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是裝過飲料的空瓶子,當時這飲料在農村很暢銷。以前大勝很久不捨得喝
一次,自從我自己養的雞偶爾被騎著摩托車來收購的小販買走,我總是拿這錢給
大勝買飲料。
每天他一睡醒,我就把飲料拿給他,或者提醒他,去喝桌子上的飲料。
我給他養成這種習慣已經一年了。
而今天,飲料瓶里,是可以送走他的玉露瓊漿。
大勝啊大勝,好好睡吧,這是你生前最後一個安生覺了 。
我看著那張醜陋無比噁心無比的臉,走到他身邊,用他根本聽不到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媽,我把農藥兌好了,要放兩三個小時,我晚點兒回來噴。我剛走的時候和大
勝說了,讓他別喝差了。你一會兒也去跟他說一聲。」
我走出屋子,對在院子裡哄孫子的大勝媽說。
「他又不是傻子,那藥有味道,他鼻子那麼好使,還能聞不出來?」
大勝媽不屑一顧。
沒錯,為了防止誤服,農藥里是添加了一些臭味季。不過 04 年那批藥剛剛量產
沒多久,還沒有人瘋狂用它自殺,味道輕。
大勝喝酒喝得鼻子早就不通氣了,什麼都聞不到。
我紅燒的牛肉里放了各種會讓他口乾的香辛料,保證他還不等清醒就得到處找水喝。
就他那牛飲的性子,等發現不對味時……一瓶都乾乾淨淨了。
11
「最好還是說一聲吧。」
「媽,我走了。」
我扛著鎬頭出門,不出所料,大勝媽立即抱著孩子追出來。
「你去哪裡?」
「我去東山那塊地啊,怎麼了?」
「誰准你一個人出去了?」
大勝媽白了我一眼,抱著木頭跟上我。
我要的就是她跟著我。
到了東山以後,我乾乾活,哄哄木頭,心情愉悅地哼了兩句歌。
大勝媽不樂意了,衝過來就給了我一耳光,說我誠心想勾引野男人。
「媽,是我的錯,我不該唱歌的。」
我嘴上道著歉,心裡在算著時間,快了,一會兒你就沒辦法囂張了。
「走吧媽,回家吧,我要回去打藥了。」
我們剛走到門口,還沒等到家,就見到大勝手抓著木大門的柱子站在那兒,貓著
腰吐呢。
那真是一幅美妙的畫,我已經想像過無數次了,此時此刻,就和想像中一模一樣。
「怎麼了這是?」大勝媽皺著眉頭,小跑過去。
我抱著木頭也加快了腳步。
「你,飲料瓶子裡裝了什麼?」
大勝吼我,吼的聲音有些嘶啞,應該是喉嚨被農藥灼痛了。
「你該不會是?」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他,「飲料瓶子裡是農藥啊,我走
時不是和你說了嗎?你不會喝了吧?」
「我他媽的以為那是飲料,一瓶都灌下去了。」
大勝,你真沒讓我失望,我就知道,你會都灌下去的。
「不行!」
我把木頭往地上一放,撒腿就跑。
「你幹什麼去?你瞎跑什麼?」大勝媽在身後問我。
「找大夫啊,喝了農藥不是小事!我去找大夫!」
他們村只有一個村醫,還是個只會耽誤事的村醫,我一點兒都不怕他能救了大勝。
12
別說他了,就算是送到市級醫院,省級醫院,也沒人救得了他,畢竟他喝得太多
了,這裡離市裡也太遠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都還沒忘記不能讓我趁機逃跑的事,大勝讓我回來,讓他媽去
找村醫。
他媽走以後,大勝又在嘔,只是吐不出來什麼了。
村醫來了,問大勝喝了什麼,聽了大勝的情況,村醫搖頭晃腦地說,「都吐了,
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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