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知乎《我當保姆的那些秘密》，作者：肌肉荷包蛋，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侵刪】
1
「我以幾十年的家政經驗保證，孟小姐絕對是有錢人的二奶。」
新來的阿姨王姐和我說這些時，我正在陽台洗曬噔噔的衣物。
昨天喂飯的時候吐了一身，也不知道洗不洗得乾淨，按照孟晴的意思不能用洗滌劑會損傷小孩皮膚，洗衣機又洗不幹凈，必須手搓。
這要是洗不幹凈，等她回來看到怕是又要嘀咕了。
見我不搭話，王姐自顧自地繼續，「你別不信啊，我前幾天不小心把撿來的舊紙板忘在安全樓梯那了，回來拿的時候正好碰見一個男人進門，雖然戴著口罩看不清樣子，但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
我尷尬地笑了笑，並不想接茬。
「別人家的事我們還是少關注吧。」
王姐剛來半個月，怕是還不知道孟晴就是我表姐，嚴格來說，是我老公周嘉榮的表姐。
否則哪裡敢在我面前亂說。
王姐臉上閃過一絲鄙夷，「這種女的我見多了，漂亮有氣質，家裡幾乎沒男人的東西，帶個孩子住在高檔小區，看著風光，內里不知道多髒呢......什麼老公在國外，就是金主，很多耐不住寂寞的，私下還會包養小白臉！」
「咳，會不會是你看錯了，這種話可別亂說，被人聽見不好。」
眼看王姐越說越不像話，我趕忙制止，隱晦地掃了眼客廳里的攝像頭，也不知道剛才說得那些話錄沒錄進去。
王姐撇了撇嘴，沒再繼續八卦。
臨走的時候我和王姐交代了注意事項，後面兩天就不過來了。
我打算明年把女兒從老家接上來讀書，得提前把相關手續辦齊。
想起今天王姐說的那些話，還是決定找機會和周嘉榮說聲。
據我所知孟晴的老公比她大十幾歲，常年在國外，夫妻倆的感情並不好，周嘉榮和我提過，當年表姐就是為了錢才嫁人的，還特意叮囑我少提。
反正自從我開始幫孟晴帶孩子以後，我就沒見過她家裡出現過除我老公以外的男人。
不會是真耐不住寂寞外面找人了吧？
「胡說八道什麼！那種八婆說的話你也信，他們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晴姐什麼人你不清楚麼，幫了我們家多大的忙，要是沒有她，我就沒有今天！」
沒想到我剛說完，周嘉榮就氣得直跳腳，恨不得直接上門找王姐對峙，嚇得我連忙道歉。
「我這不是怕對晴姐影響不好才和你說一聲嗎，就是怕萬一真有什麼事，也能注意點不是......」
其實孟晴有沒有在外面找人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周嘉榮手頭上幾個比較好的項目都是她那邊介紹過來的，所以我才不希望她出事。
「這種事以後少聽，你好好照顧噔噔就行了。」
我點點頭，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
想到這次回來的另一個目的，躊躇了一會兒開口，「我看現在噔噔也大了點，新來的王姐照顧小孩很有經驗，要不我還是回來正常找份班上吧，就不在晴姐那做了。」
其實孟晴出月子的時候我就不想乾了，本來會答應去幫忙，也是因為我剛好失業在家，誰知孟晴卻不放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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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說我幹活利索帶孩子有經驗，比她外面去找靠譜多了，還願意給我按照市價開工資。
周嘉榮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我，就替我答應了，還不收錢。
說是他能創業成功多虧孟晴扶持，現在他沒什麼好回報的，只能讓我幫忙給人帶帶孩子，收拾收拾家務，當還點人情債。
我心裡一直挺不舒服的，我又不是干保姆的，憑什麼呀，可周嘉榮的都替我答應了，我又不好掃他臉，只能忍了。
「我們不是說好了的，賣個人情給晴姐，她那邊有什麼好項目也能記著我，乾得好好的你怎麼又不想乾了？」
不等我解釋，周嘉榮直接打斷了我的話。
「再說了，你出去上班能掙多少錢？不如好好替晴姐帶孩子，還能幫上我點，等以後我這邊穩定了，你就在家裡享福當貴太太吧。」
「可是，我......我總不能一輩子都給別人當保姆吧......」
這半年做下來我並不覺得孟晴對我有多滿意，否則她也不會招王姐進來。
已經不止一次明里暗裡說我地沒拖乾淨，或是碗沒消毒到位。
就連照顧噔噔的起居飲食，她也總能挑出一堆錯處來。
美名其曰：要求高。
既然如此，又為什麼還要我繼續做著？
更重要的是，我已經半年沒有任何收入了，吃住都在孟晴家裡，根本不需要生活費。
「好了好了，知道委屈你了，瑤瑤，就當幫幫我，我沒別的合作商本事，只能在人情往來上多下功夫，就算不為我，你也替女兒想想，咱們條件好了，以後家人也跟著享福不是。」
道理我都懂，這半年家裡的條件確實肉眼可見好了不少，可只要一想到為了給孟晴帶兒子，我連自己的家庭都顧不上，每天就是替她兒子的屎尿屁操心，整個人就忍不住焦慮。
不是我說，孟晴坐完月子就直接把孩子丟給我帶，自己每天不是在健身房恢復身材，就是外出應酬談業務，有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懷疑孩子是我生的。
這樣的我，真的還能回到正常的生活嗎？
但周嘉榮臉上的為難還是讓我心軟了，他從一個小職員走到今天，能擁有自己的事業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我作為妻子，是不是不應該那麼自私？
要不還是忍忍吧......
