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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09     緣分     12878

有婦人吵吵嚷嚷地走進一處桌邊,聲色俱厲地指責著桌前穿了抹胸小禮裙的 年輕姑娘,將酒水掀翻弄了一地狼藉。

姑娘嚇得花容失色,坐在對面的中年 男人則側頭不語地迴避。

不過是俗套的一出情感倫理鬧劇,本不值得我去太在意,但當桌上的中年男 人忽然起身吼了婦人一句之後,那婦人便瘋了一般抓起旁邊一切可以碰到的 東西丟擲開,恰巧有一隻酒杯就朝著我而來。

我下意識地想要避讓,卻為時已晚。

眼看著高腳杯撞上柱子後化為碎片朝我 劃來,我除了閉眼無技可施,直到一個擁抱從旁邊緊緊攬壓而下,頭上傳來 一聲抽氣。

我被沈港生護進了懷裡,而他自己則被兩片碎片劃傷了眼角與眉骨處。

處理 傷口時,醫務人員說稍偏一點就會很麻煩,我由衷地感到後怕。

沈港生則輕 拍我的後背表示無事,還說了一個蹩腳的笑話來哄我開心,並指著眉眼處的 創可貼說這算是個小標籤,記錄著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幾天後,我在影院內遇到了那對中年夫妻,我略有些意外。

坐在他們的旁 邊,我像是知道一切,又像是一無所知。

我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依稀可以 得知這對夫妻擁有著不菲的身家,甚至這艘油輪航線就是他們的產業之一。

郵輪影院的負責人親自前來接待,詢問是否需要單獨安排場次。

兩夫妻十分 寬厚得體,表示只想當普通的客人而不被特殊對待,還向旁邊的我示以微 笑,我也會意地點頭表示不會聲張。

我想,這大概也就是沈港生平時有些神 秘的原因,他生於一個低調的家庭,並不喜歡張揚。

當天觀影結束後,我獨自去甲板上喝了杯飲料,直到深夜才返回自己的房間 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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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昏昏沉沉地睡去,之後發生的事情不太記得清楚,直到醒來時 手上扎著針,看到沈港生趴在床邊睡著,眉眼處的創可貼還是我選的那種款 式花樣。

醫生說我是吹了太久的冷風後導致發燒。

沈港生急得來回打轉,衣不解帶、 足不離床地守著我,明明什麼都做不了,還一個勁兒地問醫生自己能做點什 麼。

「這個男生是真的很在乎你,你要是再不退燒,他就要在我的醫務室門口打 地鋪了。」

醫生在做檢查時笑著跟我打趣兒。

我笑著向醫生道謝,看醫生出門後又有些失落,直到沈港生捧著碗進來讓我 吃些熱的東西補充能量。

我捧著湯碗看到他掌側的細微燙傷痕跡,又將到嘴 邊的話咽了下去,抬頭笑著說好。

似乎這一趟行程註定不會太平靜,就在我退燒恢復的那一天,颱風也來了。

我從睡夢中被劇烈的搖晃與物品摔碎到地上的聲響驚醒,隨後便被劇烈的搖 晃力道甩到床下。

我極力撐著站起來,又很快不受控制地撞上桌椅。

遊輪廣播里傳來工作人員的安撫話語,說因為颱風的原因,現在遊輪有些偏 離航線,但是請所有人相信工作人員會保證大家的安全與利益,請大家暫時 留在房間不要走動等。

這樣的話在真實的震盪與搖晃面前顯得更是有種欲蓋 彌彰的敷衍,除了令我在不明白真實情況下增加更多不安,毫無其他用處。

海浪拍打著窗戶發出嗡鳴,我看見水漬滲透進來的痕跡,通過自己房間的方 位判斷現在的水位已經到了可怕的位置,能感覺到生死一線的威脅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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