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述人:范先生,40歲
今天早上剛上班,我正在電腦上忙著寫領導交辦給我的活動策劃書,突然接到了老家村裡一位叔叔的電話,他是我父親的鄰居,看到這個電話,我頓時緊張起來,有種不祥的預感。
叔叔在電話裡說:他已經好幾天沒看到我父親出門了,而且三天前他看到我父親曬了床棉被在院子裡,到現在都還沒收,明明昨天傍晚的時候還下了大雨.....
我一聽急了,父親今年75歲了,我讓他搬到城裡來跟我一起住,他就是不肯,非要一個人住在鄉下老家,現在這情況,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我掛了電話,趕緊向領導請了假,儘管領導的這份策劃書很急,但我回去看父親的心情更急,顧不得跟領導解釋太多,我立馬開車趕住了鄉下。
老家離城裡有一小時的車程,一路上,我邊開車邊回憶著父親的過往。
父親這一輩子都在為這個家操勞,從來不捨得麻煩我們子女,生怕耽誤了我們的工作打擾了我們的生活。
我是家裡的獨生子,在我十歲的時候,我的母親就因病去世了,從此,父親一個人拉扯著我長大。
從小,父親就既當爹又當媽,他白天去地裡幹活,晚上陪著我講故事,給我買書,他經常給我說的一句話就是:仔子,你要多讀書,以後離開這裡去城裡工作。
也有人給父親介紹對象,但父親都拒絕了,他說:咱沒幾個錢,養不起人,別苦了人家,也別苦了我伢子。
他就是這樣,處處都為別人著想, 寧願自己苦,也不願我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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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了後,我終於如願大學畢業,也來城裡參加了工作,父親卻一天天地老了,他的腰早早地被苦難壓彎了,他的眼睛早早地渾濁了。
我結婚的時候,他把全部積蓄兩萬塊(約9.2萬台幣)給了我,還很愧疚地說:仔子,爸沒用,沒存到多少錢,這點錢你拿著,別嫌少。
結婚當天,他嫌自己寒磣,不肯來參加,是我和老婆到老家,非把他接來參加了婚宴,他喜得眼圈都紅了:仔子,你們以後好好過,不要管我,我一個人還動得了。
我說:那怎麼行,爸,以後您就等著享福吧。
可是,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婚後我很快被生活、工作的瑣事所淹沒,回老家的時間長了很多,剛開始是一星期帶著老婆回去一次,後來就是一個月一次,再後來有了孩子,就回去得更少了,甚至兩三個月才回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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