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綠茶,他抓著我進酒店,熟練地褪去外衣,在我身上暢汗淋漓

2021-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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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認為我算是個段位不低的心機婊。

玩男人玩的駕輕就熟。

所以在某一天,一個商圈大佬把張金卡撂在桌上。

「你的本事,多久能釣到宋祁生?一周夠嗎?」

我看了眼照片,笑了笑:「半小時。」

「什麼?」

我紅唇一勾。

「而且,已經,睡過了。」

1

「顏姐,大好消息!」我的小助理周青奔過來,「有個大品牌要找我們合作!」

我正在後台背台詞,聞言一愣,就見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

宋氏旗下的。

這種大品牌應該都去找流量女明星啊,而我,粉絲少,黑料多。

為什麼?

當宋政銘西裝革履立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大致就知道是為什麼了。

「你就是秦顏?」

我並不想從他嘴裡聽出什麼語氣,直接道,「宋先生找我應該不止是想品牌合作吧,有什麼事可以直說。」

宋政銘向身後的人點點頭,一張金晃晃的銀行卡放在桌上。

我挑眉,「這是?」

要包養我?

雖然他條件也不差,但長相對不上我的口味的話,給多少錢我也不願意受這個罪。對我這樣的顏狗來說,這可是大忌!

「去宋祁生身邊,讓他身敗名裂。事成之後,還會有更多。」

我嗤笑道,「宋總,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嗎?」

不說別的,光是拍一部影視的片酬就足夠普通白領幾年的工資了,想拿錢砸老娘,拜託也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好吧?

「秦小姐,你可以先確認一下卡里的餘額。」他旁邊站著的人提醒道。

我睨了宋政銘一眼,他端坐在對面,一臉自信地等著我向他臣服。

看見餘額之後,我的臉僵住。

這……足夠我十年的片酬!

而且他剛才說事成之後……

那是不是我後半生都可以衣食無憂了?

「秦小姐,怎麼樣?」

我戰術性地咳了咳,大腦飛速運轉著。說實話,在娛樂圈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想塞錢給我的人不計其數,但看著銀行卡里的數字,真的很難不動心。

「我能看看這個人的照片嗎?」

想著那卡里的餘額,心裡本能地降低了期待值。

「當然。」

宋政銘一勾手,助理送上一張照片,下面還有他的名字。

宋祁生。

是他?

我睜大雙眼看著照片上的人。

要是他的話……

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宋祁生……他跟你什麼關係?」我隨口一問,「兄弟?」

宋政銘皺了眉頭,「不該問的別問。」

「可是如果你什麼都不讓我知道,我怎麼幫你完成任務呢?」

我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翹起狐狸眼,態度乖張。

他沉默了半天,眉頭一直擰著,眼裡也是充斥著厭惡與不屑,想必二人關係應該不太好。

良久以後,他開口。

「我爸的私生子。」

我去?這麼勁爆?

混跡江湖多年,商圈的事我也聽聞過一點。宋老爺子身體一直很不好,宋政銘作為唯一的兒子自然能順理成章地繼承公司,可是……從沒聽過宋家還有一個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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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了。

「老爺子前天病情突然惡化去世了。」宋政銘眉眼濃厲,「我才發現我身邊一直都有宋祁生的人。哼,那個小子比我想像得聰明點,不過想跟我搶家產,他根本就沒資格!」

「我最多告訴你這些。」

他的耐心似乎已經到了極限,「秦小姐,更多的事情你沒必要知道,有時候女人還是愚鈍點好。」

「還有。」宋政銘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仍舊用他那一潭死水般的眼睛看著我。

「這件事情,還望秦小姐不要與他人妄言。」

「那秦小姐,祝我們合作愉快。」他伸出一隻手。

我也站起身,忽視掉他伸出的手,甩甩頭髮拎著包離開。

帶走了那張銀行卡。

隨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宋政銘,很討厭宋祁生,幾乎到了厭惡的程度。

「我說,你這副模樣是幹什麼?」於姣一邊忙著剝小龍蝦,一邊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性生活不好?」

「滾!」我瞪了她一眼。

「哎,你認不認識宋祁生?」

於姣家裡是開酒店的,也是錢多到沒地方花的富二代。她繼承了家裡的商業頭腦,在商業領域混得風生水起,大大小小的家族企業她都了解一些。

「宋祁生?好像是宋家的私生子。」她停下手上的動作,「你想釣他?」

還沒待我反應,她又嗤嗤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我一臉莫名其妙。

「就是覺得……你們倆在一起應該很有意思。」

「為什麼?」我更加困惑。

「宋祁生,可是不亞於你在海里的地位。他睡過的女人,可能比你釣過的男人都多。」

哦?原來還是個同行?

於姣咂咂嘴,「宋祁生長得也對你胃口,你一出馬,要想釣他還是挺容易的。你要是想睡到他,初步估計,兩天?」

我紅唇一勾。

「不好意思,半小時。」

於姣愣住,「你說什麼?」神情像極了宋政銘剛聽到消息的時候。

我湊近她耳邊。

「已經。」

「睡完了。」

2

一周前。

我晃著杯子裡的紅酒,漫不經心地看著台上的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如果我沒記錯,這新郎以前貌似前一段時間還跟我曖昧不清,如今卻深情款款地盯著他面前的女人,在無數閃光燈的照耀下來了一個綿長而浪漫的深吻。

我理了理自己的長髮,在場內環視一圈。

狩獵的目光本能地自動鎖定到一個男人身上。

穿著白色的西裝,黑色內里,倒酒的動作散發著幾分懶倦。他額前的碎發微卷,嘴唇很薄,眼角下有一顆痣。

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動作並不張揚。但他身上,卻有一種致命的磁場,讓我移不開眼。

今天的婚宴,總算有讓我提起興趣的人了。

我掏出鏡子補了個妝,紅唇一揚,踩著高跟鞋風情萬種地向他走過去。

撩漢指南第一條:不要主動搭訕,發揮個人魅力吸引對方注意。

我坐在他不遠的位置,剛好擋住他正前方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撩起耳側的長髮,露出優美的脖頸線,讓耳畔的香水味淡淡地飄散開。

不經意間回眸,和他眼神接觸,大大方方地微笑示意,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

如果不出所料,不到五分鐘,他就會過來主動跟我搭訕。

然而,我的首戰卻滑鐵盧了。

足足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過來,倒是有兩個看起來事業有成的中年男子過來要微信。

我心裡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只好臨時改變策略。

主動出擊!

撩漢指南第二條:尋求幫助,藉機打破安全距離。

「您好,能幫個忙開瓶飲料嗎?」

我拿著飲料瓶,眉眼含笑,望著他。

湊近才發現,他的目光未動,一直在看我,尤其是眼角的淚痣更是平添一份無形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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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角微勾,接過去。

美男上鉤!

我正暗自竊喜。

誰知他接過之後,像模像樣地擰了擰,隨後一臉無辜地說了句:

「我也擰不開。」

what?

您沒搞錯?

一個大男人,擰不開瓶蓋?

我表面平靜地微笑說沒關係,心裡卻是五雷轟頂。

我不會看走眼了吧?難道他……不行?

