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落在我大腿上,腿上頓時青紫,被折磨的日子我過了10年

2022-02-15

【本文節選自《絕境中的孤勇者》,作者:百里歲歲 等,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侵刪】

車子穿梭在車流中,路邊的高樓大廈不再是當初的模樣。

這次跟他回來談業務,時光荏苒,物是人非。

我十年沒回來了。

「很懷念?」

身側傳來他沒溫度的聲音。

我沒理他。

他纖細修長的手突然扣住我下頜骨,收緊力度:「祈太太,需要我提醒你的 身份?」

我無聲地搖搖頭。

他寬厚的手掌落在我大腿上,拇指與食指捏起一塊肉,狠狠地一掐! 好痛! 我疼得咬緊嘴唇,淚水本能地湧出來,腿上頓時多了一道紫青色的淤痕,和 其他的傷痕交錯著,觸目驚心。

後視鏡里,司機眼尾閃過同情。

他舔舐著我耳垂,聲音猶如夜晚的狼,嗜血得可怕:「我最討厭綠色。」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他再次用力,我疼得五官扭曲。

他半眯著狹長的丹鳳眼,透著凶光問我:「你魂不守舍難道不是因為他?」

我的身軀猛地一震,慌亂了一瞬,他果然將我調查得一乾二淨。

僅是這一秒,他精準地捕捉到,唇角噙著意味深長的冷笑:「高芷澄,你該 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咬牙:「我知道的。」

祁嚴軒的太太。

這個身份我做了十年。

臉上揚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唇角譏笑:「你就這麼怕我背叛你嗎?」

「找死!」

這話刺激到他了,他臉上陰轉雷陣雨,目光陰鷙地一把掐住我喉嚨,痛感和 窒息感瞬間傳來。

我疼得眼前一片迷糊,卻是緊緊地咬唇不發出聲音。

「哭啊!」

他低聲嘲諷,「疼了你就哭出來,只要你求我,我就對你溫柔一點!」

我狠狠地剜他一眼:「不……」

他緊緊地抱著我,近乎歇斯底里:「你是我的妻子,卻連一句溫柔的話也說不 出來!」

我看著他,眼裡有恨:「你說過十年後放我自由的。」

「你怎麼想離開?」

他半眯著狹長的丹鳳眼,透著凶光問我。

「我只是想要屬於自己的自由……」

十年,任他怎麼折騰,我都沒有用眼淚祈求過他溫柔相待。

而他近乎偏執地想要向我服軟。

不吵架的時候,他對我還是很好的。

只是每一次我的不領情,都會讓他大動肝火。

2.

祁嚴軒把我媽媽也安排到了附近的醫院。

但我卻高興不起來。

直到在醫院裡看到姚瑞…… 他站在陽光下,光束穿過他寬長的身形照在地面,溫暖柔和。

他身穿白大褂,歲月沒在他臉上留下痕跡,依舊帥氣逼人,相比以前多了幾分 成熟。

我整個人呆住,連呼吸都忘了。

十年沒見了。

姚瑞是我的青梅竹馬。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媽媽和他媽媽是閨蜜,房子都買得對門。

小學到大學我們都在同個學校,我們深愛著對方,約好一畢業就結婚,然後 一起出國。

一場家庭聚會,改變了所有人。

煤氣泄漏,正巧姚瑞的爸爸去抽菸,廚房炸了。

最後發展成火災,我爸為救我們燒成重傷,而姚瑞的爸爸當場死亡。

兩家一夕成仇。

最後我們一家決定離開這座從小生活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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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那天,我看到姚瑞在車後面追了好遠一截。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後視鏡,我要將他每一個表情都記在心底。

車子越開越遠,我最終還是沒控制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我媽也哭了:「忘了他吧,你和姚瑞不可能了。」

我爸的燒傷感染了。

我休學在醫院照顧他,媽媽同時打幾份工掙錢。

儘管這樣,醫藥費也遙不可及。

有一次我媽深夜下班回家,因為太困闖了紅燈,結果被一輛豪車撞了。

交警判定責任在我媽。

那時爸爸本來就失去了自理能力,屋漏偏逢連夜雨,媽媽也命懸一線。

我爸在看了我媽一眼後,抱著我傷心地哭了。

「澄澄,都是爸爸的錯……」

在我媽脫離生命危險的那天晚上,我爸就自殺了。

而我媽成了植物人,在我陷入絕望想要帶著媽媽跟爸爸一起走的時候。

祁嚴軒出現了。

他是那輛豪車的車主。

他說:「我不需要賠償,你媽媽的醫藥費我全包,甚至你爸的喪事我都可以 替你處理好,但是……」

「好。」

我沒等他說完就答應下來。

那時候,他哪怕讓我去殺人我也願意。

他冰冷的眼睛微微抬了一下。

我有了新身份,祁嚴軒的未婚妻。

二十歲這一年,我成了祁太太。

我的丈夫給了我媽最好的醫療條件,條件是我留在他身邊十年。

這是一個人人稱羨,望塵莫及的身份。

這天起,我再也不用為錢而愁從。

我不會傻到以為祁嚴軒會因為我長得漂亮便愛上我。

商界流傳著他是斷背的謠言。

實際上,他不行。

他在商界擁有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可他卻無法成為真正的男人。

娶我,只是為了維護他的名聲。

外人面前,他溫文儒雅,風度翩翩。

黑夜裡,我就是他發泄的對象。

每隔三五天,我身上總會出現各種傷痕,並永遠沒有徹底消退的時間。

舊的黯淡,新的又起。

有一次,他嘗試了,還是不行。

臉色很不好,心情很差,他盯著我,眼裡有一絲期盼。

我知道他想跟我說些安慰的話,可是我辦不到。

我不是沒鼓勵過他,只是每一次他都會惱羞成怒,結果就是我傷痕累累。

後來,我寧願痛著,也不再鼓勵了。

…… 現在十年已經到了,他卻反悔,不肯放我離開。

3.

