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操著一口台灣腔,指著我的鼻子怒斥道:「我講過多少次,任何人都不許遲到!你是拿我說的話當放屁哦,影響了公司的財運,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被扣錢了還得聞屁,上哪說理去?我抬頭怒視著大衛,握緊了拳頭。旁邊的大茂見勢不妙,一把拉住了我:「阿輝,冷靜點。」
大衛看我很激動,放下了指我鼻子的手,但嘴上依然咄咄逼人:「你瞪什麼眼,看看你這個月的業績,又是最後一名,你還有臉瞪我呢。昨天讓你做的策劃案呢,現在就交給我!」
我剛想懟回去,低頭髮現兩手空空——裝策劃案的文件袋不見了!
「可能是剛才落在靠譜專車上了。」我的聲音自己聽都嫌小。
「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垃圾嗎?讓你出去跑業務你把客戶資料丟了,讓你寫策劃案你又把策劃案丟了,你怎麼不把自己丟了喔!」大衛指著我的頭,一頓跳腳。我又聞了一個臭屁。
危急時刻,還是大茂替我解了圍,他把大衛請回了辦公室。看他倆進去後,我才癱坐在椅子上,把想揍大衛的念頭咬碎,硬咽了下去。畢竟人到中年,想換個工作著實不易。而且最近我的狀態確實不好,做什麼都打不起精神,搞砸了不少事情。如果不在這聞屁,我可能連土都要吃不上了,那學區房就更沒指望了。
不一會兒,大茂從老闆辦公室出來,對我說道:「你也別往心裡去,這大衛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只認業績不講人情,錢就是他爹,為了賺錢他能把爹賣了。」
大茂說得一點不錯,大衛是個狠人。他起初只是個南方來的打工仔,一步步干到公司高層,娶了原來老闆的女兒,這才接手了公司。
我是沒法像大衛那麼狠了,小麗可沒有當老闆的爸爸。所以,我慢慢混成了職場中的中年人。在年輕人眼裡,我就像是職場裡的老油條,表面上光鮮、圓滑,其實這油鍋里的煎熬只有自己知道。
我對大茂說:「我知道了茂哥,你放心吧,我沒事。」
「我們人到中年了阿輝,這一輩子還能怎麼樣呢?什麼前途、什麼希望,都是年輕人的事,還想著一夜暴富嗎?我們活著就不錯了。我先去跑業務了。
晚上找個地方喝一杯吧,有事跟你說。還有剛才我跟大衛求了個情,他答應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別錯過這次機會啊。」
「多謝茂哥,你去忙吧,一定注意安全。我好好乾,今天晚上我做東。」
大茂揮揮手出了門。
實習生小陳從大衛的房間走出來,她手裡捧著厚厚的一摞文件,一一分發給了大家。不多時,我看別人都拿到了兩份文件:一份業務學習文件,一份工作項目文件。可我只拿到了一份學習文件。
「大衛這孫子,這是不讓我做業務啊,得,咱好好學習學習。」我心裡罵著街,伸手拿過了文件,「羅曼史板塊,西班牙囚徒板塊,倒金字塔板塊……」,我邊念叨邊漫無目的的翻看著。周圍的同事已經紛紛拿起電話開始聯繫業務。
「您好,是尹曉燕女士嗎,我是瑞豐銀行信用卡中心。您有一筆異地大額消費逾期未還……這種情況懷疑是您的身份信息被別人盜用了,可能會涉嫌洗錢行為,建議您馬上報案以保證自己的存款不被凍結……」
「是馬保國教授吧,我是中國駐加拿大總領事館,溫哥華費舍曼大學今早發生了一起校園槍擊事件,你的兒子馬小剛重傷入院急需治療……目前傷者眾多,但醫院資源有限,務必馬上付款先對馬曉剛進行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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