然而,又看了眼他的顏,我還是不死心。

「您和新郎新娘是什麼關係?」

為了避免他尷尬,我體貼地給他找了新話題。

「前女友。」

我不動聲色地放下酒,來參加前女友的婚禮,有點難辦。

儘管我縱橫情場多年,有一種男人顏再好我也絕對不會碰,就是情種。這種人不僅不解風情,撩了半天還是對他的白月光念念不忘,到最後都疲憊不堪,搞不好還會陷入複雜的多角關係,純屬自討沒趣。

頓了頓,男人又開口。

「之一。」

時間凝滯了兩秒。

好傢夥,能說出這話的,想來也不是走什麼大情種的人設。而且他想必也交了不少女朋友,他要是不行的話,女朋友早跑了。

如此一想,姐又可以了!

於是,我又開啟了我的撩漢指南第三條:恰到好處的離開,忽遠忽近,若即若離。

瞎跟他扯一些有的沒的之後,聰明的女人都會適時退場,給對方留下想要進一步探索的慾望。

「失陪了,我一會兒該走了。」我理了理頭髮,拿起手機。

然而,我沒預料到的是,還沒等我站起來,他就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沒掙脫,彎了彎唇,「您這是?」

他突然湊近我耳邊,留下溫熱的氣息。

「跳過前戲吧,直奔主題不好麼?」

「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隱隱覺得,自己可能被玩了。

「你不是想泡我?直說,樓上就能開房。」他貼著我的耳朵,聲音蠱惑。

我舔了舔嘴唇,怎麼回事?事情好像發展的很順利,但怎麼莫名其妙的,主動權就到他手裡去了?

後來的故事更是發展得順理成章到我自己都沒想到。

我們跌跌撞撞地進了酒店房間,他就把我抵在門後,摟住我的腰,熟練無比地去探我的唇。

我當時唯一清醒的認知就是。

我遇到高手了。

輕而易舉地說破我的心思,很顯然,在他看來,之前我在他面前所做的努力不過是班門弄斧。

我手指輕輕撫過他的喉結,有些滾燙,看來已經動了情。整個人軟榻地貼在他胸膛,他的五指插入我的長髮中。

曖昧的氣氛不斷升溫,明顯感覺他身體的反應,隨著兩個人輕輕地喘息,我伸手去解他的襯衫。

房間內沒有開燈,微弱的光線下,他身上肌肉緊實,清晰完美的線條依稀可見,可穿衣卻不顯壯。

一番酣暢淋漓之後,迷迷糊糊間好像聽見他的聲音。

「感覺如何?」

「還不錯。」

隨後,就聽見他那邊低低的笑聲。

第二天。

我勉強撐著腰站起來時,房間內已經空無一人。

果然是老手,這麼懂江湖規矩?

我揉了揉酸疼的腰,勉強邁開步子。沒想到他不僅長得好看,就連床上功夫也是了得。

房間乾乾淨淨,只是床上被褥有些凌亂,正當我尋起能穿衣服時,忽然想起昨晚他扯壞了我的裙子,那可是高定呢。

不過,也值了。

可惜的是,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卻沒想到,兩個海王還能再續前緣。

3

去見宋祁生那天,我特地化了個美美的妝,塗了明度很高的口紅,將頭髮捲成大波浪,蹬上我最喜歡的高跟鞋,明媚誘人。

「顏姐,你這是……要去走紅毯?我怎麼不知道……」周青走過來,目瞪口呆地從鏡子裡看我。

「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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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都沒有看到你這麼大陣仗了。」

「是嗎?」

我看著鏡子裡的人兒精緻的臉龐,揚起笑容。

經過宋政銘暗箱操作,宋祁生會交接和他們品牌合作的一些拍攝和後續,所以不出所料的話,我和宋祁生應該能在拍攝場地來一個浪漫的重遇。

我大致調查過宋祁生的前女友們,從小明星到模特,無一不是嬌艷性感的大美女,看來他很吃這一掛。

而骨子裡都透著妖媚的我,正中下懷。

對宋祁生,我志在必得。

拍攝現場,剛一進門,我的目光就集中在不遠處十分惹眼的男人身上。

「宋先生,不記得我了?」

我水盈盈地走向他,眼角含妖,將睫毛慢慢忽閃,純欲盡顯。

這眼神是我特地練習過的,從來沒有男人能承受得住,百發百中。一般菜鳥心裡肯定已經化成了一灘水,哪怕是情場高手,也必然會心猿意馬。

宋祁生愣了一下,隨後嘴角上揚。

「看來那晚的美好沒有給宋先生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單手托腮,小聲故作嗔怪,「不然怎麼不見宋先生來找我。」

「你這不是自己送上門來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不知有沒有機會請宋先生用個晚餐?」

「當然。」

「秦小姐的邀請,我向來榮幸之至。」

我沒心思去琢磨這話里的意思,眼睛全程都瞄著他眼角的淚痣,不由得去回憶那晚的觸覺。

「秦老師,我們先去看一下造型?」一個現場的小助理打斷了我的想像。

沒關係,來日方長。

我點點頭,走時回眸,留給宋祁生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可後面的事態發展再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

宋祁生雖然一直都在棚里,但我和他卻完全沒有獨處的時間。剛下來一套造型,馬上又被一群人包圍補妝、改妝,還要和現場的導演交流拍攝風格。

一天下來,不僅沒和宋祁生說上幾句話,反倒是看見不少女生上去管他要微信,而他來者不拒。

期間還有一個女人足足跟他聊了半個小時。

據我之前的調查,這女人叫孔念薇,是個千金小姐,死纏爛打了宋祁生一年多了,可宋祁生對她並沒興趣。

我有意無意地從他倆身邊經過時,清晰地傳到耳邊一句:

「宋哥哥……」

公然當著姐的面撈姐看上的魚?

我氣得咬牙切齒。

更為痛苦的是,我穿著高跟鞋站了一天,不停磨損著腳後,痛覺越來越清晰,每走一步對我來說都是生死考驗。

本來準備一有機會我就換上拖鞋,得了休息的空檔,就在旁邊四處尋找宋祁生的身影,想趁機跟他調個情。

沒想到宋祁生沒找到,倒是在後面空蕩蕩的雜物間看到了周青在打電話。

回去又是一下午的拍攝。

「秦老師,你沒事吧?」攝影師皺了皺眉,「表情怎麼這麼猙獰?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勉強擠了個笑容,看了一眼旁邊談笑風生的某人,故作堅強,「沒關係啊,我們繼續。」

我咬著後槽牙,強迫自己忘記腳下的痛苦。

好不容易拍攝完,大家都在收拾東西了,我連挪都不想挪一步。

周青跑過來,「顏姐,車已經到了……還去吃飯麼?」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瞄了一眼紅腫的腳後。

「去!」

宋祁生拿著外套走過來。

「秦小姐還能去吃飯嗎?」

「當然。」

我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畢竟姐姐演技方面可是實力派。

「走吧,車到了。」

我嘗試著邁出一步,只感覺腳後疼得我身子一顫,真是演技都拯救不了我慘澹的臉色。

完了,我苦心經營了這麼久的完美形象都毀在這裡了。

我低著頭,不敢直視他。

空氣變得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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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兩秒過去……

宋祁生突然一言不發地走到我身邊,打橫把我抱起。靠在他身上的時候,我腦子一瞬間空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筆直的像棵樹,一直到車上後才後悔錯過了剛才親密接觸的大好時機。

「地址。」

我興致缺缺,以為他說的是餐廳的地址,飛速道出一串名字。

「我說你住的酒店地址。」他視線淡淡地掃過來,話語中好像隱隱含著笑。

這麼心急?還沒吃前菜就直接上主餐?

