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年輕不需忍:都市情仇、極致愛恨和精彩反殺》,作者:黑月 等,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1
我做夢都沒想到,我老公會當著我的面兒跟保姆偷情。
用一種我完全想不到的方式。
那天,是我的生日。
一年前,因為一場車禍,我從職業女精英淪為了只能待在家混吃等死的盲人。
我老公林城為了幫助我儘快走出陰霾,在我三十歲生日那天,特地跟他搞樂隊的
朋友一起為我準備了一場專屬演唱會。
主唱是我老公,唱的都是那些年我們談戀愛時共同愛聽的歌兒。
他唱的並不好,可那聲音里飽含的深情卻要比任何優美的歌聲都打動我。
我很感動,在大家的起鬨聲中喝的有點多。
我記不清我是怎麼回家的,只記得我在泡澡的時候摔了一跤。
那一跤摔的並不嚴重,後腦勺磕在浴缸沿子上,起了個大包。
可我的眼睛卻意外的能看到了。
看清浴室擺設的那一刻,我的酒全醒了,第一反應便是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林城。
可不等我起身,就聽到浴室外隱隱傳來一陣說話聲。
是保姆陳芳的。
「城哥,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對那個瞎子還有感情?」
「說好了,今天這場演唱會只是走個過場,你怎麼唱的那麼深情,還有,你那幫
朋友是怎麼回事,一口一個嫂子的,當我是空氣嗎?」
轟——
腦仁被雷劈中的感覺莫過於如此。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沒能理解消化了這兩句話里的信息量。
一直到兩人的對話聲越來越遠,最終聽不到,我才恍然捋出了一個信息——
我被林城綠了。
小三是從我出院起,就住家照顧我的保姆,陳芳。
我從未像現在這一刻這麼傷心過。
哪怕出了車禍,被醫生宣布從今往後很有可能要當一輩子瞎子,我都沒有這麼傷
心過。
眼前一幕幕的回放著林城這些年對我的好,以及我出事後他義無反顧的在病房裡
向我求婚的畫面,我蹲在浴室里,哭得無聲又撕心裂肺。
心中不斷滋生出逃避似的不相信,我調整好情緒,存著一絲希冀,裝成了醉酒的
模樣,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等我看到主臥里林城摟著一個女人親吻,我的臉色唰地變得蒼白。
2
明亮的燈光下,他們吻的很猖狂。
仿佛我這個女主人是死的一樣。
等近距離再次確認過那張臉,我疼得厲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保姆陳芳竟然是林城的表妹!
帶有血緣關係,他們竟然做這種事?
胃裡不可抑止的湧起一陣噁心,我捂住嘴,發出了一聲嘔吐聲。
很低,卻足以驚動屋內的兩人。
所有的動作登時停下。
他們應聲朝這邊看來,見是我,林城下意識推開了陳芳。
「依依?」
林城喊了我一聲,邁步朝我走過來。
可經過陳芳時,她一把就摟住了他的胳膊。
抬手比劃了個指眼睛的動作,她用口型說道:「你慌什麼,她是個瞎子。」
說完,似是對林城甩開她有氣,她當著我的面兒,故意用力掰住林城的臉,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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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八爪魚似的跳在他身上,示意他抱著她一起往我這邊走。
指甲狠狠地摳著門框,我彎著腰看著這一幕,真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撕爛這對狗男女。
可我忍住了。
尤其在當我看到我和林城的床頭牆上,掛的居然是他和陳芳的婚紗照時,那種常
年在職場裡練就的冷靜如鐵手般扼住了我所有的衝動。
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已經復明的事。
這一年裡,指不定他們趁著我看不到做了多少噁心事。
我要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讓這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對面,林城到底還是依了陳芳。
見他豎抱著她朝我走來,我垂下眸子,站在原地沒動。
只輕輕應了一聲。
將嘔吐的感覺忍住,我等林城距離我二步之遙時,一個踉蹌就朝他摔了過去。
我摔的很突然。
照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專門朝他倆身上摔去。
林城臉色一變,反應過來的那一刻,根本沒有時間和空間將陳芳放下。
千鈞一髮之際,他擔心被我撞破,想都沒想,直接用力將陳芳扔了出去。
嘭的一聲巨響,陳芳直接撞到了牆上。
順著牆滑在了地上。
我在心裡冷笑了一聲,穩穩的撲進林城懷裡。
後怕的攥緊他的胳膊,我驚得問他:「什麼聲音?」
陳芳臉都摔綠了。
從地上爬起來,她憤怒的瞪向林城。
可看著他為難的模樣,她到底還是不情不願的出聲道:「依依姐,是我,小芳,
我剛才路過浴室,見你不見了,擔心你,跑得急,一不小心摔倒了。」
這個陳芳,腦子轉的很快。
是個不可小覷的對手。
我心想。
嘴上醉意朦朧的應付了她幾聲,我被林城扶到了床上。
本以為,我這一險些撞破他們的行為多少能讓他們收斂一些。
起碼今天不會再有什麼動作。
可我萬萬沒想到,林城才陪了我不過半個小時,一旁站著伺候我喝水吃藥的陳芳
就按捺不住了。
做出了一件完全震碎我三觀的荒唐事。
3
陳芳挑逗了林城。
當著我的面兒,一手端著水杯,一手不停的在他身上點火。
她動作很輕,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可她的臉上,卻布滿了報復我的暢快和追尋刺激的瘋狂。
到了最後,竟是直接解起扣子來。
我躺在床上,看著這一幕,險些控制不住面部表情,露出端倪來。
藏在被子裡的手用力掐緊,我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用眼角的餘光睨向了一旁的林城。
