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名的渣女,戀愛從不超過三個月,前男友多得可以組團 打球

2022-03-05

【本文節選自《姐就是女王:大女主羅曼史》,作者:算了不安全,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侵刪】

過客 「我只是忘了刪前任的微信……」

我摸著江曜的腹肌心虛地說。

「這聊天記錄一望無際,整排全是姐姐的前任?」少年的聲音一貫地清 冷,只是帶了絲不易覺察的惱意。

「呃,那什麼,都是姐姐的過客。」

我是圈子裡最負盛名的渣女,戀愛從來不超過三個月,前男友多得可以組團 打球。

為了獵艷我特意開了家酒吧,不走心只看臉,沒感覺了就拜拜,下一個更 乖。

被我傷了心的海王怒斥我是個「不負責任的女人」,原因是他和一堆酒吧的 常客湊到一起後為了宣示主權把我送的戒指拎出來炫耀,然後他們就發現在 座的每一位手裡都有枚一模一樣的戒指。

而且這戒指還不是我自己挑的,是我托朋友去店裡批量買的。

對此我的解釋是:「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

渣得明明白白。

海王捂著心口詛咒我:「姜予白,你早晚要吃愛情的苦!」

我說我都不知道愛情是什麼。

結果當晚,我就遇見了江曜。

那天晚上,黑衣少年帶著滿身寒意走入紛擾人群,像只迷路的孤狼,當他抬頭望向我時,我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得到他!」

江曜是那種在人群中可以一眼看見的存在。

他一出現就被酒吧里的姑娘們注意到了,立刻有人上前和他搭訕,接著鎩羽 而歸。

幾次拒絕後一時無人願意再上前去吃癟。

有人說:「這像是予白喜歡的類型。」

當時我正在微信上哄小奶狗陪我去海邊度假,連著轉給好幾萬他才開心地回 我:「那我去海南請你吃飯哦。」

花我的錢請我吃飯,這操作很可以,不過我也不介意,我們本來就是這種關係。

「最近的錢不多,只夠包一個,這次就讓給你們啦。」

我擺擺手表示自己沒 興趣。

「你看他一眼再說,他的臉我不信你不喜歡。」

朋友笑著捅我。

作為一個顏控,我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們的眼神對上了。

那是個清瘦的少年,和久經沙場的海王不同,他的氣質很乾凈,眉眼中甚至 還有些稚氣,可臉上的表情又太過冷峻,帶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我們相隔人群靜靜對望,他的眼中不含情緒毫不怯場。

他穿著一件普通的黑色 T 恤,我卻看見了隱藏在布料下帶著力量的肌肉線 條。

他的鎖骨很漂亮,咬一口以後發出的悶哼也一定很好聽。

我來了興致,從高腳凳上跳下來,甩開拖鞋換上黑色高跟鞋,將肩膀上的外套 脫下,朝那個少年走去。

朋友們在我背後笑我:「我就說吧,予白喜歡這種。」

「怕不是個處男,處男中看不中吃啊。」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對這種言論不置可否,處男調教起來才有趣,這些女 人都不懂養成的快樂。

少年站在原地等我靠近,微微緊繃的下頜線出賣了他的心情,看得我心裡癢 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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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著酒杯在他面前晃了晃,將肩膀上的頭髮撩到身後:「小朋友第一次來 酒吧?」

他看了眼酒杯,答非所問:「你是老闆嗎?我想應聘服務員。」

「你怎麼知道我是老闆?」

「那個人說最好的就是老闆。」

我挑眉望向他視線的方向。

身材纖長的男人靠著牆,正凝神注視著窗外,星火在他指尖忽明忽暗,街角 霓虹閃亮了一瞬,將他本來柔和的輪廓照出了清晰的交界線。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微微側身,將火光泯滅在背後,對我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容。

我忽然有點心虛。

易燃是我生意上的合伙人。

我的曖昧對象很多,但靠譜的男性朋友很少,易燃算一個。

他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我願意把後背交給他的男人,連我爸都要往後靠。

我第一次去酒吧是一個人去的,當時因為父母關係出了問題心情不好,挑了 個人多熱鬧的店,在舞池裡跳了好久才回到座位上。

剛端起酒杯,身邊就有人輕聲提醒:「下藥了,別喝。」

我的手僵住,腦子裡浮現出許多男人專給落單的女生下藥再帶走開房的信息,才意識到自己賭氣出門來人生地不熟的酒吧太衝動了。

我緩緩地放下酒杯,給朋友發了消息讓她來找我,然後轉頭對身邊的人說 聲「謝謝」。

映入眼帘的是筆挺的西裝,再往上是微抿的唇和溫潤的眼睛。

他看起來比我大幾歲,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襯出幾分書卷氣, 見我盯著他看,便安撫地沖我點點頭:「別怕,我已經報警了,你等一會兒 就可以回家了。」

