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次文章）

七十五. 邱清泉的生命中的最後時刻

國軍中央軍嫡系精銳部隊第96師，在解放軍總攻發起後的半天之內就被全殲；

國軍第七十二軍駐守的張莊，魯莊接連丟失，官兵慘敗潰退，軍長余錦源投降，徐州集團陳官莊指揮部門戶大開；

華野十縱攻克李莊、趙園，小辛莊，國軍第九軍遭到慘重打擊；

國軍第八軍無心戀戰，倉皇逃竄，直至最後無處可逃，軍長周開成在混亂中率部投降；

華野十縱一部強勢攻克陸菜園，並包圍陳官莊西北部的劉集，經過激烈戰鬥，國軍第74軍在解放戰爭中第二次被華野全部殲滅，包括軍長邱維達在內的4000多名官兵當了俘虜；

華野八縱協同華野九縱一路高歌猛進，攻克陳官莊徐州「剿總」指揮部；

1月9日，國軍一敗再敗，李彌的第十三兵團司令部被華野端掉了，李彌兵團1100多人的軍官教導團，全部被解放軍俘虜；

國軍第七十軍在華野八縱的猛烈進攻下慘遭重創，整團整營的建制被殲滅，全軍士氣瓦解由將校而至兵卒，軍長高吉人也受重傷；

徐州集團的王牌部隊，國軍五大主力之一的第五軍全軍覆沒；

戰壕里苟延殘喘的國民黨士兵

很難相信，以上是國民黨最精銳的徐州集團在陳官莊戰役發起後三天之內的戰況彙報。

自1949年1月6日華東野戰軍發動陳官莊總攻以來，國民黨軍就如同不堪一擊的土塊瓦礫一般，上演著舉世罕見的大規模潰退，幾十萬人土崩瓦解的速度簡直就如同受驚的飛鳥，隨風逃散，上下翻飛。

當總攻進行到第三天時，第七十二軍，第七十軍，第八軍，第九軍，乃至「五大主力」之一的第五軍都瀕臨覆滅，徐州集團大勢已去。

想當初蔣介石建立這些精銳力量劍指中原時，心裡肯定是躊躇滿志的，覺得以這樣的軍隊打發共產黨那些土八路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就算他們在毛澤東的領導下發展壯大實力強勁，黨國的正規部隊也可以和他們擺兵布陣，真刀真槍結結實實幹一架。

估計蔣介石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費盡心血建立起來的強大主力兵團，居然在大多數精銳兵員還沒怎麼認真投入戰鬥的時候，所有將領人馬就迅速陷入了無法挽回的戰敗頹勢。

這樣的現實再加上這樣的結局，老蔣聽聞後絕對要不可避免地吐一口老血。

蔣介石（右一）和毛澤東（左一）

1949年1月10日凌晨，河南陳官莊，國民黨軍指揮部掩蔽處。

這裡的氛圍十分死寂，該在的人都在，包括徐州「剿總」副總司令杜聿明，第二兵團司令官邱清泉，第二兵團參謀長李漢萍，還有徐州警備司令譚輔烈等人。和以往不同的是，所有人都沒有穿自己的將官軍服，而是一個個都換上了士兵的衣服。——這就是覺得末日將至，準備要跑路了。

指揮部掩蔽處的沉悶環境和外面戰場的人聲鼎沸是完全不一樣的，這裡相對來說比較安靜，但是所有人的眉宇間都顯現著焦慮和心急，眼下這種已經無法挽回的戰局，用故作鎮定來穩定軍心的做法已經沒有用了。

「現在敵情極其嚴重，陳官莊三面已經被共軍包圍，只有西南方一個缺口可以走，大家突出重圍後，誰能跑到南京，誰就向總統報告這次全面戰敗的經過和今天晚上的戰況。」邱清泉看著其他人，擺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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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沒有說話，對邱清泉的這番話語不置可否，但是說實在的，誰的心裡都是矛盾重重，大家既不想淪為共產黨的俘虜，也不想回南京去老蔣那裡領罪，當這冤大頭。