這一看,入目就是他受不了誘引,起了反應的噁心模樣。
匆匆將幾粒藥片塞進我的嘴裡,他按住陳芳朝他腿上探過去的腳,語氣不穩道:
「依依,你喝多了,吃了藥早點睡,我工作上還有點事沒處理完,得去加會兒班。」
說完,他不等我回應,便迫不及待的起身,拽著陳芳往外走。
邊走邊裝模作樣道:「小芳,你也早點回房間休息吧,我看你膝蓋好像摔破了,
你來,我幫你取點藥。」
陳芳應了一聲,放下水杯往外走的同時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頓住了腳步。
扭頭,她惡劣的打量著我。
摸出手機,她快速打了行字,用滾屏的方式舉在了林城面前。
「你不覺得,當著她的面兒跟我做那種事更帶勁嗎?」
等林城看完,她又打了行字:「正好今天她喝醉了,又是個瞎子,這麼好的機
會,你確定不試試?」
偌大的字體,清晰的顯示在手機螢幕上。
我看的清楚,眼睜睜的瞧著她將手機往林城懷裡一丟,便朝床側不遠處的書桌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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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拉開椅子,她朝他勾勾手,示意他坐下。
接下來的一幕,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在我還沒搞明白他們要做什麼的時候,就見林城到底受不了她的蠱惑,猴急又緊
張的朝她走了過去。
他才剛坐好,陳芳便背對著他跨坐在他腿上。
電腦螢幕在此刻正好亮起。
正對著床的方向。
我躺著床上,趁著他們都背對著我,光明正大的看著陳芳打開了文檔。
然後,在他們做那種骯髒事的時候,她噼里啪啦的敲著鍵盤,把她本該叫出來的
話全部都化作文字,寫在了那個文檔里……
呵呵。
好一個「處理工作」,好一個「加會兒班」。
若不是我突然復明,我都不知道,原來一向以「老實」自居的林城這麼會玩。
腦中一瞬間回憶起了結婚這不到一年裡,他無數次跟我說他要加會兒班的景象,
我想起當時自己還十分愧疚的覺得他為了養活我這麼一個廢人很刻苦努力,是我
拖累了他的心理,我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噁心頓時又涌了上來。
指甲拚命掐著手心。
我躺在床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坐在那張椅子上苟且,直至結束。
4
那天晚上,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車禍帶給我的痛已經足夠刻骨,卻依舊抵不過他們帶給我的半分。
睜著眼睛,我從天黑躺到了天亮。
眼底印進的每一幕,都成為了刺入我心臟的毒針。
一根一根,讓我從憤怒、悲痛,漸漸變得麻木、仇恨。
再到現在的死寂、沉靜。
早上八點,林城去上班。
陳芳打著哈欠在廚房做飯。
看著他們為了瞞著我,努力做戲的模樣,我坐在沙發里,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客廳
的每一處。
見這套由我出錢買的婚房竟然裝修的跟我提出的方案完全不同,處處都充斥著搭
配俗氣的糖果色,而在客廳正中央放著的一張照片,竟然是林城跟陳芳的婚紗照!
側眸瞥見陳芳身上同樣是糖果色的睡衣,我捧著水杯的手忍不住顫抖。
腦中一瞬間湧出了昨晚我復明後聽到的話,心底不受控制的冒出一個結論——
林城和陳芳,這是把我的房子當成他們的婚房了嗎?
想到我住進這套房陳芳就被聘用的事,我的後背抑制不住的泛起了一層白毛汗。
下意識又朝開放式廚房看去。
見陳芳竟然明目張膽的將剩菜剩飯回鍋炒了一下就上了桌,又從冰箱裡拿出幾根
黃瓜洗都不洗就拍碎了涼拌好扔進了還沾著油腥的盤子裡,我臉色一寒,出聲將
她喊了過來。
「小芳,我突然很想吃上次讓你給我買的那家生煎包,麻煩你去幫我買兩份回來吧。」
我支走了陳芳。
儘管她不情願,但她身為保姆,就得做戲到底。
確定她離開小區,我這才得了機會將整個房子都查看一遍。
見這套房裡果真處處塞滿了陳芳的東西,就連我從舊房子那邊搬來的屬於我的東
西都被丟進了雜物間,裡面甚至還扔著被劃爛的我和林城的婚紗照,我的臉色一
下子沉了下去。
猜測的結論得到了證實,我回到主臥,盯著那滿牆的陳芳生活照,氣得渾身止不
住的顫抖。
尤其在看到兩人臉上洋溢出的幸福笑容後,我更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砸碎這房間裡的全部。
我記得很清楚,這套房是林城跟我求婚後開始裝修的。
三年前,正值房價飛速上漲的時候。
我手頭的一個項目正好給我分了不少獎金,我便加上我的積蓄,全款買下了這套房。
當時因為是期房,所以我一直住在我爸媽去世後留給我的老房子裡。
林城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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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是項目合作商那邊的一個員工,我那段時間跑他們公司跑的勤,一來二去混熟
了,他就開始追我,說他對我一見鍾情。
我那時候 27 歲,年齡不小了,在大齡剩女這個概念日益喧囂的時代,是個女
人,多少會有這方面的焦慮。
再加上林城追的殷勤,對我無微不至的好,我便答應了他的追求。
那兩年,林城表現的真的很老實質樸。
他會臉紅,會放不開,有時候甚至還透著一種沒有談過戀愛的青澀和笨拙。
以至於我一直覺得他是這個開放社會裡的稀有物種。
抱著一顆赤誠的真心,雙手捧給你。
後來,我出了車禍。
本以為,以人性的薄涼,林城會放棄我,可他沒有,在我醒過來那天鄭重的跟我求婚。
說他愛的是我這個人,不是我的眼睛。
不論我變成什麼樣,生老病死,他都會永遠對我不離不棄。
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甚至在感動之餘,還主動將房子加了他的名字,做了公證。
可現在,眼前的這一切,卻結結實實的給了我一巴掌。
究竟是怎樣可怕的一個人,才能在跟我求婚後,就悄無聲息的開始按照他表妹的
喜好裝修我們的婚房?
