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知乎《別相信任何人：黑燈下的灰色故事》，作者：喵喵喜歡星星拌飯 等，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侵刪】
周山是個殘疾人，右眼看不見亮，所以四十歲上還沒成個家。
後經好心人撮合，才和一個叫陳小紅的鄉下寡婦結了婚，但婚後感情不好。陳小紅原以為周山在城裡擺攤修車這麼多年，手頭應該攢下一筆錢。誰知周山沒錢，這讓陳小紅很是失望，後悔嫁給了周山。
於是三天兩頭找周山吵鬧，一賭氣就回娘家。周山人很好，對老婆能忍則忍。老婆和他結婚前雖然是個寡婦，但人長得還算標緻，嫁了他這麼一個又老又丑的「獨.眼.龍」，的確是委屈了。一開始，周山還以為陳小紅真的會回娘家呢。可後來發現不是，陳小紅竟在外面有個相好。周山不敢管陳小紅，當然想管也管不了。一想到這，周山就心酸得把淚往肚子裡流。
這幾天，陳小紅又生氣回「娘家」去了。
唉，白天在外修自行車風吹日曬，晚上回來還要面對冷鍋冷灶。周山心裡很苦，平常不喝酒的他一咬牙買了瓶酒，借酒解愁。可找著酒杯，周山流淚了，這是父親在世時用的酒杯。周山想，這世上真正愛自己的只有父親了。周山很小就沒了母親，是父親辛辛苦苦把他拉扯成人。父親那年患病，任周山怎麼求，就是不願上醫院。
父親說：「兒，你掙兩個錢不容易，就別在我身上浪費了，留著自己娶媳婦吧。老子沒用不能幫你，難道還不能為你省點？」父親死後，骨灰葬在城郊的荒墳崗上。可結婚後，周山幾乎就沒時間上父親墳上看過。周山越想越覺得內疚，反正現在生意不好，乾脆明天就不出攤了，去看看父親。
周山趕到墳場一看，頓時吃驚不小，亂墳崗現在變成採石場了。還好，父親的墳沒被毀掉，但墓室已被開山炮震裂了。墓碑歪了，墓室蓋也鬆動了，一用勁就能掀起來。周山看了很難過。此時天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周山擔心雨水會灌到父親的墓室里，於是掀開墓室蓋，把裝有父親骨灰的陶罐抱著回了家。
周山本想偷偷借點錢為父親買塊墓地，可趕到公墓那一打聽，價格卻貴得嚇人，最便宜的也要五六千。周山哪敢借這麼多。
這下周山犯難了，父親的骨灰放在家裡不是個事。老婆陳小紅回來發現了，還不把它扔了？情急之下，周山決定趁陳小紅不在家，偷偷在自家院子裡刨個坑，找塊白布，寫上「父親大人安息」幾個字，然後再用它包上父親的骨灰罐埋進去。這樣也好，就讓父親永遠在自己身邊陪伴著自己。
第二天傍晚，周山收了攤剛邁進家門，忽見一輛小車停到了門口，從裡面鑽出個紅臉大漢來。那大漢來到周山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一下，然後問：「你就是周山？」周山感到很納悶，應道：「我是周山，你找我有事？」
那大漢又問：「你父親是不是叫周鐵錘，葬在荒墳崗上？」周山更驚訝了：「你怎麼知道我父親的名字叫周鐵錘？我可不認識你！」
大漢說：「是這樣的，你父親的骨灰被人偷了，我是特意來告訴你！」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周山笑了：「天下哪有偷死人骨灰的？前天我去荒墳崗，發現父親的墓快毀了，於是就把父親的骨灰取出來重新安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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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大漢聽了，頓時眼睛一亮：「你打開你父親的骨灰罐看了？」