我抬起頭,有些疑惑,還是報給了他。

好吧,誰讓美色當前呢,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吧。

周青很會察言觀色,在中途就稱有事下了車。

宋祁生直接把我抱到了酒店房間門口,我以為他要放我下來,就鬆開了摟住他頸部的手。

可他並沒有要放下我的意思。

「房卡。」

我乖乖打開門,可他抱著我並沒有往裡臥走,而是直接把我放在沙發上。我穿的裙子很短,露出兩條筆直的長腿。

我努努嘴,沙發上也不錯。

宋祁生將外套脫掉,又慢吞吞地脫掉了我的高跟鞋,抬起我的腳。

不是吧?他原來好這一口?我著實有些被驚到。

他……不會是個變態吧?

我突然想起來於姣曾經感嘆過的話:長得好看的男人誰沒點特殊癖好?不是性格有問題就是性向有問題。

看了眼宋祁生的顏,我不禁更確信了幾分。

這時,不到一會兒宋祁生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小藥箱。

「你看我做什麼?」他突然一笑,笑得我心裡毛毛的,本能地縮了縮。

五分鐘後,我就揮散了之前的想法,悠閒的躺在沙發上,感受著腳後酥酥麻麻的痛感,享受著宋祁生的服務,飄飄欲仙。

「這麼賣命,至於麼?」

我似有似無地聽他抱怨了一句。

「什麼?」

「沒什麼。」他說,「我說秦小姐為了工作真不辭辛苦。」

我毫不謙虛點點頭。

「我對工作向來都是兢兢業業。」

宋祁生領口扯開了些,隱約能看見裡面的鎖骨。

真好看。

我靜靜地看他整理藥箱,把棉簽丟進垃圾桶,沒骨氣地咽了咽口水。

「秦小姐會是一個好演員。」

我不去深究他言語中的陰陽怪氣,他每一開口,說什麼對我都是引誘。

為了防止我過於明顯的投懷送抱,我戰術性地不去看他,隨口調笑道,「今天收了幾個微信啊,宋,哥,哥?」

他收好碘酒的手明顯抖了一下,漆黑的眸子盯著我,透出幾分邪魅。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眼尾含俏,刻意地回擊,「有什麼問題嗎?那些美女不就是這麼叫你的嗎,也沒見你不答應啊。」

宋祁生坐在沙發側,手指若有若無地在我腿上撩撥。

「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我挑眉。

有心引火還怕他不燃?

他冷哼一聲。

「秦顏,你最好少勾引我。」

宋祁生手腕處的襯衫還挽著,嗓音低啞,俊俏的側顏在室內暖光的照耀下又增添了幾分溫柔。

我接著挑釁,「我如果不呢?」目光第一萬次落到他薄涼的唇上。

「那你後果自……」

我堵上了他的嘴。

把他還沒說完的話憋了回去。

半晌。

一番簡短的糾纏結束。

我有些氣喘,聽見他低笑了兩聲。

「就這?」

「秦顏,你這技術不行啊。」

我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

好傢夥,敢瞧不起姐?

「哎。」

我剛要發作,他突然叫住我。

「你跟那個人一起搞我有意思嗎?」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宋祁生扶住我的腰,把頭埋在我頸窩,輕輕蹭著,在我耳邊呢喃了一句話。

我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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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繼續嗎?」

「當然。」

我翻身跨坐在他腰間,撤掉松垮的領帶。

「如果那天沒給宋先生留下什麼印象,咱們再來一次?」

他捉住我在他身上胡亂摸的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眼底有些晦暗,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

「好啊。」

意識最後清醒的時候,我看著宋祁生眼尾的痣,回想著那一句話。

「我有一個更有意思的遊戲,你要不要玩?」

4

剛結束了一個慈善晚會的頒獎典禮,之後還有綜藝節目錄製,我必須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個城市,禮服都沒來得及換。

可上了車後才發現航班被取消了,於是我決定去找那個老海王玩玩。

車上。

我給宋祁生髮簡訊,傲嬌地給他拋出個機會。

『航班取消了。』

周青一邊玩手機,一直往我這邊瞄。我體恤她的辛苦,換了個姿勢,大方地把手機螢幕舉到她能看見的位置。

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回復,難道睡著了?不會吧,海王不都是在夜裡才是最精神的嗎?

車剛開到市裡,就收到了回信。

一串住址。

我忍不住彎了唇。

真,言簡意賅。

十五分鐘後,宋祁生給我開了門,穿著浴袍,頭髮還在滴水,應該剛洗完澡。

我倚在門邊,風情萬種地撩了撩頭髮,「這麼快就把女孩子拐回家,女孩子會答應嗎?」

「你是女孩子?」他驚詫道。

我強忍住爆粗口的衝動。

「我不是女孩子是什麼?」

「只能說是……女妖精吧。「他從頭到腳掃視我一眼,拿著一條毛巾去擦拭濕漉漉的頭髮,轉身走進臥室里。

我跟在後面進去,光明正大地看著他解了浴袍。

「我今天得了獎的。」我漫不經心地打量著他的腹肌。

「怎麼?還想管我要獎勵?」他挑眉。

「不行嗎?」

「行。」他扯扯唇,邁著長腿走過來,神色坦然地將我圈在他和衣櫃之間。

「明天給你頒一個大獎盃。」

我漫不經心地扯掉他摸上腰的手,故作不滿問道:「為什麼是明天?」

「你猜。」

他含含糊糊地說完最後一句話,堵住我的嘴。

第二天,綜藝節目錄製現場。男女嘉賓在一幢商業大廈里玩遊戲對抗賽,我的搭檔是一個息影多年的老油條,很有經驗。

錄製還沒開始,幾個常駐嘉賓先來碰個照面,其中就有我看過的一個熟悉身影。

孔念薇。

從她並不友善的目光中我敏銳地察覺到她很討厭我,極有可能是因為宋祁生。不過她也沒作什麼麼蛾子,半天錄製下來也還算順利。

休息時,我的這種感覺就應驗了。

孔念薇待沒人的時候悄悄湊到我身邊,「你跟宋哥哥什麼關係?」

「你應該知道吧。」我漫不經心地喝口水。

孔念薇臉色不是很好看,緊了緊唇,「我知道你是宋政銘那邊的人,你要是敢對宋哥哥不利,我就……」

「就怎麼樣?」

孔念薇臉憋得通紅。

「你……你這個壞女人!」

本來覺得只要完成任務就好了,現在看來我要是不從宋祁生身上撈點油水,都對不起我壞女人的稱號了。

錄製中途,有個男女方嘉賓在一個大泳池的水板上對抗的環節,男方明顯比女方撕得更激烈一些,最後都紛紛落水,後來浮板上只剩我和孔念薇兩個人。

浮板在水面上搖搖晃晃,我和她的身上已經打濕了大半。以我跟她的距離,還能清晰地看見她眼角暈開的眼線。

「秦姐加油!」

女生之間的比賽總是格外引人激動,岸上都傳來歡呼。

「只剩我們兩個了……」孔念薇微慢慢移動過來,帶著讓我毛骨悚然的微笑。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她想一腳把我蹬到水裡。

