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網文《人間相親故事:彩禮、騙婚、婚姻鄙視鏈》,作者:真實故事,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侵刪】
春節回老家,遇上高中同學阿豪。
35 歲的他從廣州回到老家已經一年多,2017 年一共相親了 23 次,至今「女朋友仍無著落」。
1
阿豪家在韶關 X 縣,縣城人口近十萬。這座縣城位於韶關最南部,1988 年以前屬廣州市管轄,開車到從化只需 1 個小時,到廣州市區 2 個小時,到深圳 2 個半小時,而到韶關市區,則需 4、5 個小時。
X 縣人對韶關也沒什麼歸屬感,年輕人通常都是往廣深發展,阿豪也不例外。他先在深圳奮鬥了 4 年,後為了愛情投奔廣州,幹著一份體制內的工作,蝸居在白雲區的一間出租屋。
眼看人到中年,工作也沒有太大的提升空間,看透了生活本質就是「搵兩餐」。更何況,父親電話里總是左一句「兒要在身邊」,右一句「人老了,感個冒也要一個月才能好」,最讓他受不了的,是母親每晚哽咽著打電話問「啥時候帶媳婦回來」,作為家中獨子,責任重大,阿豪只得決然加入北上廣深逃離大軍。
可女友無意跟他窩在小縣城,阿豪也可以想像,將來吵架對方委屈了肯定會指控他毀了她前程。一句「再見亦是朋友」,兩人和平分手。
但阿豪也不是從來就如此灑脫。
在我印象里,年少的他可以為了女孩的一個微笑、一句無心的話義無反顧,因此也嘗過不少愛情的苦澀滋味。
情竇初開的高一,他在課間無意偷窺到一個咬著筆頭思考的女孩,對視數秒後被那在陽光下側著臉的調皮微笑打到心。於是,他開始暗戀那女孩,用著最笨拙的方法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女孩某天抱怨 MP3 不見了,他把整個學期的早餐錢拿去買了一部新的 MP3,故意在女孩出門那一刻扔在她家門口。然而,一年後,他眼睜睜看著女孩和另一個男孩在課堂里偷偷牽起了手。
後來終於初戀了,遠在東北上大學的女友說想念家裡的腸粉(X 縣特色小吃),他就一早從廣州回到 X 縣,打了包又從廣州飛到哈爾濱,一趟「飛的」花光了他大學一年的生活費,只為送去一碟落地後已經結成冰的腸粉。然而,女友最後還是嫁給「合適過日子」的公務員。
畢業後的戀愛里,女友有次幽怨地說,她期待的是回家時有一盞為她亮著的燈。於是,他毅然放棄了深圳的穩定工作來到廣州,從零開始打拚。但愛情的甜蜜期很快過去,女友開始天天計算著工資和房價,他曾經奮不顧身的浪漫變成了魯莽、衝動和毫無計劃……
在生活的洪流里,曾經的刻骨銘心都被瑣碎磨滅了,阿豪發現自己在愛情里曾經那麼強烈的情緒色彩,也都被時間洗刷乾淨了。更他讓驚訝的是,連分手,他似乎都不再感到疼痛了。
他總結的結論是:「熾烈的感情是一種年少的奢侈品,現實生活本質是平淡與落寞。」
2016 年末,阿豪回到 X 縣。
父母一輩子都是小鎮公務員,阿豪又是大學學歷,在老家尋覓一份體制內的工作並不難。2017 春節過後,阿豪就進入了縣城一政府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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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工作落實了,父母很快把重點工作轉移到他的婚事上——在小鎮里,像阿豪這個歲數還單身的人,幾乎已經沒有了——找個對象,成了阿豪 2017 年最重要的年度目標。
可一年的相親下來後,阿豪更不明白了,論條件,他有房(還是兩套)、有車、是最穩定的政府工作,長得也算俊朗,為人不龜毛也不暴躁,幾乎完全滿足小鎮相親里追求穩定的「最理想」的條件。
