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梅竹馬,在她的低谷期愛上了別的男人,最後身中數刀死亡

2021-11-22     昀澤     9132

他沉吟後對我說:「畔畔你不能這樣,她是太難受了,我們要給她時間,要等她走出來。」

那要等多久,他沒有說。

他總覺得,他和官星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無論多少跌撞曲折總會走到坦途上。他忘了,所有故事裡都迴避不開的一個角色,是命運。

官星沒有去北京,她報了省內最好的政法學校,我也留在了 C 市,只是和她的學校隔了整個市區。

有時候再想起大院的時光,總覺得恍如隔世一樣。

大一的那個暑假,我跟著同學一起爬南山,沒想到在觀景台遇到了官星,她一個人。

我的青梅竹馬,在她的低谷期愛上了別的男人,最後身中數刀死亡

晚風吹動衣衫,她俯在欄杆上,目光望向不知名的遠處,我拍她的肩膀,她回過頭時眼中有措手不及的驚愕,仿佛我們已分隔數年。

「好久不見,畔畔。」

我沖她笑了笑。她並不知道,之前的國慶節,我哥從北京趕回來,我陪著他一起去了她的學校,看著她和羅陽並肩走在林蔭小道上。

羅陽俯身親她額頭的時候,我轉身看到我哥緊抿的雙唇和攥緊的拳頭。

我們在校外的咖啡店裡坐了很久。

「哥,一切都變了,回不去了。」我試圖安慰他。

他卻說:「我說過要等她的,就決不能食言。」

從小我總覺得是官星在追著我哥,她有多喜歡他路人都知道。可有時候感情的深淺不是肉眼可見,她的目光永遠追逐著我哥,可誰又知道,他的目光曾多少次落到她的身上?

他們說,他將她也視作妹妹,可或許只有從我們身上碾過去的每一寸時光最清楚,清楚他藏在時光里的那個秘密。

我和官星一起靠著扶欄上,她笑著問我:「舒岸今年又沒回來嗎?」

我點頭,聽她用故作輕鬆的語氣好似並不在意地問:「他快畢業了,在準備出國了吧?」

「沒有,他不會出國,也打算放棄保研。」

她震驚地看著我,我嘆了口氣告訴她:「他和家裡吵了很多次,可我爸媽終究沒能拗過他。你知道他的,那麼有主見,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更改。」

她怔然不語,我忍不住問:「你呢,你和那誰……」

「我和他分手了,」她淡然道,「說起來,或許在你們眼裡他什麼都不好,可畔畔,羅陽對我很好。我最艱難的那段日子裡,是他一直陪著我,我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不堪,我們都很痛苦,所以彼此依靠。」

「可你還是跟他分手了……」

她低下頭去,不敢直視我的目光。

「騙別人很容易,可你騙得過自己嗎官星?他對你再好,也不是那個你從小到大一直喜歡的人。」

愛情和噴嚏都是無法掩飾的,那個用整個青春愛過的人,要怎樣才能從回憶里剝離出去?如果能輕易做到,又怎麼會在愛的時候那麼無可救藥?

「我知道,你爸的事和我爸脫不開干係,可那些和我哥無關,他一直在等你,無論你如何辜負他的期盼,他也從沒放棄過自己當初的承諾。」

她背過身去,雙肩微微發著顫。我知道她在哭,她哽咽著對我說:「你看過《螢火之森》嗎?舒岸就像是我的阿銀,我為什麼要和羅陽分手呢?因為我的心裡有另一個人。每一次當他離開,我都想要撥開人海去見他……」

後來我去看了那部她口中的《螢火之森》,那個美麗的夏日約定,和永遠無法重逢的分離。

而裡面的另一句台詞,那仿佛是命運的一語成讖。

其實美麗的故事都是沒有結局的,只因為它沒有結局,所以才會美麗。

7

大二時有一天,官星突然給我打來電話,她興奮地告訴我,她爸要出獄了。

「他打算重新開始,我也是,畔畔。」她輕輕說著,「我要重新開始努力,不能讓舒岸等我太久……」

我的眼眶裡有淚,但我忍著淚意鼓勵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官星,你贏了,現在我願意把我哥讓給你。」

