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嚴強,劉瀟萍,你們別怪我太狠。
我開著車,把四個老人都接了回來。
我們到家門口的時候,門裡傳來清晰的狗叫聲,我媽還詫異了一下。
我爸問我:「怎麼回事?」
我剛想說,你們先別管,可突然,張嚴強和劉瀟萍從樓梯間沖了下來。
我見了他們,心頭一喜,好啊,自己找上來了,我這正琢磨著怎麼勾引你倆下來呢。
劉瀟萍叫道:「一大早晨你家狗又叫,叫叫叫叫個沒完了啊!」
張嚴強手裡拿著棍子:「我他媽不管了,我非進去把狗活活打死不可,上派出所
我也認了!不就是拘留幾天嗎?」
我爸媽他們都驚了一下,可我十分鎮定,對張嚴強說:「拘留幾天?你想得可真
是太美了。」
隨後,我開了門。
張嚴強和劉瀟萍根本不顧四個老人在,直接衝進了我家。
我讓我爸媽和姥爺姥姥別慌,慢慢進門。
我姥爺和姥姥沒見過這陣仗,有點緊張,我讓他們回了臥室。
這時候,張嚴強和劉瀟萍已經發現了天花板上的音箱,他們也舉著棍子在我家找
了一圈,並沒發現狗,終於明白:「他媽的,你小子使壞,竟然用音箱一直放狗叫?」
我說:「我家朵朵讓你倆毒死了,我想它,用音箱放放狗叫,不行麼?」
他倆終於明白過來了,徹底被我戲耍了,張嚴強怒不可遏:「我非把你家給砸了!」
我淡定道:「你砸吧,砸多少,你得賠多少。」
劉瀟萍心眼兒多一點,她攔住了張嚴強:「老公,別砸,他既然這麼陰咱,咱也
陰他,我聽說,淘寶上有賣震樓器的,咱去買一個,一天二十四小時震他家!」
真是挺毒啊,可惜,你們不會再有機會了。
我故作無事,跟我媽說:「媽,咱甭管他們,做午飯吧,餓了。」
我媽和我爸都有點懵,但我媽根本不想跟他倆說話,點了頭,去了廚房。
我說:「正好,我把牛奶拿進來,咱們分著喝了。」
張嚴強和劉瀟萍聽了這話,忽然一愣。
我沖他們笑了笑,去門口,拿起了那瓶畫著骨頭圖案的牛奶。
張嚴強和劉瀟萍還站在我家客廳,劉瀟萍見了牛奶,問道:「這牛奶,不是給狗
喝的嗎?」
我一邊擰開牛奶蓋,一邊說:「以前我家,是給狗分過牛奶,可我們家裡人也都
一起喝啊。」
劉瀟萍不說話了,直勾勾盯著牛奶。
我又說:「要不,你倆坐下一塊兒喝點?」
張嚴強問:「你給人喝的牛奶,為啥放門口?」
我說:「我家牛奶,我愛放哪放哪,關你啥事?」
他倆相視無言,估計,也有點心虛,我故意拿了個碗,慢慢地往外倒牛奶。
我看到,他倆的目光緊緊盯著我手裡的牛奶瓶子,似乎有什麼問題想問,但又謹
慎地不敢說話。
終於,張嚴強膽怯了,她問:「之前那瓶,你們也喝了?」
我當然知道,他問的,是此刻放在冰箱裡的那瓶,被他們第一次下過毒的。
可我故作不知:「什麼之前那瓶,之前哪瓶?」
劉瀟萍雞賊地趕緊拉了拉張嚴強,說:「老公,咱們走,他既然敢耍咱們,這筆
帳,以後慢慢還。」
張嚴強也心領神會,舉著棍子沖我故作強硬道:「行,小子,我不治得你們全家
從這滾出去,不算完!」
而後,他家就要出去。
可我忽然悠悠地問了一句:「這就走了?不在這看看,這牛奶,能不能毒死我們
全家了?」
張嚴強和劉瀟萍腳步一頓,就跟觸了電一樣。
我爸媽和姥姥姥爺也都聽見了我這句話,卻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張嚴強說:「什麼毒死你們全家,胡說什麼呢?」
劉瀟萍拉著張嚴強:「老公,他就是血口噴人,甭理他,咱們走。」
我終於放下了手裡的牛奶瓶子,看著他們,冷笑道:「你們走不了了。」
隨後,我掏出手機,當著他們倆的面,撥打了 110.