「但,怎麼連將就也變得那麼難?」他說,他原本「希望與對方有話題可以聊,價值觀至少要匹配」,但一年下來卻發現,「很難找到能好好說話的人」。
2
本來阿豪對相親是不抗拒的。經歷過三段感情,他清楚,男女之間,談愛情太奢侈,過日子,找個適合的人就可以。目標定了,實現的渠道和方法他並不在意。
於是,阿豪父母的親戚、朋友、同事、同事的朋友及同事妻子的朋友,只要有點關係的人,都自告奮勇地要做媒人。阿豪父母照單全收,又深怕「網撒得不夠廣」,還真金白銀請了個金牌媒人,美其名曰:「做事還是得找專業的。」
金牌媒人李姨是 X 縣本地人,曾在婦聯任職。90 年代末,當時的年輕人紛紛仿效國外辦理了西式婚禮,嗅到婚戀商機後她下海經商,開了一家婚慶公司,利用曾經的人脈,生意源源不斷。婚慶活動中,她又接觸了大量的未婚青年,熱心腸的她見一個幫一個,十幾年來幫助搭紅線的對象之多,用她的話來說,「縣城裡每二十對新婚夫婦中沒有三對也有兩對了」。
李姨說,阿豪從廣州回來,「適合去過大城市見過世面的女孩。剛好有個 88 年的,也剛從廣州回來,應該有共同話題」。
女孩的照片還沒看,在父母「寧殺錯不放過」的迫切中,阿豪只好先加了李姨推過來的微信。
微信上聊了兩天,阿豪便約女孩見面。
女孩驚訝,「那麼快見面?」阿豪坦言,「父母著急嘛。」女孩答應了,「哪裡見?」阿豪看看時間,「晚上 9 點半,可以吃宵夜。」剛想發送大排檔地點,女孩先發來里信息:「X 縣的大排檔好髒的,我不吃的。」
阿豪只好找了家在縣城裡算中檔的西餐廳。
見了女孩,阿豪推過去菜單。女孩翻了幾頁,先癟嘴後搖頭,最後點了杯奶茶。奶茶送來,抿了一口,女孩皺眉:「這奶茶沒有廣州的好喝,奶不純啊。」
阿豪沒接話。
女孩又開口了:「X 縣啊,就一小城鎮,空氣還那麼差,還沒廣州好;你看,天都沒廣州的藍。真不懂。」
阿豪說:「這不是向大城市靠攏,到處建新房子嘛。」
「建個鬼啊,有誰買?又不是北上廣深。」
阿豪沒話接。點的雞翅和薯條送來,他趕緊推到中間,擋尷尬:「試試?」
女孩從包包里拿出紙巾,拿起叉子,用開水燙洗後再用紙巾擦乾,挑了一塊,咬了一口,就把雞翅放在一邊:「呃,好韌的肉,還咸,沒放蜂蜜吧。比廣州做的差多了。」
氣氛似乎更尷尬了。
阿豪如坐針氈,不停看錶,43 分鐘里,女孩提到「廣州」不下 30 次,他後來實在受不了,趕緊喊著「埋單」。
那杯奶茶 18 元,雞翅薯條 34 元。女孩瞄了一眼帳單,第 31 次「廣州」脫口而出:「你看,物價跟上廣州了吧,味道差多了。」
阿豪無言,他根本不知道這女孩一身的優越感從何而來——出身?李姨說了也就「正常家境,普通工薪族,從廣州回來也半年了」;學歷?二本;身材相貌優勢?身高 1 米 55,體重 110 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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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發『公主病』你得有公主的資本啊,難不成還要我每天到廣州給你買牛奶,買雞翅?這不是公主,是病,病入膏肓。」
當晚回去,阿豪毫不猶豫把女孩拉進黑名單。
3
「嬌貴」的女孩不行,李姨隨即就說,她也有吃苦耐勞型的,「有個女孩先在番禺打工,後來和朋友合夥開店,做了老闆娘。」
阿豪聽後,一口回絕:「在廣州的(女友)被爸媽拆了才回來的,現在又去找番禺的,當初我何必回來?」
李姨想想,也有理,說,「沒事,那就只給你物色在 X 縣的。」
隔了一個星期,一個在佛山的朋友來了信息說,他妹妹有個朋友,單身,父母年紀漸長,想找個 X 縣的男朋友回來定居。
阿豪一聽,「孝順,那靠譜」。加了分享過來的微信,頭像里女孩黑直長發,側著臉托著腮望著湖邊,看起來是自己喜歡的純情款。