「秦老師,得罪了……」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用力把我往浮板的邊緣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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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板上很滑,不僅有水,還有節目組為了節目效果倒上去的肥皂水,非常容易滑下水。

她推我的時候,自己腳下也在打滑。

我趁機甩開她的手,往旁邊一撲,狼狽地跪坐在旁邊。

「噗通」一聲。

她出於慣性,漂移似的,風馳電掣般衝進了水裡。

「秦姐贏了!」

「好!」

從水裡出來後,孔念薇的表情明顯有些控制不住,臉都繃得緊緊的,幽怨地瞪了我一眼,更不高興了。

等我上岸,同組那根老油條貼心地給我送來毛巾。

原以為錄個綜藝,我全程只是負責假笑就可以了,沒想到還要面對常駐嘉賓的花式尷尬調侃,為了綜藝效果故意做一些誇張的表情,上天下水的四處歷險。

一天下來,我的臉都笑僵了。

儘管我基本上沒出什麼力,但老油條還是老油條,最後我們的隊伍還是成功摘下桂冠。

本以為錄製結束了,剛舒了口氣,誰知節目組還準備了一個小小的頒獎儀式。

而且頒獎的人還是……

宋祁生?

我在人群中一眼望見他那身白色西裝。

嘉賓們在小小的頒獎台上排排站,眼巴巴地看著宋祁生走過來,有兩個女嘉賓眼睛都看呆了。

給我戴上獎章的時候貼得很近。

他是天生的冷白皮,有時候連我都羨慕。看著眼他近在咫尺的喉結,實在是勾人,視線上移至他的薄唇,突然好想在上面咬一口。

這真他媽的是要了姐姐老命!

偏偏現在又是在錄節目!

我悄悄地,默不作聲地勾了勾他腰間的皮帶。

剛好能被他西裝擋住,應該沒人看見。

宋祁生明顯感覺到了,轉頭看我,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秦顏……」

「別找事兒。」

他聲音隱忍克制,像極了動情時說話的聲音。

我紅唇一勾,笑得更加絢爛。

誰讓你先勾引我的?

眾目睽睽之下,我神色坦然地接過獎盃。

不錯,僵了一天的臉,總算回歸了正常狀態,偶爾錄個節目也挺好的嘛!

臨收工之前,我無意間瞥見了孔念薇已經黑成包公的臉。

錄製結束之後,嘉賓們都相約去哪個酒店吃晚飯,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推脫,隨後就溜上了宋祁生的車。

上車時,他好像在看什麼東西,戴著副金絲邊眼鏡。見我上車,順手就摘下來,放進了西裝前的口袋裡,像極了小說里的斯文敗類。

真要命。

「你怎麼來了?」

我坐下後,開口問道。

宋祁生道:「不是說要給你頒獎盃?」

哦,原來是昨天……我都沒當真,光記著後來他怎麼被我吃干抹凈了。

「你這麼公然出面,不怕跟我鬧緋聞?」

「你的緋聞還少嗎?」他像是真的在認真思考,「不差我這一個吧。」

是啊,不過別人都是拼了命地往外爬,只你一個,看著坑還往裡跳。

「秦顏……」

「嗯?」

「你剛才在台上幹嘛來的?」

我猛然察覺他聲音不對勁。

「你膽子挺大。」

出於的天生的好習慣,我本能地回了一句,「謝謝夸……」

「獎」字還沒說出來,宋祁生就堵上了我的嘴。還來不及喘氣,就迷醉在他鋪天蓋地的氣息里。

真,惹火上身。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奪命催魂的鈴聲吵醒,公司那邊急召我回去。

正當我昏昏欲睡地等在經紀人辦公室時,收到一條消息,竟然是宋祁生髮來的。

沒想到他還知道我在他的通訊錄里,我還以為早就被千千萬萬個美女淹沒了。

『托你的福。』

『有生之年也讓我登上了熱搜。』

我輕笑一聲,熱搜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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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經紀人就踢門進來了。

「又是你的緋聞!」把手機往我面前一推,氣沖沖地吼道,「你和一個男人進酒店時被拍到了!」

我看都沒看。

「拍到了就拍到了。」我滿不在乎,「他們不敢拍別人,也就能拍我了。」

經紀人瞪了我一眼,喝道,「那男人是誰?」

我頓了兩秒。

「你說哪個?」

「……」

「秦顏!我遲早要被你氣死!」經紀人暴跳如雷,一旁的周青慌忙拉住她,一邊安撫一邊倒茶。

「還有,看看!」經紀人翻了翻手機,又放在我面前,「這又是什麼?網上爆料你錄節目的時候勾引工作人員?」

我這才來了興趣,仔細去看了看那張圖。

不太清晰,但能辨認出來就是我和宋祁生。這次我真的啞口無言,不得不承認,每次看他的時候,我的眼神確實算不上純潔。

「你呀你呀,讓我怎麼說你。」經紀人將茶喝了個精光,火氣好像敗了些。

「沒關係,反正我的粉絲也沒幾個,他們也知道我的德行,上次我刷微博時還有人忠告我給他們找個好點的姐夫呢。」

「秦顏!你……你……我遲早要被你氣死!」經紀人找不到什麼新鮮詞彙,又罵了我一通,抄起手機,氣沖沖地走了。

不管我做得多好最後還是被罵,還不如就做我自己。反正我已經把最差的一面暴露出來了,以後再發生什麼事,別人就會覺得你情有可原。

我敲了敲手機,回給宋祁生一句。

『不客氣。』

回到酒店的路上,宋祁生打電話過來說我有東西落在他那裡,要給我送過來。

呵,藉口。

我戴著墨鏡等在酒店電梯旁時,注意到旁邊走過一個長得不錯的小哥。

「顏顏?」小哥一臉驚詫地看到我,隨後筆直地走過來。

我愣了一下,會這麼叫我的,此人不是粉絲就是前男友,果斷排除前者的可能,腦子裡迅速過著他的名字。

搜索失敗。

「嗨……寶貝兒,好巧啊。」

我不慌不忙地回道。

「你來這裡拍戲?」

「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給你發消息怎麼一直不回我?」

扎心三連問,小哥逐漸委屈。

「我們不是都分手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回應,帶著諸多的不確定以及千千萬萬個七上八下的心。

「分手?」小哥一臉奇怪,「我們什麼時候談過?」

原來只是曖昧對象之一,都是過客。

還好,虛驚一場,我可不想這麼快就渣了宋祁生。

「顏顏,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後來我給你發了那麼多消息你也不回我,顏顏,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我是說過,只是說過。

我盯了他半天。

這男的不會是個戀愛腦吧?

此時此刻,我無比想念宋海王跟我心照不宣的戀愛觀。

「那個,電梯到了,我先走了!」

電梯一到,我逃也似地溜進電梯,匆忙按下關門鍵。

十分鐘後。

「寶貝兒?」宋祁生眯了眯眼,露出警告的意味。他本來就是個低音炮,不經意間的蠱惑似乎最為致命。

「你剛才,叫誰了?」

他怎麼知道的?聽著語氣,像是吃醋了?海王也會吃醋?

