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伯一家最後的結局,讓我相信世上有因果報應
口述人:劉二蘭 54歲
我們村很大,有許多姓氏,但我們姓劉的在村上是大姓,聽我父親說之前村中間有一口水井,只有劉氏後人才可以去井裡打水,雜姓人家不允許,只能到村外一口「土井」挑水喝。
可見得那個年代有「欺生」的說法。
村裡不但欺負外姓人,還欺負沒兒子的家庭,連親兄弟之間也不例外。
正因為我父母生了三個閨女,而大伯家是四個兒子,所以大伯讓我們一家吃盡苦頭。
下面我來說說我們兩家的故事吧,(回憶也是在給逝去的大伯大媽改過)。
爺爺奶奶一輩子生了兩兒兩女,大伯排行老二,我父親是老三,兩個姑首尾呼應。
那個年代的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大姑不識字,大伯和小姑讀到小學畢業,只有我爸念到初中,在當時來說就算是有文化的人了,所以他後來在村裡做了一名民辦教師。
我沒見過爺爺,聽母親說她嫁進門的第二年,爺爺就去世了。奶奶一直活到81歲才沒的。
我打記事起就知道我們家和大伯一家住在一個院子裡,共走一道大門。
只不過我父母帶我們姐妹三個住院子裡三間偏房,門朝東開,整個房子只有一扇小窗戶,一到夏天屋子裡熱的像蒸籠,冬天冷的像冰窟。
正因為一夏天熱的我們渾身長痱子,後來雖然痱子沒了,熱毒都在皮膚里,所以我們姐妹三個無一例外臉上、身上都長癤子,到現在我後背和腿上都有疤痕。
而大伯家住的是正房,不但有寬敞明亮的堂屋,堂屋跟天井之間還有雕花的木頭屏風,看上去特別典雅,只不過在我7歲那年老房拆遷了,這是僅存在我腦海里的模糊記憶。
「為啥我們家住的是偏房,而大伯一家住正房」?這個問題我和姐姐問過母親很多遍,但每次我母親哀怨的朝父親看,父親也不吱聲,更不解釋,有時候會不耐煩的回答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瞎問!」
後來等我大一點了才知道,原來是大伯在分家的時候,因為他是長子,就選了老屋東邊的正房。隨著兩個堂哥的出生,大伯大媽以孩子多為藉口,還想占正屋西邊的房間,但當年爺爺在世,沒答應,因為我爸那會兒還沒成家呢,怎著也得在正屋分一間房吧。
為此,大伯大媽就生爺爺的氣,說爺爺偏心小兒子,又讓他上那麼多年學,還得給他留屋子。
聽我母親說,爺爺在生命的最後那幾個月,大媽一口水沒送過,看都不看爺爺一眼,就是奶奶和我母親伺候,兩個姑時不時回娘家看看。
爺爺去世時我姐姐已經出生了,包括我也是在老屋那間房出生的。
說起我母親生我的時候,還有一段小插曲:
那時候麻疹疫苗沒普及,所以我們那個年代的孩子幾乎都要過一遍麻疹。
老家有個說法,孩子過麻疹的時候,家門口都要掛紅布條,意思就是告訴陌生人,這幾天不能進這家人的門。
但我們那生孩子送「月子禮」是半個月,為此讓我母親和外婆很為難。
知道大媽的厲害,所以母親特意讓我父親去給外婆送信,讓等我母親滿月後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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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本來我母親二胎又生個女兒,在那個年代是要被婆家人歧視的,所以外婆不放心我母親,怕她吃不好。
所以外婆不顧自己花甲之年,隔幾天給我母親送點瘦肉和雞蛋過去,不能進門她就不進,然後把東西放在大門口囑咐鄰居一下就走。
好不容易等我母親滿月了,兩個堂哥的麻疹也出好了,外婆在大姨和舅媽的陪同下,過來看母親和我。
其實這是最尋常百姓家庭的人情往來,但大媽看著氣不過,因為她生孩子娘家沒給她這待遇,所以正好把氣撒在我母親娘家這群人身上。
