑明了告訴她們:「是,我是給她下了藥,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別想通過什麼莫須有的證據就誣告我!要是鬧大了,你在你們學校就全完了!我這裡有鈴鐺小喵的全部視頻,你想讓你的同學都看到嗎?而且傳播淫穢色情是要坐牢的!還有你,我勸你也別鬧大了。我是個普通人無所謂,想想你父親,他能接受家裡出了這樣的醜事嗎?」
妻子的眼睛裡幾乎都要噴出怒火來。我提到岳父顯然擊中了她的軟肋。她冷笑一聲問我:「你以為沒有傷痕就無法判定強姦嗎?你下藥就是違背了她的意願,這就是構成強姦的。」
「你有證據嗎?誰又知道我是下藥了?你不要告訴我她還能留著以前的牛奶盒子吧?」我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不過——「就算有,也早就發霉腐爛變質了。」
妻子的眼睛裡閃著淚光,思若蹲在地上一言不發。妻子一字一句地告訴我:「證、據、現、在、有、了。」
我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才明白了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們設計好的。
都錄下來了。
我腳下一軟,就向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