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知乎《秘密的模樣,就是愛情的真相》,作者:小呀小貓咪 等,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侵刪】
1
第一次見陸簫笙時,我肩上正扛著個 20 公斤的煤氣罐。
其實我也不想的。
本來為了這次和他相親,我還特意地翻出箱底幾年前的碎 花裙,配了一雙黑色高跟鞋,但出門的時候,母上大人給我下達了新任務 ——去菜市場買煤氣。
原本我想先去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但母上大人的原話是:「莊小武,你爸 的油豆腐炒青菜不夠火候,小心我揍你!」
連名帶姓,可怕的全名稱呼!於是我本能反應地脫下高跟鞋,跟風一樣去了菜市場 市場。
也許,母上大人當時沒有想到,這罐煤氣會讓女兒到嘴的姻緣飛掉,所以當 我回到家,一手扛著 20 公斤的煤氣罐,一手抖著鑰匙打開門,看到沙發上 坐著的介紹人王姐和白嫩嫩的陸簫笙時,我蒙圈兒了——他們聯繫不上我, 直接來我家了。
陸簫笙是我的理想型,個子雖然不算太高,但四肢還挺修長。
白色的衛衣、 黑色紅邊的羽絨馬甲,休閒的裝扮襯得他比實際年齡更年輕些。
他的五官清 秀,雙眸靈動盛著熠熠光輝,完完全全是我的菜! 我曾經也想過,為什麼我對男人的口味會這麼地獨特?我反思良久,大概是 因為職業的緣故吧。
從小學習跆拳道的我獲獎無數,後來年紀大了,從跆拳道界退了下來,和別人 合夥開了個工作室,每天面對的都是一些想要與世界對抗的金剛芭比和明明 身上已經山丘起伏還是變著法子想要增加肌肉的猛男,我視覺疲勞嚴重,想 要換換口味也無可厚非。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在現代這個社會,要找個既沒有啤酒肚、水桶腰,又沒 有六塊腹肌、大頭肌肱、二頭肌,而且身材還勻稱好看的男人,居然會這麼 難! 於是晃著晃著,我就耽誤到了這個年紀。
然後好不容易等到陸簫笙這麼個和尚 眼緣的人,我卻搞砸了。
對,砸了! 當王姐示意我把肩上的煤氣罐放下來時,反應靈敏的我尷尬地抽了抽嘴角, 然後「砰」
的一聲靈敏地扔下了煤氣罐,砸在了陸簫笙的腳上!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陸簫笙當時那一記沖天的尖叫——洪亮、高亢、中氣十 足夠,證明他雖然看起來有點兒虛弱,但是腎功能很好。
相親搞砸後,我覺得十分沮喪,母上大人也覺得很對不起我,吵著鬧著非讓 我把新買的倒霉煤氣給退回去。
我出了門,下了坡,看到王姐和他的老公正一人一邊兒地架著一條腿的陸簫 笙蹦躂。
我一失神,肩上的煤氣罐又掉到了地上。
我本想這回陸簫笙離煤氣罐還挺遠,應該不會再出什麼事兒了吧? 可是我忘了我正在斜坡上,煤氣罐搖晃了兩下,終於「砰」的一聲倒地,然後 後調整好姿勢「咕嚕咕嚕」地滾了下去。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陸簫笙看到煤氣罐滾向他時的眼神,驚訝、恐懼、憤怒, 如此錯綜複雜、欲語還休,演技炸裂得讓人恨不得跪倒在他的牛仔褲下化身 「迷妹」。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就這樣,陸簫笙被抬著進了醫院,而我的 QQ 簽名也從「願得一心人」變 成了「注孤生」。
2
醫院診斷,陸簫笙中間兩個腳趾骨折,手臂因摔倒也有輕微擦傷,不過還好 不算太嚴重,休養個把月就可以痊癒。
確認情況後,王姐給我打來電話安慰。
其實王姐不是什麼專業紅娘,她是我的學生,一個 35 歲的外貿經理。
一年 前在加班回家的某個晚上,遇到了一個醉酒的流氓,差點兒被欺負。
