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之的面色微微一僵,薄唇抿起,我猜想這一刻,向來處事不驚的他心底 也閃過一絲慌亂,我沒敢多看他,匆匆地與這行人擦肩而過。
地毯綿軟,而我緊張得雙腿都發起軟來,錯身而過後,我聽到徐渺渺的驚 呼,聲音是記憶中的嬌俏:「剛剛那人同我長得好像!」
沈肆之沒有說話,而沈西檀卻是懶洋洋地開口:「哪有。」
我知道我惹沈肆之生氣了,所以當他深夜怒氣騰騰而來時,我絲毫不意外。
他生氣時真的很可怕,他坐在靠椅上,整個身體微微前傾,抓住紅木扶手的 手背上,青筋一跳一跳,另一隻手的手指在膝上有節奏地拍打著。
「顏秋意,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麼?」
沈肆之怒極反笑。
我後怕地退了幾步,只好撒謊:「我不知道你們在哪裡,我只是去赴約,我 朋友約我在那裡吃飯。」
「誰叫你把頭髮燙卷的?」
他的視線又落在我發上,帶著些怒不可遏。
因為徐渺渺有一頭黑長的直發,所以我必須和她一模一樣,我忽然失去理 智,在他盛怒的關頭頂撞他:「我就想要!」
沈肆之定定望了我半晌,冷笑道:「算算時間,原來你已經跟了我這麼久 了。」
我一驚,隱約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我渾身發起抖來。
果然,他 又接著說:「那你應該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顏秋意,你別做蠢事,不然你 收拾東西從這裡滾出去。」
我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我發著抖,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本能地半跪 在他椅前織金暗紋的地毯上,伸手去拉他的衣擺,用不屬於自己的語調去求 他:「肆之哥哥,你別不要我。」
說完,我覺得自己可悲又可憐,被迫捲入這場愛恨糾葛,最後自己卻深陷其 中。
果然,他聽後眼神驀然柔軟起來,僵持片刻後,他嘆了一口氣,將我扶了起 來,把我小心地擁入懷中,唇貼著我的耳廓摩挲,無奈地嘆息:「渺渺,真 拿你沒辦法。」
我賭贏了,我就知道我最了解他,他根本沒辦法拒絕徐渺渺。
我大概和他是一類人,他愛徐渺渺,便將一腔隱秘的愛意寄托在我身上;我 愛沈肆之,所以卑微地以他愛之人的名義留住他。
無欲則剛,偏偏我們都有軟肋。
很久之後,我回想起曾經,只覺得那時候的我痴心妄想,愚不可及。
6
我原本以為,或許很長一段時間,我和沈肆之都會維持在這樣病態的狀態 中,偏偏徐渺渺要結婚了。
當沈肆之告知我徐渺渺和沈西檀將要結婚的消息時,我正在給他煮咖啡,聽 清楚他說的話後,我愣在了原地還差點燙傷了自己的手。
沈肆之反而笑了起來:「我都沒什麼,你這副表情是做什麼?」
然而事實證 明,是他在口是心非。
徐渺渺的婚紗請的是著名華人婚紗設計師獨家定製,那婚紗本應是世界上僅 此一件,也不知道沈肆之使的什麼法子,竟然說動了那位設計師,讓那設計 師做了兩條一模一樣的,其中的一條,被沈肆之悄悄珍藏在他江邊平層的衣 帽間裡。
也是巧,我大學時期的好友宋初月的婚禮就在徐渺渺婚禮的前兩天舉行,我 飛去參加宋初月的婚禮。
宋初月向來人緣好,許多同學都來了,時間將我們雕琢成了完全不同的模 樣,大家熱絡地敘舊,只不過,當她們問起我的工作時,我還是難堪了一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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