打了招呼,自我介紹,「我叫阿豪」。
女孩立刻問了,「是在 xx 局工作嗎?是 xx 的同事?」
阿豪驚訝,「你怎麼知道?」
女孩說,「我就是李姨要介紹給你的那個啊。聽說我在番禺你就不要了。哈哈,我就來佛山療傷啊,和朋友說起,她就介紹了她哥哥的朋友,沒想到還是你。哈哈,我很想回 X 縣啊。」
阿豪心裡有點悸動——「沒想到是同一個女孩,緣分啊」。前三份感情總是有緣無分,他知道有緣分就成了一半了。
兩人很快聊上,談在外闖蕩的艱辛,談異地他鄉的孤獨,談父母漸老的焦慮,談在適合的年齡做適合的事。
聊得投緣,兩個星期後,阿豪約女孩回家看父母順便見面,女孩應約而回。
3 月的 X 縣依然寒氣逼人,夜裡 7 點在車站裡接到女孩後,阿豪極度懷疑自己此刻見到的妹子是假扮的:黑色長靴、黑色短裙、紅色緊身毛衣,頭像里的黑直發變成黃色卷髮,濃黑的眼線,右側臉頸部、手上還有紋身。
那一刻,阿豪想起了那句「『照片』等於『照騙』」,原本熱乎的心思涼了大半截。出於禮貌,阿豪還是帶著女孩吃了飯,吃到 8 點半,客氣地說送女孩回家。女孩說,難得回來,約了朋友唱 k,邀請阿豪同往。
阿豪對唱歌沒太大興趣,便拒絕了。近 12 點,沒想到女孩又打來電話,說在酒吧跳舞,喝了酒,希望阿豪來接她回家。
那家小鎮酒吧打著紅藍青色彩斑斕的 LED 燈,閃呀閃的;在電腦下載的重金屬音樂中,有人在舞池裡扭動著,有人在一邊晃著骰子喊著數,有人在吧檯旁抽著煙。
曾經熟悉的烏煙瘴氣讓中年阿豪頭痛:這麼多年過去,這酒吧怎麼還這麼土氣,依舊存活著?
環繞一圈,阿豪在舞池裡看到了被三對男女包圍著的女孩,她跳得正 high,身體跟著旋律扭動,頭有節奏地上下晃動,腰肢嫵媚,小短裙抖啊抖……
一曲未了,阿豪挪步上前,濃重的酒氣息夾雜著汗味兒撲面而來,女孩又說不願意回家,吵著要吃宵夜。一群人浩浩蕩蕩在夜宵檔里又喝了一打啤酒,女孩的閨蜜跟阿豪解釋,「她平時不這樣喝的,別介意」。
吃完宵夜,女孩已經是醉得東倒西歪,無法走路。閨蜜提議就近開房,被人看作是女孩「男朋友」、連母親和初戀都未曾背過的阿豪,背著女孩爬上賓館三樓,心裡狠狠地想:真是賠了夫人折了老腰!
一進門,醉醺醺的女孩就開始脫衣服,嚇得阿豪趕緊抽起床單包蓋上去。
女孩閨蜜在一旁笑,「這裡交給你了,我到隔壁睡覺,有事找我。」
阿豪瞪大眼睛,「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啊。」
閨蜜留下句,「沒事,交給你了,走了。」
「醉得不省人事不斷脫衣,這還叫沒事?難道不怕我……?」看著橫七豎八的女孩,再看看她的朋友們,阿豪剩下一半心思也全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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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阿豪嫌「女老闆」太豪放,李姨又說她物色到了婉約派小護士:「溫柔細心體貼,深得病人歡心,照顧自己男人肯定比照顧病人更用心。你撿到寶了。」
阿豪心想,過日子就需要個會照顧人的人。
加了微信,女孩主動發來個蠢萌小白兔表情問候:「你好哇,我是小小 D,生於(暫時保密哦,但肯定比你小小小),畢業後一直在村醫療所。可以一杯奶茶和朋友聊一天哦,喜歡看日韓劇,很喜歡小動物哦。」
據說喜歡動物的人都比較善良——阿豪有了絲好感,模仿起小護士的句式:「我叫阿豪,生於 1983 年(無需保密,比你大很多,但我解讀為成熟),畢業後闖蕩四方,喜歡開車兜風,空閒時就釣魚,對動物一般喜歡。」
隨後,女孩發來了摸著頭好奇的小白兔表情,開始了一連串的問題:
—35 歲了,怎麼這個年紀還沒結婚啊?
—沒找到合適的。
—為什麼喔?