並且欺騙我,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要求裝修的?
5
細思極恐的感覺莫過於如此。
我忍住肆虐的情緒,正思忖著該尋個什麼法子好好報復這對狗男女,眼角的餘光
就忽然掃到了一個東西。
是個寫滿了英文的白色藥瓶。
就放在床頭柜上,旁邊還放著小半杯水。
明顯是我昨晚才吃過的那瓶藥。
腦中一瞬間閃出了醫生當時給我開藥時好心告訴我這藥是副作用最小的中製藥的
話,我眼皮子一跳,愣是在原地僵硬了好一會兒才上前,拿起了那瓶藥。
視線掃過上面的英文單詞,等看清楚它的名稱是羥氯喹,我心裡莫名咯噔了一下。
匆匆摸出手機,我查了查這個藥的相關信息。
在看到它是用於控制瘧疾臨床症狀,根本跟治療眼睛無關,反而還有對眼睛造成
傷害,甚至導致失明的副作用後,我手一抖,手機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林城……
為什麼要給我吃這個藥?
心中一瞬間湧出了無數可怕的猜想,我踉蹌的撿起那部手機,第一反應便是給我
的主治醫生打電話。
我得搞清楚,他到底有沒有給我開過這個藥。
這個藥對我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存在我不知道的作用。
可想到這將近一年來都是林城跟他聯繫的事兒,我又擔心林城會知道。
翻著電話簿,我思來想去,給我前上司打了個電話。
自從出車禍,我沉浸在抑鬱自閉的情緒里很久了。
打出院起,我就沒有聯繫過除了林城和陳芳以外的人。
身為父母雙亡的孤兒,我一直覺得,林城是我在這座城市裡唯一的溫暖。
可現在,這抹溫暖卻變成了噩夢。
噩夢乍醒,除了我前上司,我實在想不到該跟誰求助。
當初沉迷工作賺錢,社交圈就那麼大。
如今脫離社會太久,又被陳芳天天跟著,儘管她今天去買包子得幾個小時,但我
實在不敢確定這中間會不會出紕漏,只得委託那個向來跟我合作默契,為人穩重
仗義的男人。
電話撥通,我遲疑道:「江總……有空嗎?能幫我查件事嗎?」
我頓了頓,補充,「很急的事。」
近一年不聯繫,江臨淵聽到我的聲音,顯然有些詫異。
靜默了好幾秒,才道:「有空,查什麼?」
很直接了當,沒有絲毫遲疑。
我一愣,久不聯繫又求人辦事的那種忐忑感登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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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感激的彎了下唇,我腦中一瞬間就回想起了我們當初一起並肩作戰,在職場上所
向披靡,拿下一個又一個項目的場景。
江臨淵,一直都是一個很值得人信賴的人。
合作這麼多年,他從未讓我失望過。
沉了沉心,我索性將我復明的事告訴了他。
又簡明扼要的將我現在的境況說了說。
他靜靜的聽著,呼吸明顯冷沉了幾分。
而後,不等我拜託他接下來的事,便先我一步道:「我會去醫院幫你查那瓶藥。」
他竟是猜到了我的意圖。
我眼眶有點熱,聽到他雷厲風行的安排道:「現在還早,今天足夠查出結果,保
險起見,我等你單向聯繫。」
「現在,你要想辦法避免再吃這種藥,並且開始著手留存證據,如果可以,最好
多給他們創造說真話的環境。」
「切記,不要衝動,冷靜下來,沉著面對,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我會盡全
力幫你。」
他絮絮叨叨的囑咐了許多,就像他曾經給我開小會那樣。
臨掛電話,終於停下。
頓了頓,道:「沈依,保護好自己。」
6
輕輕的幾個字,卻像這炎炎夏日裡的一陣最沁人的風。
我掛了電話,燥郁了一早上的情緒重新歸於冷靜。
這是一場硬仗,我不能未開戰就先輸給心態。
深吸了口氣,我把相關手機記錄刪除,又將藥瓶里的白色藥片全部換成了維生素片。
見小區里還沒有陳芳回來的身影,我又用手機將家裡的每一處都做了攝像記錄。
尤其是他們的婚紗照,親密照,我著重拍了照片,又全部上傳到網盤裡,再刪除
手機記錄。
做完這一切,我再次透過落地窗往小區里看了一眼。
這一看,入目就是林城開著車,將陳芳送回來的景象。
烈日炎炎,又是工作日,小區里並沒有多少人。
陳芳拎著包子,滿臉笑容的從副駕駛座上跳下來。
朝他晃了晃手中的包子,似是不舍,她又奔了回去,隔著車窗在林城的臉上親了親。
一副甜蜜小夫妻的模樣。
光明正大到刺眼。
攥緊拳頭,我冷笑了一聲。
掃了眼牆上的表,果然比她自己去買早了近一個小時。
而林城,為了幫她省事,竟是連工作都可以不顧,翹班出來替她買包子。
好一對恩愛鴛鴦。
可既是如此,林城當初又何必娶我?
