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網文《心悅君兮君不配：紅顏易碎琉璃脆》，作者：奶心崩豆 等，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侵刪】

1.

二十三歲那年，我媽得了一場病，家裡變得很缺錢。

那時候我大學還沒畢業，找了一家酒店兼職做服務生，餐飲部的經理羅為民有天私下找我問：「顧嘉，有個事情，你做不做？」

「什麼事情？」

羅為民神秘兮兮的把我叫到了一邊。

「有個女的，想找人生個孩子，據說是不能生育還是怎麼著，總之原因也沒有必要問得那麼清楚。我能跟你保證的是，幫那女人生個孩子，給你三萬塊，做不做？」

三萬塊錢……

我愣在那裡，感到不可思議。

「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助人為樂，每個女人都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你幫她生個孩子，好比救人一命，勝過七級佛陀。」

「是要真的……那樣嗎？」我猶豫了一下，問羅為民。

羅為民嘿嘿地笑說：「想哪去了，只是讓你捐……」

這回答讓我鬆了口氣，原來並不需要真的發生關係。

我又確認了一遍：「就是做試管嬰兒嗎？」

「是的，不是那種事情，要是那種事情，那不是等於拉皮條嘛！」，羅為民嘿嘿地笑著。

但我還有疑惑「既然這樣，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行嗎？」

羅為民解釋道「還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行，人家說了，要高材生，要高質量優秀的年輕男人，找了不少人，最後才選上你。」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讓我沒法拒絕的話。

「我知道你媽看病需要很多錢，但你還沒畢業，就一個兼職，再怎麼加班拚命，又能賺幾個錢？」

2、

對於缺錢的我來說，這件事無異於天上掉餡兒餅，最終我答應下來。

之後羅為民要帶我去做了全面體檢，各項指標都合格後，就讓我簽了個保密協議，又很規律的休息了一段時間，才帶我去了一家私人醫院做捐獻。

從始至終，我都沒見過那位求子的女士。

事情辦完，離開醫院，在羅為民的車上他給我遞了根煙，然後問我「你媽什麼病啊？」

「多發性骨髓瘤……」

「有些事沒辦法，我老娘前年走的，胃癌，最後瘦得皮包骨頭，活著每一分鐘都

是遭罪，這事就沒辦法，都是命！」

說完，他遞給我一個厚厚的信封，裝著我的酬勞，整整三萬元人民幣。

我接過錢的時候，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但不管是真是假，有了這筆錢，接下來

我的日子總算有了點盼頭。

當時的我，一顆心全系在我媽身上，自然也沒有考慮過，捐獻這件事，可能導致

怎麼樣的後果……

後來，我終於湊齊了手術費用。

可惜的是，手術台上我媽依舊沒有躲過命運的無情。

她受了一輩子的苦，眼看著兒子就快要畢業，可以工作賺錢讓她享福了，卻最終沒有這個福氣。

我請假回家，披麻戴孝。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仿佛活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完全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情，即便隨著時間的推移，傷痛平息，我依舊覺得整個人的生命缺失了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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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大學畢業後，我順利進入一家很知名的科技公司，工資可觀。

有個周末我在家休息，突然有人敲門，我打開門見到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女

人，懷裡抱著一個孩子，身後站著兩個面色不善的男人。

「這是你的孩子！」

她說著就衝進屋來，把孩子放到我的沙發上。

我剛要動，旁邊兩個男人按住了我，等女人一溜煙走的沒影了，才重重推開我，狠狠瞪了我一眼，摔門而去。

孩子不停地哭著，但這事太突然，我一頭霧水，就關上門去追他們。

沒有追到，我又跑回來，打開門，孩子已經從沙發上滾了下來，我忙跑過去一把抱起了孩子。

孩子很可愛，皮膚白皙，眼睛烏黑明亮，只是不停地哭。

我抱在懷裡晃著，學著小時候在農村看人家抱孩子的樣子。

我的孩子？

面對孩子，我慌亂得不行，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孩子一直哭，怎麼也哄不好，我摸了下孩子的額頭，觸手滾燙。