連聲音都像老唱片里的一樣溫柔安定。

我想說哥哥我不怕,我就是有點想要你的聯繫方式,但臉上卻裝出害怕的樣子,往他身邊挪了挪,帶著哭腔說:「謝謝哥哥提醒我。」

他對我的靠近有些無措,半天才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下次不要一 個人來了。」

我哭唧唧了好久才開口要加他微信,他同意以後我更是得寸進尺:「哥哥為 什麼一個人來喝酒,是失戀了嗎?」

他面前放著玻璃杯,杯里的冰塊已經融了大半,可他一口都沒有喝,說是借 酒消愁也不太像,不過我一向是不喜歡猜的,直球才是我的性格。

他如我期待的那樣回答:「我沒有女朋友。」

那你很快就會有了。

當時我是這樣想的。

沒想到被打臉了。

易燃確實沒有女朋友,但我好像完全不是他的菜,不管我怎麼撩他他都像塊 木頭一樣無動於衷。

我「哥哥、哥哥」地追著他喊了好幾個月,他居然真就拿我當妹妹看,還 叮囑我大學是學習的黃金時期,不要動不動就去找他玩。

我懷疑人生了一段時間就認命了,比起做戀人,易燃也確實更適合哥哥這個 角色。

有他在的時候我可以在舞池裡放肆地跳舞,可以毫無顧忌地喝醉,我曾在他 面前哭得形象全無,也曾和他一起環島騎行開懷大笑。

他是我堅強的後盾,是我在花花世界沉浮時只要回頭就一定在的燈塔。

在我的印象里,易燃永遠在對我溫柔地笑著。

我像個任性的小孩常常想試探易燃的底線,而他在大部分事情上也都由著我 胡鬧,只有喝酒這件事,他從來不聽我的。

他從不在我面前喝酒,因為他說自己的酒量屬於「一沾就倒」。

有一年跨年我非要他陪我醉一回,磨了他半天,他自始至終都不答應。

我都有些生氣了,他卻慢條斯理地把手上的書翻過一頁:「酒後失言,言多 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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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呼呼地趴在他背上咬他耳朵:「言多必失,失什麼?難不成你喜歡我, 喝醉了會控制不住自己跟我告白啊?」

易燃的指尖頓在書頁上,半晌失笑:「那倒沒有。」

那是我最後一次試探他,依然以失敗告終。

我灌了自己好多紅酒,最後幾乎斷片,只依稀記得有人抱著我回了房間,替我.擦臉擦手,然後將我裹在被子裡,拍拍我的頭,輕聲道了晚安。

至此之後,我和易燃之間只剩下純潔無瑕的金錢關係,我們合夥開店賺錢, 他看著我換了一個又一個男朋友,對我的感情生活自始至終沒有半分置喙, 只會在我失戀的時候把我的酒換成蜂蜜水,然後摸摸我的頭問:「朋友從國 外帶回來一個包你要看看嗎?」

…… 我和易燃之間一直隔著一層玻璃,看得見卻觸不及,直到江曜出現後,一切 開始變得不太一樣。

二 江曜來酒吧是為了賺快錢,具體原因他沒說,我也沒問。

這個年紀的少年有著他自己的自尊,想窺探他的內心必須沉住氣才行。

酒吧有現成的工作服,是我自己設計的,江曜去換,我躺在沙發上等。

寬肩窄腰一向是殺我的利器,制服的禁慾和少年的稚氣混合在一起更像無意 的勾引。

江曜從洗手間走出來時我的眼神一時沒有藏住,站在我旁邊的副店長陳默小 心翼翼地俯在我耳邊說:「老闆,注意一下你的眼神……他剛穿上的衣服都 快被你扒下來了……」

他話音未落就被我踩了一腳。

江曜站在鏡子前舉起胸前的領帶,語氣有些僵硬:「這個我不會……」

嗯,確實不會,都系成紅領巾了。

我按住沒有眼力兒想上前幫忙的陳默,走到江曜身邊。

「姐姐教你,看清楚了。」

我抬手鉤住他的脖子替他整理領帶,無名指無意划過他耳後,繼而落在鎖骨 的位置:「低頭。」

小孩有點倔:「我看鏡子也行。」

我嗤笑,手上用力將他和我的距離拉近,好讓他能聞見我身上的香水味,動 作極慢地給他演示了一遍領帶的系法。

時間越久,他的呼吸越急促。

我越過他的肩膀,看見了鏡子裡他通紅的耳根。

目的達成。

我見好就收,示意他可以開始工作了。

「去吧,離吧檯那些怪姐姐遠一點。」

江曜一走我就喊易燃過來:「去買個蛋糕。」

易燃點頭:「草莓的?」

我沉吟片刻:「……你問問店家有沒有奧特曼玩偶,放一個上去。」

易燃:「?」

我舉起手邊江曜的身份證複印件,上面顯示今天是他十八歲生日。

一成年就出來找工作了,看起來很缺錢的樣子。

「這個年紀應該才高考完吧,」

陳默「嘖嘖」兩聲,「想不到剛出社會就 被你這個妖精逮著了,簡直是在劫難逃,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沖他翻了個白眼:「管好你自己,平時少讓他去招待女生多的桌。」

「你不問問他喜歡什麼款式嗎?」

易燃拿著車鑰匙問我。

「那怎麼叫驚喜?總之你快點去買,樣子挑你喜歡的就行,」

我催他,「離 下班還有六個小時,找私房加錢做出來。」

易燃出門了,陳默在旁邊酸溜溜的:「予白姐姐,人家也想吃蛋糕,也想要 蛋糕上放個奧特曼。」

「好,你先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勾勾手指,在他耳邊惡魔般低 語,「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奧特曼。」

陳默:「???」

等江曜下班時休息室已經沒人了,我等他進門才緩緩開口:「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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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曜關門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回頭看我,低聲道謝:「謝謝。」

