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老張,今年56歲,一個做海鮮生意的私人老闆。
我出生在天津下屬一個小縣城,但我的童年過的還不如一個鄉下孩子幸福。
我父親是位老下放知青,記得小時候聽爺爺說,我家祖上在天津衛有好幾處商鋪,鄉下還有好幾百畝良田。
當年祖輩人是風光一時,但我父親他們哥幾個後來沒有承襲到祖上的陰德。
相反,正因為家裡成份高,到父親這輩卻成了壓在頭頂上的一座大山,包括我父親在內的幾個堂兄弟,後來找的工作都不理想,父親下放就地安排,最終在周邊一個縣城,當了一名普通的工人。
後來經人介紹,父親在他25歲那年認識了我母親,兩人婚後第二年我出生了。
我奶奶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雖然後來家道落魄了,但老話講的好:跌倒了 騎馬式,她從骨子裡還是瞧不起出身低微的大兒媳,也就是我母親。
所以在我出生後,爺爺奶奶從市裡來看了一眼,隨即就走了,連一口水也沒喝。
不過臨走之前,爺爺給父親留下十幾斤糧票和5塊錢,算是給我這個長子嫡孫的賀禮。
我母親也是農村招工上來的,姥姥姥爺都住在鄉下,家裡兄弟姐妹4個,縱使辛苦勞作也不敢保證能填飽肚子,條件很艱苦。
所以我出生後也沒老人管,父母還得上班。聽說一開始是讓鄰居一個老奶奶幫著照看,一到冬閒就把我送到姥姥家。
在我4歲那年,弟弟出生了,為了照顧我們小哥倆,母親從車間調到單位食堂,為的就是時間自由些,還能把我和弟弟帶在身邊,從而節省開支。
雖然家庭條件跟不上,但在當初沒有計劃生育的年代,育齡婦女一旦懷孕,那只能生下來,流產墮胎那是犯法的。
結果在弟弟3歲那年,母親懷了第三胎。
可能是想著已經生過兩個孩子了吧,父母沒有拿這胎重視,結果母親生的時候得了「產前風」,由於搶救不及時,一屍兩命!
母親出殯那天,眾人看著棺木旁邊身穿孝服、頭頂白布的我們小哥倆,男女老少都哭的眼都睜不開,想著往後這父子仨日子該咋過?
那一年,我7歲,弟弟3歲。
我父親這輩子本事不大,但人挺厚道。雖然我母親不在了,但父親沒有像其他男人那樣,把岳父母家那條路「豎」起來不走動,反而跟我母親在世時一樣,逢年過節還會騎著那輛帶大槓的自行車,前面一個、後邊一個,帶著我和弟弟去看姥姥姥爺。
人心都是肉長的,每次看到我們爺仨回鄉下,姥姥姥爺恨不得把老鼠洞裡的東西拿出來,招待我們。
當然,父親每次去也從來沒空著手,不是幾斤豬肉,就是一條大魚,或者是一兜點心和水果之類的。
不僅如此,會過日子的父親還會把廠里發的工作服,勞保手套都攢著,一塊帶給舅舅和小姨他們。
現在看來這些東西不值一提,但在物質匱乏的那個年代,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工作服舅舅平時幹活捨不得穿,只有趕集或者走親戚才會換上;
至於那些紗手套,兩個小姨如獲至寶,她們可捨不得戴在手上,而是找線頭把手套拆了,織線衣線褲。
每次回城裡,姥姥姥爺都會用尼龍袋,裝上地瓜和蔬菜,至少夠我們吃一個禮拜的。
一到放寒暑假,即使父親沒空送我們,舅舅和姥爺來城裡辦事,順道也會用架子車把我和弟弟帶回去,直到開學。
所以在我的記憶里,到如今在姥姥家生活的情景經常在腦子裡浮現,始終不能忘懷。
這種幸福直到舅舅把舅媽娶進門後,我和弟弟的待遇一落千丈。因為舅媽是那種非常會過的人(天津的說法,小氣的意思),那時候生產隊打糧食按勞力分,所以對於我們哥倆在姥姥家白吃白喝,舅媽很不高興。
而姥姥姥爺也不敢惹兒媳婦生氣,所以再後來我和弟弟也去的少了。
一晃3年過去了,父親還是一個人艱難的拉扯著我和弟弟,雖然也有人給介紹對象,但對方一聽家裡有兩個兒子,連面都不敢見。
其中好像聽說也有介紹帶孩子的,但父親一想,卡一卡自己的「小腿肚子」,沒有那金剛鑽,不敢攬瓷器活。
