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沙雕總裁賴上我》,作者:百里歲歲,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侵刪】 認識陳梓昂的那一年,我十八歲。
我家一直比較窮,還沒什麼見識,唯獨我媽知道讀書珍貴,於是我在我媽十 年如一日的監督下,我突破重圍,成了整個小鎮里唯一一個考上重點大學的 學生。
那時候,我以為自己的生活會像其他寒門學子一樣,熬夜苦讀最終求取功 名,以一己之力改變全家宿命。
可是卻在這裡,遇見了將我一生宿命全部改寫的陳梓昂。
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丫頭,和一個閱歷豐富的帥氣小富二代,怎樣都不該歸 納到一個世界的兩個人,卻因為陳梓昂玩誠實勇敢的遊戲而走到了一起,這 也成了我這輩子最討厭的遊戲。
陳梓昂遊戲輸了,他一米八幾的個頭就這麼站到了我的書桌前。
他的手裡拎著我從來沒有喝過的進口飲料,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忽然 低頭向我靠近。
他好看的眼睛水汪汪地凝視著我,透著粉紅的嘴唇微微翹起,帶著蠱惑的聲 音,輕輕地問我:「花花,做我女朋友好嗎?」
這句話猶如天外之音,讓我聽得十分不真切。
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帥臉,我捋了捋入學剛剪的荷葉頭,又推了推鼻樑上的 紅框眼鏡,以此來掩飾自己燒得火紅的臉蛋。
「好不好?」
陳梓昂看著我滿臉的真切,我知道那個答案就在嘴邊呼之欲出,於是我輕輕 點了點頭,張口說了一個字。
「滾。」
我聽見課堂後邊爆發了劇烈的笑聲,有人嘲笑他「是誰說的,花花看見自己 眼睛都直。」
「哈哈哈,陳大少,你也有今天,不是你搞不定的嗎?」
我抬頭輕輕瞥了一眼陳梓昂,只見他面色鐵青,他定定地看著我,用嘴型說 了一句。
「你等著。」
說實話,當時我嚇壞了,我還以為他要找人打我。
所以當晚自習收到陳梓昂小紙條,讓我下課以後去天台的時候,我嚇得躲進 廁所哪都沒敢去。
就是沒想到陳梓昂能這麼不氣餒,他連續三天,每節課下 可都叫我過去。
我被逼得節節課跑廁所,直到周五的體育課,陳子昂堵住了剛買完冰棍的 我,我才知道,他不是要揍我。
我被他一把拎著拽到了小樹林裡,我嚇壞了,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我那冰棍要化了。
就在我還在考慮我現在吃了冰棍陳梓昂會不會更生氣的時候,陳梓昂忽然來了 口。
「為什麼?」
「啊?」
「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拒絕我?」
「你聽誰說的,我喜歡你啊?」
「那你上課為什麼總回頭,還直勾勾地看著我。」
「額……我是回頭看鐘啊,我就想看看離下課還有多長時間,而且我這眼睛 度數不夠,我看啥都得看半天。」
「你!」
看見陳梓昂生氣,我更害怕了,我瑟瑟發抖,拎起冰棍顫顫巍巍地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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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那啥……給你吃吧,你別生氣了。」
陳梓昂看著我,我不明白他眼神里是什麼含義,但是這雙眼睛的確生得好 看了,我確實也是騙了他。
我根本不在乎下課的時間,我就是想看看他這雙眼睛怎麼這麼好看,但是讓 我親口承認,那是不可能的。
那也太丟人了。
陳梓昂卻似乎打算跟我剛到底,他沒接冰棍,反而拉住了我的手。
「我不管那些,反正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做我女朋友,行不行?」
手上傳來那溫熱的觸感,那是多麼的美妙,這情節就好像從小看了十遍的偶 像劇一樣,這讓哪個青春懵懂的少女能不心動。
可是張開嘴,原本想要答應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媽不讓搞對象。」
「都是一家人,你媽就是我媽,怕什麼。」
說完,陳梓昂就拉著我的手走出了樹林。
樹林外,我看見他的那群朋友正在起鬨地看著我倆。