他是笑著的,但與其說是笑,倒不如說更像是敷衍地扯扯嘴角。

「不客氣,員工福利,生日送蛋糕。」

我指指旁邊桌子上的蛋糕,「要給你 點蠟燭麼?」

江曜看了蛋糕一眼,搖頭:「不了。」

「隨意。」

他沒有再說話,走到衣櫃前開始換衣服。

月光為他的睫毛染上銀輝,本就淡漠的眸子在月色下更顯冷情。

小小年紀,跟唐僧似的無欲無求,唐僧只想取經,江曜只想搞錢。

他身份證上的住址離這裡很遠,一看就不是現居地。

我得知道他住哪兒。

追小男生當然要黏緊點才行,等他去了大學見了花花世界就來不及了。

我慢慢踱到他身邊,狀似不經意地問:「很晚了打車也不方便,你家在哪 兒,姐姐送你一程?」

江曜在月華下解著制服的袖口,聞言微微抬眼,淡聲說:「不用。」

我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心中默念阿彌陀佛。

好想吻他的指尖。

罪過。

我和女妖精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雖然都想吃唐僧,但我比女妖精有耐心多 了。

江曜話不多,每天上班下班雖然總會被我撩紅耳朵,但我刺探了幾次都沒套 到他的底,但總算在不久之後找到了機會。

高考放榜那天,我注意到江曜有些心神不寧。

他時不時地把手機拿出來看一會兒,一有聲音就檢查手機,應該是在等成績 的簡訊。

八點的時候他等到了,粗略地掃了掃分數,他走向了陽台。

我猜他是去給家長打電話了。

我過去給陽台上的花澆水,江曜看我一眼但什麼都沒說,繼續打電話。

「您放心,學費我自己會解決的……」

語氣緩和溫柔,和對我的疏離天差地別。

我澆完花沒有理由留下,徑直離開。

等他回到工作崗位來吧檯取酒,我順口問:「考得不錯?」

「嗯。」

他的眼中難得帶了些笑意。

「明天要回校的吧?」

「嗯。」

我咬牙,想問他多說一個字是不是會死,結果他電話又響了。

江曜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激動的聲音:「不錯,真不錯!明天 來學校我們好好討論一下志願……」

這聲音聽著耳熟,我在腦子裡回憶了一下,發現江曜電話那頭的男人居然是 我的高中班主任老劉。

這不巧了麼。

兩天後,我回母校見了老劉。

幾句寒暄後我隨口問:「您帶的這屆學生里有家境不太好的麼,我想資助幾 個。」

「還真有,不過他拒絕資助,說自己靠打暑假工能行。」

老劉捧著我送的鐵 觀音深深吸了口氣,「那小子有骨氣,年年拿獎學金,從來不讓我操心。

中 考的時候好幾個學校搶他,咱們的招生老師說只要他來就免學費,他才來的 我們這兒。」

「那他高考……」

「高考考得可好了,我看能去 B 大,但他的意思好像是想留在我們本 地。」

老劉撓頭,「咱們本地的學校也牛,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點可惜。」

「他為什麼想留在本地啊?」

「為了照顧他媽媽吧,他好像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媽媽身體又不太好。

開家 長會的時候我見過,瘦瘦小小的,之前生病我那學生還為了照顧她請假了一 個星期呢。」

…… 告別老劉後我去江邊抽了根煙。

就江曜這個情況,他不想搭理我是正常的,生活都無法維繫的時候要什麼風 花雪月呢。

只是我還不想放手。

不管江曜之後會不會和我有故事,我都希望他以後的路能平坦些,可他又不 像我以前談的那些妖.艷.賤.貨一樣只看錢,所以我做得很隱晦。

我在店裡搞了個抽獎活動,暗箱操作讓江曜抽了個考駕照一條龍套餐,為了 讓這個抽獎逼真點我還在獎池裡放了兩部手機,便宜了陳默和另一個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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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要不您來追我吧,我保證不跟江曜學那些臭毛病,三天之內立刻淪 陷,一秒鐘都不耽誤……」

對於我的行為,陳默如是說。

而我的回答是:「滾。」

三 江曜是個很專一的人,這個結論具體體現在他對我的態度始終如一。

距離我開始追江曜已經過去四個月了,我靠近他撩撥他,告訴他從來沒有人 給過我這種感覺,可他只會後退一步說:「這又是老闆渣女語錄的第幾 句?」

倒像是跟我賭氣似的。

陳默和員工閒著沒事幹背著我開了個盤,賭我啥時候能追到江曜,輸的請客 吃大餐,結果盤根本開不起來,因為大家都覺得我追不著。

陳默還很委婉地提醒我換個思路去想,可能江曜不是不喜歡我,而是不喜歡 女孩子。

我賞了陳默一記奧特曼重錘然後給自己押了五百。

很快我的朋友們都知道我在一個小孩身上栽了。

包括我的前男友。

聽說這件事後,在國外的顧沂川特意打了跨洋電話問候我:「姜予白,你要 是真這麼閒,哥哥可以勉為其難地跟你復合,不要去霍霍別人了。」

「你是誰?」

接到這通電話時我正在和易燃研究雙子座為什麼那麼高冷,懶得理他直接掛 了。

「所以雙子座為什麼這麼高冷?」

我抬頭,正好看見江曜來吧檯取酒。

我鉤住他的領結不讓他走,笑著問:「說你呢雙子座,為什麼不理姐姐?」

他的頭髮比初見時長了不少,刻意低著頭的話可以遮住眼睛,像往常一樣他 並沒有回應我,只淡淡地問:「窗邊第二桌說他是你前男友,問你能不能打 折。」

「不能,但我可以把他的腿打折。」

江曜垂下眼睫,端著酒杯走了。

我欣賞了一會兒他挺拔的背影,十分困惑地把手腕湊到易燃面前:「說好的 斬男香,這小屁孩是鼻塞了嗎?」

易燃無奈地按下我的手腕。

他眼尾微斂,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送你這瓶香水……」

酒吧的音樂太吵了,我挑眉示意他大聲點說,可他只抿了抿唇角,不再說 話。

我看見江曜被一個女生拉住要聯繫方式,便離開吧檯過去解圍,卻又在喧囂 中倏爾聽見背後傳來一句: 「是讓你來斬我的。」

四 「我送你這瓶香水……是讓你來斬我的。」

這句話像風一樣了無痕跡,我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猶豫了一瞬我到底沒有回頭。

有些事錯過了再提就不合時宜,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不如就當作沒聽 見。

「小哥哥我覺得你長得好像我下一個男朋友嗚嗚嗚……」

那邊江曜被喝醉的女孩子拉住了衣角,又哭又喊非說他是自己的男朋友。

「麻煩您放手……」

江曜的表情有些無措,他徒勞地想將自己的衣角抽回 來,奈何用的力氣和女孩不是一個量級,竟是紋絲不動。

我快步走向他,輕輕握住醉酒女孩的手:「您喝醉了,我給您倒一杯醒酒茶 吧?」

「我不要你,我要他,我要他的聯繫方式,我要他做我男朋友!」

醉酒女 孩估計是酒壯慫人膽,嘟嘟囔囔地說自己來酒吧好幾次了就是為了和江曜搭 訕的,今天說什麼都要和江曜加上微信。

任她一直哭鬧也不行,眼看江曜都要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了,我按住他反手一 握,對醉酒女孩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不好意思哦,微信不能加,因為我 會吃醋的。」