心情緩過來之後,她到我的工作室報了名,也漸漸地成了我最知心的閨中密 友,同時還擔負起了解決我終身大事的艱巨責任。
王姐說:「沒事兒,這才是緣分啊,解不開的緣分。」
我「哼」了一聲,往嘴裡扔了一大把薯片。
王姐又說:「一回生二回熟,他慢慢地就習慣了!」
我「哼」都懶得「哼」,直接往嘴裡倒了一包薯片。
最後王姐說:「小武,你換個角度想,這不是很好的機會嗎?傷筋動骨一百 天,你正好找他家去,死活賴著,孤男寡女,乾柴烈火,這不就成了 嗎?」
我想了想,好像有點兒道理,於是從床上一躍而起。
這時,王姐悠悠地加了一句:「只是別再扛煤氣罐就行。」
有王姐的三寸不爛之舌保駕護航,我很快地就潛進了陸家。
陸爸陸媽寬厚, 雖然心疼兒子得緊,但耐不住我軟磨硬泡還是忍痛把照顧陸簫笙的任務交給 了我。
只不過從此以後,二老每天出門前和兒子慣常的告別都多了幾分生離死別的 味道,告別語也從平時的「再見」變成了「保重」。
因傷在家休養的陸簫笙身殘志堅,每天依然要做繁重的工作。
我打心裡心疼他,同時也想大展廚藝一雪前恥,重新樹立我上得廳堂下得廚 房、百年難得一遇的賢妻良母形象。
於是我問度娘要了些營養的菜式,等陸爸陸媽一走就扎進了他們家的廚房。
鱸魚肉質鮮嫩、蛋白質含量高,給病人和傷者補身體極好。
以前每逢比賽前夕,母上大人都會給我做兩條鱸魚,對於鱸魚哪個部位肉最 嫩、哪個部位骨頭最少,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但對於怎麼樣才能夠把魚殺 死,我還是第一次思考。
度娘只說殺魚、刮鱗,如此含糊不清的語句根本就不適合我這樣的入門級選 手啊! 算了,弄翻條魚跟弄翻個對手應該沒什麼區別的吧? 我揚起刀,用刀背往魚頭上一磕……魚飛了,而且頑強地飛了又飛,直直地 蹦躂到陸簫笙的腳下。
當我怒氣沖沖擼起袖子追出來時,就看到陸簫笙一臉驚恐地看著高舉著菜刀 的我…… 好吧,魚就算了,做個山藥燉排骨吧。
山藥對腎好,排骨好……排骨忘切了…… 沒事兒,堂堂跆拳道黑帶選手剁個骨頭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我把砧板放到地上,揚起刀一刀下去,「砰」的一聲,排骨斷了,底下的 砧板……也裂了。
「莊小武……」
廚房門口,一個腦袋戰戰兢兢地探了出來,然後是拐杖和紗布裹得嚴嚴實實 的另外兩條腿。
陸簫笙神色悲愴難看:「別弄了莊小武,我媽新裝修的廚房。」
「啊?」
我的熱情被兜頭一盆冷水潑下,低頭「哦」了一聲。
陸簫笙又說:「莊小武,過來,扶我回去。」
剛給了一個巴掌又給顆糖,哼,還好我吃這一套。
我伸出胳膊把整個人墊在他的肩下,想讓他省點兒力氣,可突然他眼神一 黯,猛地抓住了我的手,沉聲問:「莊小武,你手怎麼了?」
我把手放到眼前一看,虎口的地方沾了一小片番茄醬,剛想解釋,突然意識 到陸簫笙剛給放開了拐杖半個身子撐在我身上,而我剛剛這麼一抽手,他立 刻重心不穩,單手單腳地撲騰了兩下就要倒地。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電光火石之間,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再讓他受傷!來不及思 考,我隨著本能做著決定,等我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躺在了剛剛碎裂的砧板 上,而陸簫笙伏在我的胸口,兩隻眼睛驚魂未定地睜得老大。
清秀的五官、潔白無瑕的皮膚仿佛看不到毛孔,兩束長而濃密的睫毛如扇子 一般忽閃忽閃。
我幾乎零距離地看著這張垂涎已久的臉,完全忽略了身後的疼痛,只感覺胸 腔里一隻小鹿「撲通撲通」亂撞,似乎分分鐘就要破門而出。
最後還是忍無可忍的陸簫笙推開我說:「喂,莊小武,你還打不打算放 手?」
不放手,當然不放手!一輩子都不放手!
