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母親說,爺爺在生命的最後那幾個月,大媽一口水沒送過,看都不看爺爺一眼,就是奶奶和我母親伺候,兩個姑時不時回娘家看看。
爺爺去世時我姐姐已經出生了,包括我也是在老屋那間房出生的。
說起我母親生我的時候,還有一段小插曲:
那時候麻疹疫苗沒普及,所以我們那個年代的孩子幾乎都要過一遍麻疹。
老家有個說法,孩子過麻疹的時候,家門口都要掛紅布條,意思就是告訴陌生人,這幾天不能進這家人的門。
但我們那生孩子送「月子禮」是半個月,為此讓我母親和外婆很為難。
知道大媽的厲害,所以母親特意讓我父親去給外婆送信,讓等我母親滿月後再去。
本來我母親二胎又生個女兒,在那個年代是要被婆家人歧視的,所以外婆不放心我母親,怕她吃不好。
所以外婆不顧自己花甲之年,隔幾天給我母親送點瘦肉和雞蛋過去,不能進門她就不進,然後把東西放在大門口囑咐鄰居一下就走。
好不容易等我母親滿月了,兩個堂哥的麻疹也出好了,外婆在大姨和舅媽的陪同下,過來看母親和我。
其實這是最尋常百姓家庭的人情往來,但大媽看著氣不過,因為她生孩子娘家沒給她這待遇,所以正好把氣撒在我母親娘家這群人身上。
她全程不幫著奶奶招呼客人也就算了,還當著我外婆那群人的面,惡狠狠的指著一隻剛下完蛋的老母雞罵道:「不就下個蛋嘛,『咯咯』叫個不停!也不瞅瞅你下的是只『妄蛋』(指我母親又生個丫頭)!」
這指桑罵槐很明顯就是在挑釁,連傻子都能聽出來,但我外婆皺著眉嘆口氣,沒吱聲,她怕吵起來讓我母親為難。
但我大姨火爆脾氣,她哪能受得了?如果這麼欺負人屁都不敢放,那往後我母親的罪更不好受。
於是大姨也指著那隻老母雞罵道:「再看你亂叫,當心我一刀剁了你燉湯!」
唉~那天那樣老母雞倒霉了,被大媽和大姨來回都罵了一遍。
因為我的出生,讓本來就懦弱的父母更抬不起頭了,正屋的那間老屋被大伯大媽覬覦很久了,所以她時不時的打孩子撒氣,不等籮窩裡的我睡醒,堂哥們一陣哭鬧就把我吵醒了。
不僅如此,幾個堂哥在大媽的縱容下調皮搗蛋,經常惡作劇欺負我姐,我父母外出不在家,連奶奶都制止不了。
每次母親收工回家,看到姐姐臉上的撓痕和腿上的淤青,母親心疼的落淚,但又不敢找大媽理論,畢竟這是小孩子之間,打鬧正常,說出去也沒理由。
那惹不起、躲得起。
為了不跟大伯大媽住在一個屋檐下,父母選擇住院子裡的三間偏房,很明顯,我父母吃虧了,而大伯大媽的目的則達到了。
我們姐妹仨的童年是在老屋度過的,直到後來眼見堂哥們大了,不得不拆舊屋建新房。
其實當時我們家完全不需要蓋房,再說也沒錢蓋。
但大伯不願意,他說不拆肯定不可能,不能因為你們家沒錢蓋,耽誤我們家將來娶兒媳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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