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魏濤才答應。我跟著他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我們像談攏一筆生意一樣各自在協議書上籤了字。我看得見魏濤的囂張不屑,可我像個瞎子一樣渾然不覺,微笑著對他說:「對於我,你只當看不見。」
在跟魏濤同處一室的日子,我經常在深夜裡把自己蜷成一隻刺蝟,然後安慰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然而,魏濤對我的虐殺才剛剛開始。
有一天回到家,我驚恐的發現門鎖換了。敲門,魏濤隔著門大聲喊:「你滾吧!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沒有回應魏濤的作難,我就坐在樓梯口,直到晚上10點,魏濤才拉開門,看到我,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渺渺,你這是何苦呢?我都忍不住罵自己混蛋了,你還是不死心嗎?」我不出聲,只靜默的看著他,直到他在我的注視下狼狽逃竄。
無聊的時候,魏濤也會跟我偶爾求歡,卻野蠻霸道,毫無愛意可言。我知道,他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排解寂寞和慾望的機器。我拼盡全力告訴自己,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很快,魏濤又有了新歡王寧。這是一個從他哥們手中搶來的小女友,我的存在讓她覺得非常刺激,她非常慷慨地對我說:「以後你就是我姐姐了。」
王寧真的把我當成了姐姐對待,因為她總是極力想把我融進他們的圈子,她勸我:「不要只守著一個魏濤,你要走出去。」然後,她把她的前男友寇同介紹給了我。話雖如此說,但我看得出來,寇同還深深愛著王寧,他看她的眼神能說明一切,那太像我看魏濤的眼神了。
潛伏在兩個男人之間的暗礁終於還是碰撞了。一天晚上,寇同故意把自己喝醉了,然後把酒瓶直接敲在了魏濤的頭上,第二隻酒瓶落下去的時候,我撲在了魏濤身上,而小女孩撲在了寇同身上。她說:「寇同能為我這樣,表示他是真的愛我。」
或許是我拚死保護魏濤的行為讓他動了惻隱之心,更或許是對外面的花花草草傷了心,總之,在他傷好後,魏濤竟然跟我要求復婚了,在他自己也不能保證這個決心能堅持多久的情況下。儘管我看的出來,可我還是答應了,唯一的要求是,我要他重新給我一場婚禮。
兩個月過去了,在魏濤籌備婚禮的同時,他也沒有忘記左顧右盼,這就像一條獵狗時刻注意獵物的出現一樣,是習慣。而我,似乎成了魏濤的底線,他可以無所顧忌的在外面拈花惹草,反正有我一直在千年不變地在原地等他。
舉行婚禮那天,當司儀問:「魏濤,你願意娶王渺渺女士為妻嗎?」魏濤說:「我願意!」司儀又轉頭問我:「王渺渺,你願意嫁給魏濤先生嗎?」我抬起頭,看見眼前這個先後兩次成為我丈夫的男人,正自信滿滿的望著我,我看他一眼,用無比高亢堅定的聲音說:「我不願意!」
魏濤愣在那裡,婚禮現場有令人窒息的寧靜。
「魏濤,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麼我像塊二手口香糖一樣一直黏在你身上嗎?我能堅持到今天,等的就是現在這一刻,我要讓你認識的所有人都看到,此刻,你是多麼的狼狽。我想,再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看得起一個在自己的婚禮現場遭到如此不堪的男人。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別的女人肯跟你搭上半點關係!」
憤怒、絕望、交替出現在魏濤的臉上。當所有人像是看了一場鬧劇意猶未盡的散去後,我拿出早已調查好的財產報告放在他面前:「我相信,你會留下來,在法律上我們又是夫妻了。這是你之前暗中轉移的財產,我們倆將共同擁有。」魏濤目瞪口呆,我繼續說:「當然,我將永遠保留追究你惡意轉移財產、架空公司的權利。」
如今,我仍然跟魏濤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我像個釘子戶似的,以踐踏自己的尊嚴的方式固守了婚姻的城池,奪回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除了愛。可是,幸福對於我來說,卻早已經像斷線的風箏,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