我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

不是因為心虛,是因為他勾引我。

某天夜濃情深之時,一道電話鈴聲打斷了房內的火熱。

這個時間,誰會打過來?

我拍拍宋祁生的肩膀,提醒他去接電話。

一道嬌美的女聲傳來。

「祁生~」

我和他四目相對時,終於從他眼裡看到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忘分手了。」

我大方地點點頭,表示非常理解。

海王一生一起走,誰先單身誰是狗!

5

九月。

我坐在沙發上給宋祁生髮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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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他只是你的炮友?」於姣順手叉了一塊水果,翹著二郎腿坐下。

「當然。」

沒什麼可否認的。他玩他的,我玩我的,彼此需要時相擁,不需要時互不打擾,多好的關係!

「可是我覺得,你是在借著打炮的名義跟他談戀愛。」

於姣咽下水果,又叉了一塊。

我放下手機,愣了幾秒鐘。

「哈哈哈哈太噁心了……」

我大笑,嘖嘖道,「還談戀愛,你當姐是小學生?」

晃蕩著兩條腿,心我里卻莫名地心虛,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難不成我真喜歡上他了?

不會的,只是因為他是我的任務,是我後半生的衣食無憂,所以我才會格外上心的。

我和宋祁生談戀愛?

別開玩笑了。

海王的世界裡怎麼會想著返航,當然是未上鉤的魚兒更香。

目光又回到手機螢幕上,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時候。

「秦顏?」

「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我一口水險些噴宋祁生臉上,氣得眼睛滾圓。

從來沒有人說過我胖!怎麼說我也是個女明星,為了上鏡好看都會保持自己的身材。我聽過無數的男人說過,顏顏,你真是太瘦了,應該多吃點。

可是從來沒有人說我胖!

「宋祁生,你找死?」我看著他的目光帶著威脅。

「抱歉,只是客觀對比。」

絲毫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你對你的前女友也說過這樣的話?」

「沒有啊。」他一臉認真「只有你。」

也是,那些芭比身材的小模特,比不起。

我恨得咬牙切齒,真想衝過去把他嘴縫上。可是一看見他的臉,縱使他言語毫無求生欲,也讓我氣不起來。

「秦顏?」於姣把爪子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傻笑什麼呢?」

我不滿地拍掉她的爪子。

「完了,完了。」她忽然悲憤起來,「現在都開始傻笑了,你這明顯就是墜入愛河的表現啊,難道一代海王就要此退位當魚了?」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

就算姐是魚,也是他永遠釣不到的大魚!

沒過幾日,我就收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秦小姐。」

這聲音,突然在我腦海里敲起了警鐘。

宋政銘。

半夜三更,我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嚇出了一身冷汗。

身旁的宋祁生還睡著,我小心翼翼地抽出被他禁錮住的手腕,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怕吵醒他,我去臥室外面的浴室里洗了個澡。

出來以後睡意全無,我慢慢走到陽台上吹風,神情淡漠地看著城市凌晨的點點星火。

我眯了眯眼,點燃了一根煙。

我已經很久沒有碰煙了。

突然有雙手從後面摟住了我的腰。

我輕聲,「宋祁生?」

「嗯?」

他慢吞吞地應了一聲,帶著點鼻音,顯然還沒睡醒。

他就這麼一直抱著我,頭埋在我的頸窩,用身上的體溫溫暖我。

「上次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回頭,認真地看著他被夜光照亮的眼睛,點了點頭。

「宋祁生,我還挺喜歡你的。」

他目光銳明了些,抽走了我指尖的煙掐滅,嘴角若有似無地勾起,吻在我的鎖骨上。

「每個女人都這麼說。」

……

操。

真·海王實錘。

我用力地環住他的腰,抬頭回吻。

第二天,微博熱搜爆了。

是某新生代小花半夜出入投資人房間的視頻。

不久,網友就扒出了製作人的社交帳號,關注點贊的無一不是性感美女。

隨後,一位社交平台的小網紅爆出了聊天記錄,指名道姓地稱其睡完就跑,不負責任,渣出天際。

接二連三的醜聞爆出,連占三四個微博熱搜,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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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人好像上次和秦顏鬧緋聞的那個啊。」

「你這麼一說真有點像!」

「海王啊,死渣男。」

熱搜連續在網上掛了三天,在這三天之內,網友把宋祁生從裡到外罵的體無完膚。

我對網上的事情不聞不問,接下來有半個月的時間我幾乎都在劇組拍戲,宋祁生偶爾會來探班,閉口不提醜聞的事,一副很忙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之前那般遊手好閒,隱約覺得,宋祁生比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宋政銘會直接過來劇組找我。

所以當他站在我面前時,看著他與宋祁生有兩分相似的眼睛,我甚至不知道用什麼態度去對待他。

公司管理人員出了這麼大的醜聞,直接關乎到他們的根本利益,宋氏怎麼可能不在乎公司的形象,再加上反正宋祁生又不是繼承人,對他們來說也就只是個普通員工,出了這種事高層們當然一致同意,果斷開除。

到時候就算宋祁生有再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來水花了。

「秦小姐做的不錯,我很滿意,這算是額外的獎勵。」

宋政銘把一張銀行卡遞過來。

這次沒有扔在桌子上,而是等我去接。

看著他手中金晃晃的卡有些晃神,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了宋祁生的臉,我捏緊的手指突然有些莫名顫抖。

「你可以離開他了。」

我的任務,完成了。

我接過了那張卡的時候,猶豫了一瞬間,不知道在猶豫什麼。

宋政銘緩緩地站起身,似乎是笑了一下,在助理的護送下離開。

等他走後,休息室的門邊。

我看見了宋祁生。

就那麼看著這邊,也許是在看我,也許是在看我手裡的卡,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冷漠,疏離。

想必,這也是宋政銘的安排。

就是要讓宋祁生親眼目睹這一幕,看到他憤怒地張牙舞爪,也許也是宋政銘的快感。

今天,不過是一場被抓包現行的好戲。

「你也看到了,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們結束了。」

我直視著宋祁生的目光,踩著高跟鞋,一如既往的走路帶風,在他面前佯裝瀟灑離開,看著他的淡漠一點點消失在餘光里。

連分手戲都給我安排好了。

有始有終,做戲做全套,還得是宋政銘。

6

直到拍完戲後半個月,我都沒再見過宋祁生。

「怎麼這麼有空往我這跑?不去找你家宋祁生?」於姣調侃道。

我沒吱聲,窩在沙發上躺屍,周青在桌邊削蘋果。

「什麼情況?你失戀了?」於姣不明所以。

「滾。」我皺著眉頭。

可是於姣這個人就是這樣賤嗖嗖的,越是讓她滾,她越要纏著你。

「我騙了他。」我語氣輕鬆,「我們分手了。」

長吐一口氣,我煩躁地摸向桌子上的煙盒和打火機。

於姣看了我一眼,「那你可讓人家傷心了吧?」

「反正以後也老死不相往來,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看向已經削好的蘋果。

晚上有一個酒會,於姣聲稱要用美男治癒我,軟磨硬泡,連拖帶拉把我帶了過去。

酒會上。

我興致缺缺地戳著碗里的魚肉,看著無數名流大佬從我面前晃悠,不由得心生煩躁,多喝了幾杯,有點上頭,讓周青扶我去衛生間冷靜。

冤家路窄,剛出來就看見在洗手池邊的孔念薇。

「你就是這樣對他的?」

她聲音並不友好。

我眯著眼看她,又沒了耐性,「你想怎麼樣?」

「秦顏,你果然就是個沒人性的女人,真不明白宋祁生怎麼會看上你。」

我只是麻木地站著,不看她,也不作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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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怎會善罷甘休,哪怕跟我說再多也難解她心頭之恨,就開始動手。

本來心裡就不爽,還送上門來了是吧?