在歐洲留學時的邱清泉

邱清泉作為黃埔軍校的留德高材生，蔣介石是很看重和他的師生之情的，但是邱清泉暴躁狂妄加上自命不凡的性格，也讓老蔣對他其實不是特別喜歡，所以一直沒有委以重任。

但這掩蓋不了邱清泉的軍事才能和指揮天賦，所以蔣介石對邱清泉這顆「有價值的棋子」採取的管理辦法就是「恩威並施」，即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吃，這樣就能牽著他邱某人的鼻子走。後來，這種恩威並施的管理方式確實起到了作用，使得邱清泉宛如黨國死士般地對敬愛的蔣校長忠貞不渝。

邱清泉這樣做，運氣果然就來了，他被擢升為第二兵團司令官。這樣一來，邱瘋子對蔣介石就更是感恩戴德，這傢伙之後說出的話幾乎和劉峙剛被任命為徐州「剿總」總司令時一樣慷慨激昂：「我與共匪拚命去！」

當時的邱清泉估計怎麼也不會想到，自我感覺高人一等的他居然也會和所有戰敗的國軍將領一樣，到了如今這個窘迫地步。

史迪威將軍與國軍眾將領（左四為邱清泉）

就在前幾天，邱清泉面對解放軍的總攻勢便連連說道：「真正崩潰了！真正崩潰了！」他的下屬們瞬間明白了，要是連邱瘋子這個混世魔王都這樣說，那還能有什麼希望呢？然後，兵團參謀長李漢萍對邱清泉說起了想辦法突圍的事情，誰知這事兒直接把邱清泉搞毛了，扔下了一句：「我不管！讓他崩潰好了！」

邱清泉把李漢萍打發走後，就又去喝了個酩酊大醉，然後便蒙頭睡覺。——可以說從那時起，邱清泉就當了甩手掌柜，開始以逃避的心理來應付目前的戰局了。

此時此刻的邱清泉會想些什麼呢？也許是在回憶自己從一開始的表現平平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也許是在腦海里瀏覽著他過去那頗為驕傲的輝煌戰績，也許他會對自己即將要面對的結局感到不甘心，或者，也許他正在問自己一個問題：為什麼黨國戰功赫赫的軍事將領都得落得個如此下場？

然而，不管怎麼想，突圍是一定要突的。

國軍將領合影（後排右一為邱清泉）

然後呢？第五軍軍部外面就出現了一幅難得一見的奇景：只見杜聿明，邱清泉，譚輔烈和李漢萍，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士兵服，四個人從指揮部偷偷摸摸地走了出來。他們的姿勢讓人覺得有些滑稽，就好像幼兒園的小朋友在操場上排列隊形，四個人組成一條隊伍，後一個人把右手搭在前一個人的左肩上以免迷失方向，然後冒著解放軍逆天的炮火喧囂，在茫茫黑夜中依次前進。

給他們引路的是第200師工兵營營長，他的任務就是把這些徐州「剿總」的高級領導從西南方向帶出陳官莊。不知道這位營長知不知道自己的部隊已經被全殲的消息，但就他現在的這種行為來看，也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忠心耿耿的下屬軍官了。

可想而知，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黢黑夜晚，再加上平原地帶的瑟瑟寒風，四面八方都是雙方士兵們的你追我趕......這幾個人看起來有點啼笑皆非的突圍行動，失敗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幾個人出來不久，就因為難辨方向而立刻走散了。

參謀長李漢萍立刻被俘了。

陳官莊的國軍戰俘

邱清泉呢？他的情況更嚴重，直接精神失常了。這個邱瘋子剛才在第五軍指揮部的故作鎮定徹底煙消雲散。當陳官莊戰局變得險惡，突圍計劃被提出來時，最淡定的就是邱清泉；但當所有人置身於其中時，最慌亂的也是他邱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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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在解放軍的震天喊殺聲中，已經神經錯亂的邱清泉完全沒有了過去那種桀驁不馴的架勢，此時的他就像一個普通的潰兵，在四處逃散的人群中像個沒頭沒腦的蒼蠅一樣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共產黨來了！共產黨來了！」邱清泉一會兒跑到東，一會兒跑到西，嘶聲力竭地向四周喊著。