周山道：「埋就埋了，死人骨灰有什麼好看的！難道還少了不成？」
「你父親的骨灰現在葬在什麼地方？」
見紅臉大漢沒完沒了，周山不高興了：「我父親骨灰葬哪幹嘛要告訴你？我老婆都不告訴呢。」可紅臉大漢不死心，偏要周山告訴他。
周山聽了，火一下就上來了：「我告訴你，是不是你想掘我父親的墳？」周山不願說，大漢急了，於是趁周山不注意，一拳砸在周山的後腦上，周山一下昏了過去……
等周山醒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屋子裡，腦袋因遭紅臉大漢的重擊，此時像炸裂般痛。周山強忍著疼痛站起來，四下一尋，發現門窗都緊緊閉著。天啦，我周山被人綁架了！可周山就是不明白，人家綁架他這個窮光蛋做什麼？
這時門開了，只見一個衣著光鮮的黃髮女人走了進來。見周山醒了，那黃髮女人滿臉堆笑道：「周山兄弟，我們費了好大勁才找到你。實在抱歉，手下人不會做事，讓你受委屈了。」
周山怒氣沖沖道：「你們是什麼人？把我關在這裡想幹什麼？」黃髮女人說：「看來周山兄弟是個老實人，好，那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聽說裝你父親骨灰的罐子是個文物，我們『請』你來，只是想要你把這罐子轉讓給我，我願付你兩萬塊錢！……」
怪不得人家追著問我父親的骨灰葬在哪，原來是這麼回事。「乖乖，兩萬塊！」周山說，「這麼多錢，傻瓜才不幹呢！只是那罐子要不是文物，挖出來你們不要，那我會遭報應的。」
黃髮女人說：「這個你就放心啦！就是破瓦片我也認了。兩萬塊錢對我來說是毛毛雨，我這個人就喜歡賭。」
周山忙問：「你們說話算數？真願拿兩萬塊錢買個裝骨灰的罐子？」
見周山願意，那黃髮女人很高興：「我是做大生意的，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你這就領我們去把它挖出來，保證一手交罐子，一手交錢。」
黃髮女人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卻背著周山，悄悄把紅臉大漢叫到身邊，惡狠狠地叮囑道：「掘開墓，見了罐子，就把這傢伙做了，埋在那墓坑裡……」
周山領著黃髮女人和紅臉大漢開車前往五十里外的玉山村。周山說，他把父親的骨灰取出來後葬到玉山老家了。周山不是把父親的骨灰偷偷埋在自家院子裡，怎麼說是葬在老家玉山？顯然是在說謊。
周山雖然只是個修車的，沒什麼文化，但人一點兒不糊塗。裝父親骨灰的罐子原來是家裡的茶葉罐，好像是有些年頭了，說不定還真是文物。當年父親為了幫兒子省下買骨灰盒的錢，臨終前囑咐，他死後就用這茶葉罐裝骨灰，父親哪裡想到這罐子會這麼值錢！
這對狗男女為得到這罐子打昏他綁架他，心狠手毒，周山不是傻瓜，能相信他們一手交罐子，一手交錢這樣的謊話？剛才周山假裝高興，願意帶他們去挖父親的骨灰罐，其實是在麻痹他們呢。他要尋找機會逃跑。
在一個鐵路道口，小車被攔了下來，因為有一列火車要通過。周山一看機會來了，嚷著要下車撒尿。黃髮女人和紅臉大漢沒在意，於是打開車門。周山下車後，先是裝模作樣，突然，出其不意，撒腿就跑，終於搶在列車到來之前穿越了鐵軌。火車過後，那黃髮女人和紅臉大漢連忙趕了過來，可哪裡還有周山的影子？望著眼前這黑乎乎的一片莊稼地，黃髮女人和紅臉大漢氣急敗壞。