我穩穩地攥住她的手腕,很細,好像我多用一點力就能折斷。

「放開我!秦顏你瘋了?!」

她掙扎了一下,可我本來就比她高出不少,因為拍戲需要又練過散打,她哪裡是我的對手。

感覺到手腕上的力氣加重,她不由得吃痛地叫了一下。

「秦顏!你放開我!」

我鬆手。

她揉了揉揉手腕,露出清晰的紅印,眼底已經蘊上一層水光。

「我做什麼不需要你來教我。」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冷淡至極。

「還有,以後少來惹我。」

我出來時,周青端正地站在門口,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回到酒桌上,於姣看我黑著臉,也沒來煩我,給我遞了杯水,又勸退了好幾個想過來搭訕的男人。

那晚的酒局上,我沒忍住多喝了幾杯,暈暈乎乎下好像看見了宋祁生的身影,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

我扭過頭,無所謂地笑笑,又下肚了一杯酒。

晚上,我又跑到於姣的酒店住。

酒店陽台上,我熟練地叼了根煙,不過轉了一圈也沒發現打火機。

於姣邁著長腿走過來,給我打了個火,「有家不回,來我這住,您錢多沒地方花?」

我翻了個白眼,「用你管?」

「你要是真捨不得,就直接過去跟他道歉唄,他要是接受你們就再續前緣,不接受你就徹底死了這條心,就當沒認識過。」

「你那隻眼睛看我捨不得了?」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於姣瞪大眼睛,默默注視著煙上星星點點的火光。

良久,我把煙掐滅。

7

奢華迷亂的酒吧里,有很多年輕男女正在舞池裡熱舞,台上的駐唱唱的正嗨,大家似乎都不甘於夜晚的寂寞,選擇在充滿未知的酒吧里盡情叫囂著自由,迷失著自我。

我獨自在吧檯上托腮,晃蕩著杯里的長島冰茶,淡淡地看著舞池裡一個男人把手悄悄摸向旁邊短裙美女的腿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很長時間沒來了,總覺得這裡陌生了很多,就連蹦迪嗨爆的舞曲和舞池裡那熱辣的男女也提不起我絲毫的興趣。

有個穿破洞褲的男人走過來,頭上頂著黃毛,還戴著看起來牛逼哄哄的耳釘,長得還不錯,像極了社會上的精神小伙。

「美女,一個人?」

我只是微醺,不至於醉的不省人事,只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不是姐的菜。

而且他身上嗆鼻的香水味混著酒味逼得我直犯噁心。

「美女酒量不錯啊。」

他掃了一眼我手裡的酒杯,嬉皮笑臉地又靠近了些,濃烈的味道頓時直擊鼻腔。

「滾開。」

我厭煩地皺眉,起身打算換個地方。

「唉?」黃毛眼睛一亮,糾纏不放地跟上來,「你是不是那個……」

「不是。」

我撂下一句話,果斷離開,沒想到他再次攔在我身前。

我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黃毛突然瞪大眼睛,「秦……秦……」

突然手上一涼,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覆在我的手腕上。隨後,就聽見了熟悉的磁性嗓音。

「許久未見,找男人的眼光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我身體一僵。

回頭,看到那張熟悉的妖孽臉。

他看我呆愣在那裡,直接拽著我手腕轉身離開。

剛到酒吧外面,他就鬆開了我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很絕情地沒回頭再看我一眼。

眼看他就要消失在視線里,我趕緊快步追上他,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好像沒開車,一直都在前面散步一樣走著,我在後面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快步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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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他不知道我在後面跟著,可他還是不回頭。

一直跟著他走了三個街區,來到他住的地方,又跟著上了電梯。

電梯侷促的空間內,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般。我透過電梯門隱約能看見他的臉,但是分辨不出是什麼表情。

出電梯後,他直接進了家門,我剛想跟著他進門,就被他攔了出去。

「你還要跟到什麼時候?」他低著一雙眸子看著我,「再走進來就算私闖民宅了啊。」

「宋祁生。」

我眨著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我知道自己不擅長這掛,但此時也無計可施。

「少來這套。」

他把我推出去就欲關門,我猛地一個向前撲到他懷裡,穩准狠地吻上他的唇。

心動不如行動,話語再多也不及行動感人。

果然,不到幾秒鐘,他就慢慢回應我。唇齒交纏再也不像平時那般溫柔和撩撥,更多的是勢如破竹的侵略和占有。

當我的手將他襯衫紐扣解到一半的時候……

突然被他捉住,隨後拉開了我和他的距離,蠢蠢欲動的情慾突然被打斷。

「嗯……你……」

他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就要轉身走開。

我以為他還在生我的氣,又要把我趕出去,還沒等他轉身,我馬上死死環住了他的腰不放手。

他沒動,半晌,問了一句。

「你這麼抱著不累嗎?」

聽不出來是什麼語氣。

「不累。」我閉著眼睛將臉埋在他胸膛前,用心去感受他身上的溫度,能帶給我一絲心安。

良久,我腿站得有些麻,慢慢鬆開手。

「宋祁生,我想你了。」

頓了頓,又說。

「我知道這樣說很噁心。」我隱藏起眼角莫名的潮濕,抬頭看他。「但是我就是想說。」

「你又是在勾引我?」他抬起我的下巴,氣息有些不穩。

「沒有啊。」

我勾唇一笑,撫上他滾燙的身體就知道他動了情,於是又恢復了往常風姿卓越的海王風情。

「但如果有用的話,你也可以這麼認為。」

我沒力氣去勾他的脖子了,就在他鎖骨上親吻了一下。

他靜靜地看了我好久。

「秦顏,我真是服了你了。」他沒好氣地說道,然後用指尖撩起我耳側的頭髮。

提問:什麼是解決海王之間矛盾的絕佳方式?

一炮泯恩仇。

溫存過後。

宋祁生把我抱在懷裡,將我的頭髮一圈圈纏在手指上把玩。

我聲音放輕,「宋祁生,跟我說說你的事吧。」

房間裡只開了一盞小燈,光線昏暗,我摸索著他的手,緊緊攥住。

「我是我爸的私生子。」他情緒淡淡的,緩緩道來。

「十歲的時候我媽車禍去世了,我爸把我接回家裡撫養,但是宋政銘不喜歡我,老爺子死後他得了公司就徹底撕破臉了。」

「對不起。」

我埋了頭,小聲道歉。

他用手指在我肩膀上畫圈,酥酥麻麻的很癢。

拍掉他的手後,感到頭上一沉,宋祁生在我頭頂落下一個吻,又低聲說,「沒關係,我也沒吃虧。」

什麼意思?