聽到那個消息,我正在洗碗,高中同學給我打來電話,說昨晚政法大學裡死了一個女生,好像是官星。

碗摔碎在地,可我壓根不相信她的話。

「你們以前不喜歡官星,可不代表就可以這樣詛咒她。」

「不是啊,是同學會裡在傳,有個女生在宿舍樓下遇害了,但今天一整天大家一直聯繫不上官星……」

「那就不是她!」我沖她吼,聲音驚動了我媽。

「怎麼了?」她擔憂地問,「怎麼哭了?」

我抹著眼淚,不知是回答她還是安慰自己:「沒事,什麼事都不會有。」

我媽為了不讓我胡思亂想,拉著我下樓散步。可走到半路,竟然遇到了官星的舅舅。因為是舊識,所以我媽上前寒暄,問他怎麼神色那麼差。

「剛剛去了公安局,把星星的遺體接了回來,她媽媽暈過去了,我回去幫她取東西……」

我的腳一下子軟了,被我媽拉住。我看到她舅舅通紅的雙眼,看到我媽捂著嘴流淚,我搖著頭,不肯相信聽到的話。

關於那一晚的真相,後來流傳了很多版本,但大致都說的是,羅陽找官星復合,他們約在宿舍樓下的花壇邊談,官星還叫了兩個室友陪著去。那兩個室友在一旁等著,聽到兩個人有吵鬧,最後卻又抱在了一起。

她們以為兩人是和好了,可過了一會兒才看到,那個男人抱著她,手卻不停擊向她腹部。然後她們看到他手中的寒光,那是一把匕首。

他是自首的,甚至說願意殺人償命,他說官星要離開他,他就和她同歸於盡。可後來經鑑定,他的神經有問題,連起訴故意殺人罪都不能成立。

「那誰來賠我女兒!」官星的媽媽哭得聲嘶力竭。

而剛從監獄裡出來的官叔叔,甚至沒能再見女兒最後一眼。

同樣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的還有我哥。

他在我給他打電話的那晚就買了機票,可飛機晚點。我聽到電話里,他困獸一樣的低吼,像在哀求:「畔畔,讓他們等一等好不好?」

他想讓他們晚一點將她送去火化,可惜命運連這最後一點憐憫都沒給他。

我們一起去公墓看她時,他在她的墓前對我說:「我一直都在等著她,可最後,她卻不願再等等我。」

8

官星死後,我哥還是出了國,後來進入了一個國際慈善組織工作。

這些年他一直行走各國,帶著從各方酬來的資金和醫療隊在世界上最貧瘠最動盪的地區,給那些難民帶去希望。

我的青梅竹馬,在她的低谷期愛上了別的男人,最後身中數刀死亡

爸媽一直嘆氣,試圖說服他回國,只有我支持他。

愛讓人變得慈悲,他將心底對那個人來不及給予的愛,給了更多的人。

官星最愛的那首歌里唱,花火生命短暫,燈塔永不孤單。就算她只是他生命里的那一霎火花,但他願意為她成為這世間的一座燈塔。

我聽舒岸跟我講過一個故事,中世紀的時候教廷向百姓出售贖罪券,說當金幣投入錢櫃中「叮」的一響,就有一個靈魂升入天堂。

他說他在救助難民時也隨身帶著一個罐子,每救一個人,就投一枚硬幣進去。

自從官星離開後,他開始相信這世上有上帝,並且在心裡默默地向上帝祈求。

主啊,我替你多愛一些這世上苦難的人們,你能不能替我多愛一下此刻天堂裡面,我的那顆星星。

每當硬幣「叮」的一聲響起,他覺得那都是上帝在回答的聲音。

忽然想到他從北京趕回來的那天,飛機晚點,沒能趕上她的火化。我陪他走在街頭,滿街霓虹迷眼,轉頭看到他淚如雨下,遠處有歌聲飄蕩,像歲月喑啞。

恍恍惚惚一瞬間

黃粱一夢二十年

這人間苦什麼

不過情而已

你問我怕什麼

怕不能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