3
吃一塹長一智,自從上次廚房驚魂後,我就不再自己下廚,只是曉之以理, 請了我母上大人出山,每日雞鴨魚肉變著法子燉了,一碗一碗地往陸簫笙的 家裡端,還恬不知恥地稱是「聯合製作」。
就這樣,陸簫笙的傷勢一日一日地好了起來,連臉蛋兒都比以前圓潤了許 多,而我也沒羞沒臊地在陸簫笙家越賴越久,最後幾乎是一有空就往他家 跑。
那一天,我偷了母上大人給她夫君蒸的水蒸蛋,頂著她魔音入耳的叫罵聲, 撒開丫子一口氣地跑到陸簫笙家裡。
他正在客廳里看設計圖,幾束暖暖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在他白皙、修長的 手指間靈動地跳躍,我調整好呼吸,進去幫他收拾撒了一地的圖片。
陸蕭笙是個遊戲設計師,工作上喜歡親力親為,休養期間也不忘給底下團隊 人員的設計把關。
「這些女孩兒好漂亮啊!」
我隨便翻了幾個,五官精緻、身材傲人,而且個 個都有一技之長,要從裡面選一個做遊戲的女主角還真讓人犯難。
陸簫笙沒有理我,皺著眉頭撥了個號碼,聽口氣對方應該是他公司的設計 師。
「黑皮……不是我想要的感覺,這些女孩太一般了。」
陸簫笙一手拿著電 話,另一隻包著紗布但已經能輕微移動的手隨意地撥弄著那疊設計圖。
忽然,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桌子底下掉了一張。
我眼明手快,殷勤地撿了起來遞給陸簫笙,陸簫笙看了一眼,眉眼終於帶了 點兒笑意:「32 號還有點兒感覺,你照我說的改一下,胸圍,再小一點 兒,腿……」
不知怎麼的,我的心情突然低落了起來,陸簫笙一連叫了我好幾聲才聽見。
「莊小武?」
「啊?」
我抬頭,看到陸簫笙用下巴指了指我手裡的水蒸蛋,意思是趕緊遞 給他。
我心情瞬間一松——把陸簫笙搞成殘廢后,他們家雖然拒絕了我們賠償的提 議,但陸簫笙卻很自然地接受了我的歉疚,有事兒沒事兒就對我呼來喚去, 對我帶來的各種補品更是從不推辭,有時甚至還會當著我的面,無恥地自言 自語:「啊呀,最近手又有點兒疼了,吃點兒魚是不是會好一些呢?」
我無語。
女主角定了後,陸簫笙公司的設計師黑皮和小白直接來了他家裡,那天我正 好帶著半鍋水煮鱸魚過來。
黑皮一臉驚訝:「笙哥,這是……」
一臉沒睡醒的小白站起來就要和我握手:「嫂子好!」
一聲「嫂子」
叫得我心花怒放,我把鱸魚放在桌上,問他們:「吃了 嗎?」
黑皮和小白咽了咽口水,異口同聲地說:「還沒!」
「那正好,一起吃點兒吧,反正……」
我還沒說完,突然發現剛剛還放在桌 子中間的魚碗不見了! 視線略略一移,就看到陸簫笙用一隻半手把鍋攬在懷裡,一本正經地捍衛著 自己的財產:「不行,我都不夠吃!」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啊?黑皮小白和我齊刷刷地看向陸簫笙,這貨一頓最多一碗白米飯,可這鱸 魚我帶的是半鍋啊! 陸簫笙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讓黑皮、小白兩個人各盛了半碗,自己守著那 個海碗對我說:「這次不算,莊小武,你得再賠我一碗。」
我簡直被萌化,一個勁兒地點頭,只要是陸簫笙愛吃的,就是一百碗我也給 弄來啊! 吃完了,他們開始工作,都是些遊戲的東西,我也沒太聽懂,可又捨不得回 去,放棄這大好的時光,於是就在旁托著下巴充當迷妹的角色。
還別說,就這麼傻乎乎地盯著盯著,還讓我盯出事情來了——雖然陸簫笙臉 色自然,動作也很細微,可是他確實是時不時地就要扭動一下身體,肯定是 哪裡不太舒服吧? 陸爸陸媽說過,陸簫笙是個早產兒,從小身體就很虛弱,偏偏他工作又特別 拚命,一牽扯到遊戲設計的事情根本就停不下來。