陳梓昂最好的朋友笑著說道 打趣。
「陳大少還是有兩下子的。」
「好傢夥,居然把咱班學霸給搞定了。」
「佩服 佩服!」
「你們少廢話,以後叫嫂子吧。」
說罷,那幾個人站得直直的,齊齊大喊「嫂子」,我當時腳都快要軟了, 但是還是強撐著朝他們微笑了一下,隨後撒腿就跑。
陳梓昂在後面追,邊追邊喊道。
「哎!你的冰棍兒!」
我當時腦子不知道怎麼了,順嘴回了一句。
「是你的冰棍兒!」
我聽見後面的人更是哈哈大笑,從那時候開始,我跟陳梓昂的孽緣就算徹底 開始了。
因為十幾年來都在我媽的壓迫下成長,導致我從來沒去過任何娛樂的地方, 甚至十幾年下館子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他聽了後大為震驚,他笑著摸著我的頭,說會把這些年的缺失都給我補回來 來。
天知道那句話的魔力有多大,他放假帶著我騙過家裡人到處旅遊,也帶我去 過那些高級的旋轉餐廳,甚至去商場放肆購物。
我像個沒見過花花世界的小傻子,在他的施捨下徹底繳械投降,他成了我眼 中什麼都會、什麼都懂的偶像,而我在他身邊毫無可取之處。
我會拿出全部的生活費去攢錢買他喜歡的東西,哪怕自己一天只吃一頓泡麵 也甘之如飴,我只能用對他好來彌補自己的自卑,可這樣的循環,也讓這段 感情在告別了新鮮感後,徹底走入絕境。
很快,陳梓昂對我就已經嫌棄了。
和其他院系聯誼的時候,一個萬眾矚目的女生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里。
她叫白嘉琪,她會化妝會打扮,而且還是個美術生,那動人的藝術氣質,讓 班上很多男生都難以自拔,陳梓昂也是其中一個。
那段時間他嫌棄我穿衣服土,嫌棄我紅眼睛丑,甚至還嫌棄我穿的內衣太老 舊。
而我居然天真地為了迎合他,用自己為數不多的生活費來了個改頭換面,卻 換來他一句東施效顰。
我當時還不知道我笑的是誰,直到我在陳梓昂書桌里看見的那條項鍊,戴在 了白嘉琪的脖子上,我才知道陳梓昂的西施到底是誰。
那是陳梓昂第一次劈腿,可是沒劈成這樣。
陳梓昂為了表決心跟我分了手,可沒想到白嘉琪也是個海王,而陳梓昂段位 太低,被騙的生活費全都進了人家的挎兜,直到白嘉琪轉學到海外他才幡然 悔悟。
轉頭來他就找我和好,毫無疑問,作為舔狗的我,很順從地答應了。
從那開始,我跟陳子昂的人生都開始有了變化。
學美術期間,陳梓昂開始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劈腿之旅。
從最開始的崩潰大鬧,到最後的平靜無感,其實我也只用了三年。
我也想過要離開他,可是深入骨髓的習慣太多,而且每次分手,陳梓昂總能 捏住我的軟肋,一哭二鬧三上吊求復合,我是真的捨不得他,他是我的初 戀愛,我天真地相信他的話,相信他說的只是現在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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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說我是他的初戀,他總覺得世界太大,怕以後結了婚沒有新鮮感。
所以現在玩夠了,以後總會收心的。
我說那我也想試試。
他卻又說男女不一樣,我會吃虧他不會。
即使這樣的歪理,我都信了,我那時候腦子真是進水了。
我竟然真的相信他總有一天會長大。
在他的洗腦下,我開始有了一個正確的素養,有一次,我直接把他和那姑娘 堵在了賓館門口,我淡定得像個老鴇子,跟那姑娘說:「他有女朋友,你回 去吧。」
然後那姑娘罵罵咧咧地走了,而我跟陳子昂卻進了賓館。
畢竟已經團購完了,不能浪費。
還有一次,一個姑娘半夜打電話,叫他老公,讓他快點去救她。
我接過電話,說你老公正在我床上,你去報警吧。
最嚴重的一次,那個女孩子懷孕了,要死要活地讓陳梓昂娶她,這件事兒鬧 的太大,連陳梓昂的父母都知道了。
他們都匆忙趕來,看到的卻是我熟稔地拿出錢讓那姑娘去打胎,並且給他講 述陳梓昂是個渣男的樣子。
「我已經為他打過三個孩子了,你這才一個,別執迷不悟了姑娘。」
那姑娘哭著扇了我一巴掌,拿著錢走了。
而我則淡定地補了補妝,跟陳梓昂的父母打招呼,那也是第一次,陳梓昂的 父母知道了我這個人的存在,那時候,我們已經在一起六年了。
從那之後,陳梓昂終於收斂了。
他弟弟陳梓晨,復讀一年後跟我們考到了同一所學校,成了我的學弟。