她全程不幫著奶奶招呼客人也就算了,還當著我外婆那群人的面,惡狠狠的指著一隻剛下完蛋的老母雞罵道:「不就下個蛋嘛,『咯咯』叫個不停!也不瞅瞅你下的是只『妄蛋』(指我母親又生個丫頭)!」
這指桑罵槐很明顯就是在挑釁,連傻子都能聽出來,但我外婆皺著眉嘆口氣,沒吱聲,她怕吵起來讓我母親為難。
但我大姨火爆脾氣,她哪能受得了?如果這麼欺負人屁都不敢放,那往後我母親的罪更不好受。
於是大姨也指著那隻老母雞罵道:「再看你亂叫,當心我一刀剁了你燉湯!」
唉~那天那樣老母雞倒霉了,被大媽和大姨來回都罵了一遍。
因為我的出生,讓本來就懦弱的父母更抬不起頭了,正屋的那間老屋被大伯大媽覬覦很久了,所以她時不時的打孩子撒氣,不等籮窩裡的我睡醒,堂哥們一陣哭鬧就把我吵醒了。
不僅如此,幾個堂哥在大媽的縱容下調皮搗蛋,經常惡作劇欺負我姐,我父母外出不在家,連奶奶都制止不了。
每次母親收工回家,看到姐姐臉上的撓痕和腿上的淤青,母親心疼的落淚,但又不敢找大媽理論,畢竟這是小孩子之間,打鬧正常,說出去也沒理由。
那惹不起、躲得起。
為了不跟大伯大媽住在一個屋檐下,父母選擇住院子裡的三間偏房,很明顯,我父母吃虧了,而大伯大媽的目的則達到了。
我們姐妹仨的童年是在老屋度過的,直到後來眼見堂哥們大了,不得不拆舊屋建新房。
其實當時我們家完全不需要蓋房,再說也沒錢蓋。
但大伯不願意,他說不拆肯定不可能,不能因為你們家沒錢蓋,耽誤我們家將來娶兒媳婦吧。
就這樣,我老實巴交的父母只好妥協,錢不夠還是我母親找舅舅和姨們湊的。
那時候爺爺已經去世好幾年了,本著「長兄如父」這個觀念,拆老屋的時候全都是大伯說了算,三大間正屋全歸他家,院子裡三間小偏房歸我父母。
就這,大伯還覺得他們家吃了好大虧,言辭中還帶著沾沾喜氣,覺得自己四個兒子,兄弟家三個閨女,能「對半分」就不錯了!
其實大伯完全就是歪理邪說,分家是他們弟兄兩個分父輩的家產,而不是我們這幾個晚輩分,怎麼可能以人數和男女來分呢?
因為通天井有一個過道,都是木頭型條和椽子,能拆下來不少木料,但大伯不帶我父親分,說那是正屋「連帶」的。
還是我大姑看不過眼,強行把大門口那個青石門檻替我父母「搶過來」了!
為此,我大媽罵了我大姑好幾天,說她是娘家的「攪屎棍」,「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之前只知道我們家要偏房吃虧了,等到老房拆完才知道偏房除了一堆小青瓦,沒有東西啊,我父親一下子傻眼了!
因為大伯家拆的木料多,他們家一次性蓋了兩棟、共計6間的大瓦房。
而我們家勉勉強強蓋了三間,蓋房木料不夠,還是外公用板車拉了好幾趟樹料過來,才算把房子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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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新房蓋好後大堂哥劉明第二年就娶了媳婦,堂嫂叫小鳳。
小鳳是個長的很敦實的一個女人,相貌不出眾,但一看面相就很善良,在生產隊勞動時也不偷奸耍滑,跟我母親關係不錯,自然對我們三姐妹也好。
像田埂上長的「毛姑娘」(茅草),地里的「玩瓜」,還有水田裡的荸薺,堂嫂小鳳經常下工回來送給我們吃。
小鳳作為大伯家長媳,剛開始還算不錯,但婚後一年多,小鳳肚子一直沒動靜,這讓大伯大媽著急了!
為了能早點抱上孫子,又怕別人笑話,大媽偷偷領著堂嫂去看老中醫,光中藥堂嫂喝到吐,可還是沒有動靜。
那時候人愚昧,總認為不生孩子就是女人們的原因,殊不知田塊再好,沒有種子也長不出苗來啊!
就這樣遲遲不懷孕,堂嫂小鳳的家庭地位一落千丈,不但堂哥劉明給小鳳氣受,到最後大媽光明正大罵小鳳是「不下蛋的雞」,耽誤她家兒子了!
