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看了眼男友的屍體。
我知道,他想做什麼。
我衝上去,想要搶回男友。
他力氣很大,一隻胳膊,牢牢攔著我。
「臭婊子,你以為你真的會沒事嗎?!」
他臭罵著,「你家的條件,你賠 得起錢嗎?!人命錢!」
我什麼都顧不上,我只知道,我必須送我男友去醫院。
我們近乎於搏鬥,我瘋了一般咬他的胳膊,他吃痛,鬆了手。
就在這時,岸上遠處,傳來了一段喊聲,猶如驚雷。
「沒事吧?怎麼了——」
那時過路的農婦,聽見了河邊的動靜。
槍花驚恐地回頭望去,有驚鳥飛走。
夜色籠罩,那片樹蔭下,看不見任何人。
但我知道,有人在那裡,就在那裡! 我想要大喊求救,卻被槍花用力抓住了胳膊。
槍花直勾勾地盯著我,他壓低了聲音,對我說: 「想想你的父母。」
「這筆錢,能要他們的命。」
我承認,我很可恥。
在那一刻,我的腦袋裡,湧入的,是老舊破敗的家。
還有我父母,那疲憊無力的面龐。
「我沒事!我是被蟲子嚇到了!」
這是我回應的大喊,宛若我靈魂碎裂的聲音。
「小妹妹,不早了,早點回家。」
「知道了,謝謝阿姨。」
黑夜裡,僅剩一片死寂。
我和槍花,沉默地站在河水裡。
男友的屍體,在我們兩個當中沉浮。
夏季的黑夜,只有起伏的蛙鳴。
男友的屍體,被槍花推向河的中央。
我唯一能做的,是偷偷地,將男友的那套作弊設備,放入了男友的衣物。
那是我答應給他的,如今,我唯一能給他的。
水聲溫柔,終將夜色吞沒。
我和槍花,離開了河岸,坐在他的車裡。
槍花眼睛裡,布滿了焦躁的血絲。
他回過頭,說:「如果警察來問你,你就這樣回答。」
「你們今天下午來游泳,你們吵了架,小情侶,鬧矛盾很正常。
所以你提前 回家了,你男友還在河裡游泳。
但沒想到,他出了意外,淹死了。」
「誰來問,你都這麼說。」
我身上濕漉漉的,不知是冷,還是害怕,止不住發抖。
我說不出話。
啪! 槍花給了我一耳光,很重。
「複述一遍。」
啪! 又是一耳光。
我這才結結巴巴,「我,我們來游泳,吵了架,我生氣回家……沒,沒想 到,我離開以後……他,他意外……」
槍花點了點頭。
他要走了我的小靈通,刪除了裡面,我們之間的所有聊天記錄。
「你沒有見過我,我們也根本不認識,明白了嗎?」
「明白了……」
我看見槍花擺弄了一下後視鏡,他從後視鏡上,取下了一個小東西。
攝像頭。
而後,他打開了他的手機,那上面,是一段錄像。
我和他在車裡,我們喘息著的,那件事。
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他之前為什麼要在車裡錄這個視頻了。
「不想我發到網上吧?不可以向任何人,提起我。」
他在警告我。
我點了點頭。
「下車吧。」
「我不能送你回去,會被人看到,自己走回去。」
他說。
我下了車,漆黑的深夜。
他的車沒有打燈,眼前的道路,只有恐怖的黑暗。
什麼都看不見。
「祝你,蟾宮折桂。」
這是槍花,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個晚上,是我走過最漫長的夜路。
大概,在我夜路回家的時候,槍花就已經駕車逃了。
他一逃了之,可我,只能留在這裡。
整夜,無法入睡。
第二天,我給自己做好了所有心理建設,想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可是推開門,險些驚叫出聲。
兩個警察,坐在我的家裡。
他們在郊區的河裡,發現了男友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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