思緒間,我聽到他身邊護士的聲音。

「姚醫生,你怎麼了,看到熟人了嗎?」

大家順著他震驚的目光看向我。

「姚醫生,那個女生是誰?」

我本能地想逃,可是該往哪裡逃呢? 姚瑞回過神來,看著我,眼裡閃過意味深長的目光:「我發小。」

發小。

這個詞扎痛了我,卻也是事實。

十年,我們彼此都有新生活了。

他緩步向我走過來,直到站在我面前。

他的聲音隱忍:「芷澄,是你嗎?」

「姚瑞。」

我忍著幾乎奪眶而出的眼淚,沖他笑著說,「是我,好久不見。」

他伸出手想擁抱我,卻是停在半空中,紅著眼眶仔仔細細地看我,似乎要將 這過去的十年全補上,然後細細密密地問我。

「你過得怎麼樣?」

「有沒有吃苦?」

所有的問題在看到護工推著我媽過來的時候戛然而止。

「阿姨……」

姚瑞身為醫生,一眼就看出我媽什麼情況,「芷澄,怎麼回事?」

他記憶中,我媽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成了植物人。

這十年我生不如死,可又怎麼能跟他說這些? 「車禍。」

我平淡地向他解釋,「十年了。」

他瞳孔地震,又結結巴巴地問:「那……叔叔……」

「已經沒了。」

他心疼得紅了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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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過來安慰他:「命運如此,你別自責了,我現在過得很幸福。」

姚瑞只好附和著:「好,幸福就好。」

重逢到此為止,我陪媽媽去病房,他繼續查房。

我們彼此有太多話,最終都說不出口。

4.

沒兩天,祁嚴軒國外的項目出了問題,他親自過去了。

我就有時間留在醫院照顧媽媽。

還在思索如何避開姚瑞免的尷尬時,他居然一大早就出現了。

「芷澄:早。」

我正在給媽媽喂水,聽到他的聲音,手上動作僵住:「早。」

姚瑞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有著柔光,他看著我,周圍的陽 光都變得溫柔了。

「你怎麼來了?」

我收好水杯。

他把早餐放在桌上,把筷子遞給我:「我剛下夜班,來看看阿姨,順便給你 帶個早餐。」

「謝謝。」

我克制起伏的心情,平和地道謝。

「你跟我客氣什麼?」

他坐下來:「快吃吧,等會兒涼了。」

我低頭認真吃飯,頭頂的目光始終灼熱。

晚上,他又來了。

還帶了本書,就坐在一邊專心致志地看。

根本不需要多餘的話語,我們就像回到了十年前,默契又自然。

我拿了一個蘋果給他:「在看什麼書?」

他伸手接過蘋果:「康復類的。」

「你是燒傷科的醫生,能看懂康復的?」

「畢竟是學醫的,融會貫通,應該問題不大。」

他為什麼要學康復類的知識,我面上不說,心裡十分清楚。

一面很感動,一面又說服自己不能對他再有幻想。

他應該只是拿我當朋友, 同情我的遭遇。

我淡淡道:「你還是回家去吧,我這裡有專業人士,不用你操心,你可是醫 生,要有足夠的睡眠。」

「我喜歡在醫院睡,回家我媽老讓我相親。」

姚瑞可能是玩笑話,但他說完意味深長地盯著我,意有所指。

我心虛地躲閃掉他的目光,真心地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好好找個對象 結婚了。」

「芷澄。」

他欲言又止。

我趕緊站起來,眼神閃避:「姚瑞,你要喝水嗎?我給你倒杯水吧。」

「好。」

他眼裡是肉眼可見的失望。

病房裡沉默下來。

我很愧疚,只得轉移話題:「你還在看,真看得懂?」

「當然,你太小瞧我了。」

他一直很優秀,讀書時就是妥妥的學霸呢。

可我就是忍不住打趣他:「真把自己當天才啦?」

「那當然,不然我怎麼能成為燒傷科醫生的,你要知道我原來志不在此。」

他說完,我們兩個都愣了一下。

我們原來都是學設計的,而且約好一起出國進修。

可半路都偏航了。

因為家變,我退學了。

而姚瑞…… 「芷澄,我是因為叔叔才學選的這門專業。」

「謝謝……」

平靜的話語下是我波濤洶湧一般的心情。

那件事,一直是我們兩家的痛。

5.