據我所知,林城跟她,認識在我之前。
視線再度掃過家中的這些荒唐陳設,我微微思索,心裡的那份不安愈發濃烈。
晚上,林城跟往常一樣,早早就下了班。
以前,我看不見,總覺得他這麼早回來是因為惦念我在家。
如今看到他一進門就先跟陳芳擁抱親吻,又將他刻意給她買的小驚喜送給她的模
樣,我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可笑。
這一刻,我坐在沙發上,就如同浮游在這個家裡的幽靈。
那麼多餘,又那麼被人視而不見。
可這裡,明明是我買的房子,是我的家。
眼瞧著林城拿著陳芳挑剩下的那些小零碎朝我走來,又要像以前下班那樣誘哄
我,告訴我這是他特意給我買的小禮物,我忍住朝他冷笑的衝動,先他一步起身。
事到如今,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讓江臨淵給我調查的事的結果了。
這個所謂的丈夫,我多跟他相處一秒都覺得噁心。
可我又不得不跟他周旋。
裝作因為眼睛情緒燥郁的模樣,我先是狠狠地跟林城發了一通脾氣。
將他送我的「禮物」用力砸在地上,我揚手在他臉上扇了幾巴掌。
一直鬧騰到他忍無可忍,摔門而去,陳芳又藉口幫我去看看追出家門,我這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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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斂情緒,進了浴室,反鎖了門。
將水聲開到最大,我拿出手機,趕緊給江臨淵撥了個電話。
那邊似乎已經在等著了,剛撥出去就接了起來。
我深吸了口氣,有些緊張的問他:「江總,有結果了嗎?」
那邊先是嗯了一聲。
然後就陷入了沉默。
一直持續了大概有十秒鐘,直到我心跳都焦灼到停止時,他才開口。
告訴了我一個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結果。
7
羥氯喹不是醫生開給我的。
這種藥,也不是林城近一年來才購買的。
而是從六年前,他就開始陸陸續續的在買這種藥了。
江臨淵凝重的告訴我:「沈依,我讓人仔細調查過他這六年的經歷,發現了一件
你聽了之後,可能會覺得很害怕的事情。」
我心沉了沉,「什麼事?」
「這六年,林城一共找過三任女友,包括你在內,全部都曾有過視力突然下降的
經歷。」
「但因為都是近視眼,所以都沒有去醫院檢查過,再加上她們因為跟林城性格不
合,其中有一個還撞破過他和陳芳的事,所以都不了了之。」
「唯獨你,跟他談戀愛的時間最久,又恰好遭遇了車禍,便順理成章的跟他結婚。」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在出車禍前,就因為眼睛短暫性失明,耽誤過工作,那次
車禍,也並不太嚴重,可你卻因此徹底失明。」
「據我對比,林城的歷任女友都有幾個共同特點,經濟實力強、孤兒或與家人關
系惡劣、很宅、人緣較差、已經過了適婚年齡,急於結婚……」
江臨淵說話的語調很平穩,甚至刻意添了幾分安撫性的溫和。
可我卻愣是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汗毛倒豎。
我聽到江臨淵最後肯定的說:「沈依,他當初追你,是有預謀的,你現在的境
況,不是偶然。」
「只是我想不通,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是啊,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
謀財,那他得到我給他的一半房產就該跟我翻臉。
何況我車禍賠償的錢和我剩餘的存款目前都由他來理財,他完全可以通過欺騙我
的方式將這筆錢轉移。
何必辛辛苦苦假裝愛我到現在。
尋找刺激,那他跟陳芳偷情一年之久,也總有厭倦的時候。
何況有我在,他們想做很多事難免會束手束腳。
從昨晚浴室外陳芳跟林城說的話,就能看出來她已經不滿我的存在。
可她最終還是忍了,甚至都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名分。
我想不通。
掛了電話,我琢磨了一下,等林城回來,我主動跟他道了歉。
在陳芳憎恨的目光下,我故意在他臉上親了下,主動拉著他回了臥室。
見陳芳果然在他進門後就用微信消息狂轟他,勒令他不許跟我發生親密關係,各
種用文字炮轟侮辱我,我在心裡冷笑了一聲,等林城一開口說他突然臨時有點事
要處理,就順著坡下道:「那好吧。」
我裝作委屈的模樣,「那你把那天演唱會的視頻拿給我聽聽好不好?我等你忙完
一起睡。」
演唱會視頻在林城手機里。
他急於離開臥室應付陳芳,所以毫不猶豫的將視頻點開,遞進了我手裡。
似是心虛,又或許是怕我聽到什麼,他主動又貼心的拿出耳機,插進手機里,戴
在了我耳朵上。
我正擔心他因為聽不到外放聲音防備我。
見他關上臥室門匆匆離開,我眯了眯眼睛,趕緊摘下一隻耳機,一邊聽著門外的
聲音,一邊將手機頁面切換到了微信上。
失明的最大好處,大概就是能看到的東西,林城和陳芳從不防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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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比如他們兩人的聊天記錄,就從來沒有刪除過。
看著林城給陳芳備註的「親親老婆」四字,我攥緊手機,迅速的將聊天記錄往上翻。
這一翻,就翻了兩個多小時之久。
一直到林城重新回到臥室,我才不著痕跡的將頁面復原,麻木的聽著那視頻里傳
來的深情歌聲。
而我,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8
我不是被氣哭的。
而是被嚇哭的。
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在浴室里想破了腦袋都想不通的問題,會有這樣一個令我無
論如何都難以接受的答案。
陳芳,竟然真的是林城的表妹。
不是為了欺騙我找的幌子,而是真的表兄妹。
從情竇初開,到成家立業,兩人相戀了整整十五年。
這期間,為了隱藏他們倆的不倫感情,兩人故意跑到了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大城
市,裝成了正常情侶生活。
後來,因為到了適婚年齡,林城家裡實在催得緊。
再加上他母親,也就是我婆婆身體不太好,實在想要個孫子,用死逼著他相親,
他這才起了找個女人結婚的心思。
可正常女人,哪個能容忍得了他跟他表妹有一腿這事兒?