孩子發燒了。

抱到醫院後，醫生給孩子掛水。

當時我滿腦子想的都是當年的事情，假如真的是當初那件事生下的孩子，現在為

什麼要把孩子送回來？

不想要了嗎？後悔了嗎？

在醫院裡待到了第二天，孩子高燒一直不退。

看著孩子這麼小，被高燒燒的老是哭，我揪心的痛。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護士跑了過來叫著我，走到醫生辦公室。

當我聽到「白血病」三個字後，我頓時懵掉了，不過似乎又什麼都理解了。

命運為什麼要如此？

我愣在那裡老一會，顫抖著手接過診斷報告單。

幾天後，因為要尋找配型，我也得到了 DNA 鑑定的結果，當我看到鑑定結果

後，我更加的痛苦，渾身慌亂。

我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他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走回病房，看著這個可愛的，可憐的小生命，我的骨肉。

傳統的觀念在我骨子裡很深，我想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要想辦法救活我的兒子。

有種力量瞬間充滿全身。

當年母親離開，我總認為是當時我們沒有錢，儘管母親的病比白血病嚴重太多，

是四萬分之一。

沒有想到無情的命運再次降落到了我兒子身上。

醫生開始給我兒子尋找配型，如果找到需要上百萬。

我當時的年薪在五十萬左右，有家公司一直想挖我，可以給我八十萬年薪。

我先是跳槽，然後通過銀行貸款貸了一百萬。

那段時間，我兩點一線，公司和醫院兩頭跑，放棄了所有休息時間。

兒子平時很乖，很少哭，有時候哭起來，叫媽媽，卻讓我心急如焚。

那段時間，我去找過羅為民，羅為民聽我說了這事後，皺眉搖頭說：「我是真不

知道，當時我也是受中間人所託，我現在也找不到人了，顧嘉，老哥沒騙你！」

「我不是想讓他們出錢，錢我自己一個人出，是不是因為孩子生病了，他們不想要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出錢，他媽媽能夠來看看孩子，如果他們是因為沒錢，還愛著孩子的話！」

羅為民堅持說不知道，我想也許他就算知道也不會跟我說的吧……

4、

幾個月後，奇蹟出現了，我兒子找到了合適的配型，我花光了我所有的錢救活了我兒子。

那對於我來說是是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刻。

當兒子手術成功被推出來後，我的淚水忍不住出來，蹲在旁邊握著兒子的小手。

血濃於水，雖然我見到我的兒子才幾個月的時間，但仿佛我們爺倆是註定要有一輩子的緣分的。

之後，兒子成了我生活的中心，我的生活也有了中心，我努力工作，給兒子創造最好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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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很懂事，雖然話還說不清楚，但即便是哭鬧的時候，也很少找媽媽了……

5、

就這樣，兒子長到三歲多，時間來到了 2012 年。

有天，羅為民約我去吃飯，說讓我一定要去，我本不想再見到他，可是想當年必

定他也算幫了我，於是就去了。

到那後，看到羅為民和一個比我略微大一些的女人坐在那裡。

女人長得很漂亮，身上散發著優雅時尚的氣息。

從她的衣服和挎的包來看，是個有錢的女人。

我本能地立刻想到了什麼，尤其看到她那雙眼睛的時候，那麼的大，烏黑，明亮。

兒子的眼睛也是如此。

人家都說兒子像媽媽，遺傳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她看著我有些緊張，又有一種自責的神情。