終於提到這個話題,他嘆息了一聲。

「芷澄,那時候的我無能為力,扭轉不了事實,才害得你經歷這麼多。」

我心裡一沉,故作輕鬆地沖他翻白眼。

「說得好像你現在能控制燃氣一樣,現在會法術了?」

他聽笑了:「這麼多年沒見,取笑我的毛病還沒改。」

十年前,我們都才十八歲,誰能扭轉大人的決定? 「芷澄,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姚瑞嚴肅起來,緊緊地看著我,「我們錯過了十年,這十年,我無時無刻不 在想你。」

我也是。

可是我不能。

「姚瑞,我們都回不到過去了,還能以朋友的身份重逢已經是上天恩賜 了。」

姚瑞的表情很受傷:「你是生氣這十年我不在你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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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瘋狂搖頭。

離開時你跟在車後面邊哭邊跑的畫面,我一直揮之不去。

你那麼堅強,父親離去你都忍住沒掉一滴淚,卻在追趕我時哭成淚人。

我從來沒怪過你。

可是,我配不上你了啊。

我的眼眶通紅,眼淚跟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過去十年,不管祁嚴軒怎麼對我,我都不曾落淚。

姚瑞是我內心最柔軟不可碰觸的人。

「姚瑞,我們都回不去了,保持當初那份美好吧,我們以後會是最好最好的 朋友。」

「我不。」

姚瑞果斷拒絕,並且神情堅定,「芷澄,我不逼你,我們從朋 友開始,重新認識。」

這次談話之後,他真的說到做到。

無論我怎麼阻止,他都會準時出現在病房,一如既往地對我好。

為了逼他離開,我把他買的東西全扔在門外。

他只是深深地看著我,然後撿回來問我:「高芷澄,有什麼問題你說出來, 我們一起解決好嗎?」

「我結婚了。」

這四個字就像一盆冰水,從姚瑞的頭頂澆灌到心底。

他的大腦像是失去了反應的能力,木頭一般站在那裡不動,愣著兩隻眼睛發 痴地看著我。

好半響才回過神,不可置信地說:「不可能,你騙我,這麼多天只有你一個 人。」

我淡淡地微笑:「需要給你看結婚證嗎?」

他兩眼直勾勾地望著我,好半晌,吐出一口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裡有著柔 柔的光:「沒關係,如果你過得幸福,那我就當你哥哥。」

…… 不過,他再也沒提過這些事。

6.

這天,姚瑞突然邀請我去他家。

我倒水的手一僵,水灑滿了桌子:「為什麼?」

姚瑞拿來毛巾擦桌子,一邊道:「我問過阿姨的主治大夫了,多讓阿姨熟悉 的人來探望,會在某種程度上勾起她的記憶刺激她,增加她醒過來的幾 率。」

這話,醫生早就跟我說過。

他讓我多找一些媽媽親近的人和她聊聊。

可是姚阿姨恨極了我們家。

我拒絕了:「不用了,媽媽會醒過來的。」

「芷澄,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如果我們能調解好兩家的關係,對雙方都 好。

就當是為了阿姨,我們一起努力,試一試吧。」

最後,我還是被姚瑞說服,去了他家。

我以為他媽媽看著我,會像十年前趕走我媽一樣,歇斯底里地對我。

實際上,她很冷漠,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說:「她媽媽那樣與我們家無 關,但你沒爸是因為他們家。」

她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姚瑞很愧疚:「芷澄,對不起,給我媽一點時間,她會釋懷的。」

「沒關係,阿姨說得沒錯。」

我不想讓姚瑞難受,努力地撐著笑。

「其實我媽早就原諒了你們了,我好幾次看到她悄悄對著我們兩家的合照, 偷偷擦眼淚,她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

姚瑞牽著我坐下。

「嗯,沒事的,慢慢來。」

茶几上好幾種水果,他選了一個柚子剝好,遞給我:「紅心的。」

我鼻尖一陣發酸,我的喜好他還記得,只吃紅心,不吃白心。

晚飯是姚瑞做的:「我只會做這幾道菜,不知道你還愛不愛吃,你回頭列個 菜單,下次我準備。」

「我愛吃的……還和以前一樣。」

「那就好,全是我拿手的。」

他一個勁地往我碗里夾菜,「你太瘦了,多 吃點,我爭取把你養胖。」

十年前,姚瑞根本不會做飯,如今拿手菜居然全是我愛吃的。

十年來,我沒忘掉他。

而他也一直思念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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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是美味的,可我喉嚨卻發澀發苦。

吃完飯,阿姨還是沒回來,我知道說服她原諒我們,短時間是不可能,只能 慢慢來。

姚瑞送我回醫院,我拒絕了。

但他說:「你怕黑,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

我有黑暗恐懼症,走夜路怕得要死,以前,只要是晚上出行,姚瑞必在我身 邊。

在祁嚴軒身邊的十年,哪怕偶爾的晚會出門,也是專車接送,根本感覺不到 黑夜。

今天他不說,我估計都忘了,瞬間許許多多的記憶湧上腦海。

我鼻尖一酸,低下頭來:「不用了。」

「沒關係的,反正我明天一早也要來醫院,送你到醫院我就去員工宿舍,明 天一早我給你買早餐。」

「姚瑞……」

「芷澄,你對我別這麼殘忍,我盼了十年,只是想能多陪你呆一呆。」

「……」

拒絕的話,我說不出口。

我想,如果祁嚴軒放過我,或許我們還有可能。

如何才能讓祁嚴軒按合同約定放過我? 我也不知道。

7.