有一天小鳳忍無可忍跟婆婆回嘴,大伯這個當公公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給兒媳小鳳一個大耳光子!
小鳳當時連氣帶鬧,一下子暈過去了!還是我母親跑過去又是呼喊、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把小鳳救過來,但大媽說小鳳是「裝死」嚇唬他們。
就這樣,小鳳嫁進門的第五年被迫離婚,凈身出戶,連當年娘家陪嫁的東西大媽和堂哥都沒讓小鳳帶走。
後來小鳳嫁了一個家庭成分高的男人,一年後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因為幾個村離得不遠,所以村裡人背後議論,不生孩子不是小鳳的原因,是堂哥劉明的問題。
再後來堂哥娶了一個帶一個女孩的寡婦翠英,兩人一直沒有孩子。
即使錯怪了大兒媳小鳳,但大伯一家人從不肯承認。
好在後來二堂哥劉征娶了二堂嫂,兩人婚後生了三個孩子,兩男一女。
但那兩個堂侄在那個家庭的薰陶下從小人品就不好,經常干偷雞摸狗的營生,村裡人一提到他們哥倆直搖頭。
但二堂哥兩口子不以為然,就這樣,因為後來大侄子偷竊電纜,被判了7年,二侄子上學因為在校打架鬥毆,被勸退了,出去打工又眼高手低,直到30多歲才帶回來一個外地媳婦,因為吃喝嫖賭打老婆,那個外地侄媳婦沒少受罪。
大伯家的三堂弟(比我小10個月)不知道什麼原因,在十多歲的時候得了「羊角風」,幹活稍微累點或者受刺激了就口吐白沫人事不醒,很嚇人,我見過好幾次。
正因為有這個毛病,三堂弟一生未娶,在大伯去世後,帶著大媽過日子。可在三堂弟38歲那年「雙搶」期間,因為在水田幹活時發病,沒人發現,死在地里。
白髮人送黑髮人,大媽哭的死去活來,從此也沒了依靠。
那照這麼說,大伯後代就沒有「全和」的人家了嗎?不是,小堂弟劉金因為出去打工,認識了一個女孩,後來兩人到女方落戶,有了一雙兒女。
聽母親說只有小堂弟一家過的像個樣子。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大伯大媽一輩子那麼精明強幹,為啥一代不如一代呢?匯總一下就是把事做絕了,沒給兒孫留後路。
奶奶在世的時候一開始自己過,住在兩個兒子給她蓋的兩間小屋裡。後來歲數大了,我父親建議把奶奶接到家裡住,或者兩家輪著過也行。
誰知道大伯咆哮道:「讓她就在小屋裡自生自滅吧!哪有空顧上她?」
因為那時候他的兩個孫子犯事了,他正發愁呢。
但我父母怎麼能不管?最後只好把奶奶接到我們家,由我父母照顧,一直到81歲去世,停喪也在我們家。
按老規矩奶奶棺槨應該在長子家才合規矩,但大伯大媽這時候感覺麻煩不說,還無利可圖(老家白事都要搭錢),就不再提。
大媽在三堂哥去世後第二年,把腿摔折了,在床上躺了一年多,二嫂和我母親給她送點飯,可沒堅持一年也走了。
而我老實巴交的父母呢,日子過的芝麻開花節節高。
我姐大蘭初中畢業後嫁給了一戶普通人家,不過姐夫會修理機械,後來自家開了修理廠,當了老闆。
我初中畢業考上中師,現在在鎮上中學教書,老公在電力局上班。
小妹考的大學,兩口子在深圳安家落戶。
父親一輩子踏實教書三十多年,後來由民師轉正,如今退休金拿7千多,在老家跟母親過著悠閒的田園生活。
我和姐姐離家近,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去父母那看看,幫著洗洗涮涮,陪老兩口聊聊天,有個頭疼腦熱的第一時間趕到。
所以我母親逢人就說:這輩子沒白來這世上一趟,總算苦盡甘來。
所以老話講的好:
人有多大肚量,就能端多大碗;
有多大德行,就能享多大福。
大伯大媽為啥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呢?就是他們為人不善良,上對不起父母,下對不起手足,沒給子孫留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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