坐下來後，我看著羅為民，羅為民皺了皺眉頭，然後一笑說：「顧嘉，有些突

然，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你是個有本事的人，從那麼窮的地方出來，在這

個城市站穩了腳，一個大男人獨自帶著個孩子，換了我可做不到。」

聽著羅為民說這些，我毫無興趣。

看著眼前那個女人，不知道為何，我對她有種親切，當然又有種焦慮。

「什麼事，你說吧。」，我靜靜地看著羅為民。

「是這樣的，你應該猜到了，她就是樂樂的媽媽親生母親！」

我愣在那裡，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當初拋棄了孩子，現在又回來了？

對於當時具體的原因，我一直不清楚，感覺腦袋是懵的。

「你好！」

她再次看著我的時候有些不安。

畢竟我跟她之間存在一個事情，就是我提供了種子給她，她孕育了樂樂。

這個陪伴了我兩年多的小生命，我的骨肉，我的兒子。

我沒有回她的話，靜靜地看著她。

接下來氣氛很僵。

「顧嘉，我知道不管怎麼說，你都會感到很委屈，畢竟這兩年，你為了孩子付出

了太多太多，別說你這麼年輕，就是我四十多歲了，我都感覺無比佩服，是這樣

的，馮總說給你彌補，你付出多少錢，加倍給你，只要你開口，還有，畢竟……

當年只是通過那種方式……如果說你們之間是男女朋友，那另一回事，其實等於

只是合作而已，當年的合同還在……」

我立刻就來火了，我看著羅為民說：「你看像需要錢的人嗎？」

羅為民愣在那裡，那個女人也愣了下，忙想解釋，可是似乎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是這樣的，當初把孩子抱給你，我並不知道，是我媽擅自做的決定，跟我說孩子已經……我幾乎瘋掉了，痛苦了兩年多，我感覺我要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我……」

她說著眼淚嘩啦地出來。

看著她的眼淚，應該不是假的，淚如雨下，她眼睛又大又黑，看著挺讓人心疼

的，當然是因為我兒子樂樂跟她的關係，我疼樂樂，她是樂樂的媽媽。

當然她的到來對於我來說又是不願意面對的，我怎麼可能把樂樂給她呢？

「不好意思，我不可能把兒子給你！」，我當時感覺太突然，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想逃離。

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不可以把兒子給她。

沒有人可以拿走我的兒子，沒有人！

當我把兒子救活，和他朝夕相處兩年，他是我的親生骨肉，那愛勝過一切。

把他拿走可以要了我的命。

羅為民在後面喊著我，後來又追上來。

「顧嘉，顧嘉，你聽我說啊，她說了，可以彌補你，她很有錢的，以後孩子你還

可以見，你說你帶著兒子，你以後怎麼著女孩子結婚，哪個人家願意把姑娘嫁給

一個帶孩子的男人啊，難道找二婚的？你這麼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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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跟著我！」，我跟羅為民說後匆忙地走出餐廳，又急忙走到停車場上了車。