這段時間我們仿佛又找回了以前的感覺。

我們對彼此的愛意就像蓄水的堤壩遇到開閘,波濤洶湧得無法控制。

儘管心裡知道不可能,可是眼神,動作……早就出賣自己。

他下班以後,會陪我呆在病房。

這天,輪到他休息,又是大包小包地進來,還帶了一個投影儀。

「這是同事給我推薦的投影,放在病房可以放些阿姨喜歡看的電視給她聽, 也可以看電影。」

姚瑞看著說明書很快就安裝好了。

「芷澄,你等一下。」

他笑嘻嘻地出去了,我都來不及問一下。

當他頂著滿頭大汗拿著爆米花和可樂出現在病房時,我眼眶蓄滿霧氣,視線 內一片模糊。

過去我們一起逛街、看電影的情景一一浮現…… 回憶和傷感瞬間吞噬了我的理智。

「芷澄,正好有部好電影,我們試一下這個投影。

你怎麼了?」

「沒事。」

我接過爆米花,擦掉眼淚,「剛刷到一條感人的視頻。」

…… 今天看的電影是個好結局。

女主角和男主角分離以後,兩人為愛克服一切。

最後兩人緊緊相擁,表白很感人,電影里的群眾都被感動得眼含熱淚。

我則是代入到自己,也跟著淚水打濕了臉龐。

「我希望……我們也可以有這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耳邊響起姚瑞大提琴一般低沉磁性的聲音,他的手在沙發扶手上收緊了又 握,一點點地向我靠近,又糾結地停住。

直到他溫熱的掌心握住我冰涼的手。

「芷澄,你還愛著我,對嗎?」

我再次退縮了,本能地要抽開手。

他趁著我掙扎的時候,突然抓起我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後迅疾地吻了我一 下。

他的吻溫柔深情,我腦袋暈乎乎的,這一刻,我只想跟隨自己的內心。

我自私地說服自己,只需要這段時間的幸福就好…… 拋開所有,只要和他再相處一段時間就好。

哪怕很短很短的時間。

8.

偷來的幸福,始終是要付出代價的。

祁嚴軒出現的時候,我剛和姚瑞手牽手正在商場閒逛。

我趕緊鬆開姚瑞的手。

祁嚴軒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寒光溢出,仿佛能將我一寸寸凍結。

「祈太太,我最討厭什麼顏色,你應該知道。」

他修長的步伐邁過來,一把將我拽進懷裡。

「你是誰,放開芷澄。」

姚瑞眼裡升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怒氣,上前要將我拉開。

祁嚴軒擋開他:「祈太太,你親口告訴他,我是誰?」

聽到祈太太的稱呼,姚瑞五味雜陳地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他,跟著祁嚴軒走了。

這一夜,我被祁嚴軒羞辱折磨了一晚。

我絕望地看著他,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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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失望?」

他看著我滿身傷痕,動作更加狠毒,「不滿足?很希望此刻 是那個能帶給你真正快樂的男人!」

「祁嚴軒,你變態!」

「我變態?」

他的手握成拳頭,毫無憐惜,臉上布著扭曲的笑容,「你今天 才知道嗎?」

燈光從頭頂照下來,一片陰影落在我頭上:「我說過我最討厭綠色!」

他撫摸我的臉龐,陰冷的目光看著我一寸寸的肌膚,我則是他親手塑造的泥 娃娃,一掌便能毀滅。

「我要和你離婚!」

「離婚?」

祁嚴軒仿佛聽到一個笑話,無動於衷地轉動手上的玉戒:「從你嫁給我的那 刻起,這場婚姻就不是你能決定的。」

「你說過的,只有十年,十年後我就自由了。」

「那是十年前說的話,現在我反悔了。」

…… 下午,他帶我來醫院。

在車裡,他看著我,嘴角含笑,一點也不隱藏他嗜血的目光。

「捨不得下去?」

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打開車門。

跟著他走了一路,果然是帶我來病房,還是特意挑姚瑞在的時候。

腰上傳來疼痛,他強行摟著我,幾乎是把我擄了進去。

聽到聲音,姚瑞回頭,眼神明顯黯淡下去。

他掩下傷痛,起身拿凳子:「芷澄,你來了。」

一會兒功夫,病房裡大大小小來了許多醫院的領導,連院長都來了。

院長對祁嚴軒恭恭敬敬地噓寒問暖一番,並許諾要將我媽轉到 VIP 病房。

「這家醫院管理有問題,怎麼燒傷科的醫生都來這裡了?」

「這……」

院長一臉難色。

「院長,他是我小時候的鄰居,知道我媽生病過來探望一下。」

我不顧祁嚴 軒在場,出聲維護姚瑞。

「你發小?」

祁嚴軒假裝驚訝地看過去:「那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面,鬧了誤會。」

他突然伸手過來替我整理碎發,將我的領口往右側拉開。

陽光穿透玻璃照進來,那些曖昧痕跡顯眼又扎人。

「老婆,你去替我向你發小道個歉。」

我的那些傷痕有多明顯呢? 明顯到病房裡的醫護人員都不敢直視。

姚瑞直勾勾地望著我,緊緊地咬著沒有血色的嘴唇,他已經沒有表情,就像 一個石雕,只有那不停扇動著的鼻翼,使人感覺到那顆心,還在胸膛中痛苦 地跳動著。

9.