邱清泉飛奔的身影在炮火連天的陳官莊顯得身單力薄，這個瘋狂的梟雄身邊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依仗的部下，他就像一個在烈火中翻滾的孤苦伶仃的可憐蟲，正在持續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瘋狂行為。

突然，邱清泉大叫了一聲，好像是被解放軍的流彈擊中了，只見他的身影在戰場的硝煙中慢慢下墜，隨後消散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在解放軍的槍炮聲和衝擊人流前，國民黨士兵紛紛跨過邱清泉的身體，一個個兒地狼狽逃竄，誰也沒有意識到，這個躺在他們腳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傢伙，正是那個平日裡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邱司令官。

一代梟雄悍將邱清泉，在陳官莊結束了他那桀驁不馴的一生。

邱清泉屍體，身上可以看見彈孔

據說邱清泉的屍體被找到後，在一旁解放軍戰士一聽說這就是邱清泉，立即怒火中燒，直接罵罵咧咧地往他屍體上又補了五槍。

大概這傢伙是覺得邱瘋子死得太輕鬆了......

這個往邱清泉屍體上開槍的人，到底是解放軍戰士還是國民黨投誠過來的俘虜兵不得而知，不過倒是說明邱瘋子在官兵中間的名聲可不怎麼樣。

後來有人評論說，邱清泉這個人不是戰死的，而是倔死的......

這評論小編覺得恰如其分。

七十六. 老謀深算但還算善終的李彌

1949年1月10日凌晨1點鐘，也就是在杜聿明邱清泉他們肩並肩慌忙出逃差不多的時間，陳官莊張廟堂，第十三兵團第九軍3師指揮部。

第3師師長周藩佇立在指揮部里，輕輕地嘆著氣，眼神有些不知所措，和所有人都一樣，周藩也沒想到，自己所在的徐州集團精銳部隊竟然會崩潰得如此迅猛，而自己，也即將成為——或者說已經是——敗軍之將了。

周藩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在第九軍服役，他是在黃埔軍校特務營開始自己的軍旅生涯的，後來也算時來運轉，考入了國民黨南京中央軍校。值得一提的是，周藩在抗戰時期還在第五軍干過，擔任榮譽第一師參謀主任，參加了崑崙關戰役，並且身先士卒，作戰英勇，很受杜聿明的賞識。

而現在，在周藩眼裡，自己的一切都即將化為泡影，軍人在戰場上打了敗仗，一旦當了俘虜，那麼命運也就牢牢地掌握在勝利者手裡了。

周藩正自顧自地想著，這時候，李彌突然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周藩一看司令官來了，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爽，因為自己接到的上級命令是：司令官李彌突圍走了以後，自己才能帶著第3師的將士們突圍走。而李彌這時候還在，說明自己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走。

李彌（左一）和下屬軍官們

只聽見李彌對周藩說道：「傍晚的時候，東面的防禦陣地都垮了，杜老總叫我去到他那裡商量，問我們怎麼辦，我們哪有什麼辦法？但是他又拉著我們不讓走，共軍都打到眼前來了，他才放我們走出來。我現在已經迷失方向了，反正看著大部隊就跟著走，走著走著就又被打回來......再走呢？走一回兒又被打回來，完完全全跟著混亂的隊伍挨冷槍......」李彌頓了頓，接著說，「我思來想去，自己要是被打死了那多不合算，所以就到第九軍來找你們，恰好走到你周師長這裡來，我想現在這種情況，也只有跟著自己的部隊才有把握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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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彌明顯是在說謊，什麼叫杜聿明問你們怎麼辦？你去杜聿明那裡的時候，人家杜長官根本都不想搭理你好嗎？！（前兩章已經講過了）

周藩聽完，故作鎮定地說：「我們也在等司令官的消息，第200師的弟兄們接到通知後都走了，才判斷司令官應該是走掉了，軍長才決定叫我們走......司令官來得正是時候。」