而我身份尷尬,能做的事情實在有限,只好先去給他們換了杯茶,然後輕輕 地走到陸簫笙身後,雙手放在了他肩膀上輕輕地說:「我幫你揉一下。」
正在工作中的三人都安靜了下來,我心裡「咯噔」一下,以為是打擾了他們 的討論。
忽然,黑皮嚴肅的五官靈動起來,半開玩笑地說:「小武姐姐真是賢惠,誰 娶到你不知道有多幸福呢……」
我這才放心下來,樂呵呵地給陸簫笙按摩。
小白見狀,認真地附和黑皮說:「對,肯定很……」
「幸福」
兩個字還沒說完,只聽「嘎嘣」
一聲,陸簫笙的肩膀脫臼 了!!! 陸簫笙滿臉猙獰地和黑皮、小白交換了個眼色,黑皮和小白你看看我,我看 看你,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陸簫笙包著紗布的那條腿…… 而我撐著笑,一邊說一邊手下不敢停:「沒事兒,沒事兒,很快就好……」
只聽「嘎嘣」又是一聲,伴隨著陸簫笙一聲想壓制卻壓制不住的「啊」, 骨頭接上了。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衝著黑皮和小白乾笑:「你們老大,身體有點兒 差。」
黑皮望著陸簫笙被繃帶層層包裹的手腳,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最後還是小白 說了一句:「嫂子好手藝。」
好手藝! 呵呵,王姐給我介紹陸簫笙的時候肯定沒先合八字,肯定!
4
陸簫笙畢竟還年輕,我再喜歡他,也得為他的生命安全著想。
於是我下意識地避開了他,連送補品的事情也常常讓母上大人代勞。
結果我和陸簫笙沒對上眼,母上大人和陸爸陸媽卻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牌 桌上築起戰壕來了。
而還沒戀愛就失戀的我,剔除了陸簫笙後,才發現生活除了待在工作室和一 群肌肉猛男猛女練習過肩摔,就只剩下躺在家刷朋友圈。
「為什麼,上天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一靠近你,你就生不如死。」
「我想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奈何天降大任與我,讓我注孤生!」
最後,深受我朋友圈狀態折磨的王姐打來電話鼓勵我:「小武啊,你一定要 再接再厲啊,再往下挖一米就有泉水了,就差一點兒啦!」
我疑惑:「你真的這麼認為?」
王姐想了下,老實回答:「也不是。
只是覺得讓你在朋友圈禍害一圈人,不 如讓你去禍害陸簫笙一個。」
我:「……」
我最終還是戰戰兢兢地去找陸簫笙了,倒不是因為我臉皮厚,也不是因為被 王姐說動,而是陸爸陸媽給我的母上大人打了個電話。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哎,小武在家呢……沒錯,閒著,每天也沒啥事兒干,閒得骨頭疼……對 對,您說得對,行啊,我一定讓她準時來……哎,好,哎,再見,回聊!」
我趴在母上大人的身上,耳朵恨不得黏到她腦袋上去,剛掛掉電話的她一扭 身把我摔在地上,嫌棄我像一塊牛皮癬。
「重死了重死了,跟座泰山似的,老公快給我按按肩。」
母上大人嬌嗔著一 屁股坐到我爸旁邊,沙發至少向下陷了五厘米。
我翻了個白眼兒,急得直作揖:「親媽,陸叔叔他們都說了什麼啊?」
母上大人噘著嘴,和我爸交換了一個眼神,我爸抖了抖報紙,得意地說: 「據我推算,應該是他兒子刑期未滿,叫你接著回去禍害。」
What?我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
過了一會兒,我手機也收到了信息,發件人的備註赫然是「我的鮮肉男 友」。