江曜被我拉住時是有些吃驚的,下意識地想掙開我,我湊到他耳邊低聲說: 「想讓她鬆手就不要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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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就沒再動彈,老老實實地被我牽著手在醉酒女孩面前秀了個恩愛。

我把頭靠著江曜肩膀裝出一副親昵的樣子,他的身體瞬間僵住了,我惡作劇 地撓了撓他的胸口:「你說是不是,男朋友?」

江曜喉結上下滾動,火速按住了我作亂的手,我抬頭一看,很好,耳朵根又 紅了。

見我們這般形容女孩子終於放了手,沉默半晌哭唧唧地指向吧檯那邊的易 燃:「那他有女朋友嗎,他的聯繫方式也可以嗚嗚嗚……」

我:「……」

江曜:「……」

我當然不會把易燃也拉下水,偷偷沖一旁待命的陳默使了個眼色,讓他來解 決這裡的情況,然後牽著江曜的手走進了休息室。

一進門江曜就想鬆手,被我反扣住五指,按在門上: 「小孩,平時不是挺拽的嗎,怎麼對別的小姐姐就這麼容易妥協?」

他一貫冷淡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許是我靠得太近了,他不得不偏了頭解 釋道:「我想讓她放手。」

「不行,我不管。」

我得寸進尺,「下次我要是喝醉了拉著你不放,你也得 答應我一個要求。」

「可我從來沒讓你放手啊。」

他脫口而出。

「嗯?」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江曜握著我的肩膀稍稍用力,和我調了個 位置,我眨巴著眼睛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可他看了我半天,忽然冒出一 句:「剛才硌到門把手了……」

這時候他耳朵上的紅暈已經蔓延到了脖子,我見好就收沒再逗他,從柜子里 拿出一個袋子遞過去:「我媽吃了很多年的,效果特別好,給阿姨試試?」

前幾天我偶然看見他在搜氣血不足該怎麼補,料想是他想給媽媽補身體,就 把家裡阿姨自製的阿膠帶來了。

江曜猶豫了一會兒接過袋子,道謝時笑意終於到了眼底。

他的笑像空中的飛鳥一樣無跡可尋,可燕子飛過屋檐時,風知道。

隔天,我坐在吧檯上等開業,忽然被陰影籠罩。

江曜站在我面前,罕見地猶豫了一會兒,伸手在我面前放了個東西。

我蒙了幾秒才意識到那是他給我的:「這是……」

「唱片,謝謝你。」

少年的耳尖發紅,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他說完轉身就走了,以超乎正常的速度進了休息室。

我低頭將那張唱片擺正,發現是我前陣子和陳默聊天時提到的 Bob Dylan 的絕版唱片。

我說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讓他幫我問問有沒有認識的朋友收藏了。

當時江曜在旁邊擦桌子,沒想到他聽見了。

不僅聽見了,還記住了。

唱片的殼子帶著些溫度,想來是江曜在口袋裡揣了很久的。

我用手指摩挲著唱片上的字母,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按說照我的脾氣,江曜 主動了我應該進休息室趁熱打鐵調戲他一番,可這唱片跟裝了磁鐵似的吸住 了我的眼球,讓我捨不得挪開視線。

這時掛在門上的風鈴響了,有人進來。

我驚得打了個顫,迅速用手捂住唱片,將它移到自己懷裡,抬頭望向門口, 陳默保持著開門的姿勢一臉狐疑:「你傻笑啥?」

他探身:「藏什麼呢,你手上是啥?」

我搖頭:「沒什麼,就是被你嚇了一跳。」

一張唱片而已,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許久沒有這種意料之外的情緒了,仿佛是高中和某人在操場打鬧時不小心撞 見了班主任,那種慌亂又無法抑制的心跳。

「予白,有人找。」

一般我朋友這樣喊我時,就說明有情債上門了。

我雖然男朋友一堆,但糾纏不清的很少,有的是成年人之間的默契,寂寞時 相互取暖,膩了就自然而然地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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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明晃晃的金錢交易,我花錢買開 心,選擇權在我。

自從我對江曜上心後我就和之前的小奶狗斷了,他找了我幾次就沒再聯繫 我,沒想到幾個月後又跑來酒吧求復合了。

「姐姐,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小奶狗一臉委屈,說話間亮出自己的腹肌:「我特意去健身房為你練的,你 看都不看就……」

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江曜,他正擦著一個酒瓶,頭微微側向這邊,不知道發 現我的情況沒有。

我小聲說:「之前說好的,分手權在我,你忘了?」

「可是我已經愛上你了!」

小奶狗不想小聲,「我還想要你的心!姐姐 ——」

「噫~~好肉麻!」

周圍的朋友們開始起鬨,「予白,你別讓人家傷心了呀 ~」

我正要讓她們閉嘴,就看見江曜啪的一下放下酒瓶朝我們這邊走來。

他握住我的手,面無表情地對小奶狗說:「不好意思,她有男朋友了。」

嗯?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速戰速決:「是這樣的,我和你分手是因為我快破產 了,就這酒吧也要拿去抵債了,我之前不是給你轉了幾萬塊錢嗎,不如你先 還給我?」