借著黑夜的掩護，周山穿過茂盛的莊稼地，丟下那黃髮女人和紅臉大漢，拚命往回趕。一路上，周山不停地想：那黃髮女人和紅臉大漢為了父親的骨灰罐肯定還會來找他，自己要是再次落到他們手裡，那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周山決定馬上回去把父親的骨灰罐挖出來，帶上它上派出所報案。如果真是文物，他願意把它獻給國家。他不想靠這發財，只要政府幫他選塊墓地重新安葬父親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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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兩個小時後，周山才跌跌撞撞地趕了回來。一到家，筋疲力竭的他顧不上休息，急急忙忙操起一把鏟子，就奔到院中那埋有父親骨灰的地方挖了起來。很快就見到那包骨灰罐的白布了。周山很小心，於是放下鏟子用手刨。刨出白布包裹，周山感到不對勁，打開白布，借著月光一看，頓時大驚失色：天啦，白布里包的哪是什麼骨灰罐，竟是一隻死貓！這是怎麼回事？他周山要是不挖開看看，那他今後不就把死貓當父親祭了嗎？
望著眼前一切，周山又氣又急， 挖走父親骨灰罐的，不可能是那黃髮女人和紅臉大漢，說不定他們現在還在莊稼地里尋他周山呢。誰這麼惡毒，挖走父親的骨灰不說，還換上一隻死貓？周山冷靜下來一想：覺得最有可能幹這事的，就是自己老婆陳小紅了。肯定是老婆陳小紅回來後發現了院子裡的異常，以為他周山在院裡藏了寶，誰知挖出來的竟是個骨灰罐。於是一氣之下，扔了父親的骨灰罐，換上個死貓埋上。周山決定去尋陳小紅，儘快找回父親的骨灰。這可不是骨灰罐值錢不值錢的事，作為兒子，丟了父親的骨灰，大逆不道啊！
周山從家裡出來，直奔狀元巷宋老二家，這時天快亮了。宋老二外號叫「宋死嘴」，是個賣滷肉鹵腸的，兩年前死了老婆。憑著他那根三寸不爛之舌，加上送點滷肉鹵腸，不知怎麼的就和周山的老婆陳小紅勾搭上了。陳小紅一賭氣回「娘家」，其實就是上宋老二這兒。周山早就知道了這事，但一直委曲求全，他怕這層「紙」捅破，陳小紅就永遠在「娘家」不回來了。唉，像他這樣的人，討個老婆不容易啊！這不，周山來到宋老二家門口，就是不敢上前敲門。他怕把事情弄大不好收場。宋老二每天都要早起上菜場買豬頭大腸，周山想等宋老二出門後再去找老婆陳小紅，於是就躲在一邊悄悄的等。
周山的懷疑沒錯，挖出他父親骨灰罐，埋進死貓的就是他老婆陳小紅。陳小紅白天回來後，當時周山出攤不在家，陳小紅這次回來是找周山攤牌離婚的。陳小紅一邊想計策一邊在院子裡蹓躂，蹓著蹓著就發現了院裡有掘動的新土。陳小紅想：難道周山把什麼貴重的東西埋在這兒？於是找來鏟子挖，誰知挖出來的竟是周山父親的骨灰！周山把父親的骨灰偷偷葬在自家院子裡，這可讓陳小紅氣壞了。當時正好家養的小貓在她腳下親熱，於是陳小紅一腳把它踩死，包裹包裹埋下。狗日的「獨眼」，以後這死貓就是你父親了。幹完這一切，陳小紅畢竟心虛，於是趕忙又回「娘家」去了。
周山見宋老二一離家，就馬上上來敲門。陳小紅迷迷糊糊聽見敲門聲，以為宋老二又回來了，嘟嘟啷啷起來開門。可打開門一看，見門口立的是丈夫周山，頓時嚇壞了：「周山，你聽我說，宋、宋老二是我表、表哥，我們……」周山說：「我不想聽你說這，我來只是問你，我父親的骨灰罐，你把它挖出來扔到哪裡去了？」見周山仍是這麼低聲下氣的，陳小紅立刻又兇巴巴起來了：「你周山竟把父親的骨灰埋在自家院子裡，你讓我怎敢在家裡呆？我還以為你藏了什麼寶呢！挖出來一看是骨灰，一氣之下我就把它扔了，扔到家門口公廁的糞池裡……」周山聽了，氣得渾身哆嗦：「陳小紅，你真缺德！我告訴你，人壞心肯定會沒好下場的！」周山轉身要走，想想還是停下對陳小紅說：「你不是總嫌我周山沒錢嗎？告訴你，我父親那骨灰罐是個文物，值好幾萬呢！」說完丟下目瞪口呆的陳小紅，急忙趕回去要到糞池裡撈父親的骨灰罐。可周山剛拐出巷口，突然，一根木棍劈頭蓋臉朝他砸來。