由於兩個兒子都到了北京,陳家父母打算在北京先買一套房子,給陳梓昂結 婚用,於是一年後陳梓昂畢業的時候,我也成功在我實習了一年半的五百強 公司拿到了年薪 30w 的 offer,我們也終於可以開始談婚論嫁。
可是親家見面的那一天,即便我用盡心力為父母準備好精良的衣服和昂貴的 見面禮,還是沒能掩蓋我們兩家人中間那道階級的鴻溝。
陳父陳母帶著強烈的優越感,看著我父母把公用勺子放到了自己嘴裡。
他們臉上帶著鄙夷,就連看我的眼神都開始不屑。
他們禮貌地交涉一番後,徵求我父母的意見。
說是徵求,其實我們的意見根本就無法左右他們。
房子陳家買,可是只能寫陳梓昂自己的名字,貸款我跟陳梓昂一起還,等有 了孩子,房子就寫孩子的名字。
彩禮 20 萬,但是陳母的話里話外都是告訴我這錢只是給我父母走個面子, 錢要帶回來,至於婚禮就不大操大辦了,結婚證等買完房子就可以領。
這時完完全全沒把我當回事,我的父母正要跟他們拍桌子,卻被我輕輕攔 下。
我答應了陳父陳母的所有條件,看著一句話都沒說的陳梓昂,我腦袋裡的想 法很簡單,只要能跟他走到最後一步,就可以了。
以前那麼多風雨都過來了,還怕以後嗎? 就這樣,我成了陳家的兒媳婦。
在我父母的堅持下,他家的彩禮一分錢沒收,還用這輩子辛辛苦苦攢下的二 十萬給我當了嫁妝。
我媽什麼都沒說,就說希望我能幸福就行,我跟媽說,陳梓昂就是我的幸 福。
我住進了陳家在三環買的 90 平的房子裡,陳梓昂決定繼續考研究生,而且 要考美院,全家都支持他,我也不能例外。
我在家裡伺候公婆,照顧弟弟,給陳梓昂洗衣服送飯,任勞任怨地當著保 姆,還拚命工作。
每天只睡五個小時,我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裡,以為這就 是美好的婚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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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很多同事羨慕我,青梅竹馬走到今天,還是個帥氣的金龜婿。
這種時候我只是笑笑,我沒辦法告訴他們,我從沒圖過陳梓昂任何東西,這 麼多年陳梓昂大手大腳,上大學一直是我用各類獎學金和打工兼職的錢貼補 他的開銷,甚至現在每個月一萬多的的房貸都是我在還。
他還要上學,每個月還要補貼他大額的開銷。
而更關鍵的是,陳梓昂考上研究生後一直忙,我們到現在都沒領上結婚證。
然而這一切我都毫無怨言,直到有一天,我看見了那個人,我知道,這一切 都完了。
多麼熟悉的身影,這麼多年,她依舊像個高雅的白天鵝,高貴矜持,優雅從 容。
她站在陳梓昂的旁邊,宛若一對璧人,讓人移不開眼睛。
彼時我滿身油漬,帶著熱氣騰騰的飯,載著小叔子陳梓晨快馬加鞭地趕去給 他送飯,卻沒想到在校門口看到了這幅景象。
我手足無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是陳梓晨拍了拍我的手,我這才回過神 來。
「走吧花兒,別看了。」
這孩子從來不叫我嫂子,也不叫我大名,就一直奇怪地叫我花兒,真是沒大 沒小,可是我看見他這麼淡定的樣子,心裡沒由來地疑惑。
「你早就知道了?」
陳梓晨不說話,只是輕輕地說。
「走吧,你現在過去也無濟於事,我哥說兩句,你不還是得信嗎。」
他說得沒錯,我的確會信,可是別的人我會信,白嘉琪這個人,我絕對不 信。
因為他就是我跟陳梓昂感情最初的裂縫,也是陳子昂無數次宿醉哭喊的人 名,更是第一個狠狠傷害陳梓昂的人。
她對陳梓昂來說,不一樣。
可是在腦海里幻想了無數我該如何做之後,我還是灰溜溜地走了,還不忘先 把陳梓晨送回了學校。
他看著我有些擔心,只說了一句「別太難為自己」
就被我攆走了。
我一個人開著車,恍恍惚惚差點出了車禍。
好不容易到了家,我看著鏡子裡這個滿身油污的女人,印象中,我就沒有那 樣光彩照人過。
我忽然下定了某種決心,趁著公公婆婆出去旅遊的一個月,我拿出了自己省 吃儉用想要提前還貸款的那筆積蓄,開始出去瘋狂臭美。
我埋了線做了個雙眼皮,摘掉了一直戴著的眼鏡換上了美瞳,重新打理了頭 發變成了性感的大波浪,開始學習化妝,還辦了張健身卡,開始瘋狂節食減 肥。
一個月後,我扔掉了衣櫃里那些經年累月不換的舊衣服,換上了各種各樣雜 志上的搭配套裝,我看著煥然一新的自己,心裡卻開心不起來。
就如當初高中的時候,陳梓昂說我東施效顰的心情一樣沉重。
可是我卻固執地仍想一試。