2
「什麼？王姐不做了？」
然而等我處理完女兒的事，回到孟晴家裡，卻被告知王姐不幹了。
說是要回老家帶孫子，忙不過來。
「這麼大的事也不早點說，真不靠譜，還是瑤瑤你最讓我放心！」
看著孟晴笑盈盈的面容，我莫名心底發寒。
王姐哪來的老家，她家早在十年前就全遷到這邊了，孫子剛上小學，兒媳婦親自帶著，還和我吐槽過就是嫌棄她年紀大帶不好，要不然也不會出來做保姆補貼家用。
我，我是不是把王姐害了......
肯定是周嘉榮將我那天的話告訴了孟晴，人心裡計較，就把王姐給開了。
這也是我為什麼不想乾了的原因之一，儘管孟晴始終是客客氣氣的樣子，可我總覺得她的笑容不達眼底。
不知道做生意的是不是都這樣，反正這半年我一直是小心翼翼地處著。
當天晚上孟晴有應酬不回家，我和之前一樣，留宿替她看孩子。
在她走後，我特意避開客廳的監控，給王姐打了個電話。
說到底，我把她的工作給坑沒了，不說聲對不起這心裡過意不去。
「沒事兒，不做也好，反正我手裡不缺活，這種情況複雜的我還不高興干呢，哪天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惹一身騷，你自己當心點，孟小姐絕對是被人包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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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這次我沒反駁王姐的話，如果孟晴沒有將王姐辭退，我還不會懷疑，現在她這麼做，反倒顯得多此一舉。
只是她畢竟是周嘉榮的表姐，我又不好明著問，還是睜隻眼閉隻眼，替人帶好孩子吧。
掛電話前，王姐還熱心地讓我替她把收在安全樓道那邊的回收品處理下，她現在做事的地方離得遠，懶得跑，賣出去的錢就當送我了。
聽出王姐是真沒放在心上，我才終於緩了口氣，欣然接受了她最後的「饋贈」。
第二天一早，我果然在安全樓道內發現了王姐積攢的「寶庫」。
我留下了一個半舊的電子可視門鈴，打算拿回家自己用，周嘉榮現在每天應酬到深夜，我們那又是老小區，我一個人在家逛得慌，裝個可視門鈴還能有點安全感。
剩下的找人打包處理，賣出去的錢給王姐發了個紅包，人客氣，我可不能得寸進尺。
等孟晴回家後按照她的要求又重新收拾了遍屋子，準備好飯菜，我才總算「下班」。
回去的時候順路找了家維修店，打算檢查下那個電子門鈴，好在設備雖然老化，基礎的功能還是可以運行的。
我讓老闆替我把裡面的錄像都給清空，省點內存出來，卻不想被我發現了一段意料之外的視頻。
我居然在上個月15號晚上11：00的錄像里，看到了周嘉榮，他戴著口罩，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大晚上他去孟晴家裡幹嘛，那幾天不是說出差嗎？
意識到不對勁，我立刻讓老闆停止清空，讓他把裡面的視頻都導出來，我要拿回家一個個看。
打電話給王姐，才知道這個門鈴是她從孟晴家斜對面那戶收回來的，難怪能拍得這麼清楚......
果然，除了那個晚上，每周至少有一天，周嘉榮都會在半夜的時間來孟晴家裡，第二天早上五六點左右才離開，而那一天，我都是不住在那邊的。
有什麼事非得晚上說，白天不能說？難道是因為我在場不方便？
如果不是知道孟晴是周嘉榮的表姐，兩人這行為，真跟偷情沒區別。
這半年周嘉榮的應酬越來越多，出差更是家常便飯，而且一般他不回家，都會提前和我發消息說一聲，所以我從來不會去查他的行蹤，這是夫妻間最基本的信任。
可現在看來，他們似乎真有事瞞著我。
這事鬧得我幾天沒睡好覺。
想問又問不出口，晚上趁著周嘉榮睡著，我也拿他的指紋解鎖查過兩人的聊天記錄。
什麼都沒有，就是正常的工作往來和日常慰問。
倒是通話記錄那邊，每天十幾個電話，每次通話不會少於十分鐘，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難道是公司業務出了問題？
盯著邊上周嘉榮熟睡中還帶著一絲疲憊的面容，我壓下心底的內疚，默默打開了手機的通話自動錄音功能。
3
就在我準備找機會從周嘉榮的手機里導出這幾天的通話錄音時，他卻自己找我交代了。
「瑤瑤，要是我一無所有了，你會不會怪我？」
周嘉榮告訴我，他最近隔三差五地出差，就是因為項目出了問題，他和孟晴經常要飛外地拜訪客戶。
他們之前的努力就很可能會付之一炬，甚至欠下巨額債務，壓力很大，但我這段時間情緒又不好，所以就沒告訴我。
現在想想瞞著我也不合適，所以還是選擇和我坦白。
「你傻啊，這麼大的事不說！就自己憋著！」
聽到這，我沒好氣地捶了面前的男人，我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人嗎，如果是，當年也不會什麼都沒要地嫁給他了。
「我這不是前陣子剛和你誇下海口說明年讓你做富太太麼，就怕你跟著我受苦，也怕你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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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男人自責的模樣可把我心疼壞了。
「怕什麼，大不了從頭再來，咱們還有這套房子，我也可以去找工作，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什麼苦熬不過去！」
沒想到真是業務出了問題，難怪他會和孟晴聯繫得那麼頻繁。
這一晚我倆抱著說了許多心裡話，還回顧了曾經一起努力存首付的艱辛，仿佛又找回了戀愛時的甜蜜。
第二天周嘉榮出門上班後，我也準備收拾下去孟晴家裡「上班」，看到被我隨手塞到包里的門鈴，突然意識到，可是他大晚上去孟晴家裡的原因還是沒解釋啊......
