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接過話宣傳了幾句,我就和導演,還有一些其他的劇組主要人員上台 準備倒香檳塔。
忽然,觀眾席上發出了幾聲驚呼,記者們紛紛地拿起攝影機,並不友善的閃 光燈對準了我的臉,下面的經紀人和小清也是一臉錯愕。
我疑惑地轉頭,看到大熒幕上循環著那天晚上,我和副導演、製片人前後進 入包廂的照片。
我腦袋「嗡」的一聲,炸了。
在娛樂圈,這種照片就算是出道十幾年的明星被拍到也無疑是滅頂之災。
所 有的輿論都會將人往最不堪的方向炒。
我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越慌亂,在記者和在場觀眾看來就是心虛的表 現。
「熱搜」
「澄清」
「公關」
「發布會」,這幾個詞在我腦子裡閃過,手心 不知不覺地覆上了一層薄汗。
台上不知不覺地只剩下我一個人,面對著台下不停摁著快門的閃光燈。
我如果下台,就等於變相承認了這樁醜聞。
但我站在台上,沒有公關寫好的 稿子,沒有反黑的證據,我就直接說一句「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嗎?太無力 了。
經紀人和小清應該是去找負責螢幕的工作人員了,台下媒體的長槍短炮對著 我,都在等著我開口。
我一個人站在台上,孤立無援。
我深吸了口氣,將麥克風遞到嘴邊。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道歉吧,因為我的 輿論導致了發布會沒辦法正常進行。
我抿了抿唇,剛準備開口,手裡的麥克風被只骨節分明的手接過,他用另一 只手將我輕輕地護在身後。
「各位媒體朋友,我是厲江流。
這些照片被拍下的當晚,我也在場,事實是 ——」
他剩下的話,我甚至沒有聽完,我愣愣地看著擋在我身前的男人,腦子裡反 復回想著:「我是厲江流。」
男人的磁沉聲線像是耳機里被煲過的高級音質,熨得我大腦皮層都酥麻起 來。
剛才明晃晃打在我身上像是在審訊的燈光,現在清晰地描摹出他出眾的深邃 輪廓。
他似乎剛剛趕到現場,沒來得及穿外套,只穿了一件解開了兩顆扣的白襯 衫,袖口上卷,露出他因拿著麥克風緊繃而明顯的手臂線條。
我懸著的一顆心,忽忽悠悠地落了地,又在胸腔瘋狂地跳動。
以前父母去世的時候,從小到大被同學排擠的時候,剛進入娛樂圈被前輩在 化妝間惡語中傷的時候,我都想像過這一幕,哥哥把我護在身後,替我出頭 的這一幕。
在和厲江流一起上電梯的時候,我默默地算著現在距離五歲那年過去了有多 久。
到厲江流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我剛算完第三遍,準確無誤。
整整十七年。
「唐小姐,請坐吧。」
「今天的發布會上,如果我沒能及時趕到,唐小姐打算怎麼賠償電影票房, 以及贊助商的損失?」
我呆呆地重複著他說的話:「唐,小姐?」
厲江流抬眼和我對視,骨節分明的手一下下地敲擊著桌面。
我的手垂在身側,緊緊地捏皺了裙擺。
我以為,「久別重逢」這四個字代表的只能是更好。
因為光是久別,就已經夠糟糕的了。
但是沒想到,還是有更糟糕的可能的,比如你想重逢的這個人,把你忘了個 一乾二淨。
而最最糟糕的是,即使你已經知道,只有你一個人記得的回憶在他那裡什麼 都不算,但你還是無法拒絕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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