立刻開車回家去。

我害怕失去兒子，似乎這個女人到來，是要搶走我的兒子一樣。

我要馬不停蹄地回家去，見到我的兒子。

到家後，保姆阿姨在做飯，樂樂看到我後忙跑上來，抱著我的腿咿咿呀呀地說：

「爸爸，爸爸，爸爸！」，樂樂叫我就是不停地叫著，那個親啊！

我抱起兒子，看著他說：「乖乖，想爸爸了啊？」

「看爸爸給你買了什麼！」

「奧特曼！」樂樂拿著玩具，露出獨屬於孩子的那種純粹的笑。

我把樂樂摟在懷裡坐在沙發上陪樂樂玩，似乎到了這一刻，我的心才定了下來。

可腦子裡已經亂糟糟的，我很想跟樂樂說，我見到你媽媽了，如果你見到了媽媽

會開心嗎？一定是開心的吧！

兒子和母親的感情是極其濃烈的。

就如我對我媽的感情，她離開之後，我感覺字就就再也沒有真正地快樂過。

6、

第二天，我下班後，剛出公司大樓，就見到那個女人在外面等我，我明白昨天我

雖然走了，但這件事情註定不算完，可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我假裝沒有看到。

但她還是急忙追過來，叫住我說：「我、我給孩子買了一些禮物和吃的，你可以

幫我拿給孩子嗎？」

她儘管略微化了淡淡的妝，但是顯得有些疲憊。

「不好意思，我是不會把孩子給你的，當初是你們不要的，我付出所有，把兒子

救活了，你們現在說回來要，如果你是我，你願意答應嗎？」

「是的，我理解你，如果是我，我也不願意答應的，我不是要搶走孩子，我只是

想見孩子一面，可以嗎？算我求你，你讓我做什麼，我都可以答應，只要我能做到！」

她這樣說後，我還是挺為樂樂感到開心的。

他媽媽也許並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以她的家庭條件，應該不會說孩子沒錢看

病抱來給我的。

但我沒有答應她，我不想有任何一絲風險，導致我和兒子幸福的生活出現波折。

哪怕只是一個小口子，我也害怕會讓堤壩潰敗。

上車後，我看到她可憐巴巴地站在那裡，一直看著我。

想到她是樂樂的親生母親，我的心本能地痛了下，這是由不得人的。

我們之間並沒有感情，因此也無所謂感情上的傷害。

如果是她母親當時的決定，那她是完全沒有什麼錯的。

7、

接下來幾天，她每天都在外面等我，依然是希望我可以給她這個機會，我回絕她，她也不多說什麼。

那段時間，羅為民一直給我電話， 跟我說樂樂媽媽給我買了套房子，是棟別墅，他還把鑰匙給了我，說如果我願意可以過去住，如果我喜歡那裡，她把房子過戶給我。

「顧嘉，雖然你是高科技人才，你的收入也不低，以後會更高，可是在這個城

市，一棟別墅值多少，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去看過，歐式的裝修，特彆氣派，太

舒服了，我做夢都想要這樣的房子，你嫂子天天為換房子的事跟我弄得不開心，

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啊！」

羅為民見說這些，我不為所動，又感嘆著說：「也挺可憐的，天天茶不思飯不

想，早之前天天以淚洗面，現在知道了，見不到孩子又是更加的折磨，眼淚都流

乾了，整個人就跟瘋了一樣，不管你怎麼想，顧嘉，馮總是個好女人，她不是故意的！」

「當時她為什麼要這樣生下孩子？」，我一直好奇這個事情。

「當年的事情一句話兩句話也很難說清楚，北城大酒店是他們家開的，我很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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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她，她家生意遇到過難處，她父親逼她嫁給了一個不愛的人，那個人不能生