何況紙包不住火,他們倆的事遲早得被人撞破。
為了能一勞永逸,讓他們倆能像正常夫妻那樣每天生活在一起,林城和陳芳便商
量出這樣一個歹毒的惡招。
找一個有錢又好操控的女人,來給林家延續香火,順便給他們當擋箭牌。
而我,是他們盯上的第三個女人。
孤兒、有錢、人緣差、戀愛經驗不多,容易被甜言蜜語哄騙、急著結婚,又對林
城下的藥品反應很強烈。
相比起前兩個,我簡直是最符合他們需求的天賜人選。
林城在調查清楚我的情況後,便迅速向我展開了追求。
他纏我纏的很緊。
卻一直沒找到什麼機會徹底獲取我的信任,跟我結婚。
直到我出了車禍。
給了他一個攻下我,又完美隱藏我失明真正原因的絕好機會。
一切,都進行的那麼井然有序,又嚴絲合縫。
一環扣一環到令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以至於我在看完聊天記錄,捋順其中的前因後果後,一度覺得,那場車禍,也是
他們的精心設計。
儘管記錄里並沒有提起。
握著手機的手控制不住的發抖,我見林城離我越來越近,第一次打心底里對這個
人產生了名叫恐懼的情緒。
我太害怕了。
我只要一想到我跟這樣一個畜生同床共枕了將近一年,我就手腳冰涼,哪怕坐在
床上都不由自主的抖得打擺子。
終於,林城發現了我的異樣。
他快步朝我跑來,一下子握住了我的胳膊。
我看著這個突然之間就貼到我臉上的男人,乾脆身子一歪,假裝暈了過去。
我被林城送到了醫院。
儘管是我最不喜歡來的地方,但因為這裡人多,反而讓我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逃避似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我硬是拖到了中午才睜開眼睛。
看著窗戶外滲進來的強烈光線,我定了定心神,終於重新冷靜下來。
我想通了。
身為一個孤兒,在這種境況里,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如果我在這個時候慫了,那我這輩子都會活在這對狗男女帶給我的恐懼陰影下。
我必須克服它,然後給他們最致命的反擊!
我沈依,絕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9
在醫院躺了三天。
我在心裡制定了我的第一步報復計劃——
讓林城在我們行業內混不下去。
從醫院回家,我開始耐心的收集林城和陳芳出軌的證據。
以及他們是表兄妹的證明。
等收集整理好這一切,我偷偷給江臨淵打了個電話,將這些圖文資料都傳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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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
身為我們行業的大佬,江臨淵跟業內的大佬們都很熟悉。
經常在一起吃飯。
尤其是林城的老闆,關係特別鐵。
讓他幫忙把這個消息在他們的小圈子內散開,我在家靜靜等著消息。
果然,沒過多久,林城在大佬圈內的名聲就臭了。
為了防止這件事爆出來以後影響公司聲譽,林城的老闆沒過多久就隨便找了個由
頭把林城開除了。
畢竟林城在他們公司只是個小員工。
還沒有達到不可取代的地步。
怎麼選,用腳指頭想都知道。
而林城,因為職位太低,所以根本連聽到自己八卦的資格都沒有。
到頭來,還當自己是做錯了什麼事,灰溜溜的捲舖蓋滾蛋。
林城被開除那天,恰好是七夕。
我得知消息,心情極好,哼著歌,以節日為由,讓陳芳做了滿滿一桌子豐盛的菜。
又開了瓶價值不菲的紅酒。
用想跟我老公過二人世界的由頭給陳芳放了假,我換了身漂亮衣服,打算親自迎
接林城下班。
陳芳明顯氣瘋了,我剛跟她說完她就氣哼哼的給林城發消息。
我就站在她旁邊,見林城在微信里跟她不斷敘說著他被開除的氣憤,幾次口出髒
話罵他們老闆,我勾了勾唇角,知道今天晚上,兩人必然要去外面過七夕了。
果然,沒多久,陳芳就得意的別了我一眼,精心打扮了一番出門了。
而林城的電話,也緊接著打了過來。
本以為,他們不過是去約個會。
頂多過個夜。
沒想到,林城直接跟我說他要出差幾天。
竟是借著開除,領著陳芳出去旅遊去了。
天助我也的感覺莫過於如此。
我假裝苦惱又委屈的模樣,愣是跟他在電話里周旋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讓他主動給
陳芳也找了個藉口,讓我得以合情合理的一個人在家裡生活一段時間。
掛了電話,我整個人簡直如同走出牢籠般輕鬆快樂。
將門反鎖,我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翻著陳芳的朋友圈,確定他們已經趕往了機場,我這才給江臨淵發了條微信。
將我這邊的情況告訴他,我問他:「江總,今晚有約會嗎?」
「沒有的話,來我家喝一杯?」
第一步報復計劃執行完畢,第二步計劃就該提上日程了。
只是這個計劃有些複雜,我需要跟江臨淵當面商量一下。
趁著林城給了我幾天時間,我必須爭分奪秒的利用起來。
只是這樣的節日,這樣的夜晚。
打擾江臨淵,難免顯得有些不解風情。
想到江臨淵那樣的優秀條件,我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沒想到我才剛發出去,他就秒回道:「難得有人願意陪我這個單身狗過節,位置
發來,我帶酒你做菜?我記得,你的廚藝很好。」
我笑,「沒問題。」
10
我已經很久沒下過廚了。
自從失明,廚房就成了我的禁地。
如今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竟莫名生出了一股鼻酸。
將陳芳做的菜都打包放進冰箱,我挽起頭髮,系上圍裙,認認真真的開始洗菜、
切菜。
門鈴是在半個小時後響起的。
因為我們家的房子是一梯一戶,撥號精準入戶的戶型,所以在陳芳和林城都不在
的情況下,這裡反而成了最安全的見面地點。
打開門,我站在電梯門口等著江臨淵。
等電梯打開的那一瞬間,我看著這個昔日裡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眼眶忍不住紅了。
將近一年沒見了,他還是高高帥帥的,除了換了個髮型,似乎都沒什麼變化。
可我的人生,卻在短短時間內,經歷了那麼多的跌宕起伏。
四目相對,他顯然也在打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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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迎上我情緒涌動的雙眸,他眸光沉了沉,忽的朝我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緩緩朝
我張開了手臂。
「好久不見,沈依。」
頓了頓,他又道:「歡迎回歸,沈依。」
我一怔,一直努力克制的眼淚突然洶湧。
邁步,我重重的抱住了他。
眼淚更洶湧了,我拚命忍著想要再抱他一會兒,尋求更多慰藉的衝動,用力的收
了收手臂便禮貌的鬆開了他。
一邊擦眼淚,我一邊示意他進家。
見他穿得西裝革履的,明顯是有應酬在外的模樣,我心中感動,忍不住又跟他說
了好幾聲謝謝。
江臨淵為了幫我,應該是臨時從哪裡抽身過來的吧?