陸簫笙,我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想起上一次趁他去上廁所的時候,偷偷地 掃描了他的微信,本以為他不會加陌生人,卻沒想到他不但加了,而且還奇 跡般地猜到了是我! 「莊小武,我的傷還沒好,你想肇事逃逸嗎?」
我捂著手機都快笑岔氣兒了——雖然用詞不准,但看在他主動找我的份上, 這些通通可以忽略不計啦! 於是,我又開始了我沒羞沒臊的小跟班兒生活,每天服侍他吃喝拉撒,協助 他工作,幫助他出行。
隨著他日漸轉好,我的工作任務日漸減輕,也日漸輕車熟路,除了一樣—— 拉。
當我把陸簫笙送到廁所門口,陸簫笙就開始紅著耳朵指揮我了。
「莊小武,出去。」
「哦。」
男女有別,我聽話地轉頭,然後又回頭,「你一隻手可以拉拉鏈 嗎?」
陸簫笙耳朵紅得滴血:「莊小武,帶門。」
「哦。」
我聽話地出去,背貼著門盡忠職守。
「莊小武,走遠一點兒。」
「不行啊,萬一你摔倒怎麼辦?我得保護你的生命安全。」
廁所里的人深吸幾口氣,沉著聲音說:「莊小武,現在右轉,走過客廳左轉 到玄關,拿上柜子上的鑰匙,按下門把手,然後,出去!」
差不多火候了,我心滿意足地依照指示分分鐘地離開,靠在牆邊笑得打滾。
只有這個時候,每天深受奴役的我才算扳回了一城。
就這樣,雖然中途有小意外,但總體上還是按照預想中的發展開來。
我平時上班,偶爾來獻獻殷勤,周末全程看護陸簫笙,還順便蹭飯,死皮賴 臉的功夫雖然沒能改變陸簫笙不冷不熱的態度,但看得出來已經完全讓陸爸 陸媽折服。
這天周末,本打算又蹭飯的我發現到了點兒陸爸陸媽還沒有回家,耐不住 「咕嚕咕嚕」
叫的肚子,就心有遺憾地回了家,結果發現家裡空無一人,而 且我還沒帶鑰匙。
沒辦法,我只好給我那不靠譜的雙親打電話,母上大人演技拙劣,她說: 「哎呀忘了告訴你,我們今天路上遇到了你叔叔阿姨,結伴來了千島湖!」
「哪個叔叔,哪個阿姨?」
「還能是哪個叔叔阿姨,就陸簫笙的爸媽啊。」
What?我頭腦一片「嗡嗡」
作響——我爸媽什麼時候和陸爸陸媽這麼熟絡 了,還結伴同遊?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我用心良苦的母上大人掛了電話後,對身後的三人說 了一句:「都這麼多日子了還沒拿下,一點兒我當年的樣子都沒有。」
於是,在雙方父母的神助攻下,我和陸簫笙開始了第一個共同度過的夜晚。
夜晚,嘿嘿,要洗澡的吧? 雖然陸簫笙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左腳的繃帶卻還沒拆,待會洗澡的時 候…… 我吃著陸簫笙剩下的披薩,滿心期待。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莊小武,你過來。」
陸簫笙在書房呼喚我。
我立刻扔下披薩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他面前:「要洗澡嗎?」
陸簫笙愣了一下,隨後強裝淡定地說:「不洗澡,要修燈泡。」
我失落地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復古燈。
陸簫笙的書房是他自己設計的,簡約復古風,老式燈泡散發出米黃色的光, 十分烘托氣氛。
他習慣在這樣的光線下看書,但沒想到燈泡剛好在今天壽終正寢,而他自己 又腿腳不便,只好叫我來幫忙。
我想了想,感覺應該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岔開兩腿扎了個穩穩的馬步,抱住 陸簫笙的腰,然後頭不暈氣不喘地……把他舉了起來。
陸簫笙愣了一下,隨後撲騰著雙腿:「莊小武,你放我下來!」
啊,會錯意了? 我本想迅速地放他下來,但看到他耳邊淺淺的紅暈,又貪戀手上軟軟的觸 感,忍不住又多撐了幾秒鐘。
雖然不滿意我幫助他的方式,但燈泡還得讓我幫忙換。