我配合了祁嚴軒,可姚瑞還是被開除了。

這個消息還是從祁嚴軒那裡知道的。

說他出了醫療事故,誤診後導致病人死亡。

病人家屬天天大鬧醫院,姚瑞也在醫院待不下去。

我立即趕到姚瑞家。

他坐在沙發上,幾天不見,輪廓分明的臉上布滿鬍渣,他的眼睛充血而且渾 濁,像死人般地停滯不動。

以前的他是多麼陽光乾淨。

我心中泛起酸澀痛感,眼淚險些奪眶而出。

「姚瑞。」

我輕輕地開口,他身子猛地僵住。

他轉過頭,眼眶充血得厲害,但他沖我笑了:「芷澄,你來了。」

他起身,卻因為動作太猛身子搖搖晃晃。

我連忙扶著他,休閒裝下空出好多,我一隻手能將他手臂握住……他瘦了好 多。

姚瑞疼痛和悔意混集在一起:「芷澄,他不愛你,對不對?他眼裡沒有 愛,他不愛你是不是。」

他抱住我,崩潰到身子顫抖,痛心疾首:「我真的好恨自己,這些年你都經 歷了什麼,他若愛你,絕不會那樣對你!」

他指的是我全身的青紫痕跡。

「芷澄,你起訴離婚吧,我們帶著阿姨去他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好?」

我也想離婚,可我離不了。

他不願意放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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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瑞,除了我媽,你也是我的軟肋。

我若和你一起離開,終究會被他找到,你的一生也毀了。

我不能這麼自私。

砰!

另一個房間響起巨響。

我和姚瑞臉色一變,那是阿姨的房間,我們趕緊衝進去。

阿姨面色蒼白地倒在地上,手捂著肚子,表情痛苦。

地上四處散落的藥片,床頭櫃空了的藥瓶。

「媽!」

姚瑞崩潰地打 120。

我也嚇壞了,趕緊幫著扶人。

阿姨突然抓住我的手:「芷澄,本來我都妥協了,我沒了丈夫,不能再沒有 兒子,本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認你們在一起了……」

藥效上來,阿姨吐了口血,臉色蒼白如紙。

「阿姨,你先別說了……」

「媽,你別說了。」

阿姨握得我更緊了:「高芷澄,你既然結婚了,為什麼還要回來?你給了他 希望,又把希望破滅,你竟然還讓他等你離婚……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地折 磨他!」

「媽!」

「姚瑞,媽知道你不肯放棄,可她結婚了,我不能接受,只有我死了,才 不會阻礙你們。

別救我了,讓我去死!」

…… 搶救室外面,姚瑞順著牆壁滑落,蹲著身子懊惱地不停用手錘擊腦袋。

嘴裡痛苦地呢喃:「都怪我,都怪我。」

我握著他的手,將顫抖的他抱在懷裡,強忍住眼淚,哽咽地說:「姚瑞, 我們都有錯,阿姨會沒事的,等阿姨醒來我們一起求阿姨,她會理解我們 的。」

這時候,我一定要陪在姚瑞身邊,陪他一起面對。

姚瑞眼圈通紅地回抱著我,顫抖地說:「芷澄,你和媽媽都是我最重要的 人,少一個都不行。」

我們都抱著最大的希望,可惜事與願違。

阿姨因為服藥過多,沒有搶救過來。

我陪著姚瑞處理阿姨的後事,我想和他好好道別。

若不是我,阿姨不會離開…… 看著短短十來天瘦脫相的他,我心痛不已。

「姚瑞……」

「芷澄。」

姚瑞搶在我前面開口,眼神近乎哀求,「別離開我,我只剩你了。」

他抬起手想拉我,掙扎了會,頹然放下。

他知道我的心思,我根本瞞不了。

我強忍痛心,將眼淚憋回去,伸手去握著他的手:「姚瑞,我不會離開你 的,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10.

在家裡,姚瑞時常獨自坐在阿姨生前的房間,默默看著房間熟悉的一切。

姚瑞很悲傷,可他為了讓我安心,總是在我面前強顏歡笑。

阿姨的頭七剛過,他便開始找工作。

只是,每一次都失敗,發展到後面,別人一看他的資料就直接扔進垃圾桶。

他說現在時節不對,招聘得少,以此安慰我。

其實我明白,這一切都是祁嚴軒搞的鬼。

有一天,姚瑞再次被拒絕後,他問我:「是不是我很差勁,做什麼都做不 好?」

姚瑞是微笑的,可他的眼神是自我懷疑的。

曾經的他是多麼自信陽光啊。

晚上,我收到一條消息。

「要不要我介紹工作?」

我握緊手機,恨不得將發信息的人生生撕碎。

祁嚴軒毀了我,正在一步步摧毀姚瑞,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多年來,我第一次去他辦公室。

他正在開會,我衝進去一陣亂打亂砸,歇斯底里要個解釋:「為什麼要對姚 瑞動手?為什麼要害他,他有什麼錯?」

公眾面前,我是知書達理,性子溫柔的祈太太。

我和他恩愛有加,今天看到我發瘋一般的行徑,大家震驚不已。

秘書上來勸我離開,我拒絕了。

「祁嚴軒,今天我就是要讓大家知道你人面獸心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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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老闆椅上,高高在上地看著我,表情輕鬆地晃動手上鋼筆。

