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嚷著要出去打工,這麼多年以來,她第一次沖我發了火:「打工能有什麼出息,難道你以後想跟我一樣過日子嗎?」
我哭了,她跟著心疼,抱著我說:「月月,你不要覺得連累了我,你好好念書,即便是砸鍋賣鐵,我也會把你供出來,你是個好孩子,每次我去開家長會,聽到老師可勁誇獎你,我特驕傲。」
在她的鼓勵支持下,我順利考上了清華,為了給我湊學費,她到處求人借錢,不得已,我第一次撥通了親媽的電話。
可親媽卻在電話里說:「現在滿地都是大學生,學歷不值錢,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要念那麼多書幹嘛?還不如早點出去打工,過幾年找個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理。」
說來說去,她最後只給我轉了400塊過來,我的學費,都是陳喜梅拚命打工、低三下四去求人,給我湊起來。
去外省上學前,是陳喜梅給我收拾行李,她一直低頭沒說話,只在出門前,給我塞了兩個饅頭,讓我路上餓了吃。
火車在路上跑了一半,我這才覺得餓了,所以打開了她給我裝饅頭的那個袋子。
可看到袋子裡的那一抹紅,我卻愣了,鼻頭一酸,登時就哭了出來。
我小心翼翼的把撥開饅頭,把那塌紅鈔票拿在手裡,卻是整整2000塊嶄新的紅鈔票。
明明我看她去借錢的時候,連20、50塊的錢都來得不容易,我知道我的學費,是她好不容易湊齊的。
至於這些多出來的2000塊,雖然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弄來的,但中間的來之不易,我是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的。
等我哭夠了,我管對面的大嬸借了手機,給她打去了電話,可她沒接,我只好給她在餐館的同事打去了電話。
聽到是我在問她去了哪,同事阿姨為難的說:「月月啊,有些事阿姨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我心裡一緊,連忙問:「阿姨,是不是我媽出什麼事了?」
「那倒沒有,她今天不舒服,在宿舍休息,只是……」
見她支支吾吾起來,我心裡更慌了:「只是什麼,阿姨,你給我說吧!」
「只是你媽之前為了給你湊生活費,連著賣了好幾天的血……月月啊,我知道她不是你媽,但你將來出息了,一定要好好孝順她,她對你做到這個份上,哪怕是親媽也不過如此吧……」
我不由得內淚滿面,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風景,我暗自發誓,將來我一定要好好孝順她,替她掙面子、掙里子,給她養老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