周山毫無防備，頓時像個布袋無聲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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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其實，用棍子把周山打昏過去的就是綁架他的紅臉大漢。這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沒在莊稼地尋周山，怎麼又找回城裡來了，並且還知道周山來到狀元巷宋老二家？
原來，周山為了兩萬塊錢，願意挖出父親的骨灰罐，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只顧高興，不曾想中了周山金蟬脫殼之計！兩人懊惱極了，這修自行車的傢伙能跑到哪裡去呢？匆匆商量了一下，決定駕車回去，守在周山家門口等，不怕他不回家。誰知周山真的就趕回來了。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見周山一回來就急急在院子裡挖，沒立刻撲上去，而是頗有心計地躲在一旁，不驚動周山。要是周山挖出的是骨灰罐，再上去奪不遲。可他們也沒想到，周山挖出來的竟是一隻死貓！周山又氣又急，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也是。後來，他們跟蹤著周山也來到宋「死嘴」家，從門外偷聽得知，周山父親的骨灰罐被周山老婆扔到糞池裡了！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好一陣竊喜，既然知道了骨灰罐的落處，那他們馬上就自己去撈，省得落到周山手中又夜長夢多，因為這周山已經對他們起了戒心。於是紅臉大漢守在巷口，出其不意打倒了周山。
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為了一隻不見得是文物的骨灰罐，又是綁架又是跟蹤，甚至殺人，犯得著嗎？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心懸的那是什麼骨灰罐！而是骨灰罐里的東西：兩公斤海洛因！
原來，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是倆毒品販子，他們從邊境販來毒品，由於警方打擊嚴厲，狡猾的兩人便選中城郊荒墳崗周山父親的墓室，倒掉了周山父親的骨灰，把空罐當作他們存放毒品的「倉庫」。沒想到周山去看父親，見父親的墓室裂了，怕雨水淹了父親的骨灰，於是把父親的骨灰罐抱回家。周山沒打開父親的骨灰罐看，哪裡知道這裡面的秘密？他抱回來的竟是價值百萬的毒品！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不見了毒品，頓時嚇壞了。他們根據墓碑上的碑文知道了周山的父親叫周鐵錘，於是費盡周折找到了周山。得知那裝有毒品的骨灰罐的確被周山抱回來了，而且那周山還蒙在鼓裡，兩人一陣竊喜，於是編造說那骨灰罐是文物，他們願出兩萬塊錢買。其實他們就是想從周山嘴裡套出他把父親的骨灰罐重新埋在什麼地方！雖然他們一度被周山耍了，但最終還是知道了毒品的下落。扔在糞池裡也不要緊，反正裝毒品的袋子是密封的。