「你愛他就是他的錯。」

「祁嚴軒,我愛他,但我沒有背叛你,這些你是知道的!」

「可你的心不在我身上。」

筆在他手上有規律地轉動,筆尖反射出來的光就像把利刃,刺進我心底。

「你知道今天這一鬧,會有什麼結果嗎?」

他陰鷙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莫名感到心慌。

「你想怎麼樣?」

「你今天所有的衝動,都有人替你買單。」

「不要!」

我慌了。

祁嚴軒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說到做到,我在他面前不過是雞蛋碰石頭。

「現在才知道著急?」

他嵌住我下頜,惡狠狠地說:「晚了。」

當天晚上,我就接到醫院電話——我媽被他連夜送走了。

秘書告訴我,他和某個明星在酒店,沒時間搭理我。

他這是在羞辱我,借這件事告訴我,我在他那裡什麼也不是。

母親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成功地抓住了我命門。

第二天我收到一條消息。

「金鹿酒店,1808。

我要看到你誠懇的悔意,否則下一個就是姚瑞!」

我咬著牙,去了酒店。

在祁嚴軒這裡,我毫無尊嚴,卑微如螻蟻。

這一夜是我有生以來最屈辱的一晚。

事後,我卑微地祈求祁嚴軒:「我會乖乖聽你的話,不會再和姚瑞有聯繫, 你別再為難他,把我媽接回來好不好?」

「你們之間的愛情我可真羨慕。」

他在笑,眉眼裡的怒火卻能將我燒成灰燼,「他自身都難保,還有精力來求 我放過你。」

我渾身一震,止不住地發抖。

「你把他怎麼了?」

「殺人誅心,我只是讓他看了一場表演。」

他盯著我布滿痕跡的身體,冷冰冰地笑著,「也不知道他看著心愛的女人被 別的男人折磨是什麼感受?」

我有不好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你說他找不到工作,又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人為了他,在我這裡受盡屈 辱,會怎麼樣呢?」

「祁嚴軒,我要殺了你!」

他聽了眉頭都沒皺一下,玩味地道:「能和你一起死,也挺好。」

誰要和你一起死了,你是要下地獄的! 「想要他活得好,後半輩子乖乖地做你的祁太太。」

祁嚴軒要的不過是我卑微到塵埃,對他絕對的服從。

後面的日子,我像個布偶娃娃一般,任他操控。

我不敢聯繫姚瑞,也不敢打聽他的任何消息,只有忍住思念,他才會安全。

但我沒想到,姚瑞竟然會找到這裡。

11.

「芷澄,我在門口,你下來。」

我將姚瑞的號碼屏蔽了,他只能發信息。

我點開手機的時候,手都在抖,害怕自己看錯,趕緊打開窗簾看出去。

大門外,的的確確站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我立馬撥了電話過去:「姚瑞,你快走,別在這裡。」

「芷澄,見不到你我是不會走的。」

姚瑞剛說完,我看到門衛打開了大門,朝我的方向指了指。

我聽到姚瑞的聲音傳過來:「芷澄,門衛放我進來了。」

「姚瑞,你別進來,我下去找你!」

我趕緊掛斷電話,外套都沒穿好就奔下樓。

沒有祁嚴軒的允許,我根本出不去,姚瑞能進來顯然是祁嚴軒的意思! 而他肯定不會那麼好心讓我和姚瑞見面。

我剛下樓就在門口碰上姚瑞,再晚一步他已經進大廳了。

「姚瑞,我們出去談。」

我拉著姚瑞就往外走,卻被門衛攔住:「夫人,先生馬上回來了,讓你等一 等。」

「我現在就要出去,馬上!」

「夫人,沒有先生的允許,你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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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澄,我們就在這等他,我早就想和他當面談一談了。」

