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陌生女人回家,在車裡她邊傾訴婚姻不幸,邊做嫵媚地動作勾引我

2021-11-22     昀澤     12936

「其實他盡力擺脫了,花不少錢。這女人去找你的前一天,還答應朱立給她二十萬就能了結。但能誰想到,這人轉身就變卦了。」

「她能為朱立離婚,也是真心的。」胡金金想起郝玫黯然離去的背影,下意識地說。

「她能有什麼真心?不過是拉我哥當她的救命稻草罷了。那人,頭次見面就跟我哭訴,說丈夫花心,連自己店裡的小姑娘都搞……」

沒等朱悅說完,胡金金輕飄飄地搶白:「你見過她?」

「啊……啊?」朱悅沒想到自己會言多有失,整個人傻了。

「怕不是……小叔和小嬸也見過她吧?」雖然早有預料,可真正擺在眼前這一刻,胡金金的聲音還是顫抖了。

「沒,沒,我爸我媽只是知道,並沒有見過這個人!」朱悅逮著個機會趕緊解釋。

胡金金苦笑:「果然……你們都知道。」

「我們!」朱悅急了,高聲說,「我們是為了涵涵,也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我們……我們還勸了朱立……很多次……很多次……」

朱悅的聲音在自己閨蜜冷冷的注視下越來越弱,直至消解在麵館水霧氤氳的空氣里。

最後,朱悅還是鼓足了勇氣低低地,哀哀地叫了自己最好朋友的乳名:「金金。」但叫完了,她發現已經沒什麼可說的。此情此景,此人此事,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胡金金轉頭看向朱立——自己以為會一生廝守的男人,她伸手輕輕抹去臉上的淚。可是很快,又有新的淚水滾落下來。

「財產分配上還有什麼需要商量的嗎?」胡金金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

「我真的知道錯了,金金。我已經跟她斷得乾乾淨淨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就當為了朱子涵。」正主兒說話,滿口的求饒。

「涵涵大了,非常懂事,你不用擔心他。兒子明白什麼叫血濃於水,我倆是不是夫妻,都不會影響你跟他的父子關係。」想要離婚的那一刻起,胡金金就開始給兒子做心理輔導。如今,分居兩個月,朱子涵已經能接受現實了。

「胡金金,十五六年的夫妻情分,你真這麼恨我?」聽到對方將迴轉的機會一一堵死,朱立終於坐不住了,「你這一走,公司里能用得上的人,全部都辭了職跑去跟你。你這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嗎?!」

「……」女人沉默,用手一點一點地轉著桌上的玻璃杯。其餘兩人就那麼長久地看著她做如此無聊的動作,仿佛這是世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透明的玻璃杯底隨著被轉動,將屋頂的燈光折射出異樣刺眼的光芒。刺眼到,讓胡金金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和朱立剛創業那會兒的某天下午,也有過同樣刺眼的太陽。

那是公司接的第一筆大單——裝修一個豪華別墅。本來順順利利地完工了的,可交房一個星期後屋主進行了甲醛測試。不知是操作不當,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得到的數值與正常數值出現了輕微的偏差。

這下屋主急了,拿了當初簽的合同條款,硬說用的不是環保材料。尾款不結不說,還以家裡孩子已經住了一個禮拜,身體可能會出現問題為由要求一大筆賠償!

其實,胡金金和朱立兩個人也不是怕事兒的人,偏偏同一個小區里剛好又有幾間別墅案子在談。若是得罪了這個,大概其他的也要泡湯。更重要的是,一個新公司不能上來就砸了招牌。

兩人登門哀求了多次,對方態度不但沒有緩和,反而因為嫌惡閉門不見了。當時的朱立都要急瘋了。

後來,胡金金找人打聽到這家小孩兒上的幼兒園的地址,知道女主人天天都會提前一個小時接孩子去練小提琴。於是連續幾天都去幼兒園門口等,手裡拎著水果、保養品和玩具,見到人就往對方手裡送。

一開始,對方不接,扭頭就走。連續堵了有四天之後的第五天,那天特別熱,幼兒園門口還沒有一個遮陰的地方,那人來得也晚了。胡金金就在七月下午三點鐘的大太陽底下,站了將近一個小時。

見到事主,她急急忙忙地往前去遞東西,可是剛一動就兩眼發黑,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她中暑了。