今天晚上是公公婆婆旅遊回來的日子,一個月沒有回家的陳梓昂今天也會回 家吃飯。
我穿著漂亮的衣服,準備好了一桌子飯菜,等待著他們歸來。
陳梓昂回來了,他看見我足足愣了十秒鐘,最後才帶著滿眼驚喜地握著我的 肩膀,說媳婦,你真漂亮。
我害羞地招呼著大家入座,陳梓晨卻看起來興致不高,看著我的眼神里不知 為何充滿著恨鐵不成鋼。
晚上,陳梓昂破例沒有回學校,我換上了新買的真絲睡衣,輕輕地摟住了 他。
「梓昂,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啊?」
陳梓昂的身形明顯一頓,有些緊張。
「媳婦,怎麼忽然又提這事兒了,不是說好等我畢業之後的嗎? 而且到時候我們可以再買個房子,搬出去我們自己住,這樣也省得二套的麻 煩了。」
「可是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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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陳梓昂轉過身來,摟著我溫柔地說。
「不著急,你現在還在事業上升期,要是懷孕了,會受影響的。」
我想了想也對,便不再提起此事,反而是看著他,滿眼的小星星,這是我新 學的套路,鬼知道這一個月我做了多少功課。
陳梓昂果然架不住這樣的攻勢,抱著我扔到了床上,就在他棲身要上來的時 候,他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陳梓昂自然地接了起來,我隱隱約約聽到電話那邊說了一句想你,掛了之 後,我就知道,他要走了。
「有點事情,我得回學校一趟。」
「你確定現在要走嗎?」
我故作姿態,希望他留下來。
我不希望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抵不過一個白嘉琪,我也不相信,我這麼長 時間的努力,抵不過她一句想你。
「乖,我明天再回來。」
說罷,陳梓昂沒有任何留戀,起身就走了,聽見門關上的聲音,我的眼淚再 也抑制不住的留下來。
「看來你失敗了。」
我抬起頭,陳梓晨正一臉惋惜地看著我。
我抓起被子擋住了自己風情萬種的 睡衣。
「出去!」
陳梓晨搖了搖頭。
「你還真是不成器,你想想,這大半夜的你讓他走了,他能幹什麼好事。」
聽了這話,我坐不住了。
雖然我知道,陳梓昂這麼長時間一直不回家,肯定跟白嘉琪有關,可是我總 是安慰自己,白嘉琪騙過他一次,他不會再上當。
我不願相信他是那樣一個男人,而且我們已經結婚這麼久了,我為他付出了 這麼多,我不相信他會那麼做。
「還在那安慰自己呢?一無所有的時候,我看你還怎麼安慰自己。」
陳梓晨轉身離開,而他的那句話也刺痛了我,多年來積累的委屈,像是洪水 猛獸一樣侵襲著我的神經,讓我徹底失控。
我拿起車鑰匙,追了出去,當年為了讓陳梓昂冬天開車不用提前熱車,我花 了大價錢安裝了提前打火自動預熱的配置,手機里一鍵啟動,很方便。
而這個功能還有附加功能,就是能看見行車軌跡。
一直都是我提前幫他熱車,陳梓昂根本不知道,而我也一直不想這麼做,可 是今天,我像是受傷的野獸,非要把藏在窗戶紙背後的風暴看個清楚。
我知道,這麼多年的壁壘,已經不再堅固了。
我跟著陳梓昂的定位來到了寶格麗酒店的門口,多諷刺,陳梓昂帶我住過最 好的酒店也就是 600 一晚的喜來登特價房,像這樣動輒四五千一晚的地 方,我在他心裡或許根本不配。
我故意跟前台說錯白嘉琪的名字,稱自己是訪客,要來找白佳期。
「小姐,是白嘉琪嗎?」
「好像是,在哪個房間?」
前台很謹慎,說要給她打個電話,我點點頭,看著她播出去的號碼,6520. 沒等接通,我就掛斷了前台的電話。
「是我搞錯了,朋友給我回信了,他還沒到,讓我在這等他,幫我開間房 吧。」
「原來是這樣,小姐,您想要什麼房型?」
「我去看看方便嗎?」
「當然可以。」
我上了六樓,選了一間離 6520 最近的房間住了下來,我貼在牆壁上,像個 小丑。
可是酒店的隔音太好,我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我拉開窗簾,心想著這麼貴的房間不要浪費了。
可是竟然被我意外地發現,窗外有個小陽台,這是偷聽的最佳位置,他們的 房間開著窗戶,隱隱約約傳來對話的聲音。
我關了房間全部的燈,輕輕站在黑暗的陽台上,肆無忌憚地偷聽著。
「梓昂,你輕一點。」
「別動,小心剪到你的肉。」