姚瑞輕拍我的手,安慰著。

他的臉上怒意與恨意交織著:「我要他給個說法,為什麼到十年還不放你離 開。」

「姚瑞……」

我很無力,也很心慌。

姚瑞為人正直,以為法律可以解決一切,可他不了解祁嚴軒的陰暗面。

這時,汽車聲由遠至近,直到門衛開了大門,車子駛進來。

祁嚴軒下車,目光落在我們手上,看著我冷笑著:「老婆,偷人都偷到家裡 了?」

「祁嚴軒,我和芷澄真心相愛,你控制她十年,早該放她離開,今天我是來 帶芷澄走的。」

姚瑞握緊我的手,站在我前面。

「你來我家,要當著我的面,帶走我的妻子?」

祁嚴軒一步步靠近姚瑞, 目光陰鷙,「你覺得我祁嚴軒很好欺負?」

祁嚴軒的手揚了揚,立馬過來四個黑衣保鏢。

我面色一驚,趕緊將姚瑞護在身後:「祁嚴軒,讓姚瑞離開,我以後再也不 見他!」

「晚了。」

祁嚴軒的目光如草原餓極掠食的狼,兇狠又嗜血,「今天他能闖進我家牽著 我妻子,下一步就是公然給我戴綠帽,不給點教訓我怎麼出這口氣。」

「祁嚴軒,你放了他,我答應你不再和他見面。」

我卑微地哀求著。

「芷澄,不用求他,他不敢把我怎麼樣的!」

姚瑞拿出手機,還沒解鎖,身後的保鏢已經一棍子打在姚瑞手上! 同一時間,我被保鏢禁錮住。

「姚瑞,你快走!」

我用盡力氣掙扎:「放開我!」

姚瑞吃痛地捂著手,想去拿手機。

祁嚴軒抬起腳,毫不留情地踢過去:「你以為我會給你報警的機會?」

姚瑞向後踉蹌好幾步才站穩。

祁嚴軒不可一世地嘲諷:「你能拿我怎麼樣?」

「祁嚴軒,我和你拼了!」

姚瑞迅速翻轉起身,一拳揮在祁嚴軒臉上。

祁嚴軒沒防備,被打倒在地。

保鏢隨即控制住姚瑞,不讓他動彈。

「很好,你很有膽識。」

祁嚴軒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跡,放進嘴裡舔著。

倏地,他揚起嗜血的微笑,從保鏢身上拿出刀子,一步步逼近姚瑞。

「不要!」

我急紅了眼發瘋一般嘶吼掙扎,「祁嚴軒,別傷害姚瑞!我求你,我求你 了!」

我掙扎著想跪下乞求他,卻被保鏢拽著動不得分毫。

姚瑞憤怒地接過我的話:「芷澄,別求他,有本事讓他殺了我,我做鬼也不 會放過他!」

「想死,沒那麼容易。」

祁嚴軒不是人,他殘忍嗜血。

他筆直地刺向姚瑞。

刀子刺進去再拔出來,祁嚴軒將刀子塞進我手裡,鮮血順著刀柄流到我手 上,觸目驚心。

「祁嚴軒,我要殺了你!」

我揮舞著刀劈過去。

保鏢將我攔住,奪走我的刀。

祁嚴軒一個眼神,保鏢立馬放開我。

「帶他去醫治吧,這段時間我會替你照顧好你媽的。」

他風輕雲淡地好像在 講故事。

我咬緊後槽牙,只想和他同歸於盡。

他伸手指著姚瑞的方向:「他快撐不下去了。」

我跌跌撞撞地沖向姚瑞,脫下外套按住他傷口,白色的衣服瞬間被染紅。

「姚瑞,你撐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我害怕地哭喊著,身體止不住地顫 抖。

「芷澄,我沒事,你別哭……」

姚瑞五官緊擰著,艱難地安慰我。

…… 看著亮起的「手術中」

三個字,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這就是祁嚴軒要我十倍,百倍償還的痛。

我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緊揪著胸口,這真的比生剜我的肉更讓我痛。

姚瑞搶救過來了。

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

儘管如此,他還是努力地沖我笑,只是他的臉蒼白如紙,沒有一絲暖意。

「姚瑞……」

我顫抖著手,想碰他,可全身的管子讓我不敢下手。

「芷澄,別報警,阿姨還在他手裡。」

姚瑞艱難地抬起手,心疼地說,「是我沒用,拿他毫無辦法。」

我的心疼得像刀絞一樣,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滾下面頰。

他撫摸著我臉上的淚珠,吃力地笑著:「別哭……芷澄,我很慶幸他是拿我 出氣,若他報復的是你,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開始在醫院照顧姚瑞,我下定決心不管祁嚴軒怎樣,我一定要和姚瑞在一 起! 姚瑞傷得很重,起初無法自理。

陪著他治療,看著他身體一天天地好起來,我傻傻地覺得或許未來可期。

等我接了媽媽,是不是就可以跟祁嚴軒徹底斷絕關係了? 清晨。

我和姚瑞正在吃早餐,他突然抬起頭,深情地看著我:「芷澄,等我出院 了,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我嘴裡的白粥都變得好甜:「好啊。」

有一滴湯汁溢出唇角,他拿紙給我.擦拭,「都不猶豫下?」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我害怕你反悔。」

「這也是我的願望。」

姚瑞在醫院天天躺,他說都快躺廢了。

出院以後,我便帶他閒逛。

在商場,遠遠地看到一個身影,我身子僵住。

我想走,他卻迎面過來。

姚瑞牽著我的手緊了幾分,一臉防備。

他身邊跟著一個十分艷麗的女人,對方挽著他手臂。

「好久不見。」

祁嚴軒沖我笑,我卻只覺得寒氣入體。

「我們走。」

我牽著姚瑞打算避開他。

「身體恢復得不錯?」

祁嚴軒嘲諷地問姚瑞。

「祁嚴軒,你別太過分了。」

我擋在姚瑞面前,不過姚瑞不願意,他反過來將我護在身後:「祁先生,我 們和你不熟。」

「我和你旁邊這位熟,她可是我的女人。」

「祁嚴軒,芷澄會起訴離婚的。」

「離婚?」

祁嚴軒像聽到個笑話,看著我,不屑地笑起來:「就你也配和我領結婚 證?」

我愕然。

祁嚴軒這什麼意思? 當初他給了我一個結婚證,說是我不用到場,原來是假的? 這對我來說,不失為個好消息。

祁嚴軒戲謔地笑著,目光越過姚瑞上下打量著:「你瘦了,看來他養不起 你,只要你願意,隨時能回來做大家認可的祈太太。」

「祁嚴軒,你閉嘴!」

我只覺得過去的歲月太噁心! 祁嚴軒沖我笑笑,他沒發脾氣,反而耐著性子繼續說:「不打擾二位了,我 陪女朋友逛街了。」

我看到姚瑞滿臉通紅,一直紅到髮根,兩眼盯著祁嚴軒這個侮辱者,同時雙 眼變暗,突然閃爍一下,接著燃起不可遏制的怒火。

我握緊姚瑞的手,嗓音卻氣到發抖:「他故意氣我們的,別上當。」

「我一定收集證據,不會放過他的。」

12.