阿豪還在思考著怎麼回答,女孩又發來問題:
—你戀愛過吧?
—嗯,談過。
—幾次呀?
—三次。
—都是做什麼的呢?
—三個人都不合適啊?
—都分別為了什麼分手呢?
—是她們不懂得珍惜嗎?
—還是你自身的問題咧?
—聽說你在政府部門工作,家裡也有房有車,應該很容易找對象啊,為什麼還沒找到呢?
—媒人給我看你的相片,還蠻帥的,你是不是很挑剔呀?
—是忘不了前任嗎?
—還是不想安穩吧?
—或者是身體上的問題呢?
連續不停的問題轟炸著,阿豪覺得這不像是在相親聊天,而是在看病就診,遇到的還是個有強烈窺探他人隱私的話癆。
最重要的是,那一串的「呀」、「呢」、「嗎」、「吧」、「哦」、「喔」語氣助詞,阿豪難以想像對方以什麼神態說出來,「日劇女主角?」
看著一排排無法回答的問題,阿豪心一橫,回信息說:
—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再見。
—為什麼這麼快下定論呢?
—你是個很容易衝動的人吧?
—而且你還很武斷,是不是咧?
—再見是真的會再見嗎?
—你現在知道自己的問題了嗎?
—你不敢回答了?
想找的是媳婦,不是心理諮詢師,更不是窺探狂,阿豪只好把對方拉入黑名單。
得知這個小護士不成功,李姨又推薦來了另一個護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阿豪本不想接受,但李姨信誓旦旦:「那個小護士在農村醫療站,事不多,一找到人就愛瞎聊。這個護士不一樣,是縣城人民醫院的,活潑懂事又識大體,絕對不八卦。」
阿豪將信將疑開始接觸第二個護士。女孩 93 年的,該問的不該問的確實有分寸,玩笑也開得點到即止。
阿豪隔天就去醫院接女孩下班,喝個咖啡,看場電影,吃個飯。一個月後,女孩在一場電影結束時側過臉,閉上眼,送上嘴唇。阿豪卻只蜻蜓點水吻了對方的額頭,「未正式確定關係之前,我不會動你。」
女孩大方回答:「好,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不要讓我等太久。」
與女孩的相處難得的順利,阿豪父母也見過女孩,表示滿意。阿豪開始思考,與這樣的女孩平平淡淡過日子也未嘗不可。
鄭重考慮後,阿豪定了家西餐廳,想當面跟女孩說準備正式與她交往,發微信約女孩,系統卻提示「你並非對方好友,請先添加」。
被女孩拉黑了!一頭霧水的阿豪趕緊給李姨打了電話,「之前處得好好的,為什麼拉黑我?」
第二天,女孩手機發來信息:「你是不是和 xx 村的護士拍拖了?她說你們一直在一起,你一腳兩船了。」
「和你試著交往兩個月,你看過我打過一次電話發過一次微信給她嗎?」阿豪回復,「如果交談加起來都不到一個小時也算交往,那就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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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女孩回信息:「我們一起的時候你好像是沒有給其他人發過微信,打過電話。可是,她為什麼這麼說呢?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覺得對方沒必要說謊。」
看著那邏輯漏洞,阿豪也是無語了。女孩又發來信息:「加我微信,給我截圖看看你們的聊天記錄。」
看著女孩的好友申請,阿豪突然泄氣了,回覆說:「算了吧,相處兩個月對我還沒有一定的了解和信任,也沒必要談了。」
這一次,阿豪才意識到,或許將就,比尋愛還難。
5
兩個小護士風波後一個月,父母都沒有再跟阿豪提及相親。月底周末與父親從山坑裡釣魚回來的路上,父親話裡有話,「有些事該繼續還得繼續啊。」
阿豪沒有回答。
當晚回去,家裡多了個陌生短髮女子。
「這是阿珍,她媽媽是我老同學了,難得過來,請她吃餐飯。阿珍在三中教書,離你單位很近。」不等阿豪母親使眼色,阿豪父親就拿出剛釣回來的魚遞給阿豪,「來,給阿珍看看山坑的魚多活。」