能得這樣好的一個朋友相助,怕是我霉運連連後,唯一的好運氣了。
循著記憶,我精心做了好幾道江臨淵愛吃的好菜。
一連喝了半瓶紅酒,我這才冷聲道:「這些天我查過我的帳戶了,我的錢,大部
分都已經被林城以各種合理的名目轉移到了陳芳的帳戶里。」
「按照正常情況,陳芳拿到這筆錢,一定已經花出去不少,畢竟她衣櫃里的名牌
可不少,可我在查陳芳手機時,卻發現,她手裡的錢不減反增了,翻了足有一倍
之多。」
「更有意思的是,這件事,她並沒有告訴林城,反而總是跟林城哭窮,說存款越
來越少了。」
江臨淵凝神,「你的意思是,陳芳想獨吞這筆錢,並且另外有來錢的渠道。」
「對。」我點頭:「我這些天特地觀察過她,發現她每天在林城上班後,會跟一
個男人聊天打遊戲,還會自拍一些露點的照片發給他。」
「她茶藝很高,騙的那個男人給她轉過很多次錢,再加上她也有做一些理財,所
以每天的收益很不錯。」
江臨淵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你想通過林城的手,把你的錢原封不動的拿回
來?」
我跟著笑:「沒錯。」
「但需要你再幫我一個忙。」
江臨淵瞭然的點頭:「看來我也需要出差幾天了。」
11
我的第二步報復計劃,是讓林城和陳芳狗咬狗。
調查清楚林城和陳芳去旅遊的地方後,我同樣以被陳芳騙了的受害者身份,聯繫
到了陳芳勾搭的那個男人。
將江臨淵拍到的兩人親密照發給他,我又把他們住的酒店地址發給了他。
身為一個給陳芳投資了很多錢,卻還沒來得及跟她見面的受害者,他比我想像的
還要憤怒。
在我的煽動下,他在第二天就做了件特別狠的事。
他直接飛到了陳芳旅遊的地方,入住了那家酒店,訂了最豪華的總統套房。
然後裝作看到陳芳的朋友圈定位深情追愛的模樣,約陳芳去他的房間。
陳芳自然沒想到自己就曬個酒店照片就能引來這不必要的麻煩,可人家已經追到
酒店了,她也不能不去見。
只好跟林城撒了個謊,跑去了那個男人的房間。
那個男人也不是好惹的,為了報復陳芳,他在跟陳芳身上用了很多變態手段。
不僅折磨的陳芳遍體鱗傷,還錄了下來,發給了我。
並留言:「兄弟,感謝你提供情報,這個賤貨老子差點沒忍住打死她!」
沒多時,他就讓服務員把林城喊來了。
據他描述,當時林城才剛從外面回來,手裡拿著一杯需要排隊好幾個小時才能買
到的奶茶。
進門看到陳芳那副模樣時,他登時被氣瘋了。
抓著那杯裝滿冰塊的奶茶就砸在了陳芳頭上。
然後,就跟那哥們兒扭打在了一起。
但他的身板跟人家實在是沒有可比性,再加上人家早有準備,結結實實的把他打
了個半死,將他丟垃圾似的跟陳芳丟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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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將他們兩人狼狽的模樣錄下來發給我,他又特別豪氣的給我轉了個六萬六的紅
包。
說他感謝我幫他摘下綠帽子,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等他回去報警,讓陳芳把他
錢都吐出來後,再給我包個更大的。
我怎麼也沒想到,陳芳給我招惹的隊友竟然是這麼豪氣干雲又手段狠辣的人。
更沒想到,男人在被綠了以後所能爆發出的能量,竟然這麼大。
被爽到的同時,我轉手就把這事兒投稿到了網上,瞬間引爆了網絡的輿論!
小三,偷情被抓!
