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家，我看見一對陌生男女，在我家客廳親密地相互喂食

「好。」

我媽笑著答應，放鬆了下來。

我隨口問道：「媽，你今天怎麼會想到跟我聊小時候的事情？」

「其實是你徐叔叔說，我們娘倆最近因為他，似乎有些隔閡，他讓我先跟你 聊聊小時候的事，拉近一下我們的感情。」

「徐叔叔想得周到。」

果然不出我所料，連我媽怎麼跟我聊，徐顯文都干預 了。

「好了，睡吧，天塌不下來。」

說完，我媽就閉上眼睛睡覺，臉上絲毫沒 有即將破產的憂慮。

她不是沒心沒肺，而是傻乎乎地以為即便我們家破產了，還有徐顯文照顧 她，我們依舊可以繼續無憂無慮地生活。

我也只能在心裡一聲長嘆。

這是我親媽。

9.

沒過幾天，我媽就催著我約陳韜出來見面。

我知道，魚上鉤了。

陳韜的那家遊戲公司的確有資金問題，他被人坑了，花巨資買了一款抄襲的 遊戲軟體版權。

他對我媽說：「嫂子，我跟你說句實話吧。

要不是我們一家要移民國外，我 不會賣掉公司。

缺的那點資金，我向銀行貸款就可以解決。」

「原來是這樣。」

我媽似乎解決了一個疑惑。

陳韜點頭：「剛好暖暖聯繫我，看在她爸的面子上，哪怕價格低一些，我也 要優先給你們。」

「老陳啊，謝謝你。」

我媽感動地道謝。

「先別忙著謝，我已經預訂了一個星期後的機票，如果你們不能在一周內完 成交易，我就只能轉給其他人了。」

我媽看向我，問我的意見。

我說道：「沒問題，我們五天後簽合同付款。」

「好。」

陳韜點頭同意。

所有的說辭，都是我和陳韜事先商量好的。

正好能幫他扔掉一個燙手山芋， 他很配合。

而後，我和媽媽開始分頭籌錢。

我看著一條條消息進來，悲喜交加。

徐顯文是上套了，可我媽也被所有人都騙了。

我不先騙她，就騙不了徐顯文。

10.

三天後，我媽說她臨時有事，讓我去給外公送藥酒。

我猶豫了一小會兒，而後就答應了。

外公外婆看到我的時候，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眼底流露出幾分無奈與失 望，還有幾分自責。

外公眼眶微濕：「暖暖，你爸把你教得很好。」

我彎起唇角：「外公，您和外婆把我媽也教得很好，讓我有個好媽媽。」

我媽雖然傻白甜，但她是真心疼愛我，對我的教育從來都是開明的。

陳韜發了消息過來，我媽帶著徐顯文徐可人去見他了。

不多時，陳韜又告訴我，簽合同的不是徐顯文，而是徐可人，簽的名字是張 小麗。

我問：這樣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們有懷疑嗎？ 過了幾分鐘，陳韜回覆：他們可興奮了，急著簽合同呢，沒有懷疑。

我不死心地又問：我媽有沒有懷疑張小麗這個名字？ 陳韜語音秒回：他們跟我助理去工商局了。

我特意問了，簽合同的怎麼是張 小姐？暖暖怎麼沒來？你媽說你在忙別的事，張小麗是你表姐，她簽字是一 樣的。

我還能說什麼呢？ 那對偽父女，又輕易地哄騙了我媽。

預測到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外公外婆陪著我一起回家。

我們剛出電梯，就聽到屋子裡傳來爭執的聲音。

我急忙開門進去，只見我媽跌倒在地上，徐顯文摟著徐可人。

我連忙扶起我媽，外公外婆也走了過來，護在我們身邊。

徐顯文一臉嫌惡地說：「誰會喜歡老女人？我馬上就要身價千萬了，什麼樣 的女人找不到。」

我媽紅著眼眶問：「你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

徐顯文在徐可人臉上親了一口，說：「我喜歡的是你的錢，可惜你將要破產 了。」

我媽滿臉的受傷與不敢置信：「你們是什麼關係？」

徐可人笑著說：「我就是張小麗。

很快就會身價千萬的人，是我。」

徐顯文似乎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臉色一沉，問道：「小麗，你這話是什 麼意思？」

張小麗推開他，一臉嫌惡地說：「誰會喜歡老男人？我馬上就要身價千萬 了，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她的話，她的語氣與表情，都和徐顯文方才對我媽說的，別無二致。