如果真是業務出了問題，不想讓我知道，白天在公司里溝通不行嗎，為什麼非要是半夜？
到了孟晴家，她正穿戴整齊準備出門，見到我，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歉意，「不好意思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還瞞著你，害得你擔心，你放心，我和嘉榮一定會儘快闖過這個難關的。」
「晴姐你哪兒的話，你們才是最辛苦的，我這算啥，你放心，我會幫你好好照顧噔噔的，嘉榮那邊就麻煩你費心了。」
我連連擺手，想來是我和周嘉榮的事她也知曉了，愈發尷尬。
當天晚上，周嘉榮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我幫著收拾完，看到被他隨手丟在一邊的手機，想起了前幾天設置好的自動錄音功能，陷入了糾結。
聽，還是不聽？
深夜去孟晴家裡的事就像一根刺一樣扎在我心裡，我不能直接問，問了，萬一什麼事都沒有，反而會傷了我們的感情。
我歉疚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對不起。」
我還是悄悄解鎖了周嘉榮的手機，翻出通話自動錄音的文件，迅速發送到自己的手機上，刪除記錄，放回原位。
之後便插上耳機，躲到衛生間，開始聽兩人這幾天到底說了什麼。
連續聽了好幾個文件，基本都是工作上的事，難道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正當我放下心時，一聲「親愛的」嚇了我一跳，是孟晴的聲音。
我不信邪地又倒回去看文件，確定我沒放錯。
「我感覺瑤瑤好像懷疑我們了，最近還是少見面吧。」
他們在說我？我連忙放大音量繼續往下聽。
「怎麼可能，就她那腦子，要是真發現了，還能這麼心平氣和地給我和兒子當半年免費保姆？」
「可是我發現她居然趁我睡著偷偷翻我手機！要不是我不小心滑到了螢幕使用時間那邊，我都不知道這事！還好我們很少在微信上發消息。」
「真的假的，可我這幾天看她挺正常的啊？」
「應該只是懷疑，也不知道我哪兒沒注意露餡了，與其等她自己繼續往下查發現我們的關係，倒不如我們坦坦蕩蕩的擺在她面前，讓她以為是公司出了問題我們才會頻繁往來，讓她產生愧疚，我很了解瑤瑤，這麼一來，她絕對會百分百信任我。」
「發現就發現唄，她現在要錢沒錢，要工作沒工作，還不是隨你拿捏。」
孟晴語氣里的不屑，是我從未在她身上感受到過的，原來私下，她是這麼看我的。
更讓我心寒的，是周嘉榮的態度。
「我這不是怕她發起瘋來影響你嗎，你要是肯離開趙總，我就馬上離婚娶你。」
通話短暫地靜止了一會兒，兩人心照不宣地換了個話題。
我不死心地繼續點開下一個錄音文件，一個又一個地聽完，扭頭才發現鏡子裡的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短短几天的通話錄音里，他們如膠似漆，仿佛我才是那個插足的第三者。
甚至還約定等過段時間不忙了，一起找個地方度假，將孩子丟給我照顧。
顯然，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在丈夫表姐家當保姆，我偶然看監控，察覺他倆瞞著我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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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沒懷疑過孟晴和周嘉榮的關係。
因為我們從戀愛到結婚將近五年，我從未聽他說過家裡有個這麼漂亮又有錢的表姐。
但當我旁敲側擊地試探過公婆後，才徹底打消疑慮。
他們告訴我，孟晴家的條件一直很好，所以和他們這些窮親戚往來不多，難得兒子能搭上這條人脈，還讓我幫忙多打打關係。
再之後周嘉榮也告訴我孟晴手上有不少資源人脈能幫到他，想趁著年輕搏一把。
事實也如他說的那樣，孟晴確實出了不少力，周嘉榮的事業越做越好，而我也陰錯陽差為了攀關係去給孟晴帶兒子。
太可笑了，到頭來，他們都是一夥的！
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我給小三伏底做小的帶孩子，當保姆！
枉我還沾沾自喜覺得給丈夫的事業做出了貢獻。
難怪孟晴這麼看不起我，換了我，也看不起自己。
我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拿把刀砍死正躺在床上的周嘉榮，然後呢，女兒怎麼辦，父母怎麼辦？
我死死咬著拳頭，將淚水往肚裡咽。
孟晴有一點說得沒錯，我現在沒工作沒錢，就算揭穿了他們的姦情，那又如何，大不了離婚，正合了周嘉榮的心意。
而離婚能分到我手裡的，估計除了這套房子，什麼都沒有。
公司是他們兩個共有的，肯定提早做了預防措施，和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憑什麼他倆可以逍遙自在，蒸蒸日上，而我卻要像陰溝里的老鼠那樣任人欺凌，東躲西藏。
我必須忍耐，以待來日。
平復好情緒後，我抹了把臉，又去廚房拿冰塊敷了會兒眼睛，確定看著不明顯了，才回房間。
我再次打開周嘉榮的手機，翻出了他說的「螢幕使用時間」介面，果然，我在兩小時前的使用記錄非常清晰地顯示在了上面。
如果我剛才沒有在錄音里聽到這個，等他明天打開手機檢查，就會知道手機又被我翻過了。