我摩拳擦掌剛想幹活,卻被陸簫笙大喝一聲給打斷:「等下!」
「莊小武,你不知道換燈泡之前應該幹嘛嗎?」
我想了想,試探性地問:「拆燈泡?」
陸簫笙白了我一眼:「這樣徒手換燈泡,你不覺得很危險嗎?」
我點點頭,他說得很在理。
「所以呢?」
「呃,所以換燈泡之前,應該先寫遺書。」
我說。
陸簫笙:「……」
母上大人不在,我和陸簫笙才吃了一天的外賣就吃膩了,我打電話過去,對 方居然關機,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來。
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又下廚,頂著把他們家廚房拆掉的危險,做了一碗魚 肉豆腐湯。
我剛想嘗嘗,陸簫笙突然接了個古怪的電話。
陸簫笙掛斷電話時,我正在擺筷子,突然他對我說:「小武,你先回去 吧!」
「呃?我還一口沒吃呢。」
陸簫笙臉上有些不耐煩:「那你拿回去吧。」
我愣了愣,然後真的端走了:「不吃白不吃,餓死你。」
我賭氣走到家裡,覺得剛剛發生的事情實在莫名其妙,前一秒還好好的,怎 麼突然就這樣了呢?而且陸簫笙身體沒好全,晚上什麼都不吃行嗎? 最重要的是,我沒帶鑰匙…… 我又折了回去,心想用半碗魚肉跟他換個沙發睡一覺也行啊,但我沒想到, 我心心念念的沙發已經被別人所占據。
當我抱著一大盤魚肉豆腐湯用頭頂開門,看到沙發上擁抱著的那兩個人時, 我才突然想到,或許我並不是笨,而是我實在不願意去想,簡短而神秘的態 度改變,能給陸簫笙打這樣的電話,對方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身形纖柔、風姿翩翩,舉手投足之間天然一股楚楚動人之態,這個人,活脫 脫就是剛從陸簫笙那天選的美人圖里走出來的。
我僵在那裡,愣了好一會兒才說:「啊呀,走錯門了。」
事後我常常想,當時我的演技一定比母上大人還浮誇、拙劣。
我無處可去,只好借宿王姐的家,把滿臉幽怨的王姐老公逼到了客房。
我抱著王姐「哇哇」大哭,開始王姐還柔聲安慰,讓我不要灰心,可是後 來哭得太久了,她也不耐煩了,一個枕頭扔到地上,大吼一聲:「莊小 武,你明年還要不要我給你交學費啦! 就你這樣,我還能跟你學什麼?」
我愣住了,王姐繼續火上澆油:「莊小武,我敬你是條漢子才跟你成為朋 友。
前女友回來怎麼滴了?你這不是還沒告白就失敗了嗎?在人家家裡賴了 兩個多月,沒個准信兒你就自動滾蛋啦?你這副壯實的身板是不是白練了, 其實內里都是草包啊?」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王姐叉著腰一口氣說下來,中間休息了幾秒打算繼續,敲門聲適時響起,門 口王姐老公一臉崇拜地捧著碗熱面,滿眼的柔情蜜意:「老婆先歇歇,吃飽 了再罵。」
我再也忍不住破涕為笑,但心裡卻明白王姐說得沒錯,我只是個看起來強悍 其實軟弱的人。
可是,因為對方是陸簫笙,我還是想試一試。
5
情人節那天,我買了 99 朵死貴死貴的玫瑰花來去找了陸簫笙,並且一路上 不斷地催眠自己:莊小武你就是給自己一個交代!莊小武你不在乎結果!莊 小武你不是半途而廢的人! 然而,當我看到小區樓下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正和前女友深情對視的陸簫笙, 念叨了一路的催眠大法還是瞬間土崩瓦解。
哎,凡事兒得講個先來後到,對不對? 我秉承中華民族優秀的謙讓精神,抱著玫瑰花去了旁邊的小麵館,吃了兩碗 蘭州拉麵才找回了一點兒壯士斷腕的勇氣。
「莊小武?」
吃飽喝足,我正抱著玫瑰花醞釀情緒,花束本來就巨大,我又走得心不在 焉,突然,「砰」
的一聲,我和對面的一人撞得結結實實,對方雖然有點兒 身高優勢,但還是被我撞退了幾步。