因為那時候兩口子在城裡掙著微博工資,養活四五個孩子不輕鬆。再說了,我們父子三人就住在父親單位分的兩間宿舍里,如果組建個大家庭,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給不了對方和孩子一個像樣的家,那也不現實。
那年春節,父親帶著我和弟弟照例去我姥姥家拜年,吃完午飯我們準備走,姥姥把我們送到村口,然後對父親說:「小張,還是要考慮找個人啊,老話講:男人無女不成家!兩個孩子這麼小,沒個女人照顧也不行。」
只見父親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著說:「媽,像我這樣的也不好找,就這麼算了!等孩子大了,會一天比一天好的。」
姥姥責怪道:「話不是這麼講,孩子大了還有不少年呢,再說你身邊要是有個伴,有人替你分擔總比你一個人扛好。」
不等父親回答,姥姥接著說:「你不要總把目光盯在城裡,找個農村的不也行嘛。我有個選房的侄女,叫小翠,找對象也是高不成低不就,一晃過年都32歲了,要不哪天你們倆見個面,看看有沒有緣分。」
父親聽到這,推著自行車站在那稍微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小聲說道:「媽,謝謝您這麼多年還在替我 操心,就怕……」
看父親這個樣子,姥姥笑著說:「行啦,正月初六你應該還沒上班,我帶小翠去你那看看,能成,更好;要是你們倆對不上眼,就算了,反正神不知鬼不覺也不怕人家說閒話。」
姥姥說這些話的時候,父親沒有說話,只是笑著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如今回想起來,感覺父親當時肯定是樂意的,不管那個小翠是不是城市戶口,人家還是一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啊,最關鍵沒孩子拖累。
因此,父親那天回到家後,第一時間就開始在家大掃除。
要知道,春節前他都沒這樣下力氣打掃過,可見得父親是希望被對方看上。
正月初六那天一大早,父親就把我和弟弟哄起來,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親自給我們倆洗臉,還把家中那瓶不知啥時候買的雪花膏打開,用手指摳了一大坨塗到手心,在每人臉上使勁的搓了搓。
瞬間,屋子裡飄出淡淡的香味,再夾雜著火爐上燉的肉香,我聞到了久違的、家的味道。
沒過多長時間,只見頭上扎著頭巾的姥姥,領著一個中等個頭、穿著一身藍布卦褲的年輕女子進來了。
父親忙不迭的熱情招呼著,還讓我和弟弟和姥姥和來的人打招呼。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我那個時候有點懂事了,而且之前姥姥跟父親的對話我聽懂了一大半,所以我心裡還是帶著點「敵意」的。
所以我只叫了聲姥姥,那個小翠我視而不見。
只不過弟弟好像無所謂,聽話的喊著姥姥和翠姨。
其實我心裡希望那個翠姨最好別吃飯就走,那樣就證明她看不上我父親,我也就不會有後媽了!
「後媽」在我心裡就是「地主婆」那麼壞,肯定會用針刺我和弟弟的,往後我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可結果讓我失望了!翠姨那天不但在我家吃了午飯,還笑嘻嘻的幫著收拾碗筷,跟我父親兩人一個倒熱水,一個洗著鍋碗。
那一刻我知道,「後媽」這個「壞女人」要來了!但她還是最愛我的姥姥介紹的,我人小言輕,無力反抗。
就這樣,當年二月二,翠姨在一掛鞭炮聲中正式進了我們家的門,按現在說法,她跟我父親算是「閃婚」。
當時我就納悶了,這個女人到底看上了父親哪一點?父親不但比她大好幾歲,還拖著兩個「油瓶」,有什麼吸引力?