好在他可能做賊心虛，怕我繼續查，將之前的「螢幕使用時間」介面全部清空了，除了我剛使用過的痕跡，什麼都沒有。
我點開「設置」翻到「螢幕時間管理」，選擇「停止螢幕時間管理」，剛才我的使用痕跡也被一一清除。
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那樣給周嘉榮做了早飯，然後去孟晴家裡上班。
天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沒將巴掌甩對方臉上，還得和平時一樣和她打招呼。
口罩遮擋了我忍不住抽搐的嘴角。
孟晴走後，我看著正在兒童房的墊子上無憂無慮爬行的噔噔。
沒有像之前那樣上去抱著他，哄一哄，逗一逗。
對於這個我掏心掏肺照顧了半年的孩子，我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態來面對他。
我不誇張的說，我照顧自己的孩子都沒有照顧到噔細心。
他第一次學會翻身，第一次對著我笑，第一次爬......
可現在卻告訴我，他很可能是我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5
我到底還是承受不住內心的忿恨，怕自己衝動之下做錯事。
藉口不舒服請了兩天假。
我約了我在這個城市為數不多的勉強算是個朋友的人，昔日的領導——常琪。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拿到昊海二期的項目，我可以幫你探聽內幕。」
一見面，我便開門見山拿出了我的籌碼。
昊海一期這個項目就在周嘉榮和孟晴手上，根據他們的通話錄音，二期多半也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我從以前的同事那得知常琪正在努力活動關係，想要拿下二期，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其實我們已經有將近兩年沒見面了，自從她辭職出去創業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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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是她一手帶出來的，臨走前她來問過我的意思，那個時候我剛生完孩子，周嘉榮也只是個小職員，貸款壓力很大。
考慮到穩定因素，便拒絕了。
再後來公司因為大環境倒閉，常琪又來聯繫過我一次，我卻陰差陽錯去給孟晴當了保姆。
至今我都記得電話里常琪失望的語氣，她說我戀愛腦，為了個男人沒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甚至還犧牲尊嚴去討好別人。
說我早晚有一天會後悔，會因為喪失價值感而陷入自我懷疑和焦慮的情緒中不可自拔。
當時我聽了很生氣，我罵她四十歲了還不結婚，沒生小孩，所以根本不懂家庭的珍貴。
最後我們不歡而散，說真的，我也不確定她會不會幫我，所以我只能儘量展現我的價值。
「條件呢？」常琪抿了口面前的咖啡，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
像是想到了什麼，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給人做保姆帶孩子了？」
她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可我在她面前卻莫名感到一股羞恥，當年有多言之鑿鑿，今天就有多丟人！
「我要周嘉榮和孟晴這對狗男女身敗名裂，人財兩失！」
「發生了什麼？」常琪皺眉，似乎意識到了我的不對勁。
聽出她語氣里的擔憂，我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當初就應該聽你的，我好傻，居然為了個男人到頭來什麼都沒了......」
我一邊哭一邊和她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其實在我心裡，常琪一直是個非常優秀的女人，有野心，有能力。
她只是缺少個機會，現在，我要將機會送到她手上。
哪怕她是在利用我，我也心甘情願。
只要她能幫我報仇。
「先別哭了，你說孟晴和周嘉榮提到了一個叫『趙先生』的人？具體叫什麼知道嗎？」
常琪往我手上塞了一把紙巾，讓我把問題捋明白了再哭。
「嗝，應該是趙正華，我有查過孟晴的公司，其中有個股東就姓趙，多半是他！」
我抽咽著告訴常琪我手頭上搜集到的資料。
「那就對了，明達集團的主席，前陣子剛過完55歲生日。」
我忍不住苦笑，這也是我為什麼不敢自己動手的原因，孟晴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還生了孩子，身上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我要是貿然把事情鬧大，不一定能有好果子吃。
我只是個普通人，沒關係沒渠道，但我相信常琪有。
果然，在和我對完資料後，常琪立刻有了想法。
「明達集團的二股東是趙正華的老婆，他們夫妻的關係並不好，趙太太早就受不了一直被趙正華壓制了，但離婚的話利益牽扯太大，如果我們能幫趙太太把趙正華給扳倒，你說，昊海二期項目是不是手到擒來？」
我激動地抬頭看向常琪，替她補完她沒說完的話，「孟晴和周嘉榮，又算個屁。」
我就知道，來找常琪，是我做得最正確的決定！