10
我對接警的警察,報了自己的名字和住址,並清清楚楚地說:「我發現,有人給
我們家投毒,用法律名詞說,應該是投放危險物質,你們能來看看麼?」
警察那邊接了警,說馬上到。
我掛掉了手機。
張嚴強和劉瀟萍夫婦在原地幾乎石化了。
我爸媽和姥姥姥爺,似乎看懂了我在做的事,不用解釋了。
但突然,張嚴強叫道:「你誣陷誰呢?我來給你們投毒!你他媽得被迫害妄想症
了吧!」
我說:「張嚴強,劉瀟萍,你倆拍拍良心,自己做得過不過分!」
劉瀟萍強橫道:「過分啥,你個外來戶子,沒安好心!」
我說:「我沒安好心?我家對你們是一忍再忍,都快被你們欺負死了!從一開
始,你家天天半夜鬧騰,我們全家都戴著耳塞睡覺,後來,朵朵來了,又給朵朵
買了耳塞,可你們大白天吵架摔盤子,驚著了朵朵,還反咬一口,說朵朵亂叫,
後來,趁著我媽遛狗,你們把用蘸了農藥的火腿腸,把朵朵毒死了!」
我這番話,又讓我爸媽眼中有了淚。
我說:「我故意裝作朵朵沒死,騙你們,你們倒是下毒下上癮了,竟然敢直接在
我家門口的牛奶里下了,我告訴你,這瓶,不是你們第一次下,冰箱裡還有一
瓶,我有的是證據!」
張嚴強和劉瀟萍明顯被我鎮住了。
我去冰箱取出了之前那瓶牛奶,它都變色了。
而我又拿出手機,把我之前拍的,他們如何丟火腿腸、騙了我媽、讓朵朵去吃的
監控,給他們放了一遍:「我一直隱忍到今天,就是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就
是為了慣著你們,讓你們自投羅網!我今天,就是為朵朵報仇,也是為全樓的
人,清理掉你們這兩個垃圾鄰居!」
劉瀟萍恐懼急了,露出了潑婦本相:「胡說八道,你這是栽贓!」
隨後,她大吵大嚷:「老公,趕緊,把咱家親戚,咱小區里你所有哥們兒都叫
來,我看看警察敢動咱們,我非讓這家人給咱們下跪求饒不可,讓人揍死他們丫的!」
我呵呵冷笑,你們就垂死掙扎吧。
張嚴強也破口大罵,又驚動了鄰居們,而沒幾分鐘,警察到了,他們聽了我的描
述,收取了牛奶,並派人去調查監控,而後,將張嚴強和劉瀟萍,直接帶出了樓門。
期間,張嚴強和劉瀟萍一見不好,瘋狂吵嚷,劉瀟萍甚至坐地打滾,死活說自己
冤,張嚴強見狀,也跟著她連叫帶嚎,倆人鬧得全樓雞飛狗跳,最後,警察廢了
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們塞進了警車。
在警報聲中,全小區的人都看到了這兩口子的下場。
我當然也跟著去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里,警察連審問帶取證,再加上指紋對比
等,把張嚴強和劉瀟萍分開審問。
據說,他倆一開始還都嘴硬,堅決不承認是自己乾的,可警察給他們出示了一系
列監控、指紋證據後,他倆根本經不住審了,沒用多久,就把倆人怎麼合計要殺
死朵朵,又怎麼在火腿腸和牛奶里,都下了有機硫農藥的細節,全都交代了。
不過,據警察說,他們以為自己並沒有害死人,且投毒對象是狗,應該不會有什
麼大事,甚至提出賠錢了事,並且,張嚴強依舊蠻橫,據說,他親口對警察講:
「不就是賠錢麼,一條狗的錢,我出得起,你讓他們開個價吧。」
但是,事情根本不是這麼簡單。
我把投毒罪的刑法,早就研究得透透的,他們,是要被判刑,坐牢的。
因為首先,只要有投毒行為,不管動機如何,都算投毒。
其次,只要不是只針對一個人,而是針對一個群體,比如在這次投毒案件中,有
可能中毒的,並不只是狗狗,我說了,這牛奶是我們家人和狗狗一起喝的,因
此,被危害的對象,包括我、我爸、我媽、我姥姥、我姥爺,那麼,這次投毒,
就算是向公眾投毒,法律上的說法,叫「危害公共安全」。
最後,不管我們喝了沒喝,罪名都成立,只不過一個是投毒成功,一個是投毒未遂。
投毒成功,判十年及以上。
而投毒未遂,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再加上,他們是多次投毒,情節惡劣,絕對不可能從輕判罰。
經過幾輪審問,同時,我雇了律師,一直陪著他們打了幾個月的官司,最後,法
院判決,張嚴強、劉瀟萍夫妻二人,被判五年有期徒刑。
張嚴強和劉瀟萍在法庭上,聽到這個宣判的時候,直接崩潰了,他們竟然瘋狂地
要掙脫手銬,要想毆打執法人員,張嚴強還放出話來,說誰敢動他,他非帶人整死誰。
可法治社會,根本就沒人怕他,執法人員很快制服了這對無賴夫婦,押了下去。
並且,不光如此,他們的工作也丟了,據說,不管是在他們公司,還是我們小
區,他們靠著關係,囂張跋扈已久,早就遭到所有人的痛恨,這個消息一出,大
家皆大歡喜。
我們的小區,總算恢復了寧靜。
就在他們被宣判的當天,我獨自去了老家,在埋葬朵朵的那棵樹下,撒了一袋狗
糧,一瓶鮮牛奶。我們全家人,永遠忘不掉,聽話又乖巧的朵朵,給我們帶來的
歡樂,以及它救了我爸一命。
這世上,善惡終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