多年後我想了想,可能翠姨就是看中父親是個正式工,端著「鐵飯碗」的緣故吧。
這樣她至少不需要在農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參加勞動生產了。
所以很長時間我都瞧不起她,覺得她純粹就是懶惰。
翠姨長相普通,中等個,皮膚小麥色,還有一臉的雀斑。
唯一好看的就是她笑起來一口雪白的牙齒,說話聲音也好聽,輕輕的,柔柔的。
所以自打她進門後,父親臉上的笑容多了,對我和弟弟也和顏悅色了,很少用棍子揍我們。
因為翠姨沒有工作,剛開始就是在家洗洗涮涮,照顧我們父子三人的飲食起居。
但沒過多久,父親託人給翠姨安排到一個護士學校打掃衛生,這樣也有了一份收入。
父親的一個同事的愛人在土產日雜上班,在同事的介紹下,他經常領回來半成品的拖把回家扎,以此來貼補家用。
好像還糊過火柴盒,總之,每天晚上父親和翠姨都要做手工活,日子過的雖然拮据,但父親的性格變好了許多。
翠姨對我和弟弟很照顧,但我覺得這是她「乍養小豬 篩細糠」,說不定還是裝出來的,哪天會使壞說不準。
果然有一天因為我在學校調皮搗蛋,上體育課時,把一個同學的鞋脫下來,扔到房頂上,結果老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登梯子拿了下來。
本以為這事就過去了,但那個星期開班會時,約見了家長。
可能是父親上班沒空吧,是翠姨去的。
那天晚上回來,父親拿起久違的篾棍,在我屁股上打了好幾下,後來還是翠姨拉開的。
看到翠姨假惺惺的樣子,我把帳全記到她頭上,當時我心想:父親是「打手」,翠姨才是幕後黑手!
打那以後,我更抗拒了,他們越想讓我聽話,我越不聽話,經常逃課。
勉勉強強讀完初中,我再也不願讀書了!
翠姨跟父親婚後第三年,同父異母的妹妹出生,那一刻我覺得,往後家裡更沒有我和弟弟的一席之地了!誰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不上學的我像只自由的小鳥,成天不著家,因為年齡小,雖然是城市戶口,但也沒有合適的班上,所以就跟一幫遊手好閒的社會青年混。
那時候打架鬥毆的現象常有,我也經常參加,有一次被派出所請進去了,聽說要送入少管所,那一刻我害怕了。
後來還是翠姨跟人托關係,好說歹說把我放了出來。
那一晚回到家,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我乖乖的準備接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可事情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壞,那晚父親不停的坐在一旁抽菸,一句話都不說。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倒是翠姨遞給我一杯水,隨後輕聲說道:「大強,往後不能再跟那些人後面玩了!這次算是買個教訓,人在世上是要有個好名聲的,如果你進了少管所,往後政治身份會不會算個不良記錄?
其實我進你家的門,是準備跟你和二勝有個磨合期的,很多時候想管、但又不敢管,怕你們哥倆誤會我,
俗話講:寧可做茅坑板,不做前後晚,後媽不好當,可我希望你們哥倆往後有出息,哪怕不成才,但一定要成人啊!……」
那天晚上翠姨說了許多話,一直說到10點多鐘,父親偶爾插一句,但也不是怒氣沖沖的樣子。
融化一顆冰冷的心,是需要時間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回想了這幾年許多點點滴滴,覺得翠姨也不是那麼壞,同時我也在檢討自己,覺得不能再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
雖然暫時沒班上,但我想著要趕緊掙錢。看到夏天有人用自行車馱著冰糕大街小巷叫賣,我就跟父親提出來,想去兌冰糕賣。
我把這個想法一說,得到翠姨的大力支持,誇我有掙錢頭腦。
就這樣,那個夏天我騎著家裡唯一的那輛自行車,馱著自製的木箱賣冰糕。
木箱內外的棉絮,都是翠姨手工縫製釘上去的。
還別說,一個夏天我賣冰糕掙了二十多塊錢,這可是我的勞動所得呀!