「那......現在你們怎麼辦？」李彌問道。

「報告司令官，我準備讓大家決定後再行動。」周藩說。

李彌的臉色平和了些：「很好，很好，周樓陣地守得住嗎？」

周藩說：「您問問甫團長吧。」

周樓——國民黨第十三兵團目前為數不多的還在自己手裡的陣地。

李彌確定了周樓陣地還沒有失守，於是便放寬了心，對周藩說道：「這樣就好了，我們就先撤到周樓去，子彈不長眼，免得被亂槍打死。」

深夜兩點，陳官莊周樓，國民黨軍第十三兵團最後的指揮部。

和第五軍指揮部陳莊一樣，外面炮火連天，指揮部掩蔽部倒是很平靜。李彌和第十三兵團還沒有被俘投誠的幾個軍官一起呆呆地坐著，軍官們一臉懊喪，目光呆滯，互相大眼瞪小眼。

「好，好，好，有你們在，那就保險了，」李彌對大家說道，「南京老頭子他們正在講和平停戰，就快要有結果了，只要你們能守幾天，我們就有希望出去。」

周藩看了李彌一眼，感覺他在說屁話，但是他還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道：「沒有吃沒有喝的，如何能守得到南京談判的時候，那還不得把人餓死？！」

「和談快成功了，兩三天就行了。」李彌仿佛是在自說自話。

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諸如此類的說辭即便就是普通士兵都已經不信了，打都打不贏人家，人家又怎麼會乖乖地和你談判呢？

李彌說完這話就急於想要結束這種毫無意義的會議，他起身離開，居然特麼直接去睡覺了......

所有人都覺得，這位李司令官就是要用裝睡來逃避現實。

李彌逃避現實這一點，倒是和邱清泉的做法如出一轍。

李彌（左一）在緬甸

到了第二天早上，解放軍的攻擊部隊已經推進到周樓附近，炮兵不由分說就對周樓展開了新一輪的火力覆蓋。

這種程度的炮火覆蓋所產生的巨大聲響，直接就把李彌驚醒了，駐守周樓的士兵們就慘了，一個個都被打得血肉模糊，身體被炮火炸得支離破碎，連腸子肚子都被炸出來了，其餘的人呢，毫不猶豫地全體放棄陣地，頃刻間樹倒猢猻散。

第十三兵團剩下來的軍官出來一看，解放軍的第一輪炮火就把周樓陣地打成了這副德行，這還怎麼接著打啊，乾脆投降保命算了。

「你是當過參謀長的人，難道還想不出個妥善的法子嗎？」李彌對第3師師長周藩慎怪道。

周藩對李彌說道：「司令官，如果我們再打下去，大家就會一齊都打光，我們也跟著完了，我想......我想派個人送條子出去向共軍請求投降，您看......」

李彌同意了周藩的想法，但是留了個心眼，他在請求投降的條子上沒有寫自己的名字，僅僅署名「周樓守備部隊長」。

解放軍在接到李彌的條子後，也是很給面子的，他們寄回了一份勸降信，上面寫著：解放軍要你們立刻投降，指揮主官過來報到，部隊放下武器點收，否則立刻發起攻擊，不得再延誤！

「他們要主官報到，你們看看哪一個去吧，」李彌突然嚎啕大哭，聲音很大，「諸位同僚......我不能死呀！我可不能死呀！我要是回去了，對你們的家屬我一定照顧的，你們放心，我保證！」

周藩沒好氣地看了李彌一眼，心裡想著：你這也太會裝了吧！我看你乾脆就說得明白些，直接讓我去就好了嘛，這麼哭天抹淚地給誰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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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叫甫青雲去報到吧！」周藩說道，他知道甫青雲是李彌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這時候這傢伙不投身報效更待何時？

