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上班,婆婆張桂蘭打來電話,一向強勢能幹的婆婆,哽咽著說:「小靜,蔡正文那個老東西,外面有人了」。
我震驚之餘,表示不信。婆婆說:「我看到他們發的信息了,還能有錯嗎!」
我一再安慰婆婆: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們應該相信爸的人品。我讓婆婆先別著急,等我下班回去找她好好聊聊。
蔡正文是我公公,雖然不算風流倜儻,但是自有一番溫文爾雅的氣質。以前是郊區一所小學的校長,後來市區向外擴展,村子拆遷,本來就沒幾個人的學校和另一所小學合併了。應婆婆一再要求,公公提前退休,到家裡的酒店幫忙。
都說婆媳難相處,我和公婆住一起。卻一直很融洽。婆婆有什麼事,都喜歡和我說道說道。
下班回到家,就看見婆婆愁容滿面坐在靠近門口的沙發上。見我回來,顧不得讓我換拖鞋,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拉到沙發上坐著。
「小靜,我看到信息了。那女的說特別喜歡他那樣的。」「我爸怎麼說的?」「老東西夸人家聰明漂亮,能說會道。」「這也不是太過分,可能是客套話吧,要不然怎麼可能留在手機里被你看到。」
婆婆聽我這麼一說,神色輕鬆不少,頓覺有點不好意思,「也是哈,你爸這人規矩大半輩子了,那我也挺生氣,跟人家聊什麼聊!」
一向精明能幹的婆婆,這樣就亂了方寸,真是不管什麼年紀,都會擔心老公出軌啊!我建議婆婆下次再看到,就直接問公公和誰聊天的,並表明自己態度,敲打敲打公公。
接下來幾天,家裡一直風平浪靜。我打趣地問婆婆是不是虛驚一場?婆婆目光躲閃,吞吞吐吐,「呃,是啊,誤會你爸了,什麼事兒沒有。」
然後看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後說了句,「路上慢點,晚上早點回來,我去接然然,你和孝坤出去玩玩。」
我心裡暗笑,婆婆肯定是不好意思了,為了感謝我還特地讓我們二人世界。
老公和公公輪流到酒店值班。公公年紀大上白班,八九點上班,五六點下班。老公四五點上班,夜裡12點左右下班。
我和老公好久沒單獨出去過了,機機會難得。正好最近新上映一部搞笑電影,就看電影吧!我打電話約孝坤,他沒什麼興致,說最近忙,等有空再說。
「有那麼忙嗎?看個電影的時間都沒有了!」婆婆得知我沒和孝坤出去,有些惱火。我連忙安慰婆婆,「沒事,等有空的唄,他說要定下個月的活動計劃。」
我不禁心想:婆婆最近怎麼了,更年期嗎?第二天,孝坤在婆婆的強烈要求下,和公公換了班。理由是公公年紀大,需要的睡眠時間少,值夜班正好。
我倒是挺高興,孝坤卻顯得心事重重。我以為他是工作煩心,或者擔心公公夜班受累。
晚上孝坤洗澡的時候,手機有信息過來。「好想你啊,沒有你的夜晚,怎麼熬啊」
我終於體會到婆婆的心情了,感覺頭頂火苗已經衝到了房頂。孝坤一出來,我強壓著心中怒火,擺個pose,對他魅惑一笑:「好想你啊,沒有你的夜晚,怎麼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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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孝坤一怔,笑了笑,「跟誰學的?還有什麼招,都使出來給爺瞧瞧。」說完就撲過來,對我上下其手。我立刻叫停,「手機里的女人想你!」「別扯淡,趕緊的,伺候好爺。」
我心想戲演的不錯啊,一點破綻沒有!我把手機拿給他,讓他自己看。他看完皺了下眉頭,把手機扔一邊,「就是前一陣來的那個大堂經理。」
「張軍不是男的嗎」「女的,張君,跟誰都能開玩笑,估計是看我今晚沒在,才發這麼個信息,別說她了。辦我們的事要緊。」
他這麼一說,並沒有打消我的疑慮。我不依不饒,他死不承認。我氣得背過身去不理他,而他也沒有像以前那樣來哄我。這讓我心裡更加疑竇叢生。
我和孝坤開始冷戰,一天夜裡,我迷糊中看到孝坤拿著手機。他感覺到我的動靜,立刻按黑了手機。
我心裡咯噔一下,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有事瞞著我。接著幾天,他顯得心不在焉,手機不離手,對我和孩子也不聞不問。
趁他洗澡忘帶進去,我想點開他手機看信息,發現他竟然改了密碼。我忍住把他手機砸了的衝動,思考要怎麼做。
第二天,我特意提早下班去酒店找他。還不到飯點,沒什麼人,我就徑直走向孝坤辦公室。
走到門口聽到有女人的抽泣聲,「感情說發生就發生了,哪裡能控制,說斷就斷啊,你讓我走,我就走啊」
「這五萬塊錢給你當做補償,拿了錢不要再出現!」
屋裡的抽泣聲頓了頓,「我懷孕了!」「懷孕了?是打了還是留著,隨便你。但是你要知道,魚死網破對誰都沒好處!」
「你也不問問孩子是誰的?」「不管是誰的,總之不是我蔡家的。」
我僵在那裡,不知所措。我哆嗦著手,想去開門,我不相信孝坤會出軌,我要進去問個究竟!
