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不哭,爸爸回去就給你做一個漂亮的布娃娃好不好?」我竭盡全力想哄住哭得傷心的女兒,但女兒沉浸在悲傷里,只是直愣愣地盯著別的孩子手裡的芭比娃娃,完全聽不進去我的話
我無奈地搖頭。其實,我又何嘗不傷心呢?明明都是親戚,明明也盡了最大的努力隨了禮,卻被如此對待!
我叫顧寒,三十二歲,我的妻子叫於佳,我們有一個六歲的叫做小憐的可愛女兒。
原本我們家,雖然不能說大富大貴,起碼衣食無憂還是可以保證的,小憐六歲以前過得很富足,想要什麼我們都會滿足。
直到今年,我的母親查出肝癌晚期,我們家一下子垮了。各種各樣的藥、一場接一場的化療,還有病房的費用,都在光速掏空我們的家底。
我是一名初中教師,我的妻子是市圖書館的圖書管理員,我們的工資和獎金所有加起來,一個月也就是九千。除去三千的房貸、三千的生活費,再加上母親治療的費用,我們一個月可支配的也就不到一千元。
這樣緊巴巴的日子,大人還能忍一忍,但就真的是委屈了孩子了。小憐很喜歡芭比娃娃,以前我們大大小小給她買了好幾十個,但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情形,一兩百一個的玩具我們實在買不起了。
而在這天,我們收到了一封請柬。
「佳佳,舅舅要辦六十大壽了。」我從投遞站拿回請柬回到家,對老婆展示了一下。我的面色凝重,因為我知道,這意味著要出一筆大的隨禮。
舅舅家非常有錢,舅舅年輕時做建築公司,承包了很多項目,公司也越做越大,舅媽則是一家五金零件製造公司老總的女兒,這樣人家的壽宴,給出的隨禮絕對不能太寒酸。
「這個月媽媽的病又花出去三千,我們現在手裡就只剩九百了。」妻子看見請柬,長久沉默了。
良久,她抬起頭說:「我們家現在什麼情況,舅舅肯定也知道,我們不用裝什麼。既然現在手裡有九百,為了表現我們的誠意,我們就包八百吧。」
我覺得有道理,這的確是我們家能力範圍內能給出的最高金額的禮金了。
生日那天,我帶著八百的禮金交給主人。沒想到,席中,舅媽端著酒杯過來了。
「小寒,你要是瞧不起我們就直說嘛,包這八百塊算什麼樣子!大家普遍都是兩千,就你是八百,你這不是看不上我們是什麼?」
「啊,我知道了,你們是人民教師哈,瞧不起我們這種身染銅臭的,那我自罰一杯。」
舅媽一見到我,就連珠炮般調笑起來,我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離開時,我聽見她甩了一句:「參加自己親舅舅的六十大壽都這麼小氣摳門,做給誰看呢。」
舅舅舅媽因為知道壽宴上會有很多賓客帶著小孩,就給所有孩子準備了禮物,當作回禮,男孩子是變形金剛,女孩子是芭比娃娃。
然而,全場分發過去,所有的孩子都有,唯獨我女兒沒有。我感覺到無數的酸楚向我襲來,屈辱和心酸充斥我的身體。偏偏這時候,女兒也在哭,她看著別的女孩手裡最新的芭比娃娃,滿臉羨慕。我只能安慰她,等回去了給她自己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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