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廣智徐志勝:我們是喜劇的後浪

2022-02-28     昀澤     15921

第一站是濟南,他在那兒看了一場免費的脫口秀。一個演員調侃了自己職業的不體面,另一個自嘲了外貌。「當時聽完我就心裡想:哇,我太喜歡這個東西了,我要做這個事情」,他決定投身其中。

何廣智始終有想要傾訴的事情,但他不敢。「我是一個特別自卑的人,很多時候關於我身上不太體面的東西,我不敢講也不願意講。但台上的人都痛痛快快地把不體面的事情擺在檯面上,我突然覺得,原來世界可以是這樣的,這些事情是可以敞開來說的。」

他在網絡檢索中獲知了「笑果文化」,他想,要來笑果,才會有前途。2018年11月,何廣智揣著一萬元,獨自去往上海。這之後的一年半,他是開放麥的跑場王,跑了超過一千場開放麥;他習慣在天橋下練貫口,山東口音越來越淡。他把生活寫成了段子:他住在上海的北郊,每次出地鐵都能看到一個牌子:「嚴禁捕捉野生動物」。

在2019年夏天《脫口秀大會2》播出之前,脫口秀市場冷清寡淡。每個月,講脫口秀能給何廣智帶來1600元的收入⸺交完稅還剩1400元。

可那段貧苦的生活「太好了,太美了」。「我有時候會懷念2018年講開放麥的時候,那個時候更輕鬆,快樂更真實。每講完一場,把台下的觀眾逗笑,你就能獲得一天的快樂。現在也快樂,只是沒有那麼即時和真實。」廣智說。

脫口秀當時看似破敗不堪,卻又欣欣向榮。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輕人聚在一起構思,演出,沒完沒了地討論脫口秀。他們的俱樂部一直在賠錢,總是找生意不好的酒吧演出,台下經常只有三四個觀眾。

但每個人眼裡都有光,每人一周只有一次上台機會,因此都特別珍惜,都特別重視。「那種感受真的很奇妙,你感覺這個東西生命力極強,同時又很脆弱。當時也沒意識到,這種生活、這個東西,很快就會過去了。」廣智說。

「為什麼這種生活很快就過去了? 」我們問。

「總是原地踏步就不快樂了。如果一直維持那樣的生活狀態,比如說了三年都沒有上節目,實際上就不會繼續快樂下去了。」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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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成段子

有些痛苦能被脫口秀消解。不少脫口秀演員都說,倒霉事多講幾次,就能消除糟糕情緒,觀眾善意的笑聲能把痛苦化解掉。

何廣智的成就是用收益來衡量的,那些曾經與他相伴的窘境⸺比如住在地鐵終點站,比如去演出要坐二十站地鐵一一被拿上舞台,逗笑許多觀眾,這件事能為他換來實際的價值。「你看到這些段子能夠換取笑聲和利益,從你心裡這個坎就過去了,你覺得那個苦沒有白受,這就是治癒自己。」逗笑觀眾對他們自己也是一次治癒,何廣智一直這樣覺得。

何廣智來上海的願望,是有一天能被笑果公司看到,然後上脫口秀大會。講了一年開放麥後,有天李誕來看何廣智演出,笑得很開心,說自己有一年都沒這麼笑過了。又過了半年,何廣智參加了《脫口秀大會3》,被稱為「最強新人」。

那些被磨鍊了千遍的自嘲段子被一次性甩在觀眾面前。節目結束後,何廣智離開了北郊,搬進了內環。儘管只是市區的老房子,但何廣智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告別困頓。關於貧窮的段子越來越少,他在《脫口秀大會4》講起了「窮人乍富」和「醜男拍時尚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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