被人弄醒的時候,胡金金趕緊朝四周瞅了一圈,看見事主兒還在,就咧嘴笑笑,說:「姐,我也是媽媽,明白你的心情。東西都是好的,我今天新買的,你拿著吧。」

結果是,事主同意重新進行一次甲醛測試,這一次完全達標。

胡金金記得那天自己沒能遮掩住胳膊上、腿上的烏青和劃痕,被朱立逮個正著。胡金金記得那個快一米八的男人如何抱著自己,哭得像個孩子。胡金金記得他哽咽著說:「金金,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是啊,那時候朱立的淚是真的,心疼是真的,愛也是真的。如果時間能停在那個時刻……可世上哪來那麼多的「如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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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三十九歲的胡金金停下動作,抬起頭看向自己的閨蜜朱悅,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他倆在一起……整整一年了。」

聽到這句話,朱悅不禁仰面長嘆:「是啊,他倆在一起整整一年了……」

「剛知道這事的時候,我也問過自己,是我哪兒做錯了嗎?可從前到後,從頭到尾地審視了一遍。我發現,錯的是他。」

「是,我錯了,金金。下不為例,你原諒我一次吧。」朱立再一次說出道歉的話語。

「可是……明明他錯了。為什麼失去家庭的是我,失去親人和朋友的是我,痛的是我,傷的也是我?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他錯了,卻要我承擔後果,要懲罰我呢?!」胡金金突然放大的聲音引來周圍人的側目,但這一刻……她早已不在乎了。

「為什麼?!朱立你告訴我,為什麼?!」女人哀哀地問眼前的男人。這個即便此刻,胡金金還能想起他全部的「好」的男人。可她知道,永遠,永遠也不會有答案了。

朱立看著呼吸不勻的,現在還能被稱為自己妻子的女人,才意識到他這一年以來一點一點地,親手拆掉了自己的事業和家庭,拆得稀爛粉碎,再無復原的可能。

往後餘生,他不會看見胡金金對著自己哭,更不會看見她的笑了。

「金金……我……我不是壞人。」朱立說。

「嗯,」胡金金點頭,停頓了一下才接下去,「你不過是貪心而已。」

9

一年之後的夏天,已經結束中考快一個禮拜的朱子涵,拎著個保溫瓶上了媽媽的車。他要去醫院給自己的爸爸送飯。

「媽,你說爸爸會死嗎?」朱子涵很認真地問。

胡金金笑了,伸手摸摸兒子的頭說:「不會的。他這種病只要做了手術,再加上終身服藥,基本不會復發,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哦。」男孩兒點點頭,「可爸爸最近情緒不太好,睡覺的時候總做噩夢,醒來就自己坐著哭。」

「病人嘛,都情緒不好。你小爺爺,小奶奶還有姑姑會勸他的。現在你放假了,有時間多去陪陪他,他的心情肯定一下子就好了。」

「對,再帶上你做的雞湯。」男孩揚了揚手裡的保溫瓶,「上次爸爸只喝了一口就知道是你做的,絕對不是買的。」

「……」胡金金沉默。這次朱立動手術的時候,她去了。守到人出來,還沒清醒,她又離開了。

「其實……爸爸做夢的時候會叫你的名字。」男孩兒低低地說,目視前方,不敢看自己母親的臉。

「爸爸他……手機的桌面還是你的照片。」朱子涵終於停下來,轉頭看向媽媽,「爸爸說……他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看見你對他笑了。」

「到了,涵涵,快上去吧。」胡金金停下車,輕聲催促兒子去見自己的前夫。

「媽媽……」男孩兒站在車窗外看著母親,欲言又止,最終也沒能說出他心中,也是他父親心中最大的願望。

「上去吧。」胡金金溫柔地對兒子說,左手已經按下車窗的升降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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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茶色玻璃緩緩升起的過程中,她看見朱立緩緩從大樓里走出來迎向小跑過去的兒子。然後那人仿佛受了震動一般,抬頭看向自己的方向。

雖然隔了這麼遠的距離,隔了這麼厚的車窗玻璃,胡金金依然感受到了那灼灼目光——跟很多年前的那個暗夜裡,嘴角帶傷的朱立看向胡金金的,一模一樣的目光。

可是,一切都過去了。

胡金金轉了一下鑰匙,把車緩緩啟動。廣播里剛好有一首老歌播到了尾聲:「某天涯海角,某個小島,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擁抱,青青河畔草,靜靜等天荒地老……」

主持人用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幽幽地說:「對於一些人和事,統統在記憶中抹去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