養，她很喜歡孩子，想收養個孩子，可是那男人不同意，後來她就想偷偷這樣生

下個孩子。於是就讓我幫忙給物色下，這種事畢竟不能太張揚，當時的你缺錢，

除此之外的條件都很符合，於是我就把你資料遞了過去……後來她以去歐洲留學

為藉口，用十個月的時間生下了孩子，一直放在她姑媽家養著，再往後……」

知道這個事情後，我解開了一個心結。

這些年，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就是樂樂是因為什麼來到人世間的。

「顧嘉，別那麼傻了，這都是為你好，拿著房子，還有一大筆錢……」

我回絕了羅為民，他感到不可思議，竟然還有人不為這個所動的。

是的，在北城，一棟別墅價格不菲，是很多人一輩子也無法得到的，但是給我的

感覺就是賣兒賣女。

我那樣做，我還是人嗎？

8、

我本打算就這樣特著心，硬把這件事壓過去，直到有天樂樂發燒住進了醫院。

樂樂高燒不退，我急壞了，樂樂當初得白血病也是高燒不退，我擔心樂樂弄不好

再復發什麼的，或者有其他什麼不好的。

住院的時候，我一直守著樂樂。

兒童醫院裡都是孩子，同一個病房裡還有其他兩個小孩，都是爸爸媽媽陪伴著。

看著樂樂掛水，小小地坐在病床上，我就心霍霍地疼著。

隔壁的小孩，媽媽喂著吃著水果。

「寶貝乖啊，媽媽愛你，很快就會好了，媽媽的小寶貝兒……」，那個年輕母親

對自己的孩子說。

樂樂盯著人家看得出神，感到很好奇一樣。

那孩子看到樂樂在看他，美美地神氣地吃著香蕉，左右搖著頭，還對樂樂吐了下舌頭。

樂樂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懂得了什麼。

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裡。

我喂樂樂吃水果，他嘀咕著說：「我有爸爸喂我吃！」

接下來的晚上，樂樂又起了高燒。

樂樂被燒得哼哼著，小傢伙很堅強，不停地跟我說：「爸爸，我不怕打針，我最

勇敢……」

我握著樂樂的小手，心都要碎了。

這些年，樂樂生病的時候，我多麼希望旁邊有個女人跟我一起疼愛樂樂。

在帶孩子這個事情上，男人終究不如女人，而且兒子有媽媽疼是要更幸福的，母

親可以把兒子抱在懷裡，可以給孩子母愛的溫暖，這終究是不同的。

樂樂更小點的時候，我抱著他在懷裡，他本能地吮吸我的胸部。

後來樂樂高燒的更厲害，迷糊著說：「媽媽，媽媽……」

似乎人在痛苦的時候都會這樣叫著，我知道樂樂被燒的很痛苦，這是人的本能。

當樂樂在這個時候叫著媽媽，我本能地就有一個想法，我要讓他見他媽媽，什麼都不要去想了。

兒子需要媽媽的疼愛，我想到母親離開我，我都感覺不能活了。

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失去母親的疼愛。

我哆嗦著手拿起手機撥打了她的電話，我有她的號碼，她給我打過電話。

幾乎是秒接的，她忙說：「顧嘉！」

「你別擔心，樂樂發燒了，在醫院，你過來下吧，路上注意安全，如果可以，讓

別人開車帶你過來！」，我說後，她忙說：「好的，我這就過去，這就過去！」

放下電話後，我貼著樂樂的臉說：「媽媽很快就來了，不難受了，一會就好受

了，你媽媽一會就來了，是真的！」

樂樂似乎聽懂了，迷迷糊糊地說：「我的媽媽……」

我的眼淚忍不住出來，把臉轉到一邊。

她很快就來了，來到後，看到我和樂樂，她哆嗦著，忙走了過來，看著樂樂，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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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手後，手一直在抖。

身體哆嗦著，忙擦了下眼淚，看著樂樂說：「媽媽來了，媽媽來了，不怕了啊，乖！」

樂樂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那裡不說話，後來睡著了。

她看著我小聲地說：「樂樂不會有事的！」，接著就一直握著樂樂的小手，一直

看著樂樂。

說來也神奇，她來後，沒過多會，樂樂燒就退了。

當然這個時候，我只是答應讓她見樂樂，並不會答應把樂樂給她，那是不可能

的，任何時候都不可能。

那天晚上，她從來後，就一直守著樂樂，哪都不去。

樂樂燒退後就開心了，她也開心，一直陪樂樂玩。

我出去後回來，她要去衛生間，樂樂小聲地說：「爸爸，她真的是我媽媽嗎？」

「是的，這是你媽媽！」

樂樂回頭看著隔壁床的小孩，露出得意的神情。

她回來後，樂樂叫她說：「媽媽，媽媽！」

「寶貝，媽媽在，想媽媽了嗎？」，她走過來差點摔倒，我想你這個女人，我既

然答應讓你認兒子，不會反悔的。

後來，她上床抱著樂樂在懷裡，樂樂一見到她就跟她很親。

我出去抽菸，站在外面，我一直在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一時間，我也沒了主意，想想真是人生如戲。

