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葬禮後,我目送弟弟妹妹們離開,叔叔的一句話讓我忍不住淚奔
文/劉玉敏
父親葬禮那天,我和弟弟妹妹們送葬回來,人群基本都已散去,只剩下一個年老的長輩,指導我們把白外套從牆頭扔過去,又在一個盆里轉了幾下鋼鏰。
等我們做完這一切後,老者和我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望著滿院狼藉,我和弟弟妹妹們開始收拾。
一直收拾到下午四點多,倒垃圾時,我看到二妹抱著大門外的榕樹,低聲抽泣。
葬禮上,二妹哭的最凶,前幾年她和二妹夫離婚,今年她兒子創業被合伙人算計,欠了近百萬的外債,兒媳婦吵著要離婚。
所以父親的葬禮,只有二妹和她兒子回來,這棵大榕樹還是小時候二妹和父親一起種的,如今已經40多年了。
父親的離去,對二妹而言,仿佛就是這棵大榕樹被連根拔起了,她失去的不僅僅是依靠,還有精神上的慰藉。
我走過去拍了拍二妹的肩膀,對她說,「二妹,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有啥難處,大姐和弟弟妹妹,都會幫你的,你孫子還得你照看,你和外甥趕早走吧。」
二妹擦了把眼淚,點了點頭,轉身向屋裡走去,我把事宴剩下的飯菜分成四份,把二妹的那份讓她提上。
目送二妹離開後,三妹說她也得走了,這些年就數三妹最辛苦,二十多歲年前伺候母親,如今又要伺候婆婆,她不放心婆婆一個人,所以著急要回去。
走時候,三妹看著櫃頭上的那本老相冊,對我說,「大姐,我能不能把這相冊帶走?」
我說,「你想拿就拿去吧,想爸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看。」
說罷,只見三妹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父母年輕時候的相片,淚眼婆娑。
我放下手裡的笤帚,走過去把相冊合了起來,「別哭了,快5點半了,回吧。」
三妹顫抖著肩膀,擦乾眼淚,拿起我給她準備的東西,轉身離去。
三妹走後,我看到弟弟在屋裡屋外轉來轉去,一會摸摸這個,一會看看那個,我知道弟弟是捨不得,我們姐弟四個,弟弟的感情最隱蔽,所以我沒過去打擾他。
直到6點半了,弟弟過來對我說,「姐,我該走了,咱爸頭七我再來。」
我拍拍弟弟的肩膀,目送他上車,直到看不見了,我才回過神來,轉身望著大門口熟悉的環境,我仿佛看到了父親站在大門口目送我無數次離開的場景。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生孩子,那是一個無比寒冷的冬天,出了月子老公送我回娘家,遠遠就看到父親站在大門口眺望,凍得手和臉通紅,他都渾然不知。
我問他,為什麼不在家裡等?外面冷的怪厲害。
父親咧開嘴嘿嘿的,只笑不語。
回想起父親的音容笑貌,我使勁把淚水憋了回去,拿起鎖準備鎖門時,不知怎麼的,我又不知不覺的回到院裡。
在一個角落發現了小時候父親給我們姐弟四個做的小板凳,父親說,「你們四個,一人一個,誰也不許搶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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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這麼一個小小的板凳,承載著我童年無數的快樂,如今已物是人非,留給我的只是無盡的思念。
還是父親沒癱瘓前,給孫輩、外孫輩做的鞦韆,已被不知誰給解了下來,隨意扔在了地上。
我拿起來摸了摸,模仿著父親的動作,努力想要感受來自父親的溫度,可終究還是失敗了。
我忽然有點不忍心,把鞦韆、小板凳和父親用了大半輩子的鋤具,還有輪椅,都一併搬到了南房,用一塊塑料布蓋著。
父親特別愛惜自己東西,我想父親在天之靈,一定不希望自己的東西被風吹雨淋,做完這一切後,這下我真的該走了。
鎖好門,把鑰匙依舊放在門口的一塊磚頭下,這是我和父親一直以來的暗號,只是如今再也沒有在門口目送我離開的人了,這輩子再也沒有了。
我剛走出幾步,叔叔過來了,他對我說,「玉敏,你還沒走啊!不要太難過,每個人都會走這一關的,以後回來了去叔叔家,叔叔給你做好吃的。」
我望著叔叔花白的頭髮、滿臉的褶皺、越發佝僂的身影,我再也忍不住,抱著叔叔的肩膀嚎啕大哭起來。
20多年前,母親走了,如今父親也走了,我的家再也沒有了。
坐在回去的客車上,我默默對父親說,「爸,你放心吧,女兒一定會拿出大姐的風範,努力把這個家給撐起來,就像您關愛我一樣,來關愛我的弟弟妹妹們。」
家雖然不在了,但我們姐弟間的親情是永遠不會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