第二天。

祁嚴軒送了我們一份大禮。

姚瑞當初在醫院的醫鬧事件被曝光,網上傳得沸沸揚揚。

姚瑞的手機號被泄露,網民們打電話網暴他,辱罵咒罵他。

這邊的事還沒解決,又有匿名爆料者曬出姚瑞是第三者,破壞了我和祁嚴軒 的婚姻,導致我們離婚。

同時還有姚瑞去祁嚴軒家找我,要帶我離開的畫面。

繼而牽扯出姚瑞母親因為不同意我們婚事而自殺的一系列事…… 在祁嚴軒的主導下,姚瑞徹底名聲盡毀。

儘管姚瑞澄清,可沒人聽得進去,變本加厲地辱罵他。

他的住址也被人肉出來了,甚至門口被人潑了狗血。

為了安全,我堅持讓姚瑞搬走。

我們在郊區租了房子。

發生這件事,對他來說打擊很大。

他不想讓我擔心,每天都微笑著對我說一切都會過去的。

白天,他和往常一樣和我一起買菜做飯,陪我散步,聊天,沒有被輿論影 響,依舊樂觀生活。

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獨自一人坐在客廳,偷偷地抽菸喝酒。

每日清晨前,菸酒味都會通通消失,他還是那個不讓我看出傷痛的姚瑞。

可是他,肉眼可見的憔悴。

今天天氣很好,午後我們一起散步,每一步都沐浴在陽光中。

姚瑞的話也多了不少,我們一直在聊年少時開心的時光。

我們很有默契地避開能牽扯傷痛記憶的話題。

坐在長椅上,姚瑞的思緒不知不覺地走遠,開始看著前方發獃。

這段時間,他總是這樣突然地兩眼放空,瞳孔毫無生機。

我靜靜地看著,心卻像撕裂再縫合一般地疼痛。

姚瑞以前不抽菸不喝酒,陽光自信,可是現在…… 「姚瑞,我們打出生就在一起玩了吧。」

聽到我的聲音,他眼裡總算有點光:「嗯?」

回答完,立馬又黯淡下去。

我疼得無法呼吸,眼前一片迷糊:「我們一起長大,對彼此的了解深入骨髓 吧。」

「芷澄,你別哭。」

姚瑞慌得趕緊給我.擦眼淚,一個勁地道歉:「你別嚇我,芷澄你怎麼 了?」

「是你啊。」

我拿下他的手,握在手心,心痛地說,「姚瑞,對不起!你說出來好不 好,我們一起面對,不要藏在心裡。」

「芷澄,我沒事,你別哭。」

姚瑞溫柔地將我臉上的淚一顆顆擦乾。

然後他呆呆地望著我,雙目毫無神采,有的只有無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 靈魂。

我的心也跟著下沉。

天忽然暗了。

他看著天空,喃喃低語:「天陰了,已經開始起霧了,遠處什麼都看不 清,仿佛我的未來,一片迷茫。」

「芷澄,我覺得自己好沒用,好無能。」

我的心在這一刻,徹底被撕裂,每一個呼吸都是痛的。

直到我在衛生間發現了一瓶安眠藥。

我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13.

祁嚴軒知道我終有一天要找他。

接到我電話時,他直接報了酒店的房號。

「你對他可真是痴情,明知道過來會有什麼後果,為了他,還是來了。」

他坐在窗前,搖晃著高腳杯,穿過紅色液體看著他的臉,一樣冰冷嗜血。

我恨不得毀了他的臉,以及他高高在上的冷笑。

「你要怎麼樣才放過姚瑞?」

我知道求職被阻,遭受網暴都是他的手筆。

「你知道的,我只要你聽話乖乖回到我身邊。」

「只是這樣?」

祁嚴軒眼尾帶著玩味:「你答應得這麼快,是真的愛他嗎?」

「你真的愛過別人嗎?」

我不怒反問。

「愛?」

他拍著身邊空位,「那你來向我證明你對他的愛。」

他當著我的面往酒杯里加東西。

我坐過去冷冷地看著他行動。

祁嚴軒舉起杯子:「喝了。」

我不知道那裡面是什麼,但肯定不是好東西。

祁嚴軒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自然不會讓我好過。

我緩緩地伸手接過,杯子到嘴邊時突然反向一潑……紅酒順著他發梢滴落下 來。

他眼裡全是怒火,抬手擦拭間已經轉為笑臉:「沒關係,我有的是耐心。

只 是你要知道,你越反抗,今晚日子越不好過。」

他重新給了我一杯加了東西的酒,料定了我不會離開。

「我出來前喝完。」

蔑視地扔下這句話後,他去洗漱了。

酒,我沒喝。

祁嚴軒是個愛酒的人,不管去哪裡,助理都會給準備好多種類的酒放在他房 間。

看著那些酒,我咬緊了唇,最終決定下來。

我把酒全倒了,滿房間,滿床,滿窗簾! 然後手裡握著打火機。

祁嚴軒洗完澡出來那一刻,我送了他一片火海。

看著他驚慌失措奔向房門,我用盡全身力氣抱住他。

「祁嚴軒,我既然無法擺脫你,那就陪著你一起下地獄!」

「只有你死了,姚瑞才會一帆風順!」

火勢越來越旺,開始蔓延到我們身上…… 我第一次看到祁嚴軒面露恐懼:「高芷澄,你找死,快放開我!」

大火灼燒著我的每一寸肌膚,好疼! 我用盡力氣抬起眼皮看著痛苦不堪,試圖掙脫我的祁嚴軒,冷冷地笑著: 「祁嚴軒,死我都不會放開你的。」

他嚎叫著,卻也無能為力,跟我糾纏在一起,我們成了兩個火人。

外面有警報聲響起,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原來被火灼燒是這樣的感覺……好疼,好燙。

意識朦朧中,我看見姚瑞在對著我笑。

再見了,姚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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