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來到公廁的糞池旁，開始打撈他們的毒品。為了趕早撈走毒品，不被別人注意，紅臉大漢也顧不上許多了，於是忍著惡臭，跳進齊腰深的糞水裡摸索起來。可是，糞池的角角落落摸遍了，也不見那裝有毒品的骨灰罐。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這下傻眼了：他們又一次被人耍了！不過，這次耍他們的不是周山，而是周山的老婆陳小紅。
陳小紅是把周山父親的骨灰罐扔了，只是沒扔在糞池裡，而是扔在環城河裡。剛才她說把周山父親的骨灰罐扔在糞池裡，純粹是氣周山呢。當周山告訴她，他父親的骨灰罐是個值錢的文物時，一下驚得嘴巴張得老大。心想：我要是把這值錢的骨灰罐昧下來，那自己也能過上一段吃香的喝辣的日子了。這不，周山前腳走，陳小紅後腳也出來了，她要上菜場找宋老二，要他幫自己到環城河裡撈扔在那裡的骨灰罐。
陳小紅只顧急匆匆趕路，根本就沒注意腳下。剛到巷口，忽然腳走不動了，低頭一看，只見一個滿臉血污的男人抱著她的腿，頓時嚇得「哇」一聲尖叫。「小紅，別、別怕，我是周山。」原來周山遭到紅臉大漢一擊，但沒傷到要害。裝著昏迷過去，才逃過一劫。周山忍著疼痛，對陳小紅說：「快，打電話報警。有壞人綁架我，現在又打傷我，他們想、想搶走我父親的骨灰罐。他、他們正在糞池那撈……」什麼？有壞人也盯上了周山父親的骨灰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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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陳小紅心裡笑了：他們就是把糞池掏干也不會找到那骨灰罐！警是絕對不能報的，一報警，壞人是抓到了，可警方一介入，那值錢的骨灰罐她陳小紅也休想得到。主意一定，於是陳小紅把周山攙扶到前面車棚里坐下，陳小紅勸周山，說：「我們都是老好人，哪敢跟壞人斗？報什麼警，破財免災算了。」周山說：「那罐子他們搶去也就搶去，可裡面我父親的骨灰不能不要？」見周山堅持要報警，陳小紅假裝退步：「好好好，我們報警，不過，我先回去弄點紗布來為你包一下傷口，再找幾片消炎片讓你吃吃。」很快，陳小紅拿來紗布和藥片，胡亂給周山包兩下，就硬是要周山服藥。周山沒辦法，只好服下。誰知服下後眼皮就打架，不一會就倒在了地上。陳小紅笑了，因為剛才她給周山服下去的哪是什麼消炎片，是安眠藥！
陳小紅趕到菜場找到宋老二，把這事一說，宋老二高興得連買好的豬大腸都忘了拿，忙跟著陳小紅來到環城河邊。在指定的地點，宋老二下了河。宋老二水性好，一個猛子扎到水裡能呆兩分鐘。宋老二左一個猛子右一個猛子，折騰了半個小時，也不見他把骨灰罐從水裡撈上來。宋老二問陳小紅：「你能確信那罐子是被你從這兒扔下去的？」陳小紅說：「我敢確信是從這兒扔下去的。這兒有一棵歪脖子樹，我記得清清楚楚。」宋老二自言自語道：「那就怪事了，真扔在這兒，我怎找不到？難道讓人先摸走了？」
這時，岸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不明白水裡的男人在找什麼。陳小紅見宋老二實在找不到，就讓他上來了。宋老二上岸後撓著頭，不好意思地對陳小紅說：「小紅，我真的盡力了，不要怪我。」陳小紅嘆息道：「唉，財氣不是我們的，白折騰了一場。」宋老二笑道：「這次我們沒財氣，或許下次就有了。」
陳小紅垂頭喪氣回來了。可路過車棚一看，吃驚不小：倒在地上的周山不見了！
受了傷又吃了安眠藥的周山怎麼不見了？原來，周山見老婆陳小紅不願替他報案，還躲躲閃閃的，心中就起了疑心。後來陳小紅讓他吃消炎片，他表面順從，實際上他把藥片壓在舌頭底下，沒吞下去。他假裝睡去騙過了陳小紅。陳小紅慌裡慌張在前面走，周山忍著傷痛爬起來悄悄在後面跟。