6
回去後，我依舊將那個半舊的可視門鈴安裝到了家裡。
只是攝像頭我讓維修店的人改了下，改成對內。
軟體就安裝在我的手機上，周嘉榮很少管家裡的事，我告訴他這是我在閒魚上買的，他也不會多想。
隨後，我又拿了噔噔和周嘉榮的頭髮，讓常琪幫我找了家靠譜的鑑定機構，我要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父子。
冷靜下來後，我才發現過去的半年裡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
如果說孟晴是趙正華的情人，那趙正華又怎麼可能忍受自己的情人給自己戴綠帽子，孩子還是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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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可如果孩子是趙正華的，周嘉榮又為什麼會對噔噔視如己出。
周嘉榮對噔噔的好是不是偽裝，我作為一個母親一眼就能看出來，他雖然不常當著我的面去孟晴家裡，但每次出差都會給噔噔帶禮物，讓我替他帶過去。
之前我只當是正常的人情往來，現在想來，怕是當成自己兒子了吧。
鑑定結果很快便出來了，噔噔不是周嘉榮的兒子。
可惜了，否則我就能直接拿著鑑定報告，讓常琪想辦法遞到趙正華面前，到那時孟晴不死也得扒層皮。
難道周嘉榮以為噔噔是自己兒子，才這麼掏心掏肺給孟晴辦事？
我始終不明白，周嘉榮並不是戀愛腦，起初我以為他只是在利用孟晴手裡的資源來實現自己的夢想，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他對孟晴是真的上心。
直到看了常琪遞給我的資料。
難怪，難怪周嘉榮的父母也幫著他一起騙我。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無奈孟晴家裡有個賭博成癮的父親，欠了一屁股債。
周嘉榮的父母怕連累自己家，所以堅決不同意兩人結婚。
最後孟晴提了分手，遠走他鄉，徹底消失在了他們的世界中，直到一年前，兩人重逢。
好傢夥，白月光，棒打鴛鴦，破鏡重圓，這是什麼狗血劇情。
可這關我什麼事，你們要在一起就大大方方在一起好了啊，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性子，為什麼要羞辱我，讓我去給自己的白月光做免費保姆帶孩子。
從頭到尾我才是最無辜！我做錯了什麼？！
「是夠噁心的，你放心，很快他們就會遭到報應了。」
常琪看完比我還噁心，順手又給了我一個密碼，「這是孟晴家裡攝像頭的密碼，你直接連就好，攝像頭被動過手腳了，她不會發現有第三方在看。」
正當我擔心萬一被孟晴發現，會不會被告非法入侵的時候，常琪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慮，解釋了兩句，
「她以為這房子是趙正華的，其實房子一直在趙太太名下，趙太太的房產太多了，怎麼會想到自己的老公會把情人藏在自己名下的房子裡，把她噁心的，直接以戶主身份趁著孟晴不在家的時候找人把裡面的攝像頭給改了，說等這事結束就把房子處理掉，晦氣。」
「我還以為這房子是孟晴自己的呢，看來這趙正華也沒多大方。」有錢人的生活可太複雜了，聽完我感慨了兩句。
「要是真大方，孟晴也不會找周嘉榮合夥去外面撈錢啊，她也不過是趙正華的棋子罷了。」
很快，兩邊的監控便派上了用場。
我發現只要我留宿在孟晴家裡的時候，周嘉榮就會和對方在外面約會，這一切都通過家裡的可視門鈴清清楚楚傳回到了我的手機里，有的時候還能聽見他們約會的酒店。
而孟晴這邊，我也通過監控順利摸清了趙正華過來的頻率，想來他們一家三口享受天倫之樂的場景已經通過客廳里的攝像頭傳送到趙太太的手上了。
我提前將周嘉榮的私人物品塞到了孟晴家的沙發縫，床縫以及一些比較隱秘的角落裡，偽造成忘記收拾的模樣。
終於有一次被趙正華無意中翻了出來。
隔著監控我都能看到孟晴的臉綠了，當然，最後還是被她矇混了過去。
但是隔天晚上，我便在周嘉榮的通話錄音里，聽到兩人大吵一架，孟晴懷疑是周嘉榮去她家的時候故意留下的。
「就算我是故意的又怎麼樣，我早就受不了你一直陪著那個老頭了！」
「晴晴，我現在有錢了，我可以給你想要的生活，你就不能離開他回到我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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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氣急之下，周嘉榮也口不擇言反諷孟晴根本就不愛他，只是想利用他。
我聽著手機里的錄音，只覺得諷刺，從未發現自己的枕邊人居然是個大情聖。
「你以為我願意？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嗎！沒他給的資源，你能那麼快穩住地位？我一心為了你，你倒好，還懷疑我！」
錄音里傳來孟晴委屈巴巴的啜泣聲，煮得一手好「茶」，周嘉榮被她吃得死死的。
嗯，我輸得不虧。
我將兩人的這段對話轉手發送給了常琪，對方回了一個嘔吐的表情。
常琪告訴我，趙太太已經開始動手了。
我提前以孟晴的名義給趙太太發了一封郵件，郵件里是孟晴和趙正華一家三口的視頻。
趙太太藉口小三挑釁，直接拿著視頻去趙正華那邊搞事了。
