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抱著男嬰說：「這是我兒子」，母親撲通一聲給父親跪下了

父親是先當爸爸，後當新郎的。在他最看重的那個兒子想要孝敬他時，父親卻意外身亡了。

馮剛趕回家為父親守靈。母親坐在棺木旁邊，她抬頭看了一眼馮剛，又低頭看了看棺材裡的老伴，嘴裡說著，剛啊，你爸沒了，他再也不管我們了。

孩子們都勸母親去歇一會，但是母親執拗地說，讓我多陪他一會兒吧，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母親坐在一把高凳子上，時不時地去整理一下父親身上的壽衣，然後在父親耳邊悄悄地說著什麼。

看著躺在棺材裡的父親，這個不是父親的「父親」，馮剛的眼淚流了出來。

01.

母親小艾是村裡數一數二的漂亮姑娘，梳著兩個長及腰肢、烏黑的麻花辮，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到了婚嫁的年齡，家裡來說媒的踏破門檻，但是，小艾的父親誰也沒看上。

後來又有一個媒人上門了，說是有一個軍官，剛從部隊上下來的。小艾的父親聽了很感興趣，畢竟那個年代大家對軍官都高看一眼，那可是為國家扛過槍的人啊。

媒人說，軍官也沒啥親人，光棍一個，只是有個頭痛的毛病，因為受過傷，做過手術。不過，也不礙事，他還有些撫恤金，姑娘嫁過去也不會受罪的。

於是，母親就嫁給了軍官。軍官高高大大的，人對母親也可以，只是不苟言笑，說話很少。

沒過多久，軍官的頭痛病就犯了，他疼得拿腦袋撞牆，撞過後脾氣就非常暴躁，然後就會打人，母親被他打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頭痛過去後，軍官又會對母親說對不起。

就這樣，軍官的頭痛病時好時壞，犯病的次數見多，幾個月後，母親被打得實在受不了了，她想要離開軍官，可是，卻發現自己懷孕了。

母親生下了一個女兒，軍官的病依然不見好，母親想不能這樣過一輩子，她要給丈夫看病，治好病，一家人好好地過日子。她說服了丈夫，夫妻倆帶著孩子去了北京。

在北京，他們去了一家大醫院，一番檢查後，大夫說，已經做過兩次手術，創傷面比較大，不適宜再動手術了。母親問大夫什麼意思，醫生說，建議再換家醫院看看。

他們又掛了另一家大醫院的號，找了有名的大夫，看過之後，醫生的回答依然是，沒辦法治療。軍官聽了醫生的話，對母親說，不治了，咱不治了，我帶你和孩子去天安門廣場看升國旗吧。

他們一家三口很早就來到了廣場，當國歌響起的那一刻，軍官身體繃得很直，母親看到他的手和身體在微微顫抖，聽到喊「敬禮」的那一刻，軍官也啪的一聲敬了個軍禮。隨著禮畢，軍官的手還沒放下來，身體卻轟然倒下。

母親把軍官丈夫送進了醫院，但是，軍官只在清醒過來的瞬間，對母親說了一句「對不起，下輩子遇到我不會讓你傷心了」後，就離開了人世。

母親背著丈夫的骨灰，抱著年幼的女兒，從北京回家後，她想到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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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母親安葬了軍官，回到那個昔日的小家，雖然軍官對她一直是不溫不熱的態度，但是，想到他最後對自己說的唯一的「情話」，母親徹底明白了軍官內心的淒涼所在，那就是他因為不能給她一個美滿的家而痛苦。

現在，軍官也走了，留下她和一個孩子還有什麼希望，母親想不如一起死了吧。

一天早上，母親做好了死的打算，她給自己和孩子穿了新衣服，正準備開門到附近的河邊去投河，這時，卻有人敲門。

母親打開門一看，是隔壁的二嬸子。二嬸子簡單說明了來意，說她來給母親做個媒。二嬸子說母親一個人帶著個孩子不容易，正好有一個人托她給介紹對象，人挺好的，是林場的伐木工人，不知母親願意不。

看著二嬸子期盼的眼神，母親想，自己都準備死了，不如和二嬸子走一趟，就當幫二嬸子一個忙吧。母親帶著女兒和二嬸子一起去了約定的地點。沒想到，這一見成就了父親和母親的緣分。

父親是伐木工人，雖說也算是個長期工人，但是因為窮，又長期住在林區，婚姻就成了老大難。當二嬸子帶著母親走過來時，父親一眼就看上了母親，儘管母親已經有了一個女兒，他也毫不在乎。

可是，在兩個人見完第一面回去後，母親吃飯時卻嘔吐了起來，她意識到她和父親的緣分也許只是一面之緣，因為她又懷孕了，她懷了軍官的孩子。

父親再去找母親時，母親躲了出去，她希望父親能夠知難而退。但是，父親卻不知哪裡出了問題，明明兩個人談得好好的，他不能就這樣說算就算了。沒辦法，父親又去找了二嬸子，二嬸子問了母親，才知道母親又懷孕了。

二嬸子也覺得父親不可能再和母親在一起了，她把實情告訴了父親。可是，父親卻說，這都是她認識我之前的事，我並不在乎你，我喜歡她那個人，她的一切我都會負責。

就這樣，母親認可了父親。母親生產時，父親在醫院的走廊走來走去，著急地像是自己的孩子。

母親生完回了病房，父親抱著那個男嬰，高興地沖母親說，這就是他的兒子。聽了他的話，母親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滿臉是淚「撲通」一聲給父親跪下了。

父親很喜歡這個孩子，但是在取名字時，他卻說，軍官是個好人，我們不能讓他絕後。於是，姓馬的父親有了姓馮的孩子，這個孩子就是馮剛。

父親和母親後來又生了三個孩子。七口人的家，全靠父親一個人的工資養活，馮剛作為家裡的長子，想到了要為家裡出點力的辦法。

03.

從小到大，父親對馮剛都很好，好的超過其他孩子，馮剛很不解自己為什麼姓馮。父親就毫無保留地把馮剛的身世告訴了他。並告訴馮剛，在父親眼裡，馮剛就是自己的親兒子。

父母兩個大人，養著五個孩子，日子的艱難可想而知。但是，父親好像是個樂天派。他告訴孩子們，什麼事都是有辦法解決的，不用愁。雖然負擔重，但是父母省吃儉用讓五個孩子都上了學，這在當時的農村可不多見。

父母的辛苦馮剛看在眼裡，他作為這個家的大哥，想著該是自己出力的時候了。

馮剛上了高中。一天，父親在外面市場碰上了馮剛的班主任老師，老師好奇地問父親，你家馮剛學習挺好的，本來有希望上大學的，怎麼就不上了呢，多可惜呀。

父親這才知道出了事，原來馮剛每天背著書包按時出門，到點按時放學回家，都是騙人的。

他第一次對馮剛發脾氣，打了馮剛。馮剛辯解說，自己學不進去，還不如早點回家幹活，幫父母供弟妹們上學。他偷偷在外面跟人家學著木工活，將來出師了就可以賺錢了。父親沒等他說完，一個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母親在邊上抹著眼淚說，再怎麼你也不能騙我和你爸呀。你爸多麼希望你能學出個樣來給弟妹們看哪。父親對馮剛說，你如果不上學，就不要回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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