周山見陳小紅在菜場找到宋老二，兩人嘀咕一陣子後，雙雙離開菜場，直奔環城河邊。周山見宋老二來到河邊，三下兩下扒去衣服，跳進河裡，像是在尋找什麼。周山一下明白了，他父親的骨灰罐是被老婆扔了，不是扔在糞池裡，而是扔在這環城河裡。周山想，等宋老二摸到父親骨灰罐，他就上去要。這是他父親的骨灰，別人休想搶走？可宋老二摸了好久，也沒見他把父親的骨灰罐給摸上來。見老婆陳小紅一臉著急的樣子，周山就知道她沒說假話，父親的骨灰罐肯定是被她扔在這水裡，只是怎麼找不到呢？相反，宋老二是一臉輕鬆，摸不著也無所謂。周山感到很疑惑，難道他宋老二在玩什麼花招？
宋老二的確是在玩花招。當陳小紅要他到環城河撈周山父親的骨灰罐時，心裡就打起了小九九。一個罐子幾萬塊，差不多是他賣幾年的滷肉鹵腸呢！不行，不能傻乎乎地幫她陳小紅把它撈上來，得想法子獨吞這價值幾萬錢的罐子。宋老二下河後，第一個猛子就發現了骨灰罐，但他不說。後來他在水下把那罐子移了幾十米藏好，這樣除了他，別人休想找到。宋老二不停的在水裡亂扎猛子，胡弄蒙在鼓裡的陳小紅，陳小紅還當真了呢。宋老二心裡美啊，哈哈，不費吹灰之力，幾萬塊錢就到手了。
晚上，宋老二避開他人，悄悄來到環城河邊，輕而易舉地就把周山父親的骨灰罐從水裡摸了上來。宋老二抱著罐子美滋滋地正要走，忽然，幾個人沖了上來，一下把宋老二按倒在地上。宋老二掙扎著還想叫喚，可一見按著他的是警察，邊上還站著周山，頓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
原來，周山見父親的骨灰罐真的被老婆陳小紅扔到河裡，心裡急啊。倘若這罐子口要是沒封好，那父親的骨灰不就被水沖了？即使不被水沖了，時間一長，那也泡壞了。自己受傷，又不能下水尋。怎麼辦？後來周山就走進派出所報案，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跟警方說了。為了引起警方的注意，周山特彆強調，裝他父親骨灰的那罐子是祖上的祖上傳下來的，很有些年頭，是值錢的文物呢！有了周山的報案，於是也就有了警察夜擒宋老二的故事發生。
一行人進了派出所。警長老左仔細端詳周山父親的骨灰罐，疑惑道：「這罐子怎麼看也不像一個值錢的文物呀！」周山笑呵呵接過罐子，現在周山最關心的是父親的骨灰有沒有被水泡了。周山打開封住的罐口，人一下差點暈倒：罐里沒了他父親的骨灰，裝在裡面的是個密封的塑料袋，裡面是一包包白色粉狀物。這是什麼？毒品？老左他們一下緊張起來……
經過檢測，這白色粉狀物果然是高純度海洛因。周山不是持有者，宋老二不知情也被警方排除。把毒品存放在周山父親骨灰罐里的，顯然就是那打昏周山綁架周山騙周山骨灰罐是值錢文物的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了。後來，老左他們經過周密布置，以周山為「誘餌」，成功地捕獲了紅臉大漢和黃髮女人，破獲了本地建國以來最大的一宗販賣毒品案。
由於周山對破獲這起重大販毒案有功，警方獎給他一萬元。周山用這錢給父親在公墓里買了個墓穴，把那空罐子連同父親在世時常用的酒杯葬下。丟了父親的骨灰，周山很痛苦，但想到兩個害人的大毒販子因此被抓獲，心裡又有些慰藉。老婆陳小紅通過這件事認清了「宋死嘴」宋老二的嘴臉，於是和宋老二斷絕了關係。周山雖然人丑點老點，但心好。從此以後，陳小紅就安安穩穩地和周山過日子了。
一年後，陳小紅給周山生了個兒子，周山心裡樂開了花。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