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油鹽不進,她們又成了劉剛的眼線。我的身邊突然滿是間諜,把我的行蹤、我的社交事無巨細地向他彙報。以至於我和劉剛無時無刻不在偶遇,就連我的實習公司他也不放過。
我們班上有個女生和我進入同一家公司實習,平時交往甚少,但不知道劉剛是怎麼搞定她的,讓她對我在公司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周五晚上公司部門聚餐,我心想終於可以透口氣了,可剛落座,居然又看見劉剛走進來。我當然知道他是為我來的,下意識地轉過身想躲起來,但他卻已經喊出了我的名字。我怯生生地起身,趕緊低聲讓他回去。但此時同事們早就做好了「吃瓜」準備,一個大姐就興致勃勃地問:「喲,雪溪,這是?」
然後劉剛就走上前「宣示主權」,拉著我的手和大家說:「我是雪溪的男朋友劉剛,我見外面下雨了,就來給她送傘。謝謝大家平時對我家雪溪的照顧。」
同事們七嘴八舌地誇讚他體貼入微。我極力反駁,卻只被她們當成小姑娘嬌羞,不僅熱情地拉著劉剛同席吃飯,還推杯換盞,好不熟絡。
我整頓飯沒吃進去一口菜,劉剛坐在我身邊,卻像是壓在我身上的五指山,讓我喘不上氣來。他不肯給我片刻的安寧,從學校到公司,從同學到同事,他無所不用其極地把我捆綁住,無論我提多少次分手的事,在他面前都只不過是鬧鬧脾氣而已。
劉剛在我的世界裡攻城略地,我已經被逼到牆角,他還來圍追堵截。我實在不能再忍受下去,每一秒鐘都讓我窒息。於是我起身離開,就算同事們說我不懂禮貌,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衝出飯店,劉剛也追了出來,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奔跑,哪怕我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終究會找到我,但至少現在,我真的不想再看見他。可他在我身後喊我名字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向我伸過來骨瘦如柴的手,一把就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到恨不得把我捏碎一樣。我用盡全身力氣,卻怎麼都甩不掉他——就像這場戀愛一般。我插翅難飛,只覺得現在就算前面是萬丈懸崖,我也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路的盡頭,我退無可退,轉過身哭著求劉剛放過我,我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我甚至就快要給他下跪,但他卻還是擺出一副要來抱住我的架勢,說:「雪溪,別鬧了。」
我苦苦相求:「劉剛,咱們真的分手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我知道你在說氣話,我不會信的。」
我靜止在原地,耳邊是旁邊酒吧傳來的震耳欲聾的音樂,霓虹燈光映在我的臉上。這樣的場所,對於我這種乖乖女來說,之前一直是恐怖之地,但和劉剛比起來,卻像是世外桃源。我毫不猶豫地飛奔進去——只要能甩掉他,萬丈深淵何懼!
酒吧里像是一個新天地,人們扭動著腰肢,勾肩搭背。我從人縫裡擠進去,沒有方向,只求藏在他們之中,但我已經看見劉剛跟了進來。
我無計可施,硬著頭皮坐在一個沙發上,低著頭,像是藏貓貓怕被發現的小孩。我不敢去看這一桌子的人,嚇得渾身哆嗦,不停地揪著手。有眼尖的人見我不請自來,就問我是誰。
我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幾個打扮時尚的人,不知該怎麼應答,真是前有埋伏後有追兵,進退兩難。眼看劉剛已經過來,我的餘光甚至都看見了他的衣角,心想:完了,我要被抓到了。
但這時,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語氣鎮定而又溫和地說:「她是我叫來的朋友。」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是一個穿著考究的精緻大叔。我結結巴巴地側過頭說了聲「謝謝」,他遞過來一瓶可樂。丟臉的是,我已經嚇得半傻,半天沒拉開拉環,他才接過去幫我打開,笑笑說:「小朋友,喝了汽水就早點回家。」
在大叔的「掩護」下,劉剛找我無果,便消失在了人海。大叔看出我的膽怯,就一直陪在我身邊。陪我去洗手間的時候,有幾個美女和他搭訕,但他都只是禮貌地打個招呼,也無意多聊。他站在外面等我出來,像極了在幼兒園門口接小朋友放學的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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