我掙了錢後,首先給自己買了一條喇叭褲,剩下的交給了父親。
但翠姨對我說:「大強,這錢我們不花,給你攢著娶媳婦用。」
那一刻,我覺得翠姨真的像媽媽一樣好,儘管親媽的音容笑貌在我腦子裡也模糊不清了,但我感覺到了溫暖。
只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來,放在心中。
不久,我終於等到街道通知了,讓我去建華廠上班。
那天我開心極了,翠姨更高興,破天荒的做了六個菜,還拿出一瓶二鍋頭讓我和父親喝。
只可惜我在建華廠上班3年,沒等轉正單位效益就滑坡,我成了第一批裁減下來的人。
好在我在廠里收穫了愛情,跟同事岳紅談戀愛了。
為了營造我和岳紅感情的穩定性,在翠姨的張羅下,父親拿出多年的積蓄,給我買了兩間平房,作為婚房。
我承認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情商高,對岳紅也是真心實意的好。雖然岳紅家人不太滿意,覺得我有個後媽,往後肯定有矛盾。
但岳紅衝破重重阻力,最終嫁給了我。
當然,為了給我們小兩口自由,婚後我們就分家另住。
我和岳紅成家的第二年,我兒子出生了,為了生活,我和岳紅借錢買了一輛三馬車,以販賣水果為生,平谷的桃,盤山的柿子,還有各種應季水果。
總之,收入不錯,就是人起早貪黑的很累。
為了不讓孩子跟著我們飽一餐、餓一頓的,翠姨主動讓我們把孩子送給她照看,解了我們燃眉之急。
當然,岳紅也是很不錯的兒媳婦,這婆媳倆很投緣,不了解的人,根本不知道翠姨是後媽。
弟弟後來也自己談了個對象,但他的運氣沒有我好,一是那時候父親手裡確實沒那麼多積蓄,買不起房;其次他自己也是沒正經工作,又捨不得下身子,吃不了苦。
好在弟媳家就姐妹倆,後來弟弟直接去岳父母家住了,算是「倒插門」吧。
為此,弟弟對父親老兩口意見很大,雖然在一個縣城,但他們婚後很少來父親這,認為他們偏心,只對我和妹妹好。
轉眼之間多年過去了,期間父親住的兩間平房拆遷,換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樓房。
本來可以安度晚年的老兩口,卻因為妹妹的離異傷透了腦筋。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因為過錯方是妹妹,所以離婚也是凈身出戶,房和孩子婆家一樣沒給。
面對無家可歸的女兒,父親和翠姨只好讓妹妹搬過來。
我和岳紅的多年打拚,後來又從事海鮮生意,掙了點錢,早在2010年就買了樓房,兒子後來也考上了一所大學,所以日子過的還不錯。
對於妹妹住進父親家,我們兩口子肯定沒意見,但弟弟兩口子不這麼想,尤其是弟媳,只要一打電話,總是沒完沒了的說老兩口不公平,說往後很顯然,這樓房肯定是讓妹妹一人獨占了,攆都攆不走。
弟媳說,因為翠姨是妹妹的親媽,父親肯定聽老伴的話。
不得不說「枕頭風」的厲害,本來心胸就不寬廣的弟弟就更生氣了!揚言到時候要打官司,堅決把妹妹趕走,因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有賴在娘家不走的。
但礙於父親還在,弟弟不敢輕舉妄動。
對於弟弟的看法,我不敢苟同,可每次也「和稀泥」,不想讓他覺得我胳膊肘往外拐。
父親一直有三高,還有老慢支,不過在翠姨的照顧下,身體還不錯。
去年疫情放開後,老兩口都中招了,但翠姨恢復的快,只是父親的後遺症大,每次去看他都沒有精氣神,人也發蔫。
每次我提出帶父親去醫院檢查一下,拍拍片子。
但父親一輩子倔的很,說最不喜歡跟醫生打交道,而且強調說自己就是感冒後遺症,沒事,吃點藥就行。
直到有一天父親咳血了,翠姨嚇得給我打電話,讓我強行帶著父親去檢查。
結果檢查結果讓我不願接受:父親已經是肺癌晚期,癌細胞已經轉移到腦子和淋巴。
為了防止是縣醫院誤診,我又開車把父親拉到市腫瘤醫院做進一步檢查,結果是一樣的。
父親也是個聰明人,看到我強裝笑臉的神情,就猜出來了,他執意要回家,不住院。
其實醫生也說了,沒有手術意義。
就這樣,我把父親拉回家了。
父親可能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到家就讓我打電話把弟弟叫過來。
弟弟兩口子撅著嘴還是來了,但我嚴肅的告誡他們,不要主動說到房子的事,除非父親自己說。
誰知道父親也不提房子的事,只是交代往後他不在了,要善待翠姨,要幫一把離異的妹妹。
弟弟看跟我形成不了統一戰線,就氣呼呼的走了,而且弟弟絕情的告訴我:等父親斷氣了再給他打電話,他是不準備伺候的。
父親的病惡化的非常快,先是渾身長水泡,後來吞吐困難,話也說不了了!