啊!這觸感怎麼這麼熟悉?不肥不瘦,剛剛好,難道是…… 我把花束向一邊傾斜,果然看到陸簫笙一臉黑沉的臉,我「嘿嘿」
一笑: 「好巧啊。」
陸簫笙聲音低沉,似有惱意:「你去哪兒了?」
我慌忙搖頭:「我沒跟蹤你!我就是巧遇,就是剛巧看到你和你前女 友……」
陸簫笙突然向我靠近,那張白玉無瑕的臉一步一步地逼到我眼前,我生怕再 一不留神傷了他,只好一步一步地往後退,直到身子貼到牆上再無可退之 境,這才抬起頭來。
陸簫笙本就比我高一些,加上我又害怕地蹲著身子,倒讓我第一次體會了一 把小鳥依人、驚魂萬狀的壁咚。
雖然礙事兒的大把花束擋在了我們身體中間,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他溫熱的呼 吸和心跳。
「莊小武」,四肢健全的陸簫笙瞥了一眼我懷裡的花束,挑眉道,「情人 節、玫瑰花,莊小武,你是不是喜歡我?」
猝不及防地,我腦子「嗡」
的一聲炸開了——他發現了?他什麼時候發現 的?他怎麼發現的? 不,這個時候不應該想這個,應該是——承認嗎?還是矢口否認? 我腦子亂成一鍋粥,一些意識的碎片飄了進來,瞬間在混沌的「粥」
里開了 一條道——前女友、和前女友一模一樣的遊戲女主設計圖、前女友的玫瑰 花…… 所以,我承認喜歡他之後的情景會是:「你喜歡我?謝謝,不過我還想多活 幾年。」
或者是:「你喜歡我?抱歉,我不喜歡金剛芭比。」
心裡已經有了決斷,我暗自估算著力量,然後在陸簫笙再次開口前給了他一 個過肩摔。
「陸簫笙,我早就看不爽了,奴役我幾個月,現在我要奮起反抗了。」
99 朵玫瑰散落在地,我扔下躺在地上呻吟的陸簫笙揚長而去。
我發誓,那是我這輩子拿捏得最恰到好處的過肩摔,我已經學會了如何控制 我的洪荒之力,但卻再沒有機會和他在一起。
6
我給王姐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和老公積極地造第二個小人。
等她找到我,我已經在酒吧掏了一紮啤酒。
王姐一看我身後那幾個橫七豎八的空瓶子,嚇得臉色都變了。
她知道我的尿性,酒量雖然還行,但是酒品實在是不怎麼樣,關鍵是醉了還 不影響身手,以她一人之力根本沒辦法把我從酒吧里弄走。
「王姐,你說我還嫁得出去嗎?」
我邊說邊用牙齒咬開了啤酒瓶,揚起脖子 就一頓灌。
王姐起身攔了兩下也攔不住,氣得牙痒痒:「我的祖宗,有什麼事情咱慢慢 來,這么喝不能解決事情啊!」
我「哇」的一聲,鼻涕、眼淚齊刷刷地出來,在酒精和情緒的雙重作用 下,我開始喋喋不休。
從和陸簫笙見的第一面開始說起,什麼命中注定,什麼一見鍾情、日久生 情,什麼這輩子再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人,總之我當時大概用光了我這輩子能 夠想到的所有肉麻的詞語。
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一口酒一句嘮叨地不知道說了多久,連王姐什麼時候 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也沒發覺。
「小武,妞妞出事兒了,我要先去醫院看看。」
她看了一眼喝得七七八八的 我,沒有白費力氣嘗試帶我一起走。
我大著舌頭跟她告別,胸脯拍得「咚咚」
響:「好,你先去吧,等我喝完 這一瓶,我……我就去看妞妞!」
然後眼看著王姐走出酒吧,我就「砰」的 一聲倒在桌上。
這一刻,我真的是太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在我旁邊拉扯我,而且動作越來越大膽、放 肆。
我生氣地想把對方推開,身體卻昏昏沉沉地不聽使喚,呼過去的巴掌也軟綿 綿的,不但沒有勁兒而且還被對方一把抓住又上下其手了幾回。
