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女兒的人家,又怎麼會理解張大福的心情,他生養了女兒,現在老了,難道女兒伺候他也成了罪過?不過,他沒把這話說出來,老了該裝糊塗就得裝糊塗。
在女兒家住了兩個月後,有天夜裡,他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聽到女兒在和女婿爭吵著什麼,仔細一聽,原來是女婿埋怨她只知道照顧父親,不知道照顧自己的家。女兒辯解說:「那是我爸呀,你知道我爸過去是怎麼養活我的嗎?現在我又沒給他錢,只是一天三餐給他點吃的,幫他洗洗衣服,又怎麼了?」
然後,張大福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像是手掌打在了臉上,女兒隨即哭了起來。張大福閉上眼睛,老淚從眼角掉了下來。
哭了一宿沒睡著,第二天,女兒來給他送飯,低著頭不敢讓他看到臉,可是他分明看到她臉上有一道巴掌印。他說:「昨天我夢到你媽媽了,她說我走得太遠了,想看我都看不到,讓我回去。」女兒說:「回去誰伺候你?」他回說:「我又不是不能動了,自己做飯還是可以的,衣服也有洗衣機。」
女兒張了張嘴,似乎想挽留他,但最終也沒有。她其實跟老公沒什麼大的矛盾,平日雖然偶有爭吵,但過去也就過去了,現在跟丈夫鬧翻,只是因為父親的原因。她不願看到父親孤單生活,可是沒有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
張大福給女兒留了兩萬塊錢就回老家了,有了這錢,她在家裡的地位或許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