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來的時候,我在家裡準備著成人自考。
直到,我撞見,那農婦從派出所里出來。
那之後,我家的附近,出現了若無其事的大人。
眼神,卻總在瞟我。
還有深 夜出門,實際是被傳喚的父母。
我緊繃的神經告訴我:我的謊言,要被揭穿了! 自考前一天的夜裡,我徹夜無眠。
直到,我看見了我的那套,作弊設備。
其實,它對我已經沒有用了。
它無法挽回我的愛情。
我也沒有需要挽回的人了。
可是那一刻,我明白了。
我應該作弊。
從我考場作弊的那一刻起。
所有人,就已經被我誤導。
走進考場,故意緊張,故意地發抖。
監考員,掰開了那塊橡皮。
電子元件,夏日裡反光。
一整夜的突擊審訊,一張照片送到我眼前。
男友的衣服里,曾經被發現的作弊設備。
一對情侶,一個死了,一個還活著。
他們都有同樣的作弊設備。
誰不懷疑,這之間的關聯呢? 在警局裡,我崩潰了。
我嚎啕大哭,供出了,我提前虛構好的人。
那個晚上,所有的罪責,所有的惡,都離開了我的身軀。
鎖定在了這個不存在的人。
我仍然仗著一個嫌疑人的身份,限制我不能離開這個縣城。
可懷疑的目光,早已不在我身上…… 坐在我的家裡,我望著眼前的陸羽。
陸羽的臉上,有些許不可思議,卻不是對我的。
「他們居然相信了一個虛構的人。」
是啊。
人們不相信不打自招。
人們相信的,是暴露出來的線索,是吻合他們直覺的故事。
以及,他們經過努力。
最後挖掘出的是,「真相」。」
「這就是全部故事了,陸警官。」
10.
陸羽抖了抖煙盒,裡面,已經沒有煙了。
「你覺得,我像警察麼?」
我笑了笑,更多的,是說出真相後的坦然吧。
我說,「那個賣我耳機橡皮的女人,在我作弊被抓之後,以為自己東窗事 發,連夜就跑了。
除了警察,誰能這麼簡單就找到她?」
「你逼我招供,說了很多警方那裡的線索。
調監控、查運營商留檔……這些 東西,怎麼會隨便透露給一個記者?」
「你是市裡來的吧,之前,沒見過你。」
陸羽把煙盒捏扁,塞回了自己的口袋裡。
他望了眼樓下。
我知道,大概樓下,就有那些若無其事的大人。
「你男友的父母,接受不了兒子的死,鬧到了市裡。
我是被派下來的,這 里,是我的老家。」
「有一點,我希望你明白。」
他說。
「你還年輕,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我來你家做的這一切,是希望能給你一個 機會。」
「我就不銬你了。」
他伸了個懶腰,「跟我一起回局裡吧。」
走出老舊的家屬樓,太陽已經開始下山了。
不似那個傍晚,反而,很輕鬆。
我被移交了看守所,等待我的,是進一步的審判。
不過,陸羽有來看過我。
他說了很多我聽不懂的術語。
「主觀先行行為非致死原因」、「不構成施救義務」、「犯罪中止」…… 我聽不懂,但他告訴我,不會有多重的判罰。
大概幾個月後,我就能重見光明。
「謝謝你。」
我對他說。
「感謝你自己吧,說出了實話。」
「謝謝你,陸警官。」
我依然這樣說,那語氣很真誠。
11.
我後來再見到陸羽,已經是三年之後了。
陸羽沒有騙我,短短几個月後,我便出獄。
三年里,發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
我去了廣東打工,掙了些錢,幫父母還 了些債。
第三年,我穿著當季的裙子,回到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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