我不解地抬頭看他。

「不過,該欺負的還是得欺負回來。」

話落,他把被子一蒙,又壓了下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戴著墨鏡神采飛揚的出現在公司,頻頻引得路過的人側目。

於姣是商業圈裡的百事通,家族企業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全知道。果然跟她要了沒過半天,她就把一份詳細的資料發了我。

直到那時候,我才真正了解宋祁生。

宋祁生小時候其實非常乖巧,學習也好,可是十歲那年,他的母親在車禍中不幸喪生,父親又把他接回了自己的家庭里。因為他是私生子,沒有一個人待見他。

他們只有在父親面前裝裝樣子,背後卻欺負和嘲笑他,宋政銘還多次恐嚇他不要妄想從宋家拿到一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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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來說,他只是一個外人,甚至有時候連外人都不如。

後來,他慢慢就會逃課,打架,在學校里惹是生非。因為他劣跡斑斑,父親也厭煩他給自己丟臉,對他不予厚望,任他自由生長,只一門心思培養宋政銘。

宋政銘反倒不會再顧及他,有時候高興還會幫他說兩句話。

慢慢的,他學會了偽裝自己,將真正的自己隱藏起來,讓別人只能看到那個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他。

可是這些遭遇,他都不曾提過。

漫長的童年陰影,卻被他輕描淡寫的帶過。我從這些文字中一一看過,內心早已堅如磐石的我卻莫名有些觸動。

半晌,於姣又發過來一句話。

『他小時候是挺慘的,不過據我所知,他這些年悄悄在國外發展事業,而且成績不錯,養你應該不成問題。』

心裡鬱結的情緒一下子被她打破。

我平復氣息,給她發了條「滾」。

關上手機之後,我慢慢坐在辦公椅上轉悠。

算算日子,有人應該沉不住氣了吧。

8

「秦小姐,聽說你跟那個傢伙最近走得有些近啊。」

宋政銘鷹一樣的眼睛仿佛要將我看穿。

「是啊。」我獻上標準假笑,「宋祁生還是讓我余情未了。」

「我跟你說過讓你們分手。」

宋政銘臉色沉了下來,「秦小姐,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宋總這話可就不對了。」我故作不滿,「我的目的是為了拿錢,而約定給我錢的是宋家的繼承人。宋總,你確定自己是繼承人嗎?」

「你在說什麼?!」宋政銘眸中變了變,勉強看出來鎮定。

「宋總,你說過,女人還是愚笨點好。可是,如果偏偏就是不安分的那個,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我笑得更加放肆。

宋政銘臉色鐵青,「秦小姐,就算你知道了什麼,也沒人會相信你的。」

「是嗎?」

我笑意更甚,「如果我有宋老先生的第二份遺囑呢?」

話一說出口,他凝滯良久,緊緊地盯著我,眼神兇惡的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剝。

「宋總,我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難不成還懷疑我空口無憑就來詐你?」

宋政銘眉頭揪成一團,似乎在琢磨我言語中幾真幾假,又像是在和我打心理戰,看誰先認輸。

良久,他終於長吐了一口氣。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眼睛一轉,向他伸出五個手指頭。

「五千萬。」

宋政銘臉色一變,「什麼?」

五千萬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何況宋政銘之前為了請我已經花了不少錢。

「秦小姐的胃口真不小。」

「宋總別這麼說。」我微微一笑,「等宋總得到公司,我這點小錢還算什麼。這筆買賣對宋總來說,可是穩賺不賠啊。」

「我憑什麼相信你?」他沉著臉。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宋總來說還是問題嗎?堵上一個隱藏的小紕漏,換來餘生無憂,宋總除了相信我有別的選擇嗎?」

宋政銘忽然笑了,「秦顏,我真是小看了你,你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我直視著他,勾了勾唇。

從跟宋政銘見面的那一天起,我就在想,宋政銘一直在迴避的問題。

宋政銘作為繼承人已經得到了遺產,宋祁生應該不會對他構成威脅才對,他為什麼還要監視著宋祁生呢?

他那麼討厭宋祁生,卻還是一直監視他的行動,如果不是看上了宋祁生的話,就一定是因為宋祁生身上有他在乎的東西。

而能讓他在乎的,又和宋祁生有牽扯的事情。

究竟有什麼原因能讓宋政銘砸那麼多錢把宋祁生困住?

遺產。

我突然生出一個恐怖的想法:宋家的遺產可能是留給宋祁生的。

於是,我給於姣打了個電話。

「宋氏有什麼不一樣的?我想想啊……」

「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啊……」

「唉?對了,宋老去世的那段時間,宋氏一直以來聘用的律師好像換過。」

「律師?」我抓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

「對。以前宋氏的律師一直是一個姓章的人,很有名的大律師,不過自從宋老死後就換了別人。」

「你有那位律師的聯繫方式嗎?」

「這點小事,我幫你問。」於姣那邊爽快地答應。

半個小時後,我打通了章律師的電話,可最後卻無人接聽,蠢蠢欲動的想法就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然而,這個想法宋祁生向我提出那個遊戲時,再次得到了印證。

「秦顏,如果我才是宋氏真正的繼承人,你要不要跟我玩個遊戲?」

「當然,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

「你願不願意,陪我玩玩?」

宋政銘給我的好處固然誘人,但站在宋祁生這邊,我該拿到的分文不會少,甚至還能從中再坑一筆。

反正我天生拿的就是反賊牌,策反又有何不可。

但這一切的一切,前提是,我相信宋祁生。

高手過招,誰知道他會不會從背後給我使絆子。所以我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留好退路。一邊答應宋祁生,一邊和宋政銘保持優良的合作關係。

雖然中間有那麼一小段,我翻車了。

我爆了宋祁生的醜聞,但這卻是我和他一早就商量好的。

既然我有本事把料放出去,就有本事讓它順著我的預期去發展。

那個小花進半夜進的房間,的確是宋祁生的,不過宋祁生不在房間裡,那天晚上,我讓他幫我拍vlog,所以自然能把事情圓回來。而那所謂不負責任的聊天記錄,其實是宋祁生的主意。他之前被一個女網紅追求過,聊天記錄的全貌其實是女網紅想引起他的注意,故意說的話。

而我的翻車,來源於宋政銘為我臨時安排的一場收錢分手的戲,當時宋祁生和我都沒想到會有這一出。他以為我關鍵時候反水背叛了他,所以當時的失望和愧疚的確是真的。

但是宋政銘這個老狐狸,當然也留了後手,還是派周青監視著我,隨時觀察著我的動態,自以為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後來,宋祁生和我酒吧重逢、一炮泯恩仇,宋政銘自然也是會知道我們和好。於是我們將計就計,故意作給宋政銘看。