就這樣,父親從發現病到去世,只有36天的時間,就駕鶴西去了。
其實住一個小區的都是原來的老街坊,所以對我們家多年的矛盾了如指掌。
早在父親的病情傳出去之後,有天我從一群老頭老太太旁邊經過,就聽到有個大爺說道:「你們看吧,等老張一咽氣,那兩個兒子不得打個頭破血流啊,翠和她丫頭估計日子過不安穩。」
我當時聽到了,但就跟沒聽到一樣,悄悄的從他們身邊走過,怕這幫愛操心的人尷尬。
父親在市裡有1個親弟弟(大伯幾年前去世了)、兩個叔伯兄弟,都來參加葬禮了。
把父親發喪完後,弟弟果然當著眾人的面,說到房子的事。
弟弟的意思就是:把房摺合成錢,一分為二,我和他誰要房,就給錢;都不要就把房賣了,分錢。
至於翠姨,弟弟的意思就是租房給她住,房租我們哥倆平攤。
弟弟話音剛落,翠姨坐在一旁低頭擦眼淚,妹妹「蹭」一下站起來,要跟弟弟理論,眼看場面要失控。
這時候,我厲聲把兩人呵斥住,憤怒的說道:「你們倆想幹什麼?爸屍骨未寒,你倆先窩裡斗啦?
今天我要『拽』一下老資格。俗話講,長兄為父,聽我說幾句話。」
聽我這樣,幾個叔叔也趕忙讓弟弟和妹妹別吱聲,聽聽我的意見。
我拿了把椅子,坐到翠姨身邊,對弟弟說:「這房就衝著翠姨,也不能分。翠姨大好年華都獻給了我們這個家,沒功勞、有苦勞,如果不是她辛苦操持,不一定有我們今天,
雖然小妹跟我們不是一奶同胞,但我們身上都流淌著張氏血脈,如今她日子過的不遂意,可越是這樣,娘家越是她避風的港灣,於情於理,不能攆她走,除非她能找到下一個歸宿。
還有,縱使翠姨百年之後,這個房分,也得帶妹妹分,因為這是法律規定的,你就是去打官司,估計也打不贏。所以,我勸你放棄這個想法,安安穩穩的把自己日子過好,不要想其他的。」
我說到這裡,翠姨「哇」的哭出了聲,老淚縱橫。
翠姨拉著我的手,緊緊攥著,不願鬆開。
弟弟肯定不服氣,弟媳說我得了便宜賣乖。
但我並不氣惱,平靜的笑著對他倆說:「沒關係,往後求同存異,但不是現在,眼下就是要讓翠姨有個幸福的晚年。我作為老大,條件隨你提,不會讓你吃虧的,哪怕把我那一份給你都行!」
聽我當著眾人這麼說,弟弟兩口子終於不吭聲了!
事後妻子岳紅不但不生氣,反而朝我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張大強,你不知道當時你說話的時候有多酷!有大將風範!
我這個傻媳婦啊,處處維護我。此生能遇到翠姨和岳紅這樣的人,才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大家說我對弟弟說的話有沒有道理?歡迎評論區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