9、

樂樂出院的那天，她買了很多吃的，還有玩具給樂樂。

幾天的時間，她跟樂樂就相處的很好了，似乎勝過我這幾年跟樂樂的相處，樂樂

對她特親。

一會見不到就要找媽媽，我心裡有些吃醋，當然也很開心，畢竟樂樂開心了。

我跟她像是剛認識的朋友一樣，感覺很陌生，儘管她很漂亮，身材凹凸有致，優

雅中又帶著性感。

這些年帶樂樂，我一直沒有交女朋友。

之前短暫談了一個，後來人家知道我的情況後就分手了，我也沒有隱瞞。

可想而知，到了這個年紀，我正是男人極其旺盛的時候，很想男女之事。

看到她後，我自然有衝動。

不過是沒有感情的衝動，無非就是她是樂樂的媽媽，我有一些不一樣的感情，當

然也只是我單方面的。

我們都客客氣氣的，像是朋友一樣。

那天她跟我們一起回到家裡。

樂樂在車上看著滿車的玩具，對他媽媽更好了。

她也感到無比幸福，一直把樂樂摟在懷裡。

我心裡發生了一些變化。

回到家後，我跟她單獨說：「只是讓你見下樂樂而已，並不是說把兒子給你了，

我感覺……」，我感覺她似乎把樂樂當成自己的了，而且因為很短暫的時間，他

們就相處得那麼好，我有些小心眼了。

「我知道，只是樂樂生病剛好，我想讓他開心一些，接下來，我知道該怎麼做

的，你別擔心，謝謝你！」

「不用謝，回頭吃過飯，你就回去吧！」，我說的有些殘忍，但是誰又理解我這

些年，我為了樂樂付出了多少。

她聽後愣在那裡，很不舍，我去看她，她低著頭，胸脯微微地起伏著，輕輕地抿著嘴。

她慢慢地抬起頭，眼淚在眼眶裡，她很溫順地點了點頭說：「嗯，好的，我聽你的！」

我害怕見到女人的眼淚，我皺著眉頭說：「你不要老哭好嗎？你有多委屈呢？你現在見到你兒子了，最無助的時候，萬般艱難的時候是我去承受的，我都沒有哭，你哭什麼？」

「對不起，顧，顧嘉，我不是為我自己哭，我是，我是……其實我特恨我自己，我天天譴責我自己，是我不好，都怪我！」

她楚楚動人的眼睛看著我。

「你我並無感情，你心疼什麼？還不是可以見到兒子了，想我又讓你走了，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見了，貪婪唄！」，我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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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最無助的時候，我把樂樂抱在懷裡跪下來求著醫生，救救樂樂，我的眼淚也要忍不住出來。

孤獨，無盡的孤獨，長這麼大，自從中學時候離開家去縣城上學以後，我就一直

與孤獨相伴，在母親過世後，我更加感到孤獨。

有時候我感覺我的心已經麻木了。

是樂樂讓我感受到溫暖，不至於冷如磐石。

「姐想疼疼你……」，她說後，我愣了下，我想你是什麼意思？

要用那種方式來疼我嗎？

我不由緊張起來。

你知道，一個男人到了二十八歲如果幾乎沒有接觸過女人，面對這種事情依然是緊張不安的。

太過孤獨的人，得到一點點溫暖就似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就似乎要敞開懷抱，渴求那無窮無盡的溫暖。

10.

我輕輕地握起手，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我渴望一個女人的溫暖。

「怎麼疼？」我見她不說話後問她。

「我給你介紹個漂亮的女朋友好嗎？」她說後，我呼了口氣說：「找女朋友，我自己會找的，為了兒子，我可以不找，你雖然是女人，但是你未必理解一個做了父親的男人。」

她不說話了，我回頭看著她一笑說：「我不需要女人的，我過的很好，我跟我兒子過得很開心！」

她看著我，愣在那裡，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也不好意思了，幾乎是同時避開彼此的眼睛的。

後來她要走，跟樂樂說：「樂樂，媽媽有點事情，先……」

「媽媽不走，媽媽不走！」，樂樂似乎都忽視了我的存在，忙抱住他媽媽。

她理了下耳邊的頭髮，不知道說什麼。

看著樂樂可憐巴巴的眼神，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聽話，樂樂！」，她抱起樂樂。

樂樂搖頭，雙手抱著他媽媽的脖子。

我在旁邊輕聲地說：「晚上在這裡住吧！」

「嗯！」，她只輕輕一個字，我知道她內心是很開心的。

後來她帶樂樂洗澡，我坐在外面客廳里看著電視，喝著啤酒。

她洗好澡，穿著絲綢睡衣出來，她把睡衣都提前準備好在包里了。

從我旁邊經過的時候，我聞到一股清香。

「你喝酒怎麼不吃點菜啊，我剛才給你叫酒店做些菜，馬上送過來，你慢點

喝！」，她回頭看著我微微低著頭說。

我聽了挺感動，我這樣的人，聽到這樣的話自然很感動。

「太麻煩了，不用……」，我說後，她沒有說什麼，回房間了。

外賣送了飯菜來，全是好東西，還帶了兩瓶酒。

我也沒有客氣，在那裡一個人吃著喝著，我第一次感覺有些幸福，這幸福是當我

去假設，我跟她是夫妻，我們是戀人，有了樂樂，在一起過日子的這種幸福，如

果不去想其他的這樣，假想的幸福必然是很幸福的。

樂樂睡著後，她出來了，看著我笑說：「飯菜還可以吧？」

「謝謝你，還不錯！」，我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放到電視畫面上。

「這些年，辛苦你了，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她輕輕地坐到我的對

面的沙發上，回頭跟我一起看著電視。

這樣的深夜，孤男寡女的，我又喝了酒，感覺有些事情很容易發生。

她手托著臉，牙齒輕輕地咬著嘴唇，皮膚特白，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有種朦朧的美。

我跟這個女人有個兒子，這種方式的兒子，她是怎樣的女人？她心裡想什麼？這

一切都讓我好奇。

我心懷鬼胎，可是又表現得雲淡風輕。

她似乎也在想有些事情發生吧，如果我對她那樣，她應該不會拒絕吧？

她怎麼可能拒絕呢？為了孩子，她說她什麼都可以。

只是我不能那樣做，那樣以孩子為要挾讓她做她不是真心想做的事情，那太不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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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對我兒子的媽媽有那種不好的想法。

