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日的寒風中,家裡的氣氛比外頭的冷風還要刺骨。我跟婆婆站在客廳里,兩人的眼神就像冰火一樣,彼此對峙。婆婆那雙經歷了半生風霜的眼睛裡,此刻閃爍著堅定而又嚴厲的光芒。她的聲音,比寒風還要冷:「今年過年,你是絕對不能回你娘家的!」
我的心裡一陣火起,「為啥?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年不回家見見爹娘,難道就這麼過分嗎?」我的聲音開始提高,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
婆婆一步步逼近,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你說什麼?你這個媳婦兒在我家吃了這麼多年的飯,現在說回去就回去?家裡的老老小小,誰來照顧?」
我氣得渾身發抖,雙手緊握成拳,「我也是有家的人,我也想家啊!難道我嫁給你兒子,就得割斷我跟我家的情分,一輩子不回娘家了嗎?」
這場爭吵就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瞬間讓整個屋子的氣氛變得緊張異常。客廳里的每一件家具,似乎都在靜靜地見證著這一切。我跟婆婆,兩個女人,本是家裡溫暖的象徵,此刻卻成了鋒利的對手。外頭的寒風吹得窗戶「嘩嘩」作響,就像是為我們的爭吵伴奏。
爭吵中,婆婆突然拿起了身邊的掃帚,動作雖慢,但眼神里的火氣絲毫未減,「你要是非得回去,就踏著我的屍體去!」她的聲音雖然顫抖,但每個字都像是鐵打的,堅定無比。
我愣在原地,心裡的火氣被這句話瞬間澆了一盆冷水。我看著眼前這個年邁的身影,心裡五味雜陳。
嫁過來的這幾年,我跟婆婆的相處其實一直都還算融洽。她是那種典型的鄉下人,樸實無華,勤勞善良。記得我剛過門那會兒,因為不習慣農村的生活,經常會手忙腳亂的。那時候的婆婆,總是會耐心地教我,從種地到養雞,從做飯到縫補衣物,沒有一點嫌棄和不耐煩。
每到過年,婆婆總是會提前幾天就開始忙碌起來,為的就是讓家裡每一個人都能過一個熱鬧而又溫馨的春節。她知道我想念娘家,也從不阻攔我回去。每次我提起要回娘家,她總是笑著點頭,「去吧去吧,家裡的事情我和你公公能搞定,你放心好了。」
可是今年,不知道為什麼,婆婆突然變了樣。之前的溫和和理解,似乎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試圖回憶過去一年裡,我是否做了什麼讓婆婆不高興的事情,但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過失。難道是我忽略了什麼嗎?
我還記得去年回娘家時,婆婆還特意叮囑我,「路上小心,早點回來,別讓你娘家人太操心。」我回家的那幾天,她還會每天給我發消息,問候一下我和我爹娘的情況。
今年的變化讓我措手不及,心裡充滿了疑惑和不解。我嘗試著和婆婆溝通,想要了解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對,或者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如此堅決反對我回娘家。但每次提起這件事,婆婆總是沉默不語,或者用其他話題岔開,仿佛這個話題成了家裡的禁忌。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和之前婆婆對我的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我感到既迷惑又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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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就在這場爭吵的餘波未了之時,我媽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這通電話像是晴天霹靂,讓我瞬間明白了婆婆為何突然阻止我回娘家過年。
我媽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好意思又摻雜著期待,「女兒啊,你弟弟這邊打算結婚了,我們想給他買套房子,你看你能不能出一份力…」
原來婆婆早就知道了我家裡的這個計劃。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婆婆怕我被家裡的經濟壓力所累,特意阻止我回去,以免我被迫承擔起這筆不小的負擔。
電話那頭,我媽還在繼續說著,「你婆婆上次來電話里也是這麼說,讓你別太擔心家裡的事情,說你們那邊也不容易…」 聽到這裡,我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原來這一切,婆婆早就在背後默默地為我考慮,她沒有直接跟我說,可能是怕我為難,夾在娘家和婆家之間。
這一刻,我對婆婆的誤會和怨氣煙消雲散。我終於明白,她之所以阻止我回去,並不是不讓我和家人團聚,而是在用她的方式,保護我,讓我不被家庭的經濟負擔所壓垮。
掛了電話,我走到婆婆面前,眼淚還掛在臉上。我抱著她,心裡充滿了感激,「婆婆,謝謝你,我真的太幸運了,能遇到你做婆婆。」
婆婆也被我的舉動感動了,她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傻孩子,這有什麼。你是我兒媳,也是我家的人。家裡的事,咱們得一塊兒扛著。」
就這樣,原本因為一個誤會而產生的衝突,卻因為一通電話,讓我深深感受到了婆婆的愛和犧牲。我心裡暖暖的,這種感覺,比任何物質的財富都要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