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班,肖晶晶拿起手邊的電話,發現有幾通未接來電,都是姐姐打來的, 在回撥時,她手上的動作微微有些遲疑,她很怕姐姐開口便是「回家看看爸媽吧。」
在那個家中,她唯一認的親人只有姐姐,她已經在加拿大讀完了博士學位,如今成為了一名教師,已經結婚生子,她不想被那對老夫妻打擾。
「喂,姐,有什麼事嗎?」
「我要參加一檔節目,你來現場為我助威怎麼樣?」
面對姐姐的請求,肖晶晶滿口答應了,轉頭給丈夫打了電話,推遲了讓他去接孩子,自己要找姐姐看看用不用準備些什麼。
興許是多年未見的原因,她想幫姐姐做的事很多,習慣性地空出時間精力,把姐姐交代的事放在優先順序的位置上,家人想要的,只要她可以,她都會盡全力給到。令肖晶晶沒想到的是,在拍攝現場,姐姐不僅將她拉到了後臺,戴上了只有嘉賓才會戴的麥克,上舞臺的時候,她還成為了主角,被主持人問及「家事」。面對「特殊」的家庭情況,肖晶晶沒有想過隱瞞,事實如何,她的表態如何都明晃晃的擺在那裡,即便是再問她一千次,她的回復依舊不會有所改變。
「你願意認你的父母嗎?」 「我不願意」。
哭鬧著的嬰兒像是在對這個世界發出最後一點聲音,她已經漸漸沒有了力氣,聲音慢慢地由大轉小,忽然,一雙溫暖的雙手將她從冰冷的竹籃中撈起。這對夫妻便是肖崇陽與祁春蘭。「這大冬天這麼冷,誰這麼狠心啊?」
他們身上穿著有些跑棉絮的棉襖,男人粗糙的大手生疏地抱著嬰兒,女人的面色蒼白的格外駭人,她在竹籃中翻找了幾下,想要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信物。
肖晶晶從小便惹人喜歡,剛抱回來時,她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睫毛長得也長長的,一看便知是個聰明伶俐的小娃娃。
「這孩子學習不會差」,肖崇陽總會笑眯眯得說,「雖咱是農村家庭,只要她能考上,我們都供,不帶耽誤孩子前途的。」
聽著這話,躺在病床上的祁春蘭有些許心疼丈夫,便說道:
「不累嗎,孩子爹,咱家兩個花錢的,一個掙錢的。」
從1990年,孩子大約3歲的時候, 養家便成為了肖崇陽心中最為沉重的話題。
嚴酷的現實卻並沒有繞開他們夫妻二人,名單中明晃晃肖崇陽的名字,他下崗了。養病花錢多,養娃花錢多,這兩種最費錢的情況,同時出現在了這個農村家庭當中,肖崇陽最終還是選擇背起了這兩個「包袱」。
肖晶晶從懂事開始,父親就是在不斷地忙碌,忙到總是等不到他回家吃完飯, 祁春蘭有時便會帶著肖晶晶去工地找他。
肖晶晶看著父親在板車上堆滿了貨物,用力的時候會青筋崩起,一趟趟往返不斷地運送,別的工人拉差不多十趟便收工走了, 父親卻要拉到老闆沒有要拉的貨了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因為貧窮要付出的努力,從小便烙印在了肖晶晶的心中,也成為了她日後刻苦學習的動力和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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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們二人將肖晶晶視如已出,把父母能夠給予的所有寵愛給了肖晶晶一個人。
2001年冬天,肖晶晶摸著獎狀上自己的名字,她想要立刻拿回家給爸媽看看,然後把它粘在那一面有些「擁擠」的獎狀牆上,在她的記憶中,好像只剩最後一塊小小的牆皮可以貼了,算是一種「圓滿」。她與爸爸一同回到家時,肖崇陽停三輪車的功夫,她獨自跑進了家門找媽媽,一路上,她已經把獎狀的來龍去脈和爸爸講過了,她想趕緊再和媽媽講一遍。
還沒進屋,她便聽見媽媽在不停地咳嗽,知道媽媽身體不好,沒想到如今已病得如此厲害,肖晶晶趕緊推開了裡屋的簾子, 結果眼前母親手中拿著的手絹上,竟有一片刺眼的鮮紅,她嚇得鬆開了手中的獎狀。這一切也像在預示著,他們一家人的生活只差一點點,就可以變得完美。
那日,肖晶晶被父親叫到了裡屋,讓她坐在母親的病床前,便轉身離開了,她不懂這樣的反常舉動是因為什麼,卻隱約能夠察覺出母親與她說的,定是一件大事。祁春蘭拉著女兒的手貼在臉上愛憐地摩挲,肖晶晶的神經卻越繃越緊。
圖12
「有些事情本來想一輩子都不告訴你,現在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了。
定了定思緒,肖晶晶誠懇地和母親說道:「我一輩子不會去找我的親生父母,在我心裡,我就是你們的女兒。」祁春蘭看著女兒眼睛中翻動而未落的淚花,心知她內心的痛苦,女兒反而故作淡定地扶著母親躺下,只是在離開的時候,還是不小心打翻了茶几上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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