小奶狗臉色一變:「你那是贈予我的,怎麼能拿回去?」

沒等我再說什麼,他舉起手機:「不好意思有點急事我先走了。」

我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沒想到你只是喜歡我的錢!」

我還想再演幾句,結果被江曜拽著走到拐角按在牆上,他手臂撐牆,低頭看 我:「老闆不是說要追我麼,未免太不認真。」

「你吃醋啦?」

我笑著去挑他的下巴,「你一直不理我,我沒有動力啊。總要給人一點甜頭吧。」

江曜的眉毛揚起:「手機。」

我不明所以,把手機遞給他:「怎麼?」

江曜打開我的朋友圈,點開一張自拍下面的評論,一水兒的「求復合」。

我一時語塞:「我只是忘了刪前任的微信……」

大家都是寂寞的成年人,隨便玩玩再分開,當不了真的,也不用刪聯繫方 式,大家心照不宣。

「這列表一望無際,全是姐姐的前任?」

我噎住,這時陳默在門外喊我:「老闆,有人找——」

我以為是那個小奶狗又折回來敲竹槓了,有些不耐,走出去看也不看就問: 「我欠了好多錢呢你願意幫我還嗎?」

「刷卡行麼?」

我頓住腳步,這才發現自己想岔了。

酒吧外面的露天廣場上停著一輛黑色摩托,男人長腿支地,摘下頭盔露出一 頭張揚的白金髮色,在漸斜的夕陽下顯出幾分渾不吝,有不少客人都被他吸 引了視線。

他微微抬眼,發間露出一雙上挑的桃花眼,沖我一笑:「小白,爺爺讓我來 接你回家吃飯。」

西落的陽光並不刺眼,我卻在曖昧昏黃的光中眯起了眼睛。

顧沂川。

他這理所當然的樣子就好像我們每天都見面似的。

我們當年分開的倉促,後來他每年還是會回來幾次探望爺爺,而我們也心照 不宣地沒有再提之前的事情,這次因為疫情,我已經三年沒有見過他了。

我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來這裡幹什麼,可問題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了。

顧沂川見我不動,下車揉了揉我的頭:「怎麼,高興得不會說話了?」

幾年不見他自戀依舊,我的侷促感瞬間消失,轉身回屋上樓:「我去拿 包。」

難怪爺爺今天打電話來非要我去他那兒吃飯,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 既然我答應了爺爺就沒有反悔的道理。

我的包在樓上,一上樓就撞見了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易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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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我身後的顧沂川後愣了一下,然後低低地嘆了口氣,慢慢踱到我身 邊,把手裡的金邊玻璃杯遞給我:「要回家了?你的嘴角有些起皮了,喝點 水再走吧。」

我不由自主地接過來抿了一口,是檸檬蜂蜜水,易然一到秋天就常備著給我 喝的。

易燃和顧沂川的眼神撞在一起,但都沒有說話,而我光顧著看他們倆,沒留 神喝了一大口水,成功地把自己嗆著了。

「沒事吧?」

易燃輕輕地替我拍背,而顧沂川從口袋裡拿出紙巾給我0擦了擦嘴,然後握住 我的手:「走了。」

我被他拉著往外走,回頭間看見江曜換了一件黑色衛衣,背著包站在人群外 圍看我。

他神色清冷,見我望過去,便低頭讓額前的發遮住了眼睛。

「過來。」

顧沂川長腿一邁跨到摩托上,握住我的手腕將我們之間的距離縮短,替我整 理了一下頭髮,然後把一個小一些的頭盔套在我頭上,替我扣上安全扣。

我坐上后座,顧沂川抬頭,對著斜上方輕輕頷首。

我扒著他的肩膀朝上看,發現易燃就站在陽台上,他被籠罩在建築的陰影 里,眼中墨色一片。

顧沂川把我的頭按下去:「乖乖坐好別亂看。」

頭盔隔絕出一個小世界,可就算戴著頭盔,他的聲音依舊清朗:「抱 緊。」

我不想順著他的意思,說我抓著后座的槓就行。

顧沂川往後一撈,把我的手收在他腰側:「抱了多少年了,害羞什麼。」

我氣得掐他:「我沒有!」

他笑:「坐穩。」

摩托車啟動,轟鳴聲中風從我們耳邊掠過,我雖然惱火但也不會和小命過不 去,緊緊圈住顧沂川的腰,把頭靠在他背上。

他的肩膀比讀書那會兒寬了不 少,已經能替我擋去大半撲面而來的風。

一路無話,路邊的景色越來越熟悉,爺爺家快到了。

我爺爺是趕著開放的東風富起來的那批人,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我爸排行 老三。

記憶里我爸媽的關係一直不太好,生意也忙,所以我很長一段時間都和爺爺 住在一起,可以說是爺爺看著長大的。

爺爺是個有趣的老頭,教我讀書寫字下棋,還會給我扎小辮,捉蟋蟀。

他早年辛苦,到了六十身體已經不太好了,六十五歲那年他得了癌症,為了 專心治療就退休把家產分成三份,交給了大伯、二姑和我爸。

所幸做了手術後癌細胞沒有擴散,老爺子平日裡就愛種種花、釣釣魚、寫寫 字,嗯……自從我大學畢業以後,又多了個催婚的愛好。

我是不婚主義,自認婚姻不能給自己什麼,也並不適合婚姻,但在爺爺面前 我卻總是裝乖,哄著他過段時間就給他帶個男朋友回去。

顧沂川回來,他應該很高興吧。

果然,我們剛進門,就看見爺爺站在門口等著了。

他將我們迎進門,說話間笑聲就沒停過。

「哎呀小川啊,你回來看爺爺,爺爺可真是太高興了!」

顧沂川笑得乖巧:「爺爺我在國外學了好多菜系呢,今天就給你露一手。」

「好嘞,爺爺等著。」

我本想坐著陪爺爺聊聊天,可爺爺看起來沒有和我交談的興趣:「小白,小 川好不容易回來,你去和他說話,別管我了,我看趙本山小品正在興頭上 呢。」

我黑著臉說:「爺爺,電視上是陳佩斯。」

爺爺:「……你甭管我看啥,去廚房幫忙。」

我應了一聲走進廚房,接著就看見頂著一頭金毛的顧沂川背對著我拎起圍裙 的兩條帶子:「幫我系個圍裙。」

我想過許多與顧沂川再見相處的場景,但每次的幻想中我必定是穿著風衣開 著悍馬的,總之就是非常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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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此……詭異。