我又急又氣,迷迷瞪瞪地看見一個大叔正色眯眯地向我伸出咸豬手,正想蓄 積力量給他一拳,一道黑影閃到我身前,「砰」地一拳把大叔打倒在地。
那大叔愣了一會兒,從地上撿起被掄斷的金鍊子,捂著臉飛一般逃走了。
「莊小武,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道黑影轉過頭來,扶著我的肩問我。
「欺負我喝醉了?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化成灰我都知道你是誰。」
這個聲 音、這個味道、這種感覺,除了讓我在這裡買醉的當事人陸簫笙還有誰? 「知道我是誰還沒醒過來?」
陸簫笙把手放到我的臉上,搖晃我的腦袋想要 我清醒點兒,「莊小武,你再不醒來,你的男人就要被人打死啦!」
啊?我的男人? 眼前的陸簫笙依然英俊,但卻有著四五張重重疊疊的臉,在這幾張俊臉後 面,剛剛被打跑的猥瑣大叔帶著幾個黃毛兒、紫毛兒大搖大擺地折了回來, 氣勢大得確實不是陸簫笙這小身板兒能頂得住的。
「小子,人在江湖,總是要還的,今天我就給你上一課。」
金鍊子大叔和五 顏六色的幾個雜毛兒向陸簫笙逼過來,服務員和其他喝酒的人紛紛退讓,一 會兒就形成了包圍之勢。
眼看一場大架在所難免,陸簫笙把我的額頭抵住他的下巴,輕聲地說道: 「莊小武,如果我被打殘了,你得再照顧我到好,不,照顧到死。」
啊?照顧到死? 猶如一道閃電,陸簫笙的話在我混混沌沌的大腦中辟出一條明路,再配合最 後他在我額頭上留下的那濕熱一吻,我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此時金鍊子大叔和雜毛兒們已經將陸簫笙圍在了正中間,正要發動不要臉的 圍攻。
我沉聲說:「敢動我的男人?」
眾目睽睽之下,剛剛還要死要命的我扭了扭脖子,做了幾個熱身動作,向陸 簫笙拋了個媚眼兒後,脫了礙事兒的外套,「哈」一聲開始了一個跆拳道教 練的日常。
說實話,這些平日裡耀武揚威、實際上常年不鍛鍊的酒囊飯袋根本不能跟我 工作室的那幫學生比,不到三分鐘,我就給他們松好筋骨,打通血脈了。
完事兒了,我一步一扭地挪到陸簫笙身邊,垂著眼帘裝嬌羞:「陸簫笙,你 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陸簫笙拉長著一張臉,語氣不善地說:「打架就打架,幹嗎脫衣服?!」
我這才想起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背心,一時間燒紅了臉,不過,陸簫笙, 你那紅彤彤的耳朵是怎麼回事兒? 我穿上衣服,開始死纏爛打。
「陸簫笙,你說我的男人要被打死了,是誰啊?」
「陸簫笙,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擔心我?」
「陸簫笙,你剛剛是不是親了我,為什麼啊?」
「陸簫笙,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陸簫笙……」
陸簫笙在前面走,我在後面邊追邊問。
終於,忍無可忍的陸簫笙轉過身來,迎頭和我撞了個正著,剎那間,他的耳 朵又紅了,那股紅色蔓延至脖根,渲染出撩人的顏色。
空氣中都是曖昧的味道,我試探性地喚了一聲:「陸簫笙……」
然後,一個溫熱的吻印了上來,堵住了我所有的問題。
「莊小武,以後你就是我女朋友了,但我有個條件。」
我第一次被吻得這麼頭昏腦熱、七葷八素的,心想別說一個條件了,就是一 百個我也答應啊! 我把頭點得像搗蒜,然後聽陸簫笙悠悠地說:「不許抬煤氣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