順便還將孟晴和周嘉榮有私情的事捅了過去，諷刺他連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徹底掐斷孟晴的後路。
7
一周後，我從監控中看到噔噔被人抱走了。
孟晴被一群人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真狼狽。
看著鏡頭中那個我悉心照料了半年的孩子，抱走也好，跟著孟晴這種母親只會把孩子帶歪。
噔噔被人抱走的那天，周嘉榮面色鐵青地告訴我，以後都不用去孟晴家裡了。
「啊？接替我的阿姨找到了嗎？需不需要我去和對方見個面交接下？」
我佯裝什麼都不知道似的追問周嘉榮，盡職盡責地扮演好我「保姆」的角色。
「問那麼多幹嘛，反正不用你管就是了！」
周嘉榮很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叨叨，拎起衣服就出門上班去了。
最近他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差，想來噔噔不是自己的兒子，應該給了他很大打擊吧。
沒了趙正華這個依仗，常琪也終於開始出手，不斷給周嘉榮手中正在進行的幾個項目使絆子，導致項目接二連三暫停。
她現在背靠趙太太，孟晴得罪了趙太太，周嘉榮又怎麼可能不被連累。
為了隨時跟進他和孟晴之後的計劃，我開始悄悄在周嘉榮喝的水裡添加磨碎的過敏藥藥粉，裡面的安定成分應該會讓他一覺睡到天亮。
我現在隔三差五就要查他手機，萬一他半夜突然醒過來，那就全完了。
「我做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你！我怕你不要我，我一直以為噔噔是我們的孩子，等我發現他不是的時候，根本不敢告訴你！我怕你生氣......」
「而且你忘了自己的理想嗎？現在我們距離成功就只有最後一步了，趙總答應過我，二期項目會給我，這是分手費，等把這個項目拿到手，資金到帳，什麼問題解決不了！」
原來周嘉榮對於噔噔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是無動於衷啊，甚至還動了拆夥的念頭，但最後還是被孟晴的「真心」給打動了。
我敏感地察覺到孟晴似乎很怕周嘉榮抽身不幹，各種感情牌輪番上陣。
第二天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常琪，才從她口中得知當初趙正華給孟晴開的公司出事了。
那家公司本身就是用來洗錢的，孟晴只是擔個名頭，所以才會動了心思利用趙正華手裡的資源和周嘉榮在外面撈錢。
這些事趙正華向來是睜隻眼閉隻眼。
現在孟晴被趙正華厭棄沒了靠山，公司自然也就沒用了，所以她打算儘快把手上的股權套現，卻沒想到之前趙正華以她的名義貸款了好幾個項目，現在貨款沒結清，她就不能變現。
趙太太查到了這家公司，已經在動手搜集證據打算搞死這對狗男女了。
所以孟晴才會扒著周嘉榮不放手，畢竟她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讓周嘉榮拿下二期，到時候就會有錢幫她填平債務。
可我們又怎麼會讓他們如願？
在我的通風報信下，昊海二期毫無懸念地被常琪的公司拿下。
由於前期投入太大，等待周嘉榮和孟晴的，將是巨額的債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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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開始整理手頭的證據，打算起訴周嘉榮婚內出軌，讓法院強制判離婚，女兒的撫養權，名下現有的財產，我都要。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還要榨乾我的最後一絲利用價值。
8
「瑤瑤，這些年你一直跟著我吃苦，我能有現在離不開你的付出，我想把公司送給你，作為你今年的生日禮物。」
我看著面前握著我的手，深情款款和我表白的男人，心如死灰。
如果這句話他放在一年前說，可能我還真會感動得替他去死都行，可現在的情況是，他明知道公司就是個爛攤子，卻還要送給我。
這和送我去死有什麼區別？
這就是我愛了五年的男人！
「這不合適吧，公司是你和晴姐的心血，你這麼做，晴姐會答應嗎？」
我壓下心底的忿恨，作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反問。
「公司是我的，她只是股東之一，我說了算。」
他是不是覺得我傻？對公司的情況不了解就可以隨便編？
當天晚上，我再次在周嘉榮的水裡撒了過敏藥藥粉，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值得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
「趙正華這個老東西根本沒打算讓我帶走一分錢！就連二期也是他框我的！」
「那現在怎麼辦？你那邊錢拿不出來，公司現在丟了二期，一期的資金跟不上，好幾個同期項目一直在催我要貨款，我快頂不住了！」
「有一個辦法，就看你舍不捨得了？」
「什麼辦法？」
「讓你老婆替我們把這筆爛帳背了。」
孟晴的聲音里透露出的決絕與陰狠讓我隔著手機都忍不住發顫。
而周嘉榮，居然同意了。
兩人甚至計劃好，在將公司轉給我後，就立刻離婚，撇清干係，然後拿走帳面上的最後一筆錢，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你們做夢！