就好像是一個妻子理所當然地和丈夫一起做晚飯。

我被這個離奇的想法嚇了一跳,再回過神來時顧沂川已經開始切菜了。

「天氣涼了,你的手容易長凍瘡,我來就行。」

其實現在是秋天,還沒冷到長凍瘡的地步,不過我樂得自在,也沒有堅持要 動手。

我抱臂靠著廚房的牆看顧沂川做菜。

不得不說這個狗男人幾年不見又帥了,少年時還有些稚嫩的臉龐如今有著清 晰明朗的線條,他皮膚天生就白,曬不黑的,對別人來說是災難的白金髮色 卻襯得他更貴氣了幾分。

而此刻他繫著圍裙一臉認真地下廚卻又沾染了一絲煙火氣。

怎麼說呢,顧沂 川,他看起來像個能讓人安心的大人了。

夕陽還未完全落下,照在顧沂川身上像玫瑰色的鎏金在流淌,我拿出手機想 拍張照,可鏡頭前卻出現了他放大的臉。

他伸手抽走了我的手機:「姜予白,你怎麼偷拍我?」

我劈手去搶,「還我。」

「被我英俊的臉龐迷暈了就直說,我們倆什麼關係,還用得著偷拍麼?」

我冷笑:「顧沂川,你在國外學的是給臉皮刷牆漆嗎?」

我就不該對他有所期待。

當年學校貼吧評比校草時顧沂川以一票惜敗隔壁班的宋紀,原因就是:「好 好的一個帥哥,可惜長了嘴。」

…… 吃完飯後,爺爺讓我和顧沂川出門散步。

我不想理他,走得飛快。

拐彎處有車過來,顧沂川握著我的手腕把我拉到裡邊:「小心。」

剛才那頓飯吃得我渾身不自在,爺爺希望我能找個男朋友,而顧沂川又恰好 沒有女朋友。

爺爺話里話外透露的意思就是「要不你倆在一起吧」。

我在心裡盤算著該怎麼和爺爺說我最近在追一個小我好幾歲的小孩,忽然聽 見顧沂川說:「聽說你爸媽要給你辦相親會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說起這事我就火大,我爸媽常年待在國外很少回來,前陣子我媽通知我說她 決定回來一趟,回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給我找對象。

家長們總是特別搞笑,明明自己的婚姻沒有多幸福,卻非要孩子也踏進墳墓 里去,好像不結婚就成了阻礙人類繁衍的罪人似的。

我媽說不結婚等我到了八十動不了了會活不下去的,我說我要是結了婚可能 會活不到八十。

幾次拉鋸後我媽沒耐心了,甚至聯繫了八百年不見面的我爸,讓他一起回國 來逼我相親。

本來我追江曜追得好好的,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顧沂川一提我又記起來 了,我沒好氣地問:「你怎麼知道?」

顧沂川「啊」了一聲:「阿姨告訴我的啊。」

他頓了頓,「而且我還阻止 她了。」

「嗯?」我側頭看他,「你讓她別辦?」

如果是這樣我倒是欠他一個人情 了。

顧沂川露出一個缺心眼的笑容:「那倒沒有,我讓她等我回來再辦。」 ??? 我沒好氣地問他:「所以你回來幹什麼?」

顧沂川忽然不說話了,他收斂了表情,轉身後退幾步面向我。

這時有一片雲隨著風快速掠過遮住月色,黑暗中我更能聽清他語氣中的忐忑 和期盼。

他一字一句地回答: 「追你啊,姜予白。」

在他眼中,過去有跡可循。

他或許還是當初那個燦爛的少年,可我們都回不去了。

我忽然笑了:「顧沂川,如果當年你也像現在這樣坦誠,或許……」

六 我在少年時代是個愛較勁的人,很多時候我拚命讀書不是為了考大學或者讓 父母高興,而是為了把顧沂川給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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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沂川的爺爺和我爺爺是戰友,我們倆從小就認識。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顧沂川就把我給得罪了,本來我們倆好端端地玩著玩具, 他非要說他爺爺是全世界最會下五子棋的人,我一想,那不是把我爺爺給比 下去了嗎?我就說他胡說,明明我爺爺才是最厲害的。

我們倆為此吵了一架,吵著吵著還打了起來,最後哭著找爺爺告狀,兩個老 頭子哭笑不得地在我們的注視下來了一場比賽。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倆根本不會下五子棋,當時是拿圍棋的規矩來玩的。

不管怎麼說,我和顧沂川的梁子就此結下了。

小的時候我們比誰的積木搭得高,誰的古詩背得多。

長大以後我們比誰拿的獎多誰考的分高。

我們倆從小到大都在一個班,到了高中依然是,為了隨時觀察彼此的動向, 我們心照不宣地做了同桌。

當時的老劉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他在一連抓住三對早戀的同學後聽取 了教導主任的意見,把我和顧沂川的座位分開了,以此來防止我們「情難自 禁」。

