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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興園小區五號樓三單元二樓一室算是胡金金的婆家了。
她丈夫朱立十六歲那年,因為父母車禍去世,成了孤兒。他爺爺帶著一家子人商議,決定把朱立過繼給城裡沒兒子的小叔。作為補償,爺爺去世的時候,朱立小叔一家會多得一部分的遺產。
但現在也不興「過繼」的老規矩了,就沒辦什麼領養手續,只是寫了一紙家族裡面承認的文書。其實不辦領養手續,爺爺還有另一層意思——朱立父母的遺產包括車禍的賠償金應該都是朱立的,不能就這麼歸了小叔家。
說實話,當初朱悅跟她講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時候,胡金金有種穿越了的感覺。都什麼年代了?還過繼?還大家族?演年代劇嗎?
見胡金金一臉的不相信,朱悅笑眯眯地掏出自己的錢包,指著裡面全家福照片上一個挺好看的男的說:「看,這就我哥朱立,帥不?」那一次,胡金金真是驚掉下巴了。
胡金金甫一進和興園的朱家就有些愣了。餐廳里一大桌子的菜擺著,廚房裡正傳出朱悅跟她媽嬉笑的聲音。
胡金金邊脫鞋,邊問來給自己開門的男主人:「小叔,朱悅說老太太出事了?」
「嗯,是出事了。」小叔笑著說,「喜事。」
沒等胡金金接話,朱悅端著盤子從廚房裡走出來嚷嚷:「可不是喜事嘛,我媽老年合唱團的節目上個月參加了省里的藝術節展演。評獎結果今天下來了。」
說著,朱悅把她媽拉出來往胡金金面前一推,「就是這位領唱拿了個金獎!看,大紅獎狀!」
「哎,你個朱悅。平時也沒見你嘴這麼不利索,剛剛打的叫什麼電話啊?嚇死我了!」胡金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咯噔一下。
「嚇著了?」朱悅笑嘻嘻的,「嚇著就對了。不嚇你,你能立刻過來?你呀成天忙忙忙,就圍著我哥的裝修公司轉,大周六也不知道歇歇。」
「小悅,你別胡說啊。人家金金心裡是有我們老兩口的,一個月至少過來兩次。我和你爸缺什麼,人家都能想到給補上。比你強!」朱悅她媽說完,狠狠瞪了自己閨女一眼。
「媽,這叫偏疼兒不得濟。誰叫你和我爸心裡就朱立和金金,我什麼時候入得了你們二老的法眼啊?」朱悅邊說,邊對胡金金擠眼睛。似乎在說,看吧,又來了。
胡金金趕緊給閨蜜解圍:「小嬸,你也別挑悅悅了。她是給公家幹活跟我這自己的公司不能比。我隨時想走就走,誰敢攔我?況且悅悅孩子也小,天天都得輔導作業什麼的。不像我家朱子涵,上了私立初中後,都聽人家老師安排。我想輔導他,他都抽不出空兒來。」
聽了胡金金一番話,朱悅媽莫名其妙地嘆了口氣,說:「朱悅啊朱悅,你是積了德了。上學時結識了金金,又幫你哥把她娶進了咱們家。都是同樣的年紀,金金為了這個家,替你多承擔了多少事啊?」
「對,媽你說得完全正確。可最大的受益人是朱立。就為這事,他得一輩子感激我!」朱悅得意洋洋地說。
「誰說讓我一輩子感激她呢?」朱立不知道什麼時候進的屋,聽見妹妹的言論,笑著接了話茬兒。這間和興園的房子本來就是朱立買給叔嬸二人養老的,他有這裡的鑰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我呀,我呀!」朱悅一看自己哥哥回來了,聲音更高了,「怎麼,這點你還想否認嗎?」
「我可不敢。你是我大恩人,我一輩子記得。」
「不敢最好。那這頓飯朱立你報銷了吧。」
「得嘞,老佛爺。」朱立對著妹妹作了個揖,一家人都笑了。
胡金金也跟著笑了。她邊給朱立拉凳子,邊問他:「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有個大客戶要陪嗎?」
「還不是跟你一樣,被朱悅給騙來的。」朱立說,「剛接到電話,我都蒙了。現在腿肚子還轉筋呢。你是不也嚇壞了。」說著,他就給胡金金夾了口菜,似乎在安慰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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