我決定，將計就計。
隔天，當周嘉榮再次找機會想要將公司送給我時，我半推半就，「感動」地接受了。
簽轉讓協議當天，孟晴也來了。
假惺惺地拉著我的手，「瑤瑤，你老公對你可真好，你要好好珍惜哦！」
大概她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吧，看我如何從天堂跌落地獄。
「哪兒的話，晴姐你不介意就好。」就讓你們再得意一段時間。
「老公，你真的想好了嗎？」
簽字前，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周嘉榮。
「瑤瑤，快簽吧。」他毫不猶豫。
公司到我手上的第二天，常琪安排好的人直接將電話打到了我這邊——催貨款。
我又順勢去公司查了帳目，幾乎都是負數。
面對我「不敢置信」的目光，周嘉榮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瑤瑤，你就當幫我最後一次吧，你不是愛我嗎？我不能出事，我出事了爸媽孩子怎麼辦？」
「那我就活該替你背黑鍋嗎！」
我終於問出了一直憋在心底許久的話。
回答我的，是他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
他可真大方，一毛錢都沒留給我。
「你知不知道如果這些款填不上，我會坐牢的？」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五年的感情，他可以對我這麼狠，難道他就沒有一絲內疚和心虛嗎？
「我不簽，房子我家裡也出了錢，憑什麼都給你，我是不會離婚的，要死我們一起死！」
我「憤怒」地撕毀協議，堅決不肯妥協。
「瑤瑤，你不要再說氣話了，這是最好的結果，如果我們倆都出事了，爸媽怎麼辦，女兒怎麼辦？我在外面，至少可以幫你照顧家人，你放心，你的犧牲我都會記在心裡的，我會把你父母當成我自己父母孝順，以後也會帶女兒來看你。」
這個我愛了五年的男人，用我曾經最喜歡的最溫柔的口吻，說著最誅心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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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又哭又鬧折騰了一禮拜。
為求逼真還將電話打到了周嘉榮的父母那邊，拉黑的電話忙音說明了他們的態度。
好，真好，真是團結的一家人。
最終，我迫於現實壓力，只能屈服。
看到周嘉榮拖著行李箱毫不留戀地離去，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只要再堅持一個月，等離婚冷靜期滿，拿到離婚證，這個狗男人就和我徹底沒關係了。
我會以低價將公司轉賣給常琪，到時候常琪會在趙太太的支持下直接將二期一期合併，一期的項目自然也有資金得以運轉。
越到最後關口，就越要小心謹慎，我甚至不敢和常琪見面，怕被周嘉榮和孟晴發現不對勁，只敢用電話聯繫。
終於讓我熬到了最後一天。
讓我奇怪的是，周嘉榮居然沒有提前打電話和我約去民政局的時間，難道他不急了嗎？
我按捺住自己想要主動打電話的心思，不會的，他不會發現不對勁的，他手機里所有的記錄我都刪除了，在他們面前我也一直是一副一無所知的狀態，肯定沒事，肯定沒事。
正當我打算給常琪打電話說這個情況，敲門聲響起......
9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十分空曠的倉庫里。
腦子一陣陣地抽搐著。
周嘉榮和孟晴就站在我面前。
「啪！」
我被孟晴狠狠甩了一巴掌。
「小瞧你了啊，敢給我們設套！」
孟晴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好，哪裡還有之前妝容精緻，優雅高貴的模樣。
想來這段時間日子不好過。
周嘉榮站在邊上，看著我繼續被孟晴連扇了好幾個巴掌，沒說一句話。
我心底最壞的那個結果還是發生了，我被發現了。
見孟晴的氣撒得差不多了，才緩緩開口，
「瑤瑤，不是只有你會查手機，為什麼非要趕盡殺絕呢，我們都準備走了！還要找人來搞我們！我就奇怪，為什麼我們的每一步計劃好像都能被提前預知，我都懷疑是不是出了內鬼，所以我找人查了自己的手機，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剩下的話不用周嘉榮說，我也猜得到，他發現了通話記錄被錄音的秘密，而每天晚上有機會碰他手機的，除了我，沒有別人。
「周嘉榮，你別做傻事，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綁架，如果被警察發現你們會坐牢的！」
對方冷靜的模樣讓我害怕，我太了解他了，他越冷靜就說明他越生氣。
果然，我話音剛落，一把水果刀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瑤瑤，我不想傷害你，你把這份文件簽了，然後馬上打電話給常琪，讓她把項目款都打進來。」
我掃了眼文件，是公司轉讓協議，他想讓我把公司再轉回給他，只要常琪那邊把資金打進來，他依舊是那個風光的大老闆。
「我和常琪就是交易！現在她已經把二期拿到手了，一期對她來說可有可無，她怎麼可能為了我放棄到手的利益！我和她關係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周嘉榮，你冷靜點，別做傻事，想想爸媽和涵涵......」