陳梓昂竟然在給白嘉琪剪指甲,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安慰自己,沒事,這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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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可是另一個聲音在搖著我吶喊。
都特麼這樣了還不算什麼! 「梓昂,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當然,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沒有看到我對你的心意嗎?」
「我不相信。」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喜歡你。
你說如果七年之後你還喜歡我,那我們就在 一起。現在七年了,我為你學了美術,考了研究生,如果這都不能證明我的 心意,那我不知道還要怎樣證明。」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把我的世界徹底擊碎。
我的心開始飛速下沉,我扶著欄杆才能勉強站立。
我最好的青春,最好的七年,我為他活到沒了自我,而他卻踏著我的真心, 去追逐他的月光。
多麼諷刺可笑,那一刻,我長久以來的堅持,無怨無悔的 付出都化作了一腔悲憤,我才知道,原來心痛到一定程度是這種感覺。
因為愛他,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他,等待他。
一次又一次的妥協,我以為我這樣的付出會換來他的理解和回報,沒想到等 到的卻是他肆無忌憚的踐踏和羞辱。
七年,這七年你證明了你愛他,而我呢? 「可是我明明聽說,你跟那個花花一直在交往。」
「你也知道我這魅力,她抵擋不住,一直纏著我,這也很正常。」
好一個糾纏。
我為你洗衣做飯這麼多年,到頭來竟然是糾纏。
「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狗男女令人作嘔的曖昧聲音逐漸傳來。
我聽不下去了,我再也聽不下去了,我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我要衝進去, 殺了他們! 我奮不顧身地沖向門外, 可是剛拉開門,陳梓晨站在門口的身影讓我不由得愣住了神,還沒反應過來 的功夫,他拉著我回到了房間。
「你幹什麼?」
「我怕你做傻事。」
「放開,我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我要毀了他們!」
「然後呢?」
「然後?」
「然後繼續跟陳梓昂這樣沒名沒份的生活,把自己變成一個黃臉婆嗎?」
「當然不!我要跟他離婚!」
「離婚?你倆有結婚證嗎?」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我,我坐在地上,抱腿痛哭。
陳梓晨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花兒,不值得。」
「為什麼,他不是你哥哥嗎?」
「雖然血緣上的確如此,但是,我沒有這種哥哥,他讓我覺得噁心。」
我.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
「回家,我讓爸媽給我做主。」
陳梓晨的臉色突然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你好像沒長腦子,花兒。」
「你什麼意思?」
「算了,你在這裡住一晚吧,明天你就知道了。」
當時,我並不知道陳梓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愣是被他拽到陽台上,聽了一晚上狗男女的聲音。
「我哥還挺能折騰,跟你的時候不這樣吧。」
「你!」
我伸出手要揍他,他反手握住。
「別生氣,我也是為了你好,我在幫你堅定信心,也讓你永遠記住今天的感 覺。」
陳梓晨說得沒錯,哪怕過往這些年我能原諒陳梓昂的任何事, 可這一次,我都絕對不能原諒他。
特別是第二天中午,我在餐廳看見了陳梓昂一家和白嘉琪一家正在吃定親飯 的時候。
我能想到陳梓昂無恥,可是我沒想到我一直敬重的公婆,竟然也如此地無 恥。