後來老劉發現這樣做根本不能解決問題,因為顧沂川總是在自習課上莫名其 妙地站起來,問他為什麼,他就理直氣壯地說:「我得看看姜予白的競賽題 解了幾道了。」

老劉這才發現我們倆之間根本不是他想像的那樣,繼而對我們的學習熱情嘆 為觀止,從此不再過問我們的學習,反倒開始擔心我們的關係。

他不止一次 地委婉提醒:「同學之間還是要友愛為上。」

就為了這句「同學之間要友愛」,當我們班決定在元旦匯演上表演英語話劇 灰姑娘時,老劉極力推薦我和顧沂川來演公主和王子。

我說我才不要演公主,我要演女王。

顧沂川立刻說,那他也不要演王子,他要演女王的狗腿子。

我們倆差點掐起來,老劉見狀趕緊一錘定音: 「聽說你們家住得挺近的,周末在家練習也方便,就這麼定了。」

那天我坐在顧沂川的自行車后座上掐他:「你點什麼頭,我同意了嗎你就點 頭?」

「誰讓你上次考試比我低了兩分,這次輪到我提要求了。」

少年清朗的聲音 隨風灌入我的耳朵,他笑得得意,「你不服?」

這是我們倆從小定的規矩,誰分高誰就可以向對方提一個要求。

所以這些年我給打球賽的顧沂川遞過無數次的水,而他早起陪我看了無數次 日出。

我們都愛挑著對方不樂意的事兒折磨對方,樂此不疲。

送我到家後,顧沂川繼續朝前走,背對我揮揮手: 「明天我來找你,公主殿下?」

「灰姑娘不是公主!」

我大聲反駁。

他聽了我的話倒退幾步,回身在我頭上揉了一把:「在王子心裡她就是 啊。」

見我要捶他,他立刻伸出兩根手指:「哎,兩分。」

「顧沂川你——」

我和他對視幾秒忽然渾身不自在,趕在血湧上臉之前側過 了頭。

夕陽被高樓擋住,天邊餘暉是溫柔的玫瑰色,街邊的路燈在這時一盞盞亮 起,少年迎風而立,笑容繾綣: 「所以姜予白,乖乖做我的公主吧。」

…… 灰姑娘的話劇排得很順利,很快到了要出演的時候。

在一個周末顧沂川把我喊到家裡,神神秘秘地捂著我的眼睛說要給我驚喜。

「所以驚喜是……你家剛翻了土的花園?」

我站在花園裡懷疑人生,「顧沂 川,你是讓我過來種地的?」

「當然不是,」顧沂川否認,「不過這也算驚喜的一部分,以後你就知道 了。」

說著他按住我的肩膀掉了個頭:「噹噹當!」

映入眼帘的是一條銀色的裙子,巨大的裙擺像銀河垂落,隨風帶起的薄紗在 陽光下閃著光,耀眼得讓我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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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他問。

這是我逼他陪我逛街的時候看到的裙子,當時我眼中閃過一瞬的驚艷,沒想 到他記住了。

可話到嘴邊拐了彎:「你發財了?花這麼多錢不怕挨打啊。」

「我自己做家教賺的,誰能管我?」

顧沂川把我往裙子旁邊推,「換上給我 看看,到時候演話劇就穿這個了。」

我本來不願意的,可架不住顧沂川軟磨硬泡,我還是同意了。

裙擺很大,只要一轉身就可以開出層層疊疊的花朵,我小心翼翼地站到陽光 下,在顧沂川眼中看到了驚艷。

半晌他才開口:「我覺得穿這個也不太好,我看著你很可能會忘詞。」

他的眼神太過直接,有無法掩飾的東西溢出,我伸手捂住了他的臉:「不許 看了!」

他抗議:「為什麼不能看?」

說話間嘴唇觸到我掌心,我像被燙了似的縮回了手,氣急敗壞地追著他打: 「顧沂川,你是流氓!」

顧沂川擋著我的攻擊邊躲邊笑:「暴力公主要謀殺親夫了——」

我穿著裙子根本追不上他,不由得惱羞成怒,一屁股坐在台階上開始生悶 氣。

他居然也不來哄我,一句話都不說。

我等煩了悄悄拿餘光瞄了一眼,才發現他根本不在我旁邊。

就在我更生氣的時候,身後傳來顧沂川帶著笑意的聲音。

「這位小姐……」

少年頭上戴著的是當時大家起鬨讓他戴他死活不肯的金色發套,質量堪憂卻 很襯他的膚色,他換上了演出的禮服,朝我行了個蹩腳的宮廷禮。

動作滑稽,可表情卻那樣意氣風發。

「May I have the honour to dance with you?」

…… …… 那時的我們每天期盼著體育課上梧桐樹下的樹蔭,等待著老師公布月考排 名,吐槽著食堂的炒粉油太多,日子如流水般溜走,可依舊有輕快的水花拍 打河灘上的石頭。

學校里的學生走了一撥又一撥,花開敗了一季又一季。

只是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再美好的過去,也都過去了。

高考填志願我和顧沂川填的是同一所學校。

大一暑假,顧沂川出國了一趟,回來以後他忽然告訴我,他決定去國外留 學。

這個消息來得突然,可留學不可能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好的,所以他一定瞞著 我準備了許多東西。

我問:「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前幾天我們還在討論要去海島騎行,他這個決定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在 唱獨角戲。

顧沂川的臉色很差,目光中帶著我看不懂的情愫:「對不起小白,我家 里……是我的問題,但我會抽時間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

「顧沂川,你知道我爸從前最喜歡拿什麼敷衍我麼?抽時間、我儘量、對不 起……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杜絕呢?」

