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高考失敗後，我在老家呆了半年，整天無所事事，2003年春節過後，我到市裡的一個批發市場裡送貨，這家店是姐妹兩家人合夥開的，他們家裡有兩輛貨車，男人負責送貨，女人負責看店和招呼客人，這家店在批發市場的大門口，位置非常好，所以生意紅火，包括我在內，老闆一共請了五個工人，三個男孩，兩個女孩，每個月工資300元。

老闆的妹夫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浙江人，據說還是大學本科畢業，這對姐妹花都是大理巍山人，姐夫身材高大魁梧，皮膚黝黑，也是地道巍山人，碗口粗的胳膊上秀滿臉紋身，剛到店裡的時候，老闆娘安排我跟著老闆一起外出送貨，老闆性格隨和，喜歡抽菸喝酒，在市面上認識的人也很多。

一天中午，我和老闆送貨到一家小超市，負責看店的是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孩，在返回的路上，老闆問我剛才那個女孩怎麼樣，我啊了一聲，隨後說道：長得挺清秀的，老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想不想搞到手，我給你牽線搭橋，我和他們老闆關係很好，我紅著臉，一路上一言不發，當時我心想，我是一個失敗者，人家憑什麼看上我這樣一個窮小子，當時我認為考不上大學，這輩子也就完蛋了。

有一次我和老闆一起到外地送貨，在路上無聊的時候，老闆一邊開車一邊問我有沒有碰過女人，我紅著臉說沒有，老闆看了看路面，又回頭看了看我，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那天晚上我和老闆在車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館裡住了下來，老闆讓我先洗個澡，說晚上帶我出去瀟灑。我原以為老闆會帶我去網吧或者咖啡廳之類的地方，可吃完飯之後，到了夜裡12點左右，老闆帶著我來到了一個迪廳的包房裡，領班的看見老闆進去，趕緊笑著相迎，畢恭畢敬地喊道：曾哥你來了，今天晚上需要什麼項目，從兩人交談當中，我感覺到老闆是這裡的常客，後來老闆附在領班耳邊低聲細語一會，領班笑著看了我一眼，然後匆匆退出了包間。

包房裡相對比較安靜，或許是因為我第一次去那種地方吧，外面的音樂讓我覺得眩暈，感覺鼓膜都快被震破了，幾分鐘之後，服務員端著各種酒水進來，擺了滿滿一大桌子，老闆示意我吃東西，然而順手把一瓶開好的啤酒遞給我，示意我喝下。半個小時後，我大概喝了兩瓶啤酒，感覺渾身燥熱，臉上火辣辣的，尿泡都快撐破了，準備起身上廁所，頓時感覺一陣眩暈，扶著牆勉強走到了廁所里，幾分鐘之後，等我再一次回到包房時，發現兩個打扮妖艷的妹子坐在老闆旁邊，老闆摟著其中一個妹子的腰，兩人正在喝酒聊天，看見我走了進去，老闆示意我坐在另外一個女孩子旁邊，我拘謹地坐在沙發的一個角落，老闆看見我距離那個女孩太遠，隨後起身走到跟前，拽起我的胳膊，然後順勢推到女孩的身上，差點把女孩壓倒在沙發上。

女孩整理了一下衣服，隨手掏出一支煙遞給我，我示意不會抽菸，女孩熟練地自個點上一支，然後在兩個杯子中間倒滿啤酒，隨手遞給我一杯，女孩笑著說：干一個，聽到她說話的聲音，我感覺有點耳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我抬頭仔細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穿著暴露的衣服，一身豹紋皮衣敞開領子，露出豐滿的胸脯，頭髮燙得跟雞毛撣子一樣，臉上的粉黛抹了一層又一層，嘴角邊上有一顆若言若現的黑痣，在包房昏暗的燈光下，感覺有點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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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眼前這個陪酒女孩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試探地問她叫什麼名字，女孩正在仰著脖子喝酒，聽到我的問話，遲疑了一會，隨後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笑逐顏開地說；我叫茉莉，你可以叫我莉莉，我心想這應該是一個假名，隨後想要再問什麼，結果女孩又給我遞過來一杯酒，示意我走一個，幾杯酒下肚，再加上先前喝的啤酒，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心臟好像要跳出來一下，胃裡翻江倒海，過了一會就倒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我一個人睡在旅館的房間裡，屋內出奇的安靜，老闆不見蹤影，我起身在房間裡四處查看了一會，發現老闆的衣物和行李也都不見了，我開門準備下樓看看老闆的車子還在沒在，就在此時，隔壁房門突然打開了，從房間裡走出來一個女孩，我仔細一看，發現她正是昨天晚上賠老闆喝酒的那個女孩，女孩抬頭看見我站在樓道里，愣愣地看著她，不好意思地擼了擼頭髮，低著頭匆匆離開了樓道，高跟鞋的踢踏聲迴蕩在空蕩蕩的樓道里，我看著她下樓的背影，心想她來這裡幹什麼，沒等我回過神來，突然隔壁的房門又打開了，老闆披著外衣，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

老闆看見我站在樓道里，先是一愣，隨後說道：昨天晚上你怎麼就拉了胯了，原本打算帶你小子開一次葷，沒想到你酒量那麼差，幾杯酒下肚就不省人事，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隨後兩人一起下樓吃早點，開始一天的送貨任務，在路上，老闆聊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一邊開車一邊意猶未盡地對我說，你知道嗎，昨天晚上陪你喝酒那個小妹和你是老鄉，老鄉見老鄉，下面水汪汪，說著呵呵大笑起來。

大概半個月之後的一天中午，老闆娘把我拉到一邊，偷偷問我前段時間和老闆出差都乾了什麼，我吞吞吐吐地說啥也沒幹，老闆娘看我沒說實話，隨後揮了揮手示意我離開，從那以後，老闆娘就讓我跟著妹夫去送貨，妹夫性格內向，一路上沉默寡言，感覺路上好無聊，可一天晚上，在回家的途中，由於太晚了，我們又準備在外面住一個晚上，第二天再走，可發現路邊的旅館家家爆滿，後來我對他說，上一次我和老闆就住在街對面的那家旅館，環境還可以，他看了看那家旅館，又回頭看看我的臉，煞有介事地笑了起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發笑。後來我們選擇了另外一家旅館住下，第二天早上，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開口對我說，以後不要再跟老闆送貨了，我問他為什麼，他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當年我只是一個初入社會的少年，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明白老闆妹夫話里的話，只是莫名地覺得老闆比他妹夫有趣多了，一轉眼到了年底，我告訴老闆娘年後不來上班了，趁著年輕準備去學點技術，老闆娘笑著說挺好的，年輕人應該有上進心。

春節期間，我在家裡休息，一天中午，閒來無事翻開上學時期的相冊，在一張初中同學班級留影的照片上，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雖然已經時隔三四年，但是女同學的這張臉我記憶猶新，因為這張臉嘴角邊上有一顆黑痣，而那天晚上陪我一起喝酒的女孩，雖然看起來比照片上的女同學消瘦許多，穿著更加時髦暴露，但是我敢斷定她兩就是一個人，我端詳著眼前的照片發愣，不敢相信會在那種場合里，以那種身份和初中同學相見，只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不知道她是否也認出了我這個三四年沒見的初中同學，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場景，我慶幸自己喝醉了，沒對她做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