他們竟然在吃定親飯,商量著陳梓昂和白嘉琪的婚事,那我算什麼?保姆 嗎? 隔著屏風,我聽見陳父陳母殷切地叫著白嘉琪兒媳婦,把新買的卡地亞手鐲 往她手裡塞。
還拿出銀行卡,說這一百萬是彩禮,婚房也買好了,就在東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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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婚禮能辦多大就辦多大,一定不讓兒媳婦受委屈。
還說看了日子去領證,領完證就馬上在房子上加名字那一刻,我才知道,這 些年的自己是多麼可笑,人家不是不懂,人家只是從頭到尾都沒瞧得起你。
陳父陳母殷切地讓白嘉琪安心養胎,先不要上學了。
養胎?白嘉琪懷孕了? 懷孕了昨天晚上還折騰成那副樣子?這兩個人長心了嗎? 而這還不是最令人作嘔的,最噁心的是,白嘉琪一家人去衛生間的時候,陳 梓昂和他父母的那段談話。
「梓昂,你抓緊時間,把家裡那個給攆走。」
「媽,她好歹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得想個辦法才能讓她自己離開啊。」
「你能等,我那大孫子還能等嗎?再說了,是她自己年紀輕輕不知道自愛, 給自己身體造壞了。」
好傢夥,我從小到大隻跟了陳梓昂這一個男人,就成了不知道自愛。
「媽,你別著急,我想想。」
「別想了,要我說給她一點錢,讓她自己走吧!」
說話的是陳爸,我平時 至少覺得他是個明事理的人,沒想到也是個如此不堪的樣子。
「憑什麼?這麼多年她吃我家住我家,高攀了這麼多年也夠本了,一分錢都 沒有,實在不行我就找個理由給她打發出去,這還不容易嗎?」
這一家人,是什麼樣的人,我居然到今天才明白。
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凝聚,我回到了家中,清算了一下自己的底牌,發現自己 一無所有,沒領結婚證,沒有法律效益,房子是陳梓昂的名字,貸款卻是我 還。
我們兩個的婚姻關係,只有親朋好友知道,現在被掃地出門,我可以說是一 無所有,這就是愚蠢的代價,我不由得嘲笑自己,難道就要這樣認輸了嗎? 難道就要白白浪費這十年換來一個如此慘澹的結果嗎? 不,這絕對不可能。
我必須要讓這家人得到應有的代價。
可我能用什麼樣的方法跟他們對抗? 想了一下午,我發現我自己沒有任何辦法,無論我怎麼騙,陳梓昂也不會和 我領證,我想來想去,只找到了一個切入點。
陳梓晨。
我知道,他對我不一樣,他很有可能喜歡我,但是我並不確定。
如果我跟他在一起,那就是對陳梓昂和陳家父母最大的打擊。
可是…… 想到腦海里那個清澈的眼神,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利用他。
就在我猶豫不定的時候。
陳媽的一條微信徹底堅定了我的想法。
「兒媳婦啊,我跟你爸要用點錢,你手裡還有存款嗎?」
當初,我媽給我的嫁妝他們就是這麼騙走的,想不到,如今都已經要掃地出 門了,還要榨乾我的最後一滴血。
我放下了電話,一個瘋狂的計劃逐漸明晰,我要讓陳家雞犬不寧! 我給陳媽回復,說下周我媽我爸賣地的錢三十萬就會轉到我卡上,到時候就 給您媽。
「太好了兒媳婦,算媽借的,過一陣就還。」
我嘴角勾起冷笑,果然是貪心,就看你到時候這錢還收不收得下。
周末,家裡一個人都沒有,我連加了五天班麻痹自己,連單位經理都嚇壞 了,給我放假直催促我休息。
陳家其他人都在為了未來的兒媳婦忙活,無暇顧及家裡。
周六中午,正在醞釀計劃的我,收到了陳媽給我發的一條微信,讓我記得給 陳梓晨做飯。
我知道,機會來了。
我深呼一口氣,把衣服丟在了浴室門口,鑽進了浴室,這一呆就是兩個小 時,我噴了香水,全身都塗了身體乳,還很心機的畫了個裸妝,我把最短的 那條浴巾圍在胸前,欲蓋彌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不滿意的又補了些許 腮紅。
當我聽到門開鎖的聲音,還有反光鏡子裡那個年輕的背影,我知道就是現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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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在臉上噴了點水,鼓足了勇氣,裝作淡定地哼著歌推開浴室門走了出去。