徐顯文反應過來，自己被小情人騙了，怒氣沖沖地揚起手想打她。

一個黃毛年輕男人沖了過來，和徐顯文扭打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來，這個黃 毛就是那天和張小麗踩著我的絲巾接吻的人。

方才，我與外公外婆都著急查看我媽的情況，誰也沒記得關門。

徐顯文這樣一個四體不勤的中年人，哪裡是小年輕的對手，幾下就被撂倒， 躺在地上直哼哼。

「老東西，我的女人你也敢動手。」

黃毛得意地摟著張小麗，一口濃痰吐在徐顯文臉上，徐顯文連一句狠話都不 敢說。

這時，走進來一個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西裝男人。

他是被抄襲遊戲公司的律師。

是我特意找來的。

律師問張小麗：「是騰游遊戲公司的法人張小麗女士嗎？」

張小麗面色一喜，估計還以為對方是買遊戲版權的呢。

「是我，是我，我跟你說，我們公司開發的遊戲領先整個行業，想買的人多 了去了，要是錢少了，我可不賣。」

律師面無表情地看著張小麗，拿出一份律師函說：「張女士，貴公司抄襲我 當事人公司的遊戲，我當事人將提起訴訟，這是律師函。」

「你搞錯了吧？我們公司的遊戲都是自己開發的，怎麼可能抄襲？」

張小麗 不敢置信地說。

「我想你只要仔細調查一下，就能知道這件事圈子裡早就傳遍了，你現在接 手這家公司，恐怕是被人騙了。」

律師將律師函送到，便離開了。

「怎，怎麼會這樣？」

張小麗拿著黃皮紙袋的手不停地顫抖著，以為的金餑餑變成了燙手山芋，崩 潰地癱坐在地。

她哭著讓黃毛幫她。

黃毛一腳把她踹開：「靠，浪費老子時間，你不是說你變成富婆了嗎？還有 臉讓我幫你還債，以為老子傻？」

「你不是說愛我一輩子的嗎？」

張小麗捂著被黃毛踢疼的肚子，一臉絕望。

黃毛說：「聽過我這話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九十，可她們都是有錢女人， 你說你現在配嗎？」

張小麗被傷透了心，爬起來和黃毛扭打，用牙咬，用手撓，能使的招全用上 了。

現場一片混亂，我報了警。

十分鐘後，民警趕來，將張小麗和黃毛都帶走了。

而後，小區保安幫著我們一起趕走了徐顯文。

11.

我關上大門，鄭重地向媽媽鞠躬道歉。

「媽，對不起，我騙了你。」

我媽哭著說：「暖暖，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被那兩個人矇騙，幫著他們搶 遊戲公司。

只能說是不幸中的萬幸，那遊戲是抄襲的。」

「媽，我早就知道那款遊戲軟體是抄襲的了，陳韜只是想找個接盤俠。」

「什麼？」

我媽怔怔地看著我，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懂。

外公出聲：「暖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不讓你繼續被姓徐的欺騙。

她早就跟 你說過，姓徐的不可信，我們也跟你說過，可你就是不聽。」

我媽似乎聰明了一回，猜到是所有人聯合起來瞞著她，氣呼呼地回房，砰的 一聲用力關上門。

外婆拉開冰箱門，說：「暖暖，來幫外婆做菜。」

「來了。」

外婆了解女兒，我了解媽。

她氣來得快，消得也快。

到了飯點，我媽就出來吃飯了，對剛才的事情隻字不提。

她雖然還彆扭著， 但已然消氣。

吃完飯後，我媽說：「為了買遊戲公司，徐顯文和徐……張小麗，他們兩個 似乎都花光了積蓄，還借了不少高利貸。」

外公說：「呵，他們以後的日子可有得受了。」

外婆說：「這是他們的報應。

以後，你要擦亮眼睛，找個和暖暖她爸一樣對 你好的。」

最後一句，是對我媽說的。

我連連點頭認同。

我不阻止媽媽再婚，但她一定要找個真心跟她過日子的。

我媽說：「我不找了，我就守著暖暖過。」

我和外公外婆默默吃飯，不予置評。

12.

我公司新項目剪彩那天，媽媽和一個中年男人一起來參加慶功晚會。

那個男人和我爸的霸總氣質不同，周身透著溫文爾雅的書卷氣。

但有一點和我爸很像，他看向我媽的眼睛裡仿佛盛滿了星河。

一年後，我媽再婚。

我真誠地送上了祝福。

後來，我無意間聽說，張小麗為了還債，經常出入各種娛樂場所。

徐顯文又 去勾搭富婆，被人家兒子打斷了腿，落了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