正要開門,門開了,從裡面出來一個女人,手裡拿著一個牛皮紙袋,紅著眼,從我身邊走過,看都沒看我一眼。
一頭酒紅色大波浪卷,雖然穿著酒店統一制服,卻遮不住她的風情萬種。高跟鞋「噠噠」地好像踩在我的心上。
孝坤看到我,有些吃驚。我冷冷地看著他,等他給我個解釋。他卻說「先別告訴媽,你先回家,等我回去再說。」
哈,婆婆早就知道了吧,又是讓我們二人世界,又是換班的,公公又那麼配合。就我一個被蒙在鼓裡了。
回到家,我怨憤地問婆婆是不是早就知道孝坤出軌了。婆婆急忙解釋「哪有這事啊,你爸說他們根本沒什麼」
果然就我自己不知道,我按捺著火氣問:「什麼意思?」
婆婆見瞞不住了,就告訴我,張君,長得漂亮,能說會道,業務能力強,很多顧客都是沖她而來。
剛去不久的公公不明就裡,看到那個張君一邊和孝坤說笑,一邊把身子往孝坤身上貼。他怕萬一出什麼事,就和婆婆商量調班。
婆婆一再強調兩人真沒什麼苟且之事。「你爸爸一直說她能力強,所以就留著用了。你別生氣,我們這就辭了她。」
婆婆拉過我的手,拍拍我的手背,「你要相信孝坤。」我默默抽回自己的手,冷淡的說:「我今天去孝坤辦公室,撞見了。」
聽了這話,婆婆呆在原地,一時啞口無言。這時孝坤回來了,我們倆默不吱聲地回到二樓臥室。
一進屋,孝坤立刻關上門,壓低聲音問我:「你沒告訴媽吧?」「這是重點嗎?」「我最近煩死了,誰知道爸清醒大半輩子,這會兒犯糊塗,被那女人哄住了。」
我大吃一驚,將信將疑:「爸爸?不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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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你想哪去了,我喜歡你這種性冷淡風格的,哦,不是,不是,是高級感的。」
見我不信,孝坤解釋說:「爸爸出軌了,我不想讓媽知道,私下找爸聊過,他不聽勸。他說他和張君只是聊聊天而已。現在出了事,讓我給他善後。」
「她說她懷……」突然有什麼東西碰到門上,開門一看,是婆婆,她已經順著門坐到了地上。
我和孝坤手忙腳亂的把婆婆扶起來,送到樓下她的臥室,卻不知說點什麼好。婆婆是怕我和孝坤吵起來才到我們門口的吧,沒想卻聽到這些。
孝坤打電話給公公,公公很快回到家。他漲紅著臉,悔不當初。他一再說他從未想過背叛婆婆,只是不知道怎麼事情就發展成這樣了。
我和孝坤回到臥室,我這才了解到事實真相。
張君父親重男親女,生了四個女兒,始終沒能生出個兒子。家裡窮的叮噹響,她是長姐,勉強讀完初中就回家幫忙種地。
心高氣傲的張君本來打算過兩年,夠年齡就外出打工。沒想到17歲那年,她父親賭博欠了一屁股債,為了還債,就打起女兒的主意,逼著張君嫁到鄰村。
好在老公對她不錯,後來生了兩個兒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起小日子,這讓張君心裡欣慰不少。
可是好景不長,有天晚上她老公在朋友家喝了點酒,回家的路上撞到大貨車,搶救無效,死了。監控顯示主要責任在她老公,所以大貨車司機被判象徵性地賠了點錢。
上有老下有小,張君一人支撐起一個家。學歷不高的她,靠美貌和潑辣性格從服務員做到大堂經理。
她在男人之間周旋,遊刃有餘。她想對蔡孝坤下手,可是蔡孝坤對她並無他想,討論完工作上的事,就避而遠之。
正好此時,公公和孝坤換了班。這簡直就是把唐僧送到了女妖精的面前。
公公曾經是一校之長,受人敬仰。到酒店上班之後,感覺自己就是個擺設。威望不如老婆,工作不如兒子。心裡有落差,又無法排解。
張君對公公這樣的人打心眼裡敬仰,公公成熟儒雅,作風嚴謹,口頭上,行動上從來不占她便宜。
傾聽是對一個人最好的恭維,公公喜歡在張君崇敬的目光里侃侃而談,擅長逢迎的張君沒費什麼力氣便得了公公的歡心。可是僅僅歡心有什麼用,總得有些實際好處才行。。
張君不甘心,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讓公公和她在辦公室發生了關係。公公告訴孝坤,他並不記得過程,只是和張君喝了一點紅酒,迷糊中感覺張君靠到身邊,等清醒了發現兩人衣衫不整。
此後張君一會說手頭緊,一會說家裡急用錢,找各種理由向公公索取。幾次之後,公公不勝其煩。直到張君說自己懷孕了,才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公公年輕的時候就做了結紮手術,懷孕不太可能。公公認為紅顏易得,知己難尋,沒想到被現實啪啪打臉。他拉不下老臉應付張君,只好讓孝坤出手。
孝坤為了婆婆,為了家,氣惱之後,只得幫忙擺平。五萬換來家庭和睦,還算值得。
後來張君發信息過來,說她是被生活所迫,她真的很敬重公公,並沒有和公公發生關係,只是在公公的酒杯里放了少量的迷藥,製造了假象。
《離婚律師》里有句話:沒有什麼是必須通過婚姻才能夠得到的,但兩個人之間最珍貴的感情,只有通過婚姻才有可能產生。
經過這件事,公公受了不小的打擊,整日裡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婆婆心情平復之後,從容許多,對公公也不再那麼強勢,經常和公公說說笑笑。她甚至建議公公去一所私立小學應聘副校長。
而我也更加體會到婚姻不易,需要用心經營,需要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