隨後,我聽見了腳步頓住的聲音,回過頭,我看見陳梓晨正站在離我一米的 地方驚訝地看著我,那眼神里全是驚艷。
「梓晨,你……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我裝作緊張地彎腰去撿衣服。
我清楚地知道,梓晨此時的角度里定然是一片 春光。
我撿起衣服起身,頭髮有意無意地掠過他的胸前,然後「一個不穩」
栽進了 他的懷裡。
我清楚地看見陳梓晨的臉紅了,他緊緊地抱住了我。
「梓晨,你……你幹什麼,爸媽不在家……你別衝動。」
多麼有力的蠱惑,陳梓晨直接捧起了我的臉,深深地吻了下來。
「梓晨……放開我……」
虛弱無力的聲音平添嬌媚,這是我故意的。
果然,陳梓晨抱著我直接進了他的房間,他輕輕地把我放在了床上,按住我 的雙手,定定地看著我。
「花兒,你真美。」
我老臉一紅,不知怎麼的忽然慫了,我開始掙扎。
「你……你放開我。」
「想都別想。」
陳梓晨比我想像中的兇猛,直到最後防線要被攻克的那一刻,我還是緊張地 喊住了他。
良心讓我不忍心欺騙這個男孩子。
「梓晨,你知道我……」
「我知道,我會對你負責。」
隨後,便是狂風暴雨的侵襲。
我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那天我們兩個沒羞沒臊地在一起呆了一天一夜,直到 周一我才腿腳發軟地去上班。
這種感覺,很微妙也很美好。
陳梓昂自然也沒閒著,他正在研究怎麼把我攆走。
可是我必須先發制人。
我讓人幫我調查白嘉琪的底細,出於女人的直覺,我堅信這個姑娘不簡單。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我通過高中老師,找到了當年白嘉琪轉學之前的學 校,順藤摸瓜找到了她以前的家庭住址,在她原來鄰居的口中,終於知道了 這個女人的秘密。
原來,嘉琪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生活非常艱辛,她的媽媽從高中的時候就 把她送去學美術,據說,是交給了一位大型美術培訓學校里的副校長,美其 名曰乾爹,實際上就是那個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了,後來事情被鄰居知曉,母 女倆為了逃避才選擇轉學。
而當年白嘉琪能去國外念書也是因為這位「乾爹」
的幫忙。
於是白嘉琪就從大學一直到留學歸來,表面上嬌滴滴的富貴人家小公主,說 什麼父親早逝留下一大筆家業,實際上不過是個………… 而更可笑的是這個「乾爹」
對陳梓昂非常好,在他的撮合下陳梓昂才和白嘉 琪走到了一起。
如此說來,局勢非常明了。
白嘉琪一定是懷孕了,給孩子找爹呢。
而這個「乾爹」
為了自己在當地的聲譽,把陳梓昂培養成了接盤俠。
好一出大戲,真是夠精彩。
得知這些,我的計劃更添籌碼。
我直接找到了白嘉琪,她一臉的得意在我拿出一張又一張的照片之後變成了 恐懼。
「我求求你,不要告訴校長的老婆,不然校長就完了。」
還真是真愛呢,要是我不知道她的家裡人全都在校長旗下任職的話,我都要 被感動了。
「我不跟陳梓昂結婚了,你放過我吧。」
「不,你要結婚,而且必須大操大辦。」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陳家對我太好,我收點利息而已。」
我交給白嘉琪一個文件夾,告訴他結婚的時候要找的策劃公司,那是我最好 朋友的公司,她會狠狠地坑陳家一筆,然後跟我五五分成,剛夠抵消陳媽騙 走我的嫁妝錢。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還有我還了這麼久貸款的房子,我必須拿回來我付出的 一切。
所以連本帶利,我跟白嘉琪要了兩百萬。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夠狠。」
「我們彼此彼此,等你好消息,不然就等著翻車吧。」
告別了白嘉琪,我回了家,婆婆惦記那幾十萬,我故意又往後拖,婆婆看日 子估計是來不及了,還是決定暫時捨棄。
晚上,這一家人就忍不住跟我攤牌了。
陳梓昂裝作自己惹上了賭債,讓我離開他。
我裝作難捨難分,最後流著眼淚離開了。
我能想像他們在關門後罵我蠢的樣子,可我不著急,有他哭的時候。