後來我在沙發上睡著了。

迷糊中，我睜開眼睛看去，她俯身下來的，給我蓋著毯子，她附身的時候，我看到了一些東西，我揉了揉眼睛，看的更仔細，很兇猛的。樂樂長得就很好。我喘息著。

「看你在這裡睡著了，屋裡開空調，怕你冷，給你拿個毯子……」，她極其溫柔地說著。

我感受到了被女人關心的愛，仿佛我有了老婆一樣。

喘息著，我想抓住她的手，可是無奈，我二十八歲了，竟然如此緊張，膽怯。

「哦，謝謝你！」，我茫然地說著，假惺惺地坐起來，偷偷地又去看她，她的腿修長白皙，絲綢裙子晃動著，我低頭在那裡。

她走開了，我沒有說什麼，那夜就這樣過去了。

只是後來我失眠了，怎麼都睡不著。

11.

第二天，樂樂沒有醒來，她走的，她還挺守信用的。

早上樂樂醒來後哭著說：「我的媽媽呢？」

我看著樂樂，我心想老子這麼辛苦帶你，你這個臭小子，剛見你媽媽沒有幾天，就這麼親了。

「媽媽上班去了，你乖點，媽媽下班就來看你！」，我支吾著說著。

「我要媽媽！」樂樂回頭看著我，接著撲閃著眼睛，那天早上，我怎麼都哄不好。

我滿心的無奈。

接下來的幾天，樂樂一直跟我鬧，我不得又給他電話。

晚上她又來了。

來後，不敢怎麼看我，更加的小心翼翼，見到樂樂後，抿嘴笑著，疼著樂樂，樂

樂見到他媽媽後，立刻就幸福的不得了了。

我決定讓她在家裡一段時間，如果她沒目錄有事情的話。

她聽後激動不已，忙點頭。

作為她來說，只要能一直陪著樂樂，其他事情都可以不做的。

她來到家裡後，帶樂樂玩，跟保姆阿姨把家裡收拾得很乾凈，一起做飯，而我也輕鬆了不少。

為了養樂樂，我拚命地工作，有時候晚上也要加班。

我加班回家，她總是不睡，等我回來，給我準備好夜宵，布置得很精緻，好吃的飯菜和紅酒。

我感覺到了真正有家的感覺。

自然是感動的，慢慢的，我也渴望這種家庭的溫暖，只是我不太想表現出來。

「好吃嗎？」，她在我吃東西的時候，輕柔的語氣問我。

「嗯！」，我悶頭吃著。

「顧嘉，是這樣的，如果你有喜歡的女孩子，你看這樣可以嗎？你可以考慮組建

家庭，樂樂還是你的，我請保姆和我一起帶著，我們簽署協議，孩子歸你，你年

紀不小了，你爸肯定希望你能夠結婚，你感覺可以嗎？」，她極其小心翼翼地說

著。

「我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我很快地說。

她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呢？單身嗎？」，我說過後，喝了杯酒。

「我？我是一個人……」，她把臉轉到一邊。

「那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我說後，她也是立刻說：「沒有的。

然後又說：「是這樣的，我可以以後照顧你，你如果結婚的話，我可以像姐姐一

樣照顧你，我……」

她是一個挺傳統的女人，雖然穿著時尚，也很有錢。

聽到她這樣說後，我不太明白她真實的心思，我想她也未必明白我的心思。

彼此老一會都不說話。

「這些年你太苦了，為了樂樂，承受了本不該是你承受的，太多太多，顧嘉，你

真的不需要錢嗎？我把我擁有的給你一半，好不好？咱們就像姐弟一樣。」

「不需要，謝謝你！」

「姐知道你是有志氣的男人，你能夠在那麼苦的環境里，發奮讀書考上華大，很

了不起，怎麼可能看重這些，如果我跟你一樣大，還是個小姑娘家……」

她欲言又止。

過了會，她說：「樂樂很聰明的，玩那個智力積木，我都不會呢，她就刷刷的，

一會就弄好了，還教我，跟我講怎麼弄！」，她開心地笑了。

聊到兒子，我也開心，我說：「我的兒子肯定聰明！」

這時看著她臉上充滿溫柔的笑容，和兒子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眉眼，鬼使神差地

說了句：「你當初挺有眼光的……」

「當時……我……」她抿嘴地笑著說：「其實我一直想見見那個男人。」