阿豪心裡知道,一個月的「放風期」正式過去了。
女孩話不多,看起來也是不太主動找話題聊天的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吃完飯後,阿豪送阿珍回家。不知道是被小護士們弄得糟心還是感覺不對,阿豪對阿珍完全沒興趣,一路無言。
阿珍也是如此,半路攔了架三輪車,道了別。
很自然,兩人沒了下文。
父母只好又托媒人了。幾天後,李姨興沖衝來到阿豪家,拿出手機,找出一張相片:手機里的女子,及肩短髮,笑容明艷。「這女孩在銀行上班,很高,1 米 68,長得也很俏,條件沒得說。她呢,要求高,想找個身高 1 米 8 的,至少大學學歷,有穩定工作,樣貌還要俊俏的。她媽媽跟我一說,我就想到你,這條件就你們家阿豪適合。這次你們真的撿到寶了!」
阿豪咧咧嘴說,他也就 1.75,不符合人家要求。
李姨大笑,「還說你們大學生哩,真是死讀書讀死書,四捨五入不知道啊,1 米 75 五入就 1 米 8 了。」
阿豪苦笑:「這也行?!」
李姨又拍心口保證了:「真的行,你們倆我都見了,氣質很登對。要是成了,你們家基因可強大了,孩子肯定 1 米 8,帥過周潤發。」
一聽到「後代基因」,阿豪母親笑得見牙不見眼,催著阿豪立馬加了女孩微信。阿豪父親則從房間裡拿出雙內增高鞋,掃掃塵,說:「這是我跟你媽結婚 30 周年補拍婚紗照時特意買的,只穿過一天,真皮,你穿著去吧。」
阿豪無奈,也知道父母老革命家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倔氣,當晚就約了女孩。
見面時,女孩加班回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穿著一身工裝來到咖啡廳。脫下外套,是白色修身毛衣,襯托得女孩高挑白凈。穿了增高皮鞋,1 米 75 變 1 米 79,牛仔褲加灰色高領毛衣,帶著眼鏡的阿豪也很是斯文。
兩人引來咖啡廳不少人注目。女孩點了杯卡布奇諾,拍了張相片,就把手機放在一邊。
聊天中,女孩談工作時間看到的八卦,「前一腳丈夫來存私房錢,後一腳其妻子來取錢」,阿豪則就地取材,吐槽相親經歷,女孩笑得拍台又捂肚。
聊完阿豪開車送女孩回家路上,女孩從包里摸出一盒煙,問:「介意嗎?」
阿豪說,隨意。
於是,女孩點著煙,搖下車窗,往外緩緩吐著煙圈。被風吹亂的頭髮打在女孩側著的左臉上,阿豪第一次覺得,吸菸的女孩也可以如此性感,以及帥氣。
兩人又在城裡兜了幾圈才回去。
睡前刷了下朋友圈,阿豪看到女孩發了咖啡的黑白相片,配文:今晚的咖啡難得不錯。剛想點個贊,圖片下一條評論彈了出來:他們上個月換了咖啡師。
阿豪定睛一看,留言的那個人,竟然是前幾天剛剛在家裡見過的三中老師阿珍!他趕緊點開對方朋友圈:兩人一起吃飯,兩人在洱海邊騎自行車,她們還一起去過西藏,原來是閨蜜!
想起小護士,阿豪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前車之鑑,只是『認識的』都出事了,別說兩個閨蜜!」
第二天午休時間,阿豪給銀行的那個女孩發去信息:「我對你感覺挺好的。但有件事得告訴你,我和你的朋友相親過,就是那個三中的老師。介意嗎?」
沒想到女孩發過來兩個驚嘆號:「!!阿珍?!我很介意!」
阿豪心又涼了,強裝客氣:「沒關係,我理解,閨蜜嘛。」
沒想到女孩回的信息是:「只是閨蜜的話我倒不介意,而是,她是我『前女友』。本想遲點告訴你,我是『雙兒』。但我父母不知道。」
這條信息把阿豪驚得從坐位上彈了起來,手機一扔,點了根煙:「連女人都開始來競爭女人了?!什麼世道。」
阿豪沒有把真相告訴父母和李姨,而是跟李姨下了通牒:「相互認識的女孩不要再介紹了。」
李姨也是無奈:「你都不知道,我現在一說你家情況吧,人家就說,啊,是那個 xx 局的,開著黑色粵 Fxxxx,叫阿豪的,是吧?怎麼還是他?」
經歷了這些,以至於後來的許多次相親,阿豪說,「沒有太多的印象,很多都是見一兩次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