我不想多說,只問:「什麼時候走?」

「我會儘量晚一點,在開學前兩天再出發——」

我轉過身冷然:「不用了,顧沂川,祝你前程似錦。」

少年慕艾總是開始得迷糊結束得倉促,那時的我們,驕傲得像孔雀,卻因為 害怕受傷張牙舞爪地露出刺蝟的尖刺。

我們從未將心事宣之於口,可又那樣心照不宣。

有些感情不曾曬在太陽下,所以消失時連一縷煙都不會留下。

顧沂川離開那天我沒有去機場送他,儘管他給我打了無數次電話。

我只是望向機場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在窗戶上寫字。

「騙子。」

小時候我最怕過年,因為爸媽他們會吵架會相互怪罪,後來他們乾脆懶得回 家。

阿姨做好的年夜飯在餐桌上冷掉,明天就會被倒進垃圾桶,而我縮在房間 里,看著白色牆上映出的煙火顏色,等待困意卷席。

後來爺爺接我到他那兒過年了,我認識了顧沂川,他知道我怕鞭炮,就只帶 著仙女棒來找我玩。

他會握著我的手教我點火,然後許願:「希望我和姜予白一輩子在一起過 年。」

我嗆他:「你知道一輩子有多久嗎?」

有幾秒鐘,幾分鐘,幾個小時,幾天,幾個月? 小少年撓著頭想了一會兒,笑得缺心眼:「大過年的別考我心算了,我們一 起把一輩子過完不就知道了?」

那年除夕下了雪,我們在推起的雪人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姜予白和顧沂川。

顧沂川的離開告訴我一件事,沒有人會陪我走到最後。

後來我有過很多男朋友,有的稱為曖昧對象更合適,我們從不互許真心,所 以分開時也不會有任何難過,不想受傷其實很簡單,不愛任何人,自然刀槍 不入,百毒不侵。

七 顧沂川近來很喜歡來酒吧找我。

雖然十次有九次被我避開了,但他孜孜不倦。

陳默求我:「老闆,不如您和他直說,每次都是我來拒絕他,不知道的還以 為他是我前男友。」

我建議他試試:「你如果能搞定顧沂川,我送你一百個奧特曼。」

陳默:「……」

「什麼叫奧特曼?」

顧沂川人未到聲先行,幾秒後出現在我面前。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大衣,版型很好,顯得他身高腿長。

我問:「你來幹嘛?」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顧沂川長腿一邁,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笑嘻嘻 地問,「小白,我看了天氣預報明天是個好天氣,一起看日出吧。」

我從手機里調出一張日出圖擺在他面前:「看。」

顧沂川:「……」

他的眉毛耷拉下來,委屈巴巴地說:「你變了。」

「沒有人會一直和過去一樣啊。」

我說。

「小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頓了頓,扯扯我的衣袖,話里居然 帶了點撒嬌的意味,「去嘛,我有東西想給你來著。」

他一雙眼睛生得極好,天生帶了上揚的明朗,任是無情也動人,更別說脈脈 地望著一個人。

我的心往下塌了一塊,移開視線,覺得有些頭疼:「我爺爺昨天還說讓我帶 你去家裡吃飯呢,到時候再給吧。」

爺爺最近的意思越來越明顯了,經常聊起舊事,談起過去和顧爺爺的情誼便 會提到我和顧沂川的「娃娃親」,他說:「顧小子從小就喜歡我的那個玉扳 指,爺爺還等著有天能夠給他呢。」

念及此處我瞟了顧沂川一眼:「不要在爺爺面前亂說話。」

「我知道,聽你的。」

顧沂川無奈,他伸手想為我把額前垂下的頭髮撩到耳 後,被我避開。

他便沒有再進一步,可手卻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嗓音微啞:「是因為他 麼?」

我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易燃的目光。

他的眼神像溫柔的泉水,可撇開水面霧氣,露出的是無法掩飾的疲憊和脆 弱。

我有段時間沒見到易燃了,他告訴我自己要出國一段時間,然後就變成了不 常聯繫的狀態,直到他現在沒有預告忽然回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易燃面前,我總是會有些莫名的心虛。

「剛才。」

他補了一句,「一下飛機,就來找你了。」

我更心虛了:「外面冷嗎,要不要喝熱水?」

他嗯了一聲,走上台階,對顧沂川點點頭算作打招呼,然後遞給我一個紙 袋:「你之前想要的,給你帶回來了。」

袋子裡是一個精緻的首飾盒,裡面躺著一條項鍊。

這是歐洲一家私人首飾店的貨,裡面有許多寶石,由客人親自選材親自設 計,然後和工匠一起鑲嵌,深受一些情侶的喜愛,他們會一起去店裡完成獨 一無二的首飾作為愛情的見證。

我之前訂了一顆紅寶石一直沒空去做,和易燃提過一嘴讓他碰上了帶回來, 沒想到他還記得。

「正好去了那個城市,就去替你拿回來了。」

易燃解釋,忽然他又笑了, 帶著自嘲補充,「如果你不介意這是我做的話。」

我的呼吸滯住,心像被一隻手狠狠攥住,又酸又澀。

可易燃畢竟是易燃,他到底沒讓我難堪,摸摸我的頭,笑了: 「應該不介意的吧,畢竟我是哥哥啊。」

一如最初。

就在我們都沉默的時候,我媽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剛接通,她的聲音就透過 手機傳了出來:「相親會時間定了啊,就周六,你好好準備著吧。」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她,她就火速掛了電話。

易燃緩緩側頭看向我:「什麼相親會?」

我:「……」

顧沂川在旁邊補刀:「哦,原來你不知道啊。」

「你不說話會死嗎?」

我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易燃笑了笑:「予白如果本來就不想參加的話,不告訴我也沒關係的。」

我連忙點頭:「對,我就是一點都不想參加。」

顧沂川攬住我肩膀:「那你現在就內定我,我和阿姨說這玩意不辦了。」

我沖他翻了個白眼:「我爸媽胡鬧,你也跟著胡鬧?」

顧沂川聳聳肩,往前一步擋在我和易燃中間與他對視:「那我們周六見?」

易燃沒有說話,我知道他是不可能去有我媽媽在的場合的,為了避免他尷 尬,我插嘴道:「不如去吃晚飯吧,我請客。」

「好哎,老闆咱們去哪兒吃?」

陳默人未到聲先行。

我沒想到他也在店裡,只聽見他歡快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咱們的賭局還算 不算數,你不是說沒追上江曜請客吃大餐麼?」

他的嘴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截他的話頭。

顧沂川愣住,說話間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這個江曜又是誰?」

我:「……」

易燃輕描淡寫:「哦,原來你不知道啊。」

顧沂川:「……」

我:「……」

咱就是說有必要這麼記仇嗎?! 等陳默披上外套走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我們之間的氣氛詭異極了。

他頂著我 殺人的眼神後退兩步,訕笑:「那什麼,不吃了不吃了,我今天輪休,先 走。」

「別不吃啊兄弟,我請客,你給我好好說說這個江曜是怎麼回事。」

顧沂川 搭上陳默的肩膀,半拉半拖地把他架走了。

留下我和易燃雙雙沉默。

而這時我收到了江曜室友的簡訊:「系花向江曜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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