脖子上冰冷的觸感讓我忍不住發顫，我很慶幸在周嘉榮面前我好像真的從來沒說過常琪什麼好話，甚至有的時候因為她太過精明而吐槽過她幾次沒人性。
希望周嘉榮能信我的話，更何況我和常琪本來就是交易關係。
「我不管！她肯那麼幫你關係肯定不一般！如果你不能讓她把資金打進來，那你就去死吧！反正我們現在和死也沒什麼差別了！」
眼看周嘉榮因為我的話陷入糾結，孟晴坐不住了，直接發了瘋似的搶過對方手裡的刀再次抵住我的脖子，我聞到了一股鐵鏽的味道。
被孟晴這麼一打岔，周嘉榮也立刻反應過來，「瑤瑤，你就別做無用功了，乖，只要我們拿到想要的，保證放你安全離開。」
我知道我現在必須聽話，不能再繼續耍心思激怒他們了。
我簽了轉讓協議，又給常琪打了電話。
「喂，常姐，我和周嘉榮剛領了離婚證，你能不能儘快把資金打進來，我怕晚了底下項目方等不住。」
「那麼急？明天可以嗎，金額太大我得親自去銀行簽字。」
手機開著擴音，我掃了眼周嘉榮，對方搖了搖頭。
「不行啊，剛朱總一直打電話催我要貨款，說再不給就要上法院見了，常姐，我可不想上老賴名單。」
電話那頭沉寂了一會，正當我們都覺得沒戲的時候，「好，我現在就去銀行簽字。」
掛斷電話，我看向兩人，「可以放了我了嗎？我已經按照你們的要求做了。」
「不急，等資金到帳我們就會放了你。」
我低著頭沒再繼續搭話，怕一個不小心又刺激他們發瘋。
每隔半小時周嘉榮就打電話讓他的人查下資金有沒有進入公司帳戶，一小時多過去了，錢還是沒進來。
「哪兒有那麼快，轉帳總需要時間吧。」
眼看兩人的情緒越來越暴躁，我忍不住安撫了兩句，怕他們拿我撒氣。
孟晴受不了裡面的氣氛，說出去轉轉，然而還沒五分鐘，突然慌裡慌張地跑了回來。
「外面好像來警察了！怎麼辦？！好多警察把這邊圍住了！」
「嘭！」我被周嘉榮連人帶椅子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咳咳......」我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踹碎了，「你們放棄抵抗吧，逃不掉的。」
「你什麼時候報的警？！」
「救命啊！我在這裡！」
我當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知道我很快就要得救了。
周嘉榮撲上來想要捂住我的嘴，我看著他握住水果刀的手，在發抖。
「我成全你。」輕輕在他耳邊說完這幾個字，我猛地朝他手中的水果刀撲去。
「啊！！！！」身後傳來孟晴刺耳的尖叫。
大門被撞開，我看到常琪跟著一群警察闖了進來。
而我，倒在血泊里。
10
周嘉榮和孟晴因為故意傷人和綁架勒索直接被關了進去，哦，還有挪用公款，雖然判決還沒下來，但常琪說會幫我往死里告。
「周嘉榮被帶走前一直說是你自己撞上去的，你是不是瘋了？」
出院後，我住到了常琪家休養，之前在醫院裡人來人往她沒好問。
「我看過那把水果刀，都沒開刃，鈍得很，只要我小心點，捅不死人的，最多遭點罪。」
對，我就是故意的，我怕綁架勒索的罪名不夠重，再加一條故意傷人，給我牢底坐穿去吧！
「瘋子。」
常琪沒好氣地戳了戳我臉上的傷口，我下意識「哎呦」疼出了聲。
「疼就對了！」
「嘿嘿，我就知道常經理最好了！」
周嘉榮一直不明白，我是怎麼報警的，他又怎麼會知道，我從來沒有叫過常琪「姐」。
以前一起工作的時候「常經理」叫慣了，再後來，就成了口頭禪。
常琪只要不傻，就知道我出事了。
我隨手攜帶的手鍊里裝了定位，就是怕萬一翻車被周嘉榮發現會報復我。
好在常琪沒有讓我失望，她把我從鬼門關救回來了。
判決下來後，我去見了周嘉榮和孟晴最後一面。
「想過嗎，會有這一天？」
我看著坐在我對面蒼老了仿佛幾十歲的孟晴，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後悔，半年前為什麼要來招惹我。
「我只恨在倉庫里沒有一刀捅死你，周嘉榮這個膽小鬼！」
孟晴徹底撕下了她的偽裝，咬牙切齒地看著我，沒有一絲悔意。
無所謂了，趙太太不會放過她的，因為她給趙正華生了個兒子，那個孩子將分走趙正華名下一半的財產。
而趙太太只有一個女兒，現在兩人的離婚官司打得正熱，趙正華利用孟晴在外洗錢的事被趙太太拿捏住了，聽說已經打算帶著兒子跑國外去發展了。
有趙太太盯著，想來孟晴以後出來了，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而我之所以會被綁架，也正是因為趙太太不想放過孟晴，步步緊逼，結果我成了倒霉的那個。
同樣的問題，我又問了一遍周嘉榮。
起初他並未回答我的問題，直到我告訴他，我將他的事告訴女兒了。
他才抬頭看了我一眼。
臨走時，我似乎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對不起」。
不重要了，從他選擇騙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完了。
倒是周嘉榮的父母來找我過，希望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可以放過他，被來照顧我的爸媽直接趕了出去。
一切都塵埃落定，我將公司轉給了常琪，她不客氣地接受了，但卻額外給了我一部分股份。
「怕你以後再被男人騙，留著傍身吧。」這是她的解釋。
「好啊，那我就把房子買在你對面，以後你幫我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