「還滿意嗎？」我看著前方一笑說，喝過酒後，我的膽子就大了。

她似乎感覺到了一些男女之間的異樣來。

彼此又都不說話了。

她拿著面紙竟然上手來說：「你看你滿頭都是汗！」，她給我著額頭，擦著

臉，身子幾乎貼著我，我回頭看去，她穿的可真夠性感的。

那麼久以來的壓抑，委屈，苦悶，在那一刻終於包不住了，如洪水一般沖堤而出。

我緊緊地抱住了她。

12.

西北男人骨子裡是有一種野性的，儘管上學讀書讓我變得略加文弱。可是骨子裡

的野性畢竟在那裡，我想要去感受那生而為人的幸福。

我有力的臂膀抱著她，她踉蹌了下，然後把我也緊緊抱住。

「顧嘉，我，我有過婚姻，我有過過去，你不在意嗎？」，她從嗓子裡發出這句話來。

「我不在意，只要你是個好女人，你愛樂樂，你是樂樂的媽媽，你願意跟我一輩

子，我不在意！」，我急促地說著，那如火如魔的熱情牽引著我。

這些日子來，我知道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

她不再說什麼，激烈地吻著我，我們纏繞在一起。

後來我們滾到了地上。

因為一直沒有女人，我像頭野獸一樣，她一直緊緊地抱著我，發出那讓男人最喜歡聽到的聲音。

過後，她緊緊地摟著我，不停地吻著我，我迷糊地看著她。

「以後我疼你跟樂樂，我的大男人，小男人，以後不會受苦了，好好疼你好不

好？」

她真誠的充滿了女性柔情的眼神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她，翻過身去，把她摟在懷裡，她就那樣溫順地靠在我的懷裡。

也許西北男人不太擅長表達感情，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心裡，我感受到她的愛，

我感受到幸福。

「不管怎樣，我們為了樂樂，好好的可以嗎？」，我說後，她開心地說：「嗯，好的！」

在經歷了這個事情後，我就似乎愛上了她。

我們之間因為有樂樂，又因為這樣了，一下子就有了很親密的感覺。

她很疼我，接下來的日子，我們生活在一起，她雖然經營家裡的生意，但是她性

格溫和，並不像個女商人。

有時候我們睡在一起，樂樂在我們中間，我們在床上看著電視。

樂樂睡著後，她就到我這邊來，在我耳邊輕聲地說：「要疼我的大男人了！」

我終於能夠發自內心地笑起來了，我甜蜜地吻著她。

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了。

白天我去上班，她帶樂樂，晚上回來，我們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一起陪樂樂

玩。

生活很幸福甜蜜。

她爸媽知道了這個事情，但是一直感覺愧對於我，很想外孫子，又不好意思來

看。

我向來不太容易恨別人，我主動跟馮莉說去看看她爸媽。

她爸媽開心壞了，在酒店裡擺了一桌。

這個時候我已經知道她家極其有錢，擁有五家星級酒店，她家就她一個女兒，一

個孩子，她爸媽見到樂樂那天那個開心。

要送樂樂這個那個，還跟我說如果我跟馮莉結婚，將來家產都是我跟馮莉的。

我沒有想過是因為這個，因為樂樂，我愛上了他媽媽。

13.

我跟馮莉帶著樂樂回老家西北去看我爸，他很開心，馮莉對我爸也很孝順，說要

接他來北城，我爸不願意來。

我們結婚的那天，先在家裡辦了場婚禮，後來又把我爸接到北城來。

有天我開車帶著馮莉和樂樂經過了華大。

秋天的北城風光特別迷人，華大周圍的風景依然那麼的美。

我看到那些年輕的學弟學妹們走出來，那麼是那麼富有青春朝氣。

我仿佛看到了曾經的那個因為母親得了絕症，走投無路的年輕人不安地站在門

口，一臉苦悶，滿頭大汗，從學校門口搭乘車，去做檢查，後來又拿著三萬塊

錢，匆忙地跑去郵局，往家裡打錢。

往事歷歷在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