白嘉琪動作很快,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讓陳梓昂竟然把房子產權變更給 她,她貸款給了我兩百萬,還告訴我事兒辦了,以後兩清,不要讓陳梓昂知 道真相,我滿口答應下來,當著她面前銷毀了全部資料,心裡卻笑她單純。
我可以放過她,但絕不會放過陳梓昂。
告別了白嘉琪,我鑽進了陳梓晨的小車中,這隻小狼狗最近黏人得很。
「想好了嗎?去了就回不來了。」
「我早就想好了,你別後悔就行。」
車停在了民政局門口,十分鐘的功夫,我們倆領了結婚證。
一想到陳家三口人看見這的表情,我沒由來的覺得暢快。
第二天就是白嘉琪和陳梓昂的婚禮,我打扮得花枝招展,挽著梓晨的手進了 會場,陳媽看見我臉都綠了,但是顧著忙不好發作,只好把陳梓晨拉到一邊 詢問,陳梓晨淡定地說了幾句話,我看見陳媽氣的蹦了起來,下一秒就要衝 我而來,可是走到一半就被陳梓晨拉了回去。
不知道陳梓晨跟陳媽說了什麼,陳媽居然沒來找我麻煩,只是眼睛紅紅的。
我看著狗男女喜結連理,沒有哭沒有鬧,只不過是陳梓晨在現場搶過手捧花 直接單膝跪地送給我,引來了不少議論聲,我滿臉笑意接過,深情地吻了吻 小狼狗,他笑得十分燦爛。
陳梓昂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我沒有大鬧婚禮,因為我必須讓陳梓昂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然後再狠狠地摔 碎掉。
於是,我在白嘉琪身邊安插了一個小小的私家偵探。
在某一個深夜,白嘉琪懷著孕跟老情人私會的時候,我讓私家偵探故意給陳 梓昂打電話,說他的車在某個酒店前堵住了自己的車。
車是白嘉琪開走的,酒店兩個字自然而然會讓陳梓昂起疑心。
所以,陳梓昂慌忙趕到了酒店,我提前安排好的服務員順從地告訴了他房間 號碼。
當陳梓昂踹開門的那一刻,我想他的心情,也跟我當初在陽台上一樣吧。
陳梓昂像是發了狂,現場就跟白嘉琪動起了手。
私家偵探把三個人扭打在一起的視頻,發到了陳梓昂的工作群里,我還讓他 好心的給白嘉琪和校長打個馬賽克。
想到陳梓昂這頂綠帽子牢牢地扣在腦袋上,我就替他開心, 而這些,還不是我送給陳梓昂的最後一件禮物。
陳梓昂做了親子鑑定,孩子果然不是他的。
他大鬧學校,校長也幹不了了。
但是校長妻子是個硬茬,接走了白嘉琪,讓白嘉琪把孩子養到兩歲,再讓她 滾出京城,孩子留下來自己養,校長媳婦不能生,以後也會善待這個孩子。
陳梓昂打電話質問我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笑了笑,掛斷了電話。
你以為自己走到了天堂,卻不知道他人即地獄。
第二天,我就帶著房證讓陳梓昂滾出房子。
沒錯,白嘉琪抵押了房子沒錢還 款,是我買下了這個房子,我又回來了。
陳爸陳媽幾乎要殺了我這個把他家 攪得雞犬不寧的惡人。
是陳梓晨攔在了前面,替我教訓這些不像話的家人。
最後,陳爸陳媽被訓得體無完膚,我那一刻才知道原來被護著是這種感覺。
陳梓晨給了我前所未有的關愛和呵護,也終於讓我成了被珍惜的那個人。
我只是為了拿回屬於我的一切,並不想趕盡殺絕,畢竟陳爸陳媽依舊是我的 公婆。
陳梓晨三寸不爛之舌也十分厲害,從思想上,道德上,法律上抨擊了陳爸陳 媽一下午。
說這些事情與花兒無關,這些事都是他們自己做的,花兒當牛做馬這麼多 年,沒對不起任何人。
陳爸陳媽也終於見識到了陳梓晨的堅定。
最後同意作為置換,陳爸陳媽再給 我們買一套房子,這一套歸還陳爸陳媽。
而陳梓晨買房子第一件事兒,就是只寫我一個人的名字。
「為什麼?」
「不為什麼,希望你有安全感。」
「你知不知道,我最開始其實就是在利用你……」
「我知道,而且,我很高興你能這麼做。」
說完,陳梓晨又把我按倒。
找個年輕的男朋友就是這點不好。
一年後,陳梓昂依舊過著亂七八糟的生活,因為腳踩兩條船,還差點成了太 監。
只不過這些,都跟我無關了。
因為我懷孕了,看著陳家父母忙前忙後,我才知道,原來公婆對自己的態度 竟然都與自己的老公有關,最開始陳媽媽為了拆散我倆一哭二鬧三上吊,可 是陳梓晨就是堅定地不為所動,陳媽哭他也哭,陳媽上吊他也割腕,說下去 陪她做個伴兒。
半年下來,陳媽也沒了辦法。
剛開始對我吆五喝六,陳梓晨拽著我就走,後來為了能讓陳梓晨多回家,陳 媽再也不敢對我凶,那時候,我才終於明白,只要有一個人堅定地選擇你, 那以後的日子就都是藍天。
我很慶幸,終於在兜兜轉轉後,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