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先是坐了去我們縣城的班車,然後從縣城倒車到鄉鎮。後來到家才知道,鎮上已經有了到長沙的班車了,於是路上就多耽擱了一天。
最尷尬的是,在鎮上下車後,我竟然分不清上下左右,只記得我家在鎮子的上游。但這二十年來,鎮上的景象徹底變了,記憶中的那些破爛房子一家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熱鬧的街道。
我和丈夫各拉著一個孩子在街上走,走過來走過去走了兩圈也找不到路,最後只好找一個老人問路,才找到那座熟悉的石拱橋,然後沿著河岸回到村裡。
早就聽說過「近鄉情更怯」,但這一回我才真正體會到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滋味。遠遠看到我家後面的那座小山,不知不覺就淚流滿面,禁不住停下了腳步。
丈夫看著我一臉的迷茫,兩個孩子看著天快要黑了,一口一聲問媽媽還要多久才能到舅舅家,我才醒悟過來。
很快就走到了我家的朝門口,家裡的房子還是老樣子,只有右邊新建了兩間一層的紅磚房,左側是堂哥的家,家裡都亮著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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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朝門口就忍不住大喊起來:大哥,我回來了,手裡鬆開孩子的手,腳下卻不由得加快向廚房跑去。
還是我離開時的那個老式廚房,光線不好有點黑,嫂子坐在柴角燒火,哥哥應該是聽到外面好像有人喊,剛準備起身就看到我沖了進來。
兄妹倆在門口一里一外就那麼熱對視了三五秒,然後就才遲疑地問我「你是秋妹子」?
我不由得雙腳一軟,咚地跪在哥哥面前,低著哭聲大喊了一句「哥,我回來了」。
哥哥趕緊拉起了我,嫂子也出來了,還是當年那副不溫不火的性子,拉著我的手問我怎麼一聲不吭就回來了。
我這時候才想起丈夫和兩個孩子還在門口,趕緊叫丈夫的名字,讓他帶著孩子快進來,一邊告訴哥嫂,我們一家人都回來了。
哥哥有四個小孩,侄子已經成家了,有個五六歲的女兒和我小兒子差不多大,三個女兒已經嫁到外村。在家的家人都出來了,只有侄子認識我,侄兒媳婦也熱情地招呼我們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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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離開二十年了,我才帶著丈夫孩子第一次回到娘家,再次見到哥嫂,可惜的是,再也見不到我的父母了!
吃過晚飯,去了隔得稍微遠點的叔叔嬸娘家,在他們面前磕了頭,兩個老人也來陪我們坐著。
孩子在新奇勁過去就睡著了,當晚,我們一大家子人幾乎多沒怎麼睡,坐在一起吃擂茶,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第二天一大早,哥哥就帶著我們一家四口去了爹娘的墳山里,放了一掛很長的鞭炮,兩個調皮的孩子一反常態很恭順地跪在墳前磕頭,我抱著爹娘的墓碑,想起我離開時,父母送我到車站的情景。
誰曾想到,我和爹娘的永別,竟然早在二十年前的那個早晨就結束了。
隨後的幾天裡,哥哥讓侄子處理叔叔骨灰下葬的事,自己親自帶著我去了嫁到外村的兩個姐姐家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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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和大姐關係好,現在的大姐當了老師,姐夫是幹部,家裡的條件比較好,又是連續幾晚都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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