而今天宋政銘找我來,明顯是坐不住了。

一連幾天,我的手機被他的狂轟亂炸。

趁他把注意力都放在我這邊的時候,宋祁生悄悄去了章律師的老家,找到了章律師,還有那份後立的遺囑。

等到宋祁生找到律師搞定遺囑,我就能心安理得,坐享其成了。

兩日後。

我打通了通話記錄里的一串陌生號碼。

「秦小姐?」

「宋先生,我手裡有一份文件我想你應該感興趣。」

掛了電話之後,我在窗邊倒著酒,盤算著接下來的事。

宋祁生不知什麼時候過來,從後面抱住我。

「想什麼呢?」

「沒什麼。」

他把頭探過來,我吻上他的唇。

我要把你,應得的東西,拿回來。

「晚上去看電影?」

「今天不行。」頓了頓,為了避免他生疑,我又道,「晚上有個聚會,明天吧?」

「好。」

酒店房間。

「秦小姐,想要多少錢可以開口。」宋政銘還是西裝革履,神情還算正常,不過生來就會給人威懾感,「不用跟我耍這些小把戲。」

「秦先生除了錢還有什麼能給我的?」

「你什麼意思?」他終於正眼瞧我。

我毫不畏懼地回視他。

「宋先生貌似並不是宋氏的真正繼承人,其實宋氏的繼承人是宋祁生,對嗎?」

「秦小姐想像力還真是豐富。」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出一袋文件。

宋政銘臉色變了變。

「宋祁生才是公司的繼承人。」我晃了晃手裡的檔案袋,「遺囑上寫得清清楚楚。」

「不……不,你怎麼會有……「

他眼睛死死盯著我手裡的文件,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宋政銘,你已經完蛋了。」

「不,怎麼可能!」

察覺到他神情不太對勁,我本能地去摸兜里的手機,可是卻摸了個空。

「我去老爺子的病房看他,在門外聽到他和律師說要把公司給宋祁生!」

「真不知道那老東西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想把公司給了那個私生子?!」宋政銘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發了瘋似地向我衝過來。

下巴猛地被銳利划過,猛烈襲來一種強烈的痛感。

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秦顏!」

模模糊糊間,我聽見熟悉的一聲。

宋祁生?

我努力睜開眼。

依稀看見宋政銘躺在地上,水果刀飛到了一邊,磕到了桌角。隨後,有個熟悉的身影將我扶起……

「秦顏!你……你做了什麼?」他顫抖的手覆上我的下巴,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

看見宋祁生的那一刻,陷入萬千恐懼深淵的我突然有一絲心安。

我扯了一絲微笑。

「宋祁生,我可不想虧欠別人……」

「尤其是你。」

「快……我們去醫院!「他抱起我就往樓下跑。

我虛弱開口,「你怎麼來了?」

「你手機落家裡,章律師給你打了電話。」宋祁生聲音都充滿焦急,「你別說話了,省點力氣。」

我慢慢閉上眼睛,踏實地趴在他懷裡。

醫院裡。

我看著他眼睛好像隱隱發紅。

「你不會哭了吧?」

我眨眨眼睛。

「還有勁兒說話,看來是沒事了。」他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長腿一撩,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哎,宋祁生。」

「什麼事?」

「我現在丑不醜?會不會留疤?」

「很醜,以後都見不了人了。」

「那我以後還要演戲呢怎麼辦?我……我不能毀容啊,我還要去釣小帥哥,我還有那麼多……」

「知道會毀容你還……」他剛想罵我,突然收了口,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嘆了口氣,冷聲道:「醫生說如果癒合的好,應該不會留疤。」

趁機在醫院又多休了幾天假,經紀人也沒說什麼。雖然泡不了別的小帥哥,反正有宋祁生供我使喚。

「秦小姐,你是真勇啊,我都佩服你了。」

電話那頭,於姣像是在海上,一直有呼嘯而過的海浪的聲音。

我叉了一塊水果,含含糊糊地說,「那是。」

「你那麼在乎你那張臉,為了他都毀容了,他不得養你一輩子啊?」

「我用他養?」我不屑地哼了一聲,「還有,什麼叫毀容?姐姐的臉依然美艷如花好不好?」

話音剛落,宋祁生就走了進來。

我撂下電話,笑嘻嘻地看著他。

「你去幹嘛了?是不是去看外面漂亮的小護士?」

他薄唇一抿,走過來落在我額頭一個輕飄飄的吻。

「有你在這裡,任何人都不過如此。」

突如其來的一句情話打的我措手不及,他的毒舌功力怎麼今天衰減了?

我伸出手摸摸他的腦殼,沒發燒啊。

「秦顏,我們該出院了。」

「啊?」

他突然湊到我耳邊。

「醫生說正常性生活都是可以的。」

「正常性生活?」我抬頭,一時沒轉過彎,「還有非正常性嗎?」

他一臉無語地看著我。

我突然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老臉一紅。

他摸摸我頭,似乎在嘆息。

「你等等,我們還是再找醫生檢查一次吧,我懷疑腦部有潛在損傷。」

「……」

宋政銘因蓄意傷人被關進了局子,在這兩天內,後立遺囑被公開,宋祁生成為正式的繼承人。

這件事情,看起來已經告一段落了。

可是正如一個硬幣有正反兩面一樣,每件事情都會有另外一種解釋方案。而藏在我心中的那部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其實我是故意去找宋政銘的。

目的是給宋祁生一個驚喜。

雖然我跟宋祁生已經達到良好的合作關係,但正如我會防範他一樣,他也會對我心有顧及。

那晚,律師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藉口自己在忙,讓他晚點打過來。我知道宋祁生被我拒絕定會生疑,故意將手機放在茶几上。

這樣當我去找宋政銘時,他應該能接到律師的電話,得到我一個人去找宋政銘的消息。

整件事情,我唯一一點沒想到的是,宋政銘會瘋到用水果刀劃了我。不過好在問題不大,卻也因此能打消宋祁生對我的懷疑,反而讓他對我心生愧疚。

因為我想要的,絕不止這麼多。

我的目的還有一個,就是宋氏夫人的位置。

如果註定我以後需要結婚、生子、養老,而宋祁生這個海王又繼承了公司,何嘗不是最好的對象?我不知道他能愛我多久,但我確定我和宋祁生會是最好的拍檔,即便萬一愛情不再,我也能安心養老,後生無憂,甚至還可以繼續我的養魚之路,何樂而不為?

幾天後,一切塵埃落定。宋祁生成了宋氏的繼承人,並在某個月夜情濃之時,委婉地拋出了想跟我結婚的打算。

後來,章律師把真正的遺囑交給宋祁生時,他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沒說什麼,一個人去了書房。

我留在客廳里靜靜地回想著章律師說的話。

「宋老先生其實一直都知道小少爺過得不好,經常受家裡人欺負,後來又聽說他偷偷在國外發展事業,覺得沒有好好照顧他,對他母親有愧,於是就把公司交給了小少爺。大少爺能拿到的其實比小少爺更多,可惜……唉,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宋老先生還是很心疼小少爺的,臨終前還念叨……」

推門進書房的時候,他一個人站在窗邊,看起來有些落寞。

對他來說,能治癒他心裡缺口的,只有他自己。我畢竟不曾參與過他的童年,誰也無法感同身受。

他是一株獨立的幼苗,沒人知道他忍受了多少孤獨寂寞和冷言冷語,可他卻依然成了現在最好的宋祁生,我愛的宋祁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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