我再用小號以不經意的方式轉發給了林城的媽媽。
林城的媽媽身體不好,知道這件事之後,身體只會更差。
我知道我這樣的行為有點狠毒。
但身為我婆婆,她來我家也不止一次兩次了,明顯早就知道了林城和陳芳的事。
可她依舊選擇了對我隱瞞,利用我,還多次催促我給他們老林家生兒子。
為此,還不惜讓我喝一些奇奇怪怪的土方子。
有一次,甚至還有加了生雞血的香灰水。
因為眼睛瞎了,我委曲求全,這些我都忍了。
可如今,我才反應過來,林城的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林城更狠毒。
雖不是兇手,但也是最大的幫凶。
12
一個星期後,林城「出差」回來了。
找了個由頭,他告訴我陳芳不幹了。
又告訴了我他媽媽病情加重的事。
頹廢的坐在沙發上,他緊緊抱著我。
說他要是沒有媽了,就真的只剩下我了。
我在心裡冷笑,面上卻裝作擔心的模樣道:「老公,你胡說什麼呢,媽一定會好
起來的,你是不是在愁錢的事?沒關係,我眼睛反正已經治不好了,你拿著我們
的存款去給媽治,只要能治好媽,花多少錢都沒關係。」
聞言,林城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很快,他的臉上就浮起狠毒之色。
明顯是想到了陳芳把他錢都拿走的事了。
轉而,他又因為我的話有些感動,抱的我更緊了。
忍住心裡的噁心,我很怕他會因此要跟我做點親密的事。
好在,他抱了沒一會兒就想到了什麼,找了個由頭,快步離開了家。
接下來的半個月,林城每天都很忙碌。
我每天都會偷偷看他聊天,得知他每天都在想方設法針對陳芳,逼著她還錢,我
心中不由一陣暢快。
在林城心裡,自然是他老媽勝過一切的。
否則他當初也不會為了她委屈了陳芳,娶了我。
有他母親的醫藥費在後面逼著,他又丟了工作,就算是使用非常手段,也一定會
從陳芳那裡拿回那筆錢,甚至更多。
果然,沒過多久,我就從江臨淵那裡得到了消息。
陳芳被林城和那個被她騙了的男人一起告上了法庭。
因為證據確鑿,陳芳不僅構成了詐騙罪,還分別賠了兩人不少錢。
至於出軌,私生活混亂這件事,畢竟是道德層面的,不歸法律管,倒是讓林城落
了個輕鬆。
得知那筆錢已經到了林城的帳戶。
我趁著他還沒有給醫院打錢,迅速實施了我的第三步報復計劃。
我報警了。
將警察直接叫到了家裡。
在江臨淵的陪同下,我直接將家裡這些林城還沒來得及清除的種種證據都展露在
了警察的面前。
將林城對我做的所有事都告訴警察,等他們從家裡收集完證據,又從雜物間裡找
出很多羥氯喹後,我一直壓抑了太久太久的各種情緒終於爆發。
捂著臉,我痛哭流涕。
警察在家裡陪著我,等林城拿著錢喜滋滋的進門的那一瞬間,一擁而上,直接將
他按在了地上。
林城明顯傻了,他震驚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我和江臨淵,意識到什麼,他猛地朝
牆上那些照片看去。
驚恐的抖了抖臉皮,他看著地上被搜出來的那些藥,他頓時顫抖起來。
面色慘白的看向我,他辯解道:「老婆,媳婦兒,沈依,你別聽你老闆胡說,他
在騙你,事情不是這樣的。」
「這個男人對你不懷好意,早在咱們倆搞對象的那會兒,我就覺得他看你的眼神
不對勁,他一定是看咱們過的太幸福,見不得你好,才騙你的,你要相信我
啊!」
直到此刻,林城還不知道我眼睛復明的事。
看到此情此景,他第一反應就是我上司來家裡看我,發現了家裡裝潢的端倪,所
以選擇了報警。
只是,他說的江臨淵對我不懷好意是什麼意思?
沒有搭理他,我依舊捂著臉宣洩著我的情緒。
任由警察將林城帶走。
臨走前,林城還在大喊著讓我相信他,讓我想辦法把他從局子裡撈出來。
一直哭了好幾個小時,我這才平息了情緒。
在江臨淵的陪同下,我去了警察局一趟。
因為林城被刑拘,他身上的相關東西都被搜了出來。
我拿到他的銀行卡,順利的把錢都轉回了我的卡上。
而他手機里沒來及刪除的各種記錄,都變成了幫他量刑的證據。
13
夏末,我在打贏離婚官司後,再次見到了林城
那是在他判刑的法庭上。
這麼久了,他家裡人一直在幫他給我做工作。
他們拒不承認給我下毒的事,還將他跟陳芳的事都推在了陳芳的頭上。
說林城是因為被陳芳拿了把柄,所以才不得不照她的意願行事。
仗著我眼睛看不到,肆意的黑白顛倒。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在林城開庭前先去見了陳芳。
將這件事都告訴了她。
陳芳是個狠角色,竟然真的為了防止林城不聽話,留下了很多音頻證據。
她說她本來是想拿這些東西逼著林城保她的。
畢竟她懷孕了。
雖然孩子不是林城的,但足夠將她保釋出去,擁有周旋的時間。
現在既然林城也進去了,又對她這麼狠毒,毫不留餘地,那她不妨就幫我一把,
就算是給她肚子裡的孩子積德。
贖點罪。
盯著我的眼睛,她笑得苦澀又後悔,「我早就知道,你是個狠角色,當初第一次
見你,是我去林城公司找他的時候。」
「當時你正在給他們開項目小組會,你站在那裡,意氣風發,眉眼中處處透著張
揚與狠練,我那時候就知道,你不好招惹,為此勸過林城很多次,可他就是不信
邪。」
「恭喜你,依依姐,眼睛裡重新有了當初的光亮。」
帶著陳芳提供的證據和「期許」,我出席了法庭。
頂著精心做的髮型和化的妝容,我挑了身最亮眼的衣服,踩著高跟鞋,招搖又輕
快的走進了法庭,坐在了原告席上。