誰知甫青雲哭得更厲害：「不行......不行......我不能去！我不能去啊！」

甫青雲這種表現，周藩也並不感到驚訝，大家誰都不想去，因為誰去了誰就會淪為共軍的階下囚，那今後的下場就很難說了。

「算了算了，」周藩沖這幫窩囊廢擺擺手，「不用哭了，我去就是了。」

「你等會再去吧，」李彌擦乾眼淚，對周藩說，「現在還早。」

周藩愣了一下，心裡想著：哎喲，司令官你變臉挺快啊，聽說不用去送死立馬就不哭了？你說讓我等會再去，你當我不知道你安得的什麼心？你是想利用這點時間化個裝，換上普通士兵的衣服，趁我去和共軍接洽的時候腳底下抹油啊！

周藩的感覺沒有錯，李彌迅速換了一件士兵服裝，還是帶著人血的，再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這時候，已經被俘虜的第九軍參謀長受解放軍委派過來勸降，他一進門就認出了穿著士兵服裝的李彌，驚訝地說道：「這……這不是司令官嘛！您怎麼在這裡？」

李彌連忙擺手，低聲下氣討好似地說：「你可千萬別對共軍說我在這裡啊！」

李彌接著一陣淚眼婆娑：「你們去吧，都去吧，如果我能回去，我會照顧你們的家人的，」他嘆了口氣，「你們可千萬不要揭露我呀，就算我求求你們了。」

大家看見自己兵團的頂頭上司這樣低三下四的求自己，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反正，他說幫大家照顧家人的話，這是誰都不信的。

就在周藩代表第十三兵團過去投降時，李彌就這麼靜靜地離開了，神不知鬼不覺......

據說李彌就是坐這種車悄悄溜走的

然後，李彌經過了20多天的奔波，在自己部下的幫助下，最終從青島輾轉去了武漢。

貪生怕死的李彌，就是以這種方式逃離了陳官莊戰場。看來，之前在徐州大撤退的時候，邱清泉怒罵李彌，說他枉為黃埔學生，這倒還真沒說假話。

後來，戰爭的規模越來越大，解放軍連戰連捷，從徐州一直殺到四川、廣西，李彌因為對蔣介石的愚忠，誓死不投降，於是便帶著他的親信和殘餘部隊撤退到了雲南。

李彌逃到雲南後好景不長，在1950年解放軍發動滇南戰役後，他的殘餘部隊很快就被解放軍打垮，自己妄圖割據雲南「自立為王」的美夢也被徹底粉碎，李彌在大勢已去後倉皇逃往台灣。

後來，蔣介石命令李彌去緬北金三角一帶收集殘部，李彌不僅去了，還組織了一支「反共救國」的隊伍，指揮自己的幾千國民黨殘軍把前來圍剿的幾萬緬甸政府軍打得屁滾尿流。在打仗期間，他們為了搞軍費居然還賣起了毒品，這種舉動遭到了緬甸和泰國軍方的強烈反對，這也為蔣介石第二次調李彌回台灣埋下了伏筆。

李彌在緬甸拉起的反共隊伍

李彌在1954年曾經接受過一次記者的採訪，他當時說道：「『雲南王』我當不了，當個緬甸王還是可以的。」這話後來被蔣介石知道了，他很不高興；再加上美國政府也十分不希望李彌在緬甸做大，蔣介石便命令李彌立即帶著他的國軍殘餘大部坐飛機回台灣。

但是，以李彌此人多年官場生涯磨鍊出來的才智心機，還有他對老校長蔣介石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老蔣在用人這一塊上是很敏感的。因此很多人都認為，所謂「緬甸王」的說法只不過就是李彌想讓老蔣把他調回台灣而故意弄出的噱頭而已。

李彌雖說回到了台灣，但是他之前為了籌集軍費在金三角一帶做起來的毒品貿易卻沒有停止，反而在今後的幾十年里愈演愈烈，最終讓金三角成為了一個充滿罪惡的毒品市場。

李彌（左三）和部下們

李彌有一部分部下沒有跟他回台灣，而是留在了金三角，這幫人很多都成為了那裡的毒梟。而李彌本人在後人的眼裡，也擁有了另一個更為人所知的身份——金三角鼻祖。

相比李彌擔任過的第十三兵團司令，他好似對金三角的影響更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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