肅穆的法庭里,我看著林城被帶到了被告席上,鎖了起來。
睜著眼睛,我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灰頭土臉,一臉慘喪的模樣。
等他終於被安置好,仰頭用抓住救命稻草的眼神朝我看過來時,我這才眨眨眼
睛,朝他露出一個狡猾又張揚的笑。
伸出兩根手指頭,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的眼睛。
雙手托住下巴,我歪著腦袋,好整以暇的等待著他臉上即將出現的神情。
果然,在僵硬了將近十秒鐘後。
他突然就一副冷不丁想通的模樣,憤怒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抓住面前的話筒,他第一反應就想朝我砸過來。
眼底泛著猩紅,他猙獰著臉,嘶吼道:「沈依,你能看到,你早就能看到了對不
對?!」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卑鄙的女人,你故意算計我的是不是?」
兇狠的詞語一個接著一個從他嘴裡蹦出來。
法警迅速上前,強行將他壓制。
可他太憤怒了,竟然直接跟法警動起手來。
我挑挑眉,看向律師,律師頓時道:「根據刑法第三百零九條規定,有下列擾庭
秩序情形之一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罰金……」
聽到他現在的行為有可能會讓他罪上加罪,他一下子頓住了動作。
下一刻,他看向我的眼神更兇狠起來。
可他到底還殘留著一絲理智,竟然乖乖的坐回了座位。
然後在他的律師為他辯護的時候,改了口風,一口咬定下毒的事情是陳芳主導
的,他是受了她的威脅,才不得不包庇她。
他承認他出軌了,但他也是受害者,是迫不得已的。
說完,他狠毒又挑釁的看了我一眼,一副等老子出獄就弄死你的表情。
我冷笑,在他緊盯著我的視線中,淡定的將陳芳那份證據提交給了法官。
14
六年來兩人密謀害人的錄音接連被播出,林城狠毒又縝密的聲音不斷迴響在法庭
里,讓陪審團一陣驚恐唏噓。
音頻我並沒有提前聽過。
此時聽到林城跟陳芳說,要想辦法製造一起事故,讓我的失明合理化的聲音,我
頓時想到了我之前的猜測。
而後,我就聽到陳芳問他:「萬一控制不好,她死了怎麼辦?」
我屏住呼吸,就聽到林城回道:「那就只能怪她命不好,該死唄,放心,我不會
讓她那麼輕易死的,下半輩子,咱們還指著她的錢過好日子呢。」
陪審團驚恐的唏噓聲轟然攀到了頂峰。
我冷厲的盯著林城,猛地就想起了我出車禍那天的事。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個周末。
因為我眼睛總是不舒服,已經到了影響工作的地步,所以我特地喊了林城陪我一
起去醫院。
當時,林城在聽到這事兒後情緒就有一些不對勁了。
明顯焦躁了很多。
可我因為太難受了,所以根本沒有在意。
帶我去醫院的路上,他先是買了瓶水回來,然後就跟我說他朋友給他打電話,臨
時有點急事要處理,問我能不能先陪他去一趟。
我當時見他很急,我的眼睛又拖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答應了。
然後,他就帶著我去了一個老城區。
老城區的規劃很差,車位很緊張,我們倆好不容易找到個車位後,他這才帶著我
步行去找他朋友。
我記得,他朋友住的很偏,他帶著我過了很多個馬路。
也就是在最後一個馬路上,我出了事。
當時,是綠燈變紅燈的前幾秒。
林城拉著我隨著人群快速的過馬路。
也不知道是誰走的急,在車流迅速開動的時候,絆了我一腳。
緊跟著又擠了我一下。
就這麼兩下,我就撞上了一輛車。
那輛車因為人群開得並不快,卻也足以將我撞出去了。
自那之後,我的眼睛就徹底失明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絆我擠我的人,分明就是林城。
果然,在我思忖間,另一個音頻播放了。
裡面正好就是林城事後緊張的跟陳芳說這件事的聲音。
最後的真相突然就在這麼多人面前以這樣的方式揭開了。
我坐在原告席上,這些日子不斷報復林城積攢下的所有解氣突然間就化作了劫後
餘生的慶幸。
在這萬丈深淵裡,萬幸,老天爺留給我一條生路。
沒有讓我在那場車禍里喪生。
萬幸,老天爺讓我在浴缸里摔了那麼一跤。
沒有讓我繼續眼盲心盲下去。
否則,我真的難以想像,那樣的人生里,我最終會變成什麼樣。
又是否會被人遺忘,就在那座被兩個惡魔鑄造的牢籠里,直至死亡。
抬眸,我感激的看向了那個坐在陪審團里的男人。
明亮的光線下,他今日刻意盛裝了一番。
劍眉星目,長身玉立。
卻又顯得那麼肅穆,那麼莊重。
仿佛在陪我一起送別那過往的人生,迎接新生。
摸出手機,我點開微信,認真的給他編輯了一段話。
我說:「江臨淵,謝謝你,謝謝你在我陷入永夜的時候遞給我一束光,讓我在瀕
臨凋謝的時刻,重新有了勇氣,向陽而生。」
他垂眸掃了眼手機。
眉峰微挑,他忽的抬頭看向我。
隔著眾人,越過喧囂,朝我緩緩勾起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
而後,過了良久,才回了我微信。
他說:「我說過,沈